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原來她就是妞妞
差不多午夜十二點的時候,我正在陪酒,瘦子給我打電話,我找了個借口出去接電話。
瘦子說今天晚上小潔開始第一次麵部整形手術。
“怎麽在晚上。”我問瘦子。
瘦子特無奈的說小潔堅持在晚上接受手術。
“可能是不想讓你們看見吧。”瘦子歎口。
他跟我說最近這段時間,千萬不要去醫院看小潔,畢竟現在小潔不希望別人看見她的樣子。
“下個月吧,下個月再來吧。”瘦子說完就掛了電話。
一個男人的臉從包廂裏探出來,衝我招招手,“以淺快點兒進來,要進行下一個遊戲了。”
我收起擔心,努出一個特別甜的微笑看著我麵前的金主兒。輕輕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進去。
一直到淩晨兩點以後,那些金主們陸續走了,侍應生來收拾滿地狼藉。
我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看看表差不多該去補妝了,順便去陳姐休息室看看她怎麽樣了。
剛才我進來的時候,陳姐正在發燒,據說在酒吧一直監督財務的藍色的人剛才一直讓陳姐去對賬。晚一分鍾都不行。
我進去的時候,陳姐臉色發白。
陳姐手上都是汗,皺著眉頭死死抓住床單,手指骨節用力過大,一直發白。
“以淺。把我送醫院裏去吧。”陳姐乞求的目光看我。
我點頭,讓陳姐等等,我去外麵叫人。
接連叫了兩個保鏢,但是他們都不理我,一幅漠不關心的模樣。
“你們這是幹什麽,人都要死了。”我急了,扯一保鏢的袖子的時候,手把他的胳膊給劃破。
他瞪我一眼之後推了我一把,將我推到在地上。
我手扶在身後的時候摸到一雙皮鞋。
回頭,看見了我最不想見到那必定會見到的男人。
藍色。
藍色叼著一根煙,勾起半邊嘴唇笑得特別不屑。
“不去工作,在這裏幹什麽?”
從鼻子裏哼出來的聲音。
雖然討厭,但我還是跟他說了陳姐的情況,。
他掐著煙要彈煙灰,旁邊立馬有個人伸出拿出煙灰缸放在煙下。十足狗腿子的架勢,諂媚惡心。
“堅持到下班好了。”說完,他笑笑,從我身邊而走開。
我震驚的目光和他不屑的餘光碰撞在一起的時候,都看出了對方的不屑。
沒辦法隻有靠我自己。
我過去要背陳姐,陳姐說把她送到外麵打好車,她隻要上了出租車自己去醫院就可以。
“這是說的什麽話,我送你去醫院。”我看到陳姐難受的樣子,心裏也不好受。
陳姐跟我說,剛才藍色來過了,定下條規矩,要是早退或者遲到,就會被炒魷魚。
我愣了一下,二話沒說,蹲在陳姐前麵,“上來吧,這種老板不跟也罷,畢竟命是自己的。”
陳姐一直在掙紮推脫。我說你要是不上來的話,到醫院可不隻是輸一瓶子鹽水的程度。
最終我還是背著陳姐打了車去了醫院。
因為是病毒性菌痢,醫生馬上給陳姐安排急救,我一個人跑去掛號交錢。
身上實在沒有錢,給言語打電話的話,怕耽誤他休息是一個方麵,另一個方麵,言語身上也沒錢。
沒辦法,隻能很抱歉的給胖子打電話。
胖子特別輕柔的說你呆在原地不要動,掛了電話趕過來。
我特別擔心陳姐,一直在急救室外麵守著。心裏噗通亂跳。
因為剛才醫生說要是再晚來一步的話,人恐怕就不行了。這種病是急性病。
越想越生氣,真不知道藍色那幫家夥人性泯滅到什麽地步,竟然連自己的屬下生病都不管不問。
當時特委屈,想給言語打電話叨嘮叨嘮,想到他明天還要一早出去奔波掙錢,就強迫自己靜下來心耐心等著。
二十分鍾之後,胖子風風火火跑進來,看到我之後長長舒了口氣,“你沒事兒就好。”
我愣了看胖子,胖子笑了,他說剛才在電話裏聽錯了,以為是你生病在醫院,於是立馬趕過來。
你沒事兒就好。
我看著胖子,特不好意思的看著胖子的眼睛,說能不能借給我點兒錢。
胖子楞了一下,低頭看我,笑著揉揉我的頭,“當然可以,把繳費單給我,我去繳費。”
我點點頭。
時間就是這麽靜止住的,我看見了胖子身後高大挺拔的身型,慢慢走過來。
胖子從我手裏拿過繳費單,就要轉身。
我扯扯胖子衣角。
“能不能先別走。”我說。
胖子瞪大眼睛,疑惑看我。我說求求你,千萬別動。
我深呼出一口氣,低下頭,手指甲死死掐住另一隻手,掐到自己麻木掉。
胖子一動沒有動,用身體擋住我。
直到言語牽著那個紅頭發的女人從我們身邊經過的時候,我都沒有動。
手一直在顫抖,不停的顫抖,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言語的臉太有特征,幾乎看過財經雜誌的人都認得那個年輕英俊的臉蛋兒。我更不可能認錯。
胖子也看到了言語,一直發愣。
至於目不斜視的言語有沒有看到胖子,我不知道。
他們走了之後,我站在原地很長時間,直到胖子手搭在我肩膀上,我才反應過來。
倒吸一口涼氣之後,我悄悄跟在他們後麵。
胖子隻是皺著眉看我,沒說一句話,徑直去繳費。
他和言語擦肩而過的時候,我明顯看到言語的表情裏的驚慌。
而那種驚慌的來源是因為,他牽著的那個紅發女人進了手術室。
我站在走廊那頭一直看著言語,言語站起來,看著我。
目光很深沉,我能感覺出來他在心疼什麽。
是裏麵那個女人麽。
剛才我分明看到他坐在手術室門前的椅子上很懊惱的抱著頭。
十五分鍾之後,那個紅發女人臉色蒼白的出來,扶著牆特別虛弱的站在。
言語還是一直在看我,站在原地沒動,絲毫沒有要上去扶她的意思。
她很不屑的看我一眼,勾起特別甜的微笑對言語說:”你的麻煩解決掉了,我們回去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笑了,人到了那一步,不應該是哭麽,昨天還沉浸在我們能夠一輩子這麽平淡過下去的美夢裏,今天竟然看到他陪這個女人來解決麻煩。
而且還是被稱為,你的麻煩。
是孩子麽,應該是吧。
那個女人走的特別緩慢的扶上言語的肩膀,言語最終還是緊緊扶著她。
這種場合,我都忘了自己應該是哭著跑出去眼不見為淨,但自己非要給自己找虐,眼睜睜看著他們走的離我原來越近,因為我的身邊就是電梯。
“以淺。”
言語還是溫柔的嗓音,尤其是叫以淺兩個字的時候,不管是表情還是聲音都特別心疼。
我想禮貌的笑笑來挽救我可憐的自尊,但努出來的笑,僵在臉上,很卑微。
紅發女人瞪我兩眼。
“言語咱們走吧。”淚眼汪汪聲音輕柔的人看言語。
言語皺眉看那個女人,”妞妞,先等一下,我跟以淺說兩句話。“
那女人厭惡瞪我兩眼,然後笑著跟言語說好。我等你。
扶著電梯站著。
言語走後來,我覺得我麵前的言語特別陌生,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他打招呼。
用“你好”還是用“好巧你也在這裏。”
我該怎麽辦。隻能看他一步步往前走,我一步步往後退。
心也在一顫一顫,扯的渾身上下的神經疼。故作無所謂的支撐著。
言語手剛要揉我劉海兒,我退後一步,他的手就在我麵前停住。手指蜷縮,最終放下。
我退後的那步,牆上有一內置消防栓的箱體是凸出來的,胳膊正好撞在上麵。
疼得我眼淚出來,彎下腰抱著自己的胳膊。
言語一下子衝上來把我抱在懷裏,手扶在我撞疼的胳膊上,心疼的問我是不是特別疼。
“我看看有沒有問題。”
輕輕擼開袖子。
上麵撞掉一層皮,血慢慢滲出來。
我往回縮胳膊,言語往他那個方向扯,倒吸一口氣說看來撞的挺厲害的。
“走,我帶你去包紮。”說完抱著我要去包紮。
妞妞淚眼汪汪的看言語,手一直在抹眼淚,“言語,我疼。”
言語停頓一下,看著妞妞,再看看我。
妞妞捂著肚子,哇一聲哭出來,跌倒在地上,嘴裏一直說言語我疼我疼。
別說是言語,就算是我這個女人,看見另外一個嬌小的女人在哭,我也不忍心。關鍵是她今天沒化妝,素顏是個娃娃臉,特別惹人疼愛。
言語抱著我的動作很用力,皺著眉頭,眼裏那種不忍心和心疼,我也看在眼裏。
我笑笑,說言語你放我下來。
言語沒動,一直抱著我,看著妞妞。
我自己掙紮著下來,雖然胳膊麻木到不能動彈,但還是放開捂著的胳膊。
我笑著跟言語說:“你送她回去吧,這點兒擦傷我一個人去上點藥就好。”
言語很愧疚的摸摸我劉海,聲音很輕的說:“上完藥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我點點頭,微笑看著言語扶著妞妞走。
電梯門關上之後,我的眼裏再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