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4章 未能忘卻的錄音

  “哎？那豈不是說——你——？”


  黑袍者輕輕地拽了一下兜帽的帽遮。


  “沒錯、我的確，認識你。你的名字、還有你曾經可能有過的經曆，我都了解一部分。”


  “……”


  黑袍者幽幽道：“但是、我不會幹涉——如果我幹涉了，所有的一切都會崩塌。你應該以前也聽到過某個人告訴過你吧，無論是在怎樣的時間、無論是在怎樣的世界，都不要太過於糾結固有的常識，隻是安靜地度過就可以了——最初你也想著改變什麽、到後麵也就順應了吧。”


  在星空之中，坐在上方的女孩，微笑著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他時常會想不起她的名字。


  甚至連她的長相都會忘卻——


  但是、卻不會忘記她的話語。


  尤其是，當次數無限次堆積的時候。


  每一次做夢醒來、都會忘記夢中的內容——


  深刻的記憶，隻有印象深刻的事——而至於那一天吃過了什麽、穿著什麽這類無關緊要的資料都會被過濾掉。


  完全過濾掉。


  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因為無限的重複，這樣的細節變化其實是不必要的信息。


  大腦一直都是這樣處理著龐大的資料的。


  何況他還不斷地在更換著身體，細節便更是如此。


  不是以天為單位，而是以生世為單位。


  第一天為自己立下了一個目標。


  第二天清楚地記著。


  十天、十年之後那痕跡會越來越淡泊。


  初心？


  已經連心都失去了——


  因此，輪轉的每一次，也都無數次地過濾了不必要的信息，隻保留了自己認為關鍵的部分。


  女孩的囑托也是。


  如果沒有女孩的囑托，也許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經陷入崩潰的狀態了。


  或許現在他也是一樣。


  失去了顏色都沒有在意，隻有聽到聲音才會恢複認知。


  但是那正是他認認真真地度過每一段時間的證明。


  他不是完全沒想過改變，但是最後卻發現所有的同伴似乎都想著把一切複原——


  他沒能理解其中的邏輯、卻也開始走上了複原的道路。


  為了讓死去的同伴徹底複活過來——


  他接受了這樣的說法、卻在某一瞬間看到同伴徹底複活的時候發現了這不過是維持秩序的謊言。


  他仍然沒能明白，他們行動中的意義所在。


  “嘛，其實我本來不想多話的。但是看你的表情這麽迷茫，我也就再多嘴一句吧——”


  黑色兜帽的惡魔低聲道：“從今天到昨天、你認為時間是朝著什麽方向走的？”


  “從現在回到過去——”


  他說完之後就忍不住“不對”了一聲。


  雖然最初感覺到是從現在到過去、可是卻又感覺到了微妙的不同。


  “你也發現了你話語中出現的錯誤吧。”


  “呃……”


  “並不是從現在到過去——人是無法真正回到過去的。你的時間不斷行走、不斷地經曆著重複的卻又有些不同的時間，你現在應該意識到了。其實我們擁有的從來都是現在，所謂的從現在到過去隻不過是傲慢的想法。如果有了回轉這一個動作、那麽即使是過去也會變成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