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他的話我現在信多少,以後就會傷多少
胖子說的話我會永遠記住,我也記住我和胖子說過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從我們認識到現在簡直就是過命的交情。
在飛機上,看著下麵的燈火闌珊,想著胖子當時表情。
我還不算什麽紅顏禍水吧,在我看來,我是不走心的來到北京,為了念完大學才去酒吧兼職,後來為了活下去,才是招惹言語,本來我認為所有的富二代都是一揍性,那就是打著真愛的名義,騙你上床,吃幹抹淨,提褲子走人。
後來你找他談感情,他又會跟你談錢。多少錢都給,然後拿著支票來跟你說咱們不合適。
但言語不是這樣,為了避免我沒有安全感,言語幾乎從來不在錢上顯現自己的優越感,處處都在照顧我那可憐的,自尊。
我下了飛機本來打算乘出租車走,但是在出站口碰見了瘦子。
瘦子真的成了瘦子,比原先瘦的不止一倍,真個身子依靠在欄杆上,臉色蠟黃。
一見到我就開始擺手,“以淺,這兒那。”
我楞了一下,我說你怎麽來了,大半夜的。
他勉強的笑了笑,說是胖子給他打電話囑咐他來接我。
“這大半夜的,你坐出租車走我們也不放心不是。”
說完瘦子要幫我拎包,這我哪能讓他拎,他都瘦成這樣了。
我小心翼翼走在瘦子後麵,提醒自己千萬不要提關於小潔的任何話題。
坐在車上,瘦子指指我的安全帶,“後排也要係安全帶啊,我現在的開車技術越來越不好了,還是係上安全。”
我看著也是,就從機場出口到車庫這點兒距離,瘦子上車之後開始喘粗氣兒,累的要命,照這個狀態下去,我們回到市區,得累死他。
“言語知道你回來了麽?”瘦子問我。
我沉默了一會兒,我說不知道。
瘦子點點頭,“得,你們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解決吧,我就不多說什麽了。”
“但是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以淺你甭介意。你和那個叫路遊的小明星到底有沒有關係。”
瘦子透過後視鏡看我,我很堅定地看著瘦子的後背,我說我不是那樣的人,絕對沒什麽。
瘦子鬆了一口氣,“都是朋友,其實我特相信你,但是這人吧,就是欠,非要在當事人嘴裏聽到回答才安心。”
“這不最近網絡上沸沸揚揚的都說你的那個路遊的緋聞女友,這事兒言語也知道,但這孫子憋在心裏,估計這會兒得憋出病來了。”
“你回來就好了,病也好了,人也好了。”
瘦子話多,一直在跟我叨嘮。
其實我聽出來了,他並不是真的在聊我和言語怎麽著,話茬子一直往小潔那個方向轉。
估摸著從那次以後他就沒再看見小潔了吧。自己又不好意思直接問小潔怎麽著,拿我和言語的事情先鋪墊一會兒。
我很抱歉的看著瘦子,“對不起瘦子,我最近沒有小潔的消息。”
瘦子一下子沉默下來,就連背影仿佛都老了十幾歲。
一直到下車,這一個多小時,瘦子沒怎麽說話,一直在沉默。
下車的時候,瘦子搖下車窗,語重心長的跟我說:“最近言語出了檔子事兒,胖子也跟你說了,可能會煩躁一些,你多安慰多擔待著點兒。男人嘛,就是吃女人床上那套,所以言語你就費點心。”
“說實話以淺,就是你對言語這執著勁兒,讓我還相信愛情。”
說完瘦子努出一個很大的笑容,嘴角兩邊的褶子特別深。
我衝瘦子笑笑,然後揮揮手,看著瘦子車開的飛快的離開。
雖然瘦子不知道言語和妞妞之間有什麽,但是瘦子看見我和言語團圓,心裏會難受,受刺激。
在我走後,北京下過雪,而且雪特別大。積雪沒過我腳踝。尤其是晚上氣溫低,走在上麵咯吱咯吱想。
我走到角門兒,掏出鑰匙拿手機照亮開了門。
進房間開了燈,腳下踢了什麽東西,軟乎乎的。
低頭一看,是言語的腿。
言語躺在冰涼的地麵,身邊全是酒瓶子,散發出各種酒的混合氣味兒。特別難聞。
家裏沒有點暖氣,冰冷。再加上言語穿的是襯衫,所以身上冰涼。
就好像,死人。
我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給言語蓋在身上,然後抱著言語。
言語嘴裏一直在嘟囔,我湊上去,想聽他說了些什麽。“
“妞妞,妞妞,·····”
我心裏咯噔一下,各種思緒還有醋味兒都湧了過來。但我還是扶著言語起來。
言語是爛醉如泥的狀態,攤在地上,特別沉,我根本沒發一個人把他拖起來。
“言語,言語醒醒吧,醒醒,回到床上再睡。”我在心裏唏噓。
尤其是看到言語下巴青澀的胡茬都長出來,但沒有刮,就這麽不修邊幅的任由胡子長。
在我懷裏眼睛慢慢劃下眼淚的人可是言語啊,那個驕傲的不可一世,打了都不怕的言語。
我握著言語的手,我知道他聽不見,但我還是問他:“言語,我該怎麽辦。”
我該怎麽辦,我根本沒法把你弄到床上去。
我該怎麽辦,我聽見你喊得不是以淺的名字,而是那個叫妞妞的女人,我整個人就和廢掉的魚一樣,沒力氣。
言語手指頭顫動看了一下,握著我的手,頭往我懷裏鑽,在找最適合的姿勢。
沒有辦法,我狠下心來,把言語的頭靠在我包上,去床上拿了所有的被褥鋪在地毯上,然後把言語翻上去。再蓋上被子。
我坐在言語的身邊兒。看了言語很長時間,言語平靜的呼吸,胸膛有規律的起伏。
守著言語很長時間,馬上就要天亮了,我去點了采暖爐,把家裏弄暖和,然後打掃了房間。
給言語擦臉,刮胡子。
去廚房熬了粥,等著言語醒來。
我要讓言語感覺自己還活著,家還是有家的樣子。
熬粥的時候,我在廚房裏等著粥熟,一開始我硬撐著,後來蹲在地上,抱著腿哭了。
越哭越難受,我心疼言語,心疼我自己,心疼我們的命運。
繼續下去,言語可能會被禍害到連命都沒有。
粥熟了我擦了眼淚,裝作沒事兒人一樣,關了火,去看言語醒了沒。
言語正在起身,看見我之後,大眼睛一下子彎成月牙。
“以淺你回來了。”沙啞的嗓音。
我蹲下,衝言語笑,盡量笑得開心一點兒,我摸著言語的臉,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說;“我回來了,因為我想你了。”
言語抱著我,下巴抵在我頭上,他嗓子黯啞著,“以淺,你回來了真好,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我笑笑,怎麽會,咱們兩個之間,隻可能你不要了,我怎麽會不要你。
抱了很長時間,直到我意識到這樣下去粥要涼了言語才戀戀不舍的撒開了手。
之後言語就和一個小尾巴一樣,跟在我後麵。
我盛粥,他看著。
我端碗,他拿筷子。
甚至我吃東西,他都很認真的拄著臉頰看著。
“快吃,要涼了。”我笑著說。
言語點點頭,拿起勺子,一口口慢慢喝下去。
我看到他悄悄的捂著自己的胃,看樣子特別痛苦。“
“胃疼?”
“沒有。”言語繼續笑笑,然後開始喝粥。
一小碗粥,喝的滿頭大汗。
之後我去刷碗,言語坐在沙發上,等我,我出來的時候,看到他吞了胃藥之後將藥瓶子放到茶幾的小抽屜裏,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在我麵前逞強,裝作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我配合他,裝作什麽都沒看見。
然後坐在他身邊。
言語突然想起什麽,特別認真的凝視著我眼睛,“以淺,我睡著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麽。”
我看出了眼底深處的緊張兮兮。
我很得體的笑著,我說你喊了妞妞的名字。
言語瞬間表情變得心疼起來,一直在撫摸我頭發,抱著我不撒手,“為什麽不說你委屈了?”
我頭埋在言語懷裏。“|因為怕丟人。”
言語沒說話,一直在沉默。
我自卑,所以我怕惹你生氣。就算是我眼裏看到你和妞妞關係好到常人不能忍受,隻要你說一句你們什麽都沒有,我就會義無反顧的相信。
隻要你一抱著我,輕聲細語的叫到以淺兩個字,我之前所有的委屈也好,憋在心裏的憤怒也好,全都消散了。
截止到你抱著我時候,我們的關係是,你隻要對我有個好臉色,我就會受寵若驚。隻要你生氣,我就會不顧一切的抱著你,說我錯了。
這就是我,以淺。我最怕的就是失去。
所有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來之不易,但凡能不失去,我都會忍耐下去。
言語把我推離開一點距離,認真的捧著我的臉看著我說:”以淺,你不是機器,不是玩偶,你難受了一定要說。你可以鬧,可以胡亂發脾氣,但千萬不要忍著,知道麽。“
我點點頭,眼裏泛了淚花,我說好,我說言語,你能不能不離開我。
言語手一直在我背後磨砂,特別心疼的說傻子想什麽呢。
怎麽會離開。
“我對妞妞以前真的是愛,但後來,根本沒法發生什麽。感覺變了。我的罪惡感都是由你決定的。”
“就算是和她單獨相處,我都會想起你的模樣。”
“我心裏,有了以淺。就裝不下別人了。”
我抱著言語,我說你隻要不離開就行。
可能是動作太大。手機掉出來,恰好,短信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