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愛到深處是那啥
小潔不回來上課的頻率越來越高，我後來用姐妹兒的手機給她打電話，完全打不通，經常是不在服務區內。
問陳姐，陳姐無奈的跟我說她也聯係不上小潔。
平安夜那一天，我坐在吧台上，手裏搖晃著一紅酒杯，看著電視裏出現言語和楊念希的身影。兩個人在燈光鏡頭下特別般配，尤其是一顰一笑，養眼。
那天的客人特別少，平日瞞著老婆來酒吧的男人，今天都在家陪老婆和孩子過節。我呢，因為上次言語說不讓別的男人碰我，最近根本沒有男人點我陪酒。
胖子看我每天在酒吧裏孤魂野鬼一樣晃蕩，也不掙錢，便讓我去他的店裏打理生意。我打算過段時間白天去胖子店裏上班兒，晚上依舊來酒吧混底薪。畢竟我也和小潔有一樣的願望，想要在北京有一套房子。
午夜的時候，瘦子西裝革履捧著一大束鮮花，手裏拎一平安果進來。笑得特開心的問我小潔在麽。
“不在，應該是有事兒出去了吧。”這個謊。我不知道該怎麽撒。畢竟一個月了，小潔沒音訊。
“好，那我等她。”瘦子放下花，坐我身邊兒，跟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
“平安夜快樂。”瘦子從那袋子平安果裏拿出一個遞給我。
我笑笑，接過來放在吧台上。
這是我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收到平安果。不對，在學校的時候我也收到過，但我都轉手送人了，畢竟我不屬於幹淨的校園。就不該招蜂引蝶。
歌手在角落裏彈著吉他，唱李代沫的《骨子裏的我》。我和瘦子一直聽他唱。
據我所知，這個歌手最想要的就是成為唱歌明星，長得也好看，唱片也發過，但因為銷量不好，被公司完全當成可有可無的小角色。
這首歌唱完，他抹了一把眼角，站起來朝我們鞠躬，之後收拾東西，去下一個酒吧趕場。
酒吧裏的客人越來越少，基本上都趕回家。
我陪瘦子坐著，瘦子二兩酒下肚，跟我講起他們小時候的故事。
“一個大院兒長大小夥伴兒特別多。比如言語，胖子，還有藍色。後來大家都相繼搬家了，再後來初中高中大家都在一個學校關係越來越好。就是言語，出國念的大學，當時我們特舍不得他，給他踐行的時候，都喝醉了，砸了人家餐館老板的桌子。”
我沒說話，我對他們不了解。但我知道瘦子胖子他們都是好人。
瘦子多喝幾杯，醉的有些離譜，伸出一根手指頭來瞎指畫。
“以前的時候，言語不這樣。從國外回來以後，真個人變得不愛說話不愛笑。就和全世界人民都欠他錢一樣。”
瘦子笑了，頭搭在吧台上，閉上眼睛回憶一樣，“言語小時候經常笑，他笑你見過吧，特別好看是不是，暖心是不是。”
我沒說話，喝下酒吧遞給我的紅酒。
我見過言語的笑，是笑得特別溫暖，但最終不屬於我以淺一個人的。我充其量頂多算一挖牆腳的。
淩晨三點，小潔還是沒回來，瘦子不知道是真醉了，還是困了，喃喃的對我說：“我今天是來跟小潔表白的，知道她喜歡什麽樣兒的玫瑰，就把她喜歡的所有玫瑰都買齊了，總得有一種喜歡的吧。‘
“總會有一天，會喜歡上我吧······”
淩晨五點，陳姐正打算下班，看見我倆都趴在吧台上，好奇推了我們一把，“嘿。兩位，下班兒了。”
瘦子疲倦的起身，甩甩頭，紅著眼睛看陳姐，“陳姐，小潔怎麽沒回來、“
陳姐沒看我就回到了瘦子。
“她都一個多月沒來上班兒了，電話也聯係不上，不知道去哪兒了。”
猴子紅著眼睛瞪我一眼，氣衝衝抱起他的玫瑰花往酒吧外麵走。
玫瑰花扔在酒吧大門口的垃圾桶裏。
“怎麽了這是？睡魔怔了？”陳姐指著瘦子離開的方向、
我也該下班兒了，就背著包回家了。
本尋思著回家之後先洗個澡，再睡一覺。沒想到剛進家門兒就愣了。
跟剛被搶劫完的現場沒什麽區別，地上衛生紙，方便麵袋子，還有速食的榨菜包。
胡啦胡啦的聲音從客廳傳過來。
我頭皮發炸，想起前幾天新聞上有報道，有的賊偷完東西會在失主家睡一覺或者是偷吃東西。於是我抄起門口的棍子，一步步往客廳走。
“你回來了以淺。”
小潔嘴裏的拉麵還沒咬斷，另外一麵垂在盒子裏。
我扔下棍子，深吸一口氣，謝天謝地，原來是小潔。
之後我們兩個坐在一起寒暄了很長時間，問我小潔這段時間去了哪裏，小潔特別神秘的跟我說她回了一趟老家。
“我做火車回去的，來回就不少日子，在加上中間耽誤的時辰，差不多就是這個數。”小潔沒看我，說的特別認真。
幸好是回老家了。我和胖子那天在酒吧看到的那個女人，確定不是小潔了。
我看著小潔狼吞虎咽吃了好幾盒泡麵，之後大口大口喝泡麵湯。吃過後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餓的時候，吃個拉麵都覺得是上帝的恩賜。”
我笑笑，給她收拾垃圾。
之後小潔去睡覺。我也要抓緊洗澡睡覺，今天白天我還要替酒吧一個請假的小姐妹兒上班兒，本來白天我是休息的，但想著一個人在家沒意思，還不如上班。
早知道小潔回來的話就不答應了。我們可以出去逛逛商場散散心也好。
醒來的時候已經中午十二點。給小潔做好飯，我就去了酒吧。
酒吧白天人出乎意料的多，一群高中生歲數的孩子們在舞池裏聲嘶力竭的蹦躂。稍微年齡長一些的，安靜坐在圓形沙發上喝酒。
一個小姐妹兒端著就走過來，特別神秘的跟我說：“現在小潔也出台了？”
我愣了半天，我說沒有啊。
她戳戳我肩膀，嗔怪的看我，“別瞞我們了，出台一個多月是常有的事情，她都一個月沒來了。”
“而且啊。”湊我更緊一些，手擋著嘴巴，聲音不小的說：“我那天和倩倩在中央大街那裏看到小潔了，挽著一個六十多歲老男人的胳膊，特別親密，還親臉呢。”
“別胡說。”我有點兒生氣。怎麽可以造謠呢。
姊妹兒無奈的指著我：“看看，我說吧，我就跟倩倩說你指定不知道小潔的事兒吧。她連你都瞞啊。”
“真出台了，好幾個姐妹在這一個月裏都見過她和那個男人出入各種酒店呢，沒想到那個老頭子這麽大歲數了，還·····嘖嘖”
我瞪了姊妹兒一眼，轉身要走。
轉身我就傻眼兒了。
言語、胖子瘦子，都在。
三個人同一個表情，皺眉，攥拳頭。
尤其是瘦子，瘦子咬牙的表情特別嚇人。
小姐妹兒看三個男人這表情，嚇得端著紅酒跑了。
“不是，瘦子，你聽我說。”我過去扯瘦子的衣角。
這絕對是有什麽誤會，我真不相信小潔會騙我，她什麽都跟我說，怎麽可能唯獨騙我這個呢。
瘦子轉身跑。
我沒辦法，真怕他一衝動做什麽傻事兒，就跟在瘦子後麵跑。
瘦子手往眼睛上抹了很長時間，看樣子應該是哭了。
我是咬牙堅持的。
路上逛街的人看我和看神經病差不多。零下十幾度的天氣裏，穿著夜店裝露著胳膊腿，踩著十幾厘米高跟鞋，在大街山奔跑。
確實有些神經病。
後來胖子跑累了，在萬達前麵的廣場停下，雙手支撐在腿上大口喘氣兒。
我腳脖子都快累斷了，但還是硬撐著到了瘦子身邊兒。
“瘦子，我們相信小潔好不好？”
瘦子肩膀一直在抖動，聲音變了。
“其實那天我也在大街上看到小潔和那個男人。我們是迎麵走過去的。小潔當不認識我，一眼都沒看我。我特麽當時還在心裏一直騙自己，那不是小潔。”
“可特麽的那就是夏小潔。”
寒冷襲過來，我凍得牙齒打顫。
但瘦子那難受的樣子，我也不能撇下他不管。就安靜的等瘦子發泄完。
大約過了五分鍾，一輛車在廣場前停下來。
胖子從車上下來，給我披上一件羽絨服。
他穿著毛衣。不用問，羽絨服的長度都蓋住我小腿兒了，指定是他的。
“小潔是什麽人，你一開始就特麽的知道，怕那一幕，幹嘛還喜歡上小潔，你丫不孬種了能成麽？”
瘦子眼淚順著臉往下流。
我回頭看看，言語坐在車上，很認真的凝視我。
我躲開這目光。
胖子說的沒錯。當凡是一陪酒女，出現這一幕，是早晚的事情。不缺錢，誰去幹這行。
要是我當初還跟言語藕斷絲連的話，想必瘦子的今天，就是言語的明天。
“我特麽的有錢，有特麽的很多錢，老子哪裏不如那個老頭子。”瘦子抬頭衝胖子咆哮。
胖子皺眉，攥著拳頭看瘦子淚流滿麵的模樣。
一拳錘上去。
兩個人扭打在一起。
我看看言語，言語絲毫沒有要下來拉架的意思
我不知道他們兄弟們之間是怎麽樣的相處模式。但我特受不了胖子把瘦子打到牙齦出血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