028:當爹當媽你自己選一個
門關上那一刹那,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安靜的可怕。
我吃好飯,把我的碗筷都放到廚房裏洗了。
路遊家沒有雇保姆,他一個人生活,住的也不是別墅,就是一比較寬敞的高層,看風景特別好。
和所有的單身漢不同的是。路遊把家裏打掃的特別安靜,幾乎是潔癖和強迫症的節奏,我曾經親眼看到,路遊冰箱裏的草莓按照大小個兒整齊的排成一排。
大約做了一兩個小時的家務,路遊才算是回來了。
他臉上那個紅印子依舊明顯。表情也不是太好,但一直在裝作很冷靜的模樣。
我用毛巾包了雞蛋,在路遊紅印的地方滾。
路遊隻是笑笑,很無所謂的說他自己來就成。
我沒敢問到底結果是怎麽樣的,路遊自己主動說了一些事情,
“以淺。”
“恩。”
“如果有一天,我所追求的平靜生活,根本得不到安靜,那我們來點兒刺激的好不好?”
我現在都忘不了路遊那種被逼無奈,但還要裝作積極向上的表情,明明很痛苦,愣是裝作沒事兒人。
我笑了。我說我都聽你的。
路遊笑得特走心,輕輕把雞蛋放到茶幾上,站起來,拿起我們兩個的外套,“走吧,咱們把言語接過來。”
我愣了一下,然後也笑得走心,“好。”
那一路上我們基本上沒說什麽話,路遊的手機一直在響,但他沒接,統統掛斷。
我們去的不是言家,是言語自己的房子。
敲了很長一陣時間,妞妞才出來開門。
說實話,我沒認出那個女人是妞妞。
她不化妝的時候跟化妝簡直天壤之別,不如化妝好看,有點兒孩子氣。
她看見是我們之後馬上要關門,多虧路遊反應快,將腳放在門和門框中間。緊接著,手也扒開門。
牽著我的手,我們進了房間。
妞妞在後麵咬牙。
“言語呢?”路遊沒有廢話。
妞妞臉色有些不好,慌張之後馬上強迫自己恢複正常。
“言語,言語睡著了。”
路遊冷哼一聲,撥開擋在客房門口的妞妞,直接將門踹開。
是活生生的踹開,門撞到牆發出巨大的響聲,嚇得我們一陣哆嗦。
路遊將言語抱出來,放在沙發上。
言語渾身都捆著繩子,嘴裏塞著破布,滿臉驚恐的看著我們,嘴裏嗚哇哇,不知道在說什麽。
我要過去給言語解開繩子。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一個黑影跑出來,脖子上一道冰冷。
而後,聽到一陣巨大的門響聲。
言語腿一直在蹬。
我笑了,我知道這個用匕首架在我脖子上的男人特別雄壯,看到他粗壯的胳膊和爆出來的青筋就知道。
妞妞的眼神從慌張變成凶狠。
“小心路遊。“我看到妞妞拿起一根高爾夫球杆要砸向路遊的頭。
路遊眼神平靜的不能再平靜,反手握住那球杆。
用力往前一扯,慣性作用力下,妞妞也被扯出來,倒在沙發下。
冷笑,“妞妞,這就是你愛言語的方式,光明正大的在家養起漢子來?”
這話不好聽,在妞妞這樣生來高傲的人耳裏自然是不受聽的。
妞妞苦笑抬頭,哀怨的看著我們,“嗬,言語?別特麽的搞笑了,老娘愛了他多長時間,可他呢,他心裏有我麽。”
“老娘甚至為了他放棄一切,跟我哥反目成仇,可現在呢,跟一件垃圾一樣,訂婚之後就把我扔在那裏。高興就看兩眼,不高興一聲不吭就離開,我特麽的是翻了什麽錯!!!”
路遊轉頭看著我身後那個男人。
我能確定的是這個男人是赤身裸體的,雖然我看不見他長什麽樣子,看不見他穿沒穿衣服,這都是我的第一直覺。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看來今天不能放你們走了。”
凶狠不留一絲餘地。
路遊皺眉看我一眼,然後笑了,聲音特別輕柔的跟我說,“以淺,你相信我麽?”
我狠狠點頭,我說我信你,一直都很相信。
我從來沒見到路遊笑得那般灑脫那般燦爛,他往後挪了幾步。
“以淺,往左歪頭。”
我向來聽東西比較認真,立馬歪頭。不超五秒鍾,一把刀從我右耳旁帶著風聲呼嘯而過。
“我草你大爺。”
那個人慘叫的倒下。
路遊捂上我眼睛,輕巧的說:“我可拿過射擊冠軍,這丫跟老子裝什麽逼。”
妞妞氣憤的爬到那個男人身邊兒。
當然我承認我透過路遊的手指縫全看到了,包括沒穿衣服的男人,還有妞妞那心疼和奇跡敗壞的表情。
“既然舍不得那個男人,打掉他孩子的時候,為什麽讓言語去背著個黑鍋。”我說。
我一直耿耿於懷,我在醫院遇到陪著妞妞打孩子的言語。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妞妞以極其牛逼的主人的姿態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各種攪合,各種說我給言語帶不來自由和生計。
雖然她當時說的沒錯。但為嘛要把我心心念念的言語給搶走之後,這般虐待。
解開言語身上的繩子,我毫不猶豫,衝過去給了妞妞一巴掌。
那巴掌夠響,我手抽的特別疼。但爽。
妞妞斜眼,震驚的看著我。
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看著她的眼睛。
“這是還給你啊,全部都還給你。我想言語不想打女人,所以就當是我為言語打的。”
說完,我和路遊扶著言語。
言語死活摟著我的脖子,臉貼著我的臉。他一直在打哆嗦,我感覺出來,就舍不得將他分離開。
走到門口,路遊回頭看那對男女一眼,“立刻馬上離開這裏,要不然,後果自負。”
冷著臉子凶巴巴的路遊確實挺嚇人的,但我笑得衝他豎起大拇指,特爺們兒。
言語就這麽在一個周末的時光裏離開了他的家。
隻是他其中一個房子而已,但這個擁有眾多房產的主人,現在根本沒有打理自己財產的能力。
言語讓路遊拖到浴室裏,洗吧趕緊換上了路遊一身休閑的衣服,窩在沙發裏吃冰激淩。
抹的衣服到處都是。
“以前我真的不知道,世界上真有人會被刺激到精神失常,害怕一切。”
我點頭,相比於那些害他的人,言語潛意識裏還記得我們,所以跟我們自然要親近一點兒。曾經的抗拒,變成了無奈的依賴。
雖然路遊笑得說,但我能聽出他話語裏的苦澀來。
“本來想著在你走之前,陪你在國內好好逛逛。沒想到現在為了他,不得不戰。”
“就像十幾年前一樣,為了這麽個照顧不好自己的小不點兒努力奮鬥著。”
我看著路遊說這話,其實他說的時候一直是笑著的,臉上分明是一種寵溺的感覺。
“他這個人看著冷漠高傲不好相處,但是身邊總有人心甘情願對他好。”
我點點頭,果然路遊很了解言語。我能跟言語的隻有愛情,連自由都不能。
而路遊可以,言語要的自由,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
畢竟言語好不容易戰勝彥實,拿到本來就該屬於自己的財產,現在他這個樣子,恐怕落人把柄,馬上又要回到那個一碗泡麵都要省著吃的狀態。
我就和當了媽的人要一樣,拿著一盒紙巾追在言語的屁股後麵給他擦嘴。
他喝水我要看著他喝,不是怕他灑的衣服上到處都是,而是怕他嗆到。
隻要一嗆到,他就會捂著肚子,滿地打滾兒。
“路遊,現在言語的智商像幾歲的小孩兒。”我很無奈的看著言語從花盆裏鏟了一鏟子土,倒了水,和泥到地板磚上到處都是,髒的簡直要了命。
路遊放在手裏的財經雜誌,瞥了言語一眼,“頂多不超過五歲。”
言語似懂非懂的看著我,伸出七根手指頭,“我叫言七歲。”
我沒忍住笑了,言語水汪汪的大眼睛很認真的看著我,手在我臉上輕輕摩挲,“以淺,你笑了啊。真好看。”
我心咯噔一下,緊張的看著言語。
曾經有那麽一秒鍾我以為言語恢複過來了,因為他的語氣特別像。但看他那個傻愣愣笑得涎液流下來的表情,就知道這一切白扯。
“哈哈哈,你臉上都是泥吧。”
言語嘴咧的特別大,一屁股坐在他剛才和的泥上麵,泥點子濺的到處都是。
他笑得特別得意,幹壞事兒終於得逞了。
路遊無奈的放下書,輕輕走過來,給我擦去臉上的泥點子。
然後橫一眼這個“大孩子”。歎口氣。
“沒事兒,讓他玩兒吧,待會兒我收拾。”路遊輕輕跟我說。
我點點頭。去洗了臉。
我出來,言語被路遊拎著扔進於是,嚴厲的說:“要是洗不幹淨,你就在裏麵別出來了。”
我和路遊趁這個功夫收拾地上和家具上的汙漬。
“要是言家來要人怎麽辦。”這是我一直壓在心裏的石頭。
路遊拿抹布的手頓了一下,然後側過臉,輕柔的笑了,“沒關係,我來應付就好。”
我點點頭,對路遊全是感激。
是種特別有依靠的感覺,幸福這兩個字的含義終於體會到了。外麵的風浪再大,裏麵的這個人是種給你庇護。
但是這種幸福,不摻雜有關於愛情的一絲一毫。
言語頭上頂著浴巾出來。
全身上下,沒遮蓋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