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相互猜忌的爛遊戲
酒醒過來之後，頭疼。
我躺在休息室，胖子躺在地毯上，四仰八叉，嘴裏還嘟囔著什麽，反正我是聽不清楚。
後來胖子吐了，我要過去收拾的時候，胖子因為吐的不舒服胃裏難受，所以醒了，瞪眼看我。
胳膊擋在我倆之間，“你別過來，我吐了，特別味兒。”
我很無奈的看著胖子，這種場麵我在酒吧裏早就見怪不怪了，所以沒關係。
但是胖子執意要自己收拾，然後踉蹌的站起來，自己跑去了衛生間。
我很無奈，但沒辦法，所以隻能開門想要去自己的那個休息室。
正好胖子的秘書從門口經過，特別好奇的看著我問：“我們吳董醒了？”
我點點頭，說他正在衛生間裏收拾。
然後趁機問了她是誰送我們回來的。秘書特別無奈的說昨天是飯店的老板打電話給她。
“我一個人指定搬不動你們兩個人啊，所以然我老公也去幫忙，畢竟當時比較晚了，所以很匆忙的把你們放在一個房間裏，沒事兒吧。”
她特小聲的問我，生怕讓別人看見。
我無所謂的笑笑，然後衝他點頭，沒事兒。
到我自己的休息室，頭疼欲裂，胡亂找了點吃的。接了點兒熱水喝。
心裏還是堵得慌，隻要一想到言語，就恨不得立刻馬上飛回北京。
腦海中一直浮現的是言語頹廢難受的模樣。
喝了水胃裏好了一些。
我就掏出手機來，看看言語昨天晚上有沒有給我打電話。
未接來電倒是沒有。
一個陌生號碼給我發了差不多十五六條短信。
我點開來，是彩信。
彩信的主角我認識，是言語。
言語就坐在我們四合院房子裏的茶幾地麵上，身邊一堆酒瓶子，家裏地上一片狼藉。
再有照片是言語閉著眼睛在床上睡覺，一個胳膊被一個女人枕在頭下。
我終於明白這所有的照片兒特寫是誰發給我的，因為後麵有直接是文字的信息，上麵說，你離開言語吧。
“言語現在這個樣子的原因，你跟我很清楚，你一天不離開言語，言家就不會放任自己的兒子給你這樣的女人在一起，這簡直就是丟言家的人。你倒是無所謂，但在你身前攔著的，受罪的是言語。”“
“求求你放過言語吧，言語現在真的特別累，你要是真的愛言語，就放過他，算我求你了。“
“我和言語睡過了，要是你不嫌棄的話，那就回來吧。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你對言語，一丁點兒價沒有，反倒是連累不斷。”
你知道那種人已經絕望之後，不是崩潰大哭，而是生氣，但是笑出聲來的感覺麽，委屈根本說不出口。
我也能明白妞妞一晚上給我發了這十五六條短信，從不冷靜到冷靜，再從爆照到規勸，她的心裏發生的變化不比我少。
之後我感覺屋子裏悶，悶到我喘不上氣兒來。
於是我換了衣服，穿上胖子之前給我買的那套衣服，帶上圍巾，站在公司前麵那棵法國梧桐樹下，看著天空。
大口大口呼吸著涼氣，手腳還是冰涼，心裏依舊堵得難受。
手機我沒拿，因為妞妞發的短信我沒勇氣刪，也沒勇氣再看。
劉經理大老遠走過來跟我打招呼，“這麽早就起床了啊。”
我笑笑，因為我知道眼前這個跟我嬉皮笑臉的男人，是不是什麽好東西。要把胖子的公司做空，他敢說這跟他沒關係。
就好像我沒法原諒那個從背後算計了言語的會計和合夥人一樣，我根本不能原諒這個劉經理。
“麻煩您跟吳董說一聲，我今天不太舒服，想休息一天。”我很客氣的跟他說。
他愣了一下，看到遠處有個人騎著摩托車衝我的方向過來，用那種他特別心神領會的表情給我打了個ok的手勢。
我看著他離開，我想我們這次來查賬，他恐怕心裏也是有察覺的，不然的話，他走的時候，最後那個表情為什麽是深深地擔憂呢。
甭管我心裏難受還是怎麽著，今天我一定會去銀行查一下最近交易記錄的明細。
剛想到這裏，有隻手拍在我肩膀上，笑得特別開心，“又見麵了，以淺。”我
楞了一下，看這個穿著賽車服的男人，根本看不出是誰來。
直到他摘下頭盔。我才看清。
原來是路遊。
我沒打算搭理他，但他卻笑得特別燦爛的遞給我一個頭盔，“看你這樣，心情也不好，走吧，跟我去兜風。”
大冬天，我們去兜風，要是我沒聽錯的話，那就是這個人的腦袋有毛病。
“不去。”我沒接那個頭盔。
正要離開，他扯著我的手，將我扯向他的身邊兒，然後特別輕柔的給我戴上頭盔。
“別動。”製止了我的掙紮。
“你越是動，看過來的人越多，然後各種相機手機圍著拍照的人，會越來越多。”
他的每句話在我聽起來特別像威脅。
我恨恨的瞪著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我都特麽的說了，不想出去玩兒。
“好了。很漂亮，特別適合。上來吧。”路遊笑著帶上自己的頭盔。
我看了下周圍，確實有幾個躲在冬青樹後麵拍照的。
沒有辦法我才上了車後座。
“抓緊。”路遊說。
我抓緊身體後麵的那個小欄杆。
路遊笑了，抓著我的手，將我的手圍在他腰上，最後兩手握在他肚子上，才可以。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坐摩托車。
速度很快，風從耳邊呼嘯而過，身上所有的衣裳都被風往後吹。即使我穿的那麽厚，但身體還是在發涼。
但，很爽快。
有種發泄的痛快感，甚至都想摘下頭盔，吹吹我不太清醒的頭腦。
路遊長得很高，和言語差不多，兩個人即使精確來說，差不多一兩厘米。所以他騎摩托的時候彎腰，肚子拱成小橋的樣子，包起來特別舒服。
“這樣的生活也不錯，對不對。”路遊回頭衝我說了一句。風太大，說的不是特別清晰。
我裝作美聽見，看著他騎車帶我從東方明珠麵前穿過去，到處都是上班兒的人和車。
每個人都拎著自己的包行色匆匆。很多過馬路的老人，被淹沒在車流人流當中。
這樣生活也不錯，眾生平等，甭管你是個多耀眼的人物，放到平凡的生活裏去，依舊是個平凡人。
後來我們在外灘停下來。
停下的那一刻，身體整個都僵住，邁下來的腳都是麻的，震的肉特別疼。
路遊站在我身邊，我在地上蹲了很長時間。
“外灘很美，晚上來的時候會更冷。”
路遊這麽跟我說的時候，我抬頭看，正好看見鍾樓上的時針指向九。
早上九點，我們兩個在外灘，坐在木椅上，看著平靜的黃浦江水，心裏很舒服。
說話的時候，會吐出白色的霧氣。
路遊笑著從衣服的內兜裏掏出一個肉夾饃，上麵套了無數個方便袋兒。
可能是怕油蹭到自己身上。按照我平時的觀察，他是個特別愛幹淨的人。
“給。”漫不經心的遞過來，我好奇的看他，“給我。”
路遊笑了，他的頭發被頭盔壓的扁扁的，特別像鄰家哥哥一樣，溫暖好看，笑得燦爛。
“不然呢。吃吧。”
我點點頭，那個點兒肚子肯定會餓，所以吃了起來。
“|你回去之後，經紀人沒有為難你？”我咬著裏麵的肉，特別好奇的看路遊。
這就是所謂的沒話找話說，不然的話兩個人尷尬起來，很無聊。
他笑得特別不在乎，長腿隨意伸展開，帆布鞋的邊緣搭在地上。
“無所謂，巴不得這個圈子裏的人都討厭我，然後我就可以做我喜歡的事情了。”
那種口氣，特別驕傲，也說得特別認真。
言語從來不會用這麽隨意的口氣來講述一件事情。
“你喜歡什麽。”我說完就後悔了，其實我不想了解一個人這麽多，對我來說，萍水相逢比知心要舒服，那算是安全距離。
多一點。會對這個人好奇，就像我當初對言語這個說不上來的人好奇一樣。直到現在我都無法自拔，他的過他的秘密，他對我的心。我全都想知道，透徹的知道。
“賽車。”路遊說到賽車的時候笑了，那種特別欣喜和含情脈脈的表情，我隻有在戀人的臉上才能看見，沒想到我在路遊的臉上看見了。
一陣風吹過來，路遊用衣服擋住吹過來的方向，我被他擋在衣服這邊兒。“
“迎著風吃東西，會肚子疼的。”
我不敢看他，默默的一口一口咬著那個肉饃，明明吃了這麽長時間，感覺一直吃不完。
“我今天下午就要回北京了，但是我有種感覺，我們還會再見的。”路遊的聲音很輕，特別溫柔
我看著路遊，不知道說什麽好，隻是微微點頭。
“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北京吧，你們不是也要回去的麽。”路遊眼睛彎成一條橋。
我愣了半天，“你怎麽知道的。”
路遊特別坦誠，“我調查過你們。”
我被噎了一口，怎麽順都順不下去。
他是什麽腦回路，我想不明白，到底是我這個智商看來一般的人，他懶得說謊話騙我還是怎麽著，反正就是這麽赤裸裸的回答的幹脆。
我隻能很尷尬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