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金仙玉脊
江有路道:“看來道士空有掌教之名,並無掌教之實啊,清鶴山苦心將我這世肉身騙到清鶴山,你卻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姓慕容吧?”
慕容雪仙心中此人身份必然非同尋常,此時卻麵不改色,不能讓對麵讓看出他心中所想。
江有路回憶起了往事:“也不應該啊, 我記得那人喜歡的人姓李,為何這尖嶽的會在你的手裏?男男女女,情情愛愛,最是難懂,不管你姓什麽吧,聽今有人要攔我,不知道是不是你?”
話音一畢,一股沛然壓力從而降,壓得他內息都有些不太穩了,明顯眼前這人的修為在他之上,但到底高出多少,他卻全然不知。
江湖上所有慕容家的後人,都有一個共性,凡事都得試上深淺,才能懂得進退。
如果單憑對麵泄露出的氣勢,就放棄一戰的想法,那他就不會叫慕容雪仙了。
慕容雪仙動手之前,還給身後的申窮用意識傳了一個消息過去,但是申窮毫無反應。
很明燭他不想參與慕容雪仙和江有路的爭頭當中。
機會稍縱即逝,他不想江有路身邊兩個休息的時間,時間拖得越久,玉扇侯和黑影恢複的體力就越多,到時候就不是一對一了,三圍一還差不多,他也更別想再捉江有路回清鶴山了。
是遲那是快,慕容雪仙尖嶽在手,嘯鳴不止,道家三十六路劍法上手,直襲江有路身上各處要害而去。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慕容雪仙一化三十六,三十六個分身拿舞一路劍法,向江有路衝去。
江有路神色不動地站在原地,仿佛專門在等他一樣。
慕容雪仙三十六路劍法,無一落空,全部實打實地落在了江有路身上。
江有路身上插滿了無數的劍氣,黑影難免都要驚呼出聲,隻有玉扇侯依舊是淡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慕容雪仙收回化身,他深知這三十路劍法的威力,江有路不閃不避,他雖然早先已經查覺了不對,但是如今三十六道劍氣已經入體,任他江有路再大的本事,也將是非死即殘。
慕容雪仙期待劍氣暴發的一瞬間,讓江有路好好領教一下這世上真正的痛苦。
然而過去良久之後,他預想的劍氣爆體,遲遲都沒有發生。
江有路依然跟沒事人一樣站在那裏,身上插滿了劍氣,要不是那雙圓圓的眼睛,正在四處瞧人,恐怕沒人會把江有路當成是一個活人了。
江有路開口道:“現在該我了吧?很多年沒打架了,也不知道我這樣算不算是盡到了禮數。”
江有路猛得吸上一口氣,隨時他吸氣的動作,他的身上也起了變化,那些劍氣全部被他吸進了身體裏,劍氣吸完之後,他再張開口,無數劍氣從他口中噴薄而出。
江有路此舉令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他們之前也算是見過慕容雪仙的能為,在四大家也是能排進前十的人物,如今他的劍招被破,還被江有路納為了己用,實在是一大奇聞,不過江府食客最是滿意這樣的結果,因為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隻有江中洲。
慕容雪仙這才明白過來,早先尖嶽回轉自己身中之時,並不時失控了,而是被人特地扔回來的,將尖嶽扔回來,並險險傷到自己的人,也正是這個不一樣的江有路。
無數劍氣暴衝而回,讓慕容雪仙應接不瑕,他萬萬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會被自己的劍招逼得這般的狼狽,所有衝回來的劍氣,其力道已經在自己的力道之上,加重了十倍不止,劍勢雄勁,無人可檔。
慕容雪仙拚了全身真元,也僅僅是接下數劍而已,滾滾劍海無休無止,慕容雪仙也是數度見海,在無邊的劍氣當中,慕容雪仙痛嚎不止。
慕容雪仙忍著萬劍穿心的痛苦,尖嶽狠狠插入地中,瞬間地上開出一個大洞,他也急急跳進洞裏,以圖避開這些凶狠的劍氣。
江有路一笑,劍指一劃,本來在那個洞上方,急衝而過的劍氣,在同一時間全部改了方向,全數灌進了地洞裏。
劍氣入地之上,周圍又恢複了寧靜,那種讓人心驚膽顫的劍嘯再也聽不見了,不過他們都知道,此時在地下的慕容雪仙肯定不好過。
果然半柱香時間不到,地麵上突然拱起了一個大包,隨即慕容雪仙破土而出,身後還跟著無數窮追不舍的劍氣。
華麗的道袍早已經破碎不堪,曾經一臉傲氣的道家掌教,此時也已經灰頭土臉了。
慕容雪仙招式用盡,真元也已經拚得七七八八,虛弱不堪的他隻能向地麵大喊道:“儒家申先生救我!”
慕容雪仙特定帶上儒家兩個字,便是言明了此時他是以家宗對家宗的身份求援,如果此時申窮還不相救,那四家合會上,道家對儒家就不是那好話了。
申窮沒動,其實從江有路醒來的一瞬間,穿著那身黑甲的申窮就再也沒動一下。
因為他知道江有路醒了,代表著他體內的那個傳也醒了,此時最好的辦法,但是不要妄動,如果輕易冒犯了江中洲,到時他還順路到儒家鬧上一鬧,那儒家估計就剩不下幾個戰力去爭奪四家之首了。
在絕對的武力麵前,他隻能選擇保存實力,這時候他已經不在乎什麽道儒友情了,死道友不死君子,自然也是儒家的一個格言。
親眼確認了申窮的無動於衷之後,慕容雪仙慘然一笑,用盡最後的餘力,凝於一劍,尖嶽向著那些仍然不放棄慕容雪仙人頭的劍氣,發出最後一聲劍吼。
慕容雪仙大喊道:“劍雪崩!”
他的身後也出現了無數劍氣,與江有路的劍氣相比,慕容雪仙尖嶽所引來的劍氣,更細理密,遠遠看去,就如同一片雪山即將崩塌。
劍雪與劍海相撞,空中如同盛開無數閃亮的金花,刺人眼目,但是沒有人願意閉眼,這種曠世奇景,怕是他們一生都難得遇上一回。
劍雪崩之後,慕容雪仙一直力舉的後軟軟地倒下了,因為他已經看到了自己拚了全力的絕命一擊,最終也隻是打散數道劍氣而已,剩下的劍氣依然力道不減速絲毫朝著自己刺來。
他想不明白,明明這些劍氣是自己發出去的,僅僅是在江有路的身體裏打了一個轉,居然有了這等威力,直接將自己逼入了死地。
他身體裏所有慕容府的尊嚴,全部被這些劍氣打散了,哪怕能活下來,今後曾經筆直的腰也會彎,出劍無悔的心也會有處處疑慮。
他也常聽他母親:“隻要五劍山不倒,慕容府的人就不會倒!”
他心知這次他就要在倒在五劍山之前了,他放棄了所有的抵抗,現在對他來,自己做出任何的抵抗,不過是增加幾個死前的笑料罷了。
劍氣不止,劍威罰。
無數的劍氣衝破了慕容雪仙的身體,本來應該灰飛煙滅的慕容雪仙,卻因為江有路一個皺眉,迎來了一線生機。
在縹緲的劍海之中,江有路看到了一絲金色的亮光,隨即劍訣一止,暴衝的劍海瞬間就停了下來。
江有路雙腿一點,縱身飛上了,來到慕容雪仙身邊。
隻見慕容雪仙身上已經多出了無數的劍洞,透過這些大大的劍洞,盡乎可以把地麵的上的江府看個齊全,慕容雪仙也早就昏死不醒了。
江有路沒有在意慕容雪仙身前這些劍洞,而是輕輕用腳尖將慕容雪仙翻了過來,既便慕容雪仙全身上下已經被傷得體無完膚,但是他的整個背脊卻保存地異常完整。
隻是在他的背心之處,流出了一絲金色液體,正是之前慕容雪仙用來抵擋陳留聲致命一擊的金仙玉脊。
玉扇侯從地麵隻能看到江有路不停地在慕容雪仙背後翻翻找找,不一會,江有路一把抓起慕容雪仙,就朝著黑甲士扔了過去,並朝著黑甲士申窮喊了一聲:“接住他,他還活著。”
江有路怕是不喊這一聲,申窮可能依舊不會動一下,哪怕是慕容雪仙在他麵前摔成肉泥也不會動一下。
申窮怕著江有路,就像一個人偷蛇蛋的人一樣,毒蛇沒有孵化之前,任人拿捏,可是一旦毒蛇已經破殼了,再要拿手去抓,無疑自找死路。
申窮照著江有路的吩咐,穩穩地接著了慕容雪仙,慕容雪仙身上的血瞬間就染上了他身上的黑甲,隻是看鮮紅的血淋在黑色的甲上,已經看不出太多血的顏色,唯有感覺申窮的黑甲已經濕透了。
江有路從空中飛落回了玉扇侯的身邊,嘴裏還是嘖嘖稱奇:“這慕容雪仙居然是他的後人,這怎麽可能,唉,今日也得賣個麵子了,要是今殺了慕容雪仙,若是以後見到了,怕也是有傷感情啊。”
五歲的江有路,此時露著非比尋常的老成持重。
玉扇侯問道:“慕容雪仙是誰的後人?”
江有路卻是反問道:“想活命嗎?”
玉扇侯和黑影兩人都不解其意。
江有路又道:“想活命就別問了,你在給我療傷時做的買賣可是保你們一行人,活著離開,可沒有包括,殺了那個慕容雪仙,所以我也不算違約。”
玉扇侯道:“自然是不算了,今日也並不是非要借您之手致他於死地。”
江有路滿意地道:“那就好,也免得我為難了,不過我看你看那慕容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對,怎麽?有大梁子?”
玉扇侯摸著懷中的須臾枝,嘴裏字字咬得清楚:“生死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