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5章 無意義的未來

  “從現在到過去，也是未來？”水奚蹙著眉頭：“我完全不明白——”


  “你真的不明白嗎？如果一個人穿越到了既知曆史事實的曆史中、那麽，他所度過的就並非是過去——如果認為向前流逝是未來、向後流逝是過去，那麽前後的方向又是誰規定的呢？”


  “……”


  “你的經驗中肯定有著混亂的記憶混雜吧。但是感覺到混亂的根源，不就是因為你認為自己倒退、並且連續不斷地倒退麽。哪怕明明知道那是人為構造的產物，也還是無法完全轉變思考的方式——並且、認為構造的時間其實也是有先後的，所以你不自覺會想要給每一段經曆標號、但是越是想要標注，越是無法考慮清楚。”


  水奚的確是經常會做一本筆記，將時間在其中標注。


  可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形成一條完美的直線。


  “開始即是結束、結束也是開始。你所標注的數字，隻是你個人的體感而已，並不代表其他的。也許我最後的旅程，卻是別人旅程的開始；也許你的終結，卻是別人的中轉線——不同的人絕對無法標注出一樣的數字，因為我們全部都是由於各種各樣原因的流浪者——那麽如果這其中有著一直都沒能死去的人，那麽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麽數字，隻是一條路線貫穿著始終，一直到終結。如果有人完全沒有經曆過旅程，那麽始終是‘0’。”


  水奚以為自己不懂這段話的含義。


  可是、不是這樣的。


  他是知曉的。


  因為在他自己剛開始進入蒙昧狀態的時候，就有人告訴他“之後他會明白”。


  但是他想要把情報傳達給某些人的時候，他們卻完全不明白。


  所以、數字的標號的確是沒有意義的——


  如果不是所有人都處在同一個時間點、就是沒有意義的……


  不知道會在哪一個環節，就把訊號切斷——


  然後，化作泡沫一樣徹底消失。


  “所以、即使看過漫畫，你也不要站在傲慢自大的位置上。當然，你想要做什麽、想要改變什麽都是你的自由。但是，通常狀況下都會被某種力量收束——所謂的循環因果論，你看到了過去這件事本身就是鑄造了過去的一部分；或者是因為修改的過多而在根源崩塌——如果什麽都沒有發生、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你的意願發生了轉變，那也隻能證明——”


  惡魔露出了遺憾的表情：“也隻能證明你並沒有身處在你看到的故事裏。雖然沒有用筆、用其他的形式記述，但是你也不過是用了相同的元素書寫了一本同人而已。隻不過，這本同人是發生在現實之中。曾經經曆過悲傷但最後修改成了完美的結局，就像是磕CP站錯了隊伍自己為自己產糧。不過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原作的結尾，卻不會因為你的行為有絲毫的改變——”


  “無論哪一邊，都像是沒意義一樣啊。”


  “沒錯、就是無意義啊。無論怎麽努力，也沒有辦法給這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從何處結束的旅程賦予意義——然而卻還是要持續下去——為了某一個，誰也未曾目睹的未來——”


  時間在一刹那間靜止下來——


  不，應該說在剛才開始一直都是靜止不動的麽？

  眼前忽然變得一片黑暗。


  旋即看到了相同的、不同的風景。


  站在那裏的——


  依然是身穿著黑袍的人。


  名字也依然是“惡魔”。


  “在發什麽呆啊？”美麗的惡魔掀起了自己眼眸上的布：“你今天狀態不佳、那麽晚飯就由我和艾莉來準備吧。”


  “欸？”


  他反應了一會，才明白是處在帝國時間的黛薇兒把他的眼罩扯開，現在自己回到了片場之中。


  “你覺得我方才的台詞說的怎麽樣？”


  惡魔將兜帽摘下，露出珊瑚粉色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