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啥也別說，很難受
我要過去拉架，卻別言語拎走。
“你放開我。”我掙紮。
開門，把我扔進去，關門一氣嗬成。
車子開動。
“他們在打架你看不見麽，就看著他們打？”我特生氣，因為言語的表情實在冷漠的不像話。
“你可以下去。”言語把車門開鎖。
車速飛快，開什麽玩笑，現在下去絕對摔成漿糊。
“男人打架女人別插手，打到你就不逞能了。”
他看我一眼，我愣了下，扭頭不看他。
氣氛很尷尬。
言語打開音樂，恰好是那種《可惜不是你》。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
我把音樂關了。
又是一陣沉默。
到了酒吧，言語停車，我解開安全帶要下車。言語鎖上車門兒。
我打不開，瞪他一眼，“開門兒。”
言語皺眉抿嘴，特無奈的眼神看著我，自嘲笑笑，“跟我在一起。就這麽別扭？”
我點點頭，“對，特別別扭。”
言語沒說話。我們兩個人一直僵持著。
最終敗下陣來的是他。
車門開鎖，我下了車。
言語車速特別快的倒車，差點兒撞到從酒吧裏出來的客人。
我看著言語賭氣的把車開到這麽塊，心裏某個地方隱隱的痛。
一個男人成為了別的女人的男人，我不知道以後我們還會不會見到。恐怕他不會記得我很久。慢慢就忘了。
時間真是毒藥。
陳姐從酒吧跑出來，一把將我拎進去。
“你還傻愣著幹嘛，快去找找小潔。”
陳姐急的臉上的妝都散了。
“小潔怎麽了？”
“小潔給我發了個短信，要辭職，現在死活聯係不上了。”
“······”
——————
我記得以前媽媽說，這輩子能娶我的人，就是上輩子埋了我的人。女人是要報恩的，所以心甘情願的去照顧男人，每天任勞任怨的工作，伺候孩子，伺候老公。
相反，要是上輩子沒心的人，這輩子就會投胎成男人，理所當然享受女人奉獻的一切。
我們瘋了一樣的去找小潔，小潔好像消失在這座城市中，到處都找不到。
胖子的說法是不要報警。
“報警的話弄得興師動眾，以後小潔怎麽見人？瘦子你爸不是還沒退休，讓你爸趕緊弄點兒兵出去找找。”
胖子特著急的給我們分配好任務。
言語那段時間沒和我們一起找小潔，據說他的訪談一個接一個，還要和楊念希一起合體去各種慈善晚宴。根本沒時間管我們這些小透明的死活。
我記得那天我回到公寓裏麵，想找找小潔留下的東西，看看有什麽線索沒有。最後在她的抽屜裏發現了一張B超檢查單。
小潔懷孕了。
孩子已經六周了，也就是說，戒毒以後，小潔就懷上了孩子，至於這個孩子的爹是大家看到的那個老頭還是誰，我們不清楚。
反正我記得那天我們去找小潔的時候，半路上言語來了。
坐在胖子車的後排，臉色特別不好的說去東郊倉庫。
胖子從後視鏡裏看言語一眼，“去東郊倉庫幹嘛，挺遠的。”
言外之意要是言語需要搭便車的話，我們不方便。
“快開。”言語丟下這倆字兒，就再也不說話。
胖子調頭，我們去了東郊。
當時急著出來找小潔，我沒帶手套，畢竟小潔大冷天的，懷著個孩子，不知道情況怎麽樣，我特著急，哪顧得上帶什麽手套。
手通紅，怎麽捂都不暖。雖然車裏暖氣開的充足。
下車的時候，言語沒做聲，遞過來一幅手套。
我看他低頭凝視我的模樣，心裏多少還是顫動了下。我笑笑，沒接。
“就算是朋友之間的關心也不行？”
我說不用了，不冷。把手插進大衣口袋裏。
胖子凝視我們，沒有說話。
言語沒有再說話，臉色特不好的走在前麵，我和胖子跟著。
“咱們這是去哪兒？”胖子問言語、
言語不說話，依舊風風火火往前走。
我和胖子隻能跟著，大晚上要是留言語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外也不好不是。
前麵有一特別破的倉庫，路燈下，特別像電視劇裏女巫住的黑色係房子。
胖子跟我說這個倉庫以前是修車廠的，後來車場搬了，倉庫就被遺留在這地界兒。
言語莫名其妙抽風兒，從地上撿起一鐵棍兒，三下兩下就把倉庫們給弄開。
一股混合著鋼鐵和腐爛的味道撲麵而來，嗆得我差點兒吐了、辛虧胖子扶著我。
“小心著點兒，你走在我們倆中間。”胖子笑的大喇喇
我點點頭，走在言語和胖子中間。
言語用打火機照亮路。胖子在後麵照路。
我聽見沙沙響聲音。不知道他們聽見沒有，反正特響。
“你們等著。”言語打了個停止的手勢，自己走上前查看。
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上，生怕有什麽東西襲擊言語。、
言語蹲下地上，脫下衣服，扭頭看我們，“剛才來的時候已經叫救護車了，所以你不要擔心。”
說你的時候是看著我的。
“胖子過來。脫下衣服鋪地上。“
胖子讓我幫他拿打火機，脫衣服。平整怕鋪在地上。
我始終沒看到那是什麽東西，看著像活物兒。
“以淺，你轉過身去。”
胖子點點頭。我轉過身。
隻聽到很小的呻吟聲，還有倒吸涼氣的聲音。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鑽進我鼻息，前忍著才沒吐出來。
回來120來了。
言語從背後抱著我，捂著我的眼睛，“以淺不要怕。”
以淺不要怕。
簡單五個字，心裏很暖和。
後來我反應過來，掙脫開言語的手，看見擔架上小潔的腦袋耷拉著，和死了沒什麽區別。
“小潔····”
我要撲上去，被言語抱住，死死抱住。
任憑我怎麽踹他腳，撓他脖子，他始終不放手，隻是說以淺不要怕。
我是被言語抱上車的，他抱著我坐在車後排。身體暖流傳到我身上手上。
我浸濕他毛衣，哭的稀裏嘩啦，冒髒話罵那個欺負小潔的孫子。
期間瘦子一直給言語和胖子打電話，問找到小潔沒有。
言語握著電話沉默，很久之後才開口，“你到市中醫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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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子坐在手術室外麵。我知道簽了手術責任書瘦子心裏得多難受。
言語沒在走廊裏，胖子坐在長椅上，腦袋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言語呢。”本來我不想問，但我想起我弟弟在醫院的那天晚上，言語一個外地人，愣是抄著一根鐵棍兒把被搶的錢給奪回來。
胖子說言語自己指定帶人去找那孫子算賬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確實我不了解言語，包括先前我還特別鄙視言語不幫瘦子找小潔，壓根兒沒想到言語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用心。
我也坐在長椅上等手術結果。
後來天快亮的時候陳姐過來了，手術正好也結束。
陳姐跟胖子說快點兒去酒吧攔著點兒言語。
“言語不準任何人通知你們，但是馬上就要鬧出人命來了。十幾個人，被言語關在小屋裏打的鬼哭狼嚎，我知道言家勢力大，這樣打沒問題，關鍵是隔牆有耳不是，萬一就有人拿著個做文章，言老爺子還能饒的了言語啊。”
陳姐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汗都下來了。
我不知道言老爺子是個多可怕的人，我隻知道，言語能讓陳姐這麽擔心，說明我沒感覺錯，言語確實算嚴格意義上的好人、
胖子點點頭，拿著鑰匙跟陳姐說幫忙照看著醫院這邊兒，他去去就來。
他剛走，醫生就從手術室裏出來。瘦子從地上站起來抓著醫生的手問裏麵的情況。
醫生被瘦子嚇了一大跳，但不好發作，隻能帶著笑臉沒問題，命是保住了。
“但是····”
“但是你大爺，有話就特麽的一次性說完。”瘦子眼睛都急紅了。
陳姐過去攔著瘦子，跟醫生賠不是，讓他趕緊說手術的結果。
“子宮創傷太大，已經摘除了，剛才讓你們簽過責任書了。”醫生扶了下眼睛，大步走了。
瘦子癱坐在地上。
陳姐沉默半天，咬咬牙，“剛才就特麽不該讓胖子去攔言語。那些個禽獸，被打死活該，麻痹。”
我顫抖半天，我記得先前醫生說我以後懷孕幾率很小的時候，我心裏那種淒涼無助，和恨不得去死的感覺強烈的沒法說。我真特麽不知道小潔醒來該怎麽和她說，讓他怎麽去麵對。
我過去抱了下瘦子，瘦子終於忍不住，頭靠在我肩膀上，和孩子一樣，放聲大哭。
聽得我們都忍不住掉眼淚。
“以淺啊，我隻要小潔活著就好，我不要孩子，誰都不要，隻要小潔。”
他邊哭邊說。說的我哭的更厲害。
陳姐擦擦眼淚，看著天花板，“小潔這輩子碰上你，是最幸運的事情、”
後來護士特別為難的過來勸我們不要再哭了，另一條走廊都能聽見我們哭，裏麵的病人都在抗議。
我和陳姐先去了酒吧，留下猴子和小潔單獨相處的空間。
我想能救小潔的隻有猴子一個人，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