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有約
打那以後,劉叔還真的說到做到,每天都會準時出現在寢室裏,督促我按時曬太陽,還親自給我泡薄荷水,搞得我惶恐的很.
尤其是他看我的時候,總覺得小老頭在琢磨我的眼珠子.
當我終於有一天忍不住和他提起的時候,老頭也不害臊,大大方方衝我一笑,淡定的回了句本來就該是他的.
得,我自找的。
市二女中門口的女鬼胡淑君,後來是被劉叔自己解決的。關於這事兒我沒再關注過,倒也不是我沒好奇心,而是老頭子壓根不理人,每次我蹭上去這貨都白我一眼。
而周建這小子也不知道幹嘛去了,那晚過後就怎麽在學校裏出現過,偶然在教室裏遇見他也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可惜了我沒撈著時間和他說話,上課沒空,下課抓不到人,電話打不通短信也不回。
要不是我問了劉叔,還以為他要和我絕交了呢。
劉叔說是因為周建的姥姥最近身體不大好,下樓時還摔了一跤,所以那小子是忙著照顧人去了,這才老不出現。
一聽這理由我更鬱悶了,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兒,咋就不搭理我了呢。
結果劉叔冷哼一聲,說是周建自己做的孽,那天他衝進教學樓衛生間時,準備工作沒做好,導致身上也沾上了陰氣。
他姥姥會摔跤也和他有些關係。
這下我算明白了,我和周建兩個都是陰氣重的人,當然是不能經常在一塊兒啦,可不得成天倒黴。
知道原因後我日子過舒坦了,晚上有劉叔在寢室裏陪著我也能安心看直播了。
隻是每一次看到漂亮姑娘又唱又跳的時候都會想到市二女中的案子。
我吧,有個壞毛病,好奇心太重。
有些啥弄不明白的就會抓心撓肺的不安生。
以前我老媽總說這習慣放在學習上該多好,成績鐵定名列前茅啊。遺憾的是,我並沒有把這項技能貫穿到讀書上去。
於是乎,我挑著某天晚上劉叔心情不錯啃了三個雞腿的空擋,問他胡淑君的鬼魂後來怎麽樣了。
這老頭子白了我一眼,理所當然的回答早就滅了。
我不禁追問那幾個被她害死的女學生的鬼魂呢?
結果這老家夥回了我三字兒,不知道。
他說他又不是陰差,怎麽會知道人家鬼魂之後幹嘛了。
我想想也是,就沒多問。不過這時候劉叔卻目光灼熱的看著我,和我說我身上的陰氣散的差不多了,再有個一兩周就能完成我們之前的交易了。
有一瞬間,我其實很想反悔的,但每每對上老頭的視線,總會沒來由的一抖,潛意識裏我覺得一旦我違反約定,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
這樣不鹹不淡的日子過了有一個多月,每天我除了上課不和劉叔呆一塊兒,其他時間老頭子都跟在我屁股後邊兒。
奇怪的是,身邊的人居然也沒人問起,有時候我和劉叔去食堂吃飯的時候遇上同學,我這邊還在糾結該怎麽介紹的時候再一轉身就沒見老頭子人了。
關於這事兒我也問過劉叔,但他最多白我一眼,屁股一扭完全不回話,我總不能把他按在地上強行逼供吧。
別說我沒這膽兒,就是有這膽子,也沒這能力啊。
然而還沒等我準備好,我常看的直播平台上又出事兒了。
那天晚上是周五,我剛和老媽打好電話說這周不回去了,隨後就歡快的連上網點開小魚兒直播,追著我最新粉上的女主播去了。
那妹紙不像那些隻會唱歌跳舞的,人家遊戲打的還不錯,起碼比我好一些,最關鍵的是顏值高,聲音也好聽,好幾次我都是聽著他的聲音睡著了的。
周五的時候學校裏人少,大部分本地學生都回家了,留下的隻有小部分,顯得整個男生寢室空蕩蕩的。
劉叔早早躺床上去了,而我正捧著電腦迷迷糊糊,隻要再有幾分鍾就能睡著了。
但就在這時候,忽而耳邊傳來輕微的笑聲,我起初還以為是我太困了所有出現幻覺了,於是壓根兒就沒管,索性合上筆記本打算鑽被子睡覺了。
過了三伏天氣溫降下來不少,晚上即使沒有空調也不會太熱。
然而當我裹上輩子的時候,沒來由的就打了個哆嗦,像是浸泡在冰水裏似的,牙齒都磕磕巴巴不利索了。
這一凍,我的睡意頓時去了大半,然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怎麽回事的時候,劉叔震耳欲聾的爆喝聲貫穿了我的耳膜。
我慘叫一聲捂住耳朵,一時間疼的我縮成了一團。
“哼,你小子又看什麽不幹淨的玩意兒了。”
劉叔利落的翻身下床,完全看不出是個年過花甲的老頭子了,伸手淩厲著呢,起碼比我要好吧。
我委屈的抬頭,覺得自個兒耳朵都要廢了,“沒看啥啊,看姑娘打遊戲唄。”
掏掏耳朵,我半坐起來把筆記本扔給站在我床鋪下的劉叔。
哪想,他並未伸手接我的筆記本,而是任由十五寸大的本子砸在地上。
瞬間我就暴躁了,特麽的是發的哪門子火啊!
不過沒等我發脾氣,劉叔就往筆記本上撒了一把雞血,隨後我隱約看到一股白煙從上頭冒出來,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我詫異的瞪大了眼,下意識的就脫口而出,“老頭子你把我筆記本燙壞了可得賠我一個,哼,好幾千的買回來的呢!”
“……誰燙壞你筆記本了,你小子是瞎麽!一碗雞血而已還和我嘰歪。”劉叔瞪了我一眼,隨後氣勢很足的撿起地上被雞染紅的本子對我說,這上頭沾了陰氣,是被鬼碰過的東西,讓我這幾天不要用了。
說著還從床底下摸出一大把柚子葉蓋在上頭,看上去詭異的不行。
我不明所以,這筆記本我就沒帶出寢室過,如果真的像是劉叔說的那樣,豈不是咱寢室……鬧鬼了?
“嘿嘿,劉叔你說笑的吧……”我幹笑兩聲,發現對方麵無表情,我隻得默默鼻子無奈的問他咱們寢室哪兒有鬼了。
不過這回老頭兩手一攤,坦然道他也不知道。
劉能做這一行時日不短,周建早和我說過這老頭不簡單,因此我信任著他的同時還小心提防著,生怕這人給我下套。
隻是現在周建照顧著他姥姥,沒空搭理我,饒是我有麻煩也隻能找劉叔。
所謂吃人嘴短那人手軟,我這啥都不懂的也隻有厚著臉皮求幫忙了。
得虧了我現在還對著老頭有用,他雖然嘴上說著不知道,但卻立馬為我檢查了起來。
他那背包裏也不知究竟有些啥玩意兒,老頭隨便一摸就拿出一把小劍。和周建姥姥給我的那把不同,這小劍上頭用小刀雕刻了不少花紋。
我想起老頭給我雕的小木頭人,馬上就將這兩樣東西聯係上了。
心想這老家夥手藝還真挺不錯,能把花紋做的那麽好看的也沒幾個人。劉叔見我看他手上的小劍,意外的給我解釋起來。
平時這人很少主動和我說話,大多是我先提問,他再回答,而且是得要看他的心情如何,並不是每次都會回答我。
於是我喜不自禁的認真聽著,好不容易能讓他主動給科普一下,我自然是巴不得的。
劉叔說這把小劍雖然是他雕刻的不錯,但上麵的花紋卻不是出自他手,而是他年少時在外遊曆的時候認識的朋友為他刻上去的。
他說他那個朋友是個一處寺廟裏的小和尚,當時同他一樣在外雲遊,兩人甚少遇上懂行的,於是一來一句竟然說上了,盡管他們一個是道家一個佛家。
我有些吃驚的看著劉叔,他回憶起他朋友的時候那眼神意外的柔和,讓我不由的將心裏的話憋了回去。
其實我是想問他的那隻眼睛是怎麽會沒有的,認識那麽長的時間我不是沒有過疑惑,但一直沒敢問出口,就怕惹了不開心。
然而今天的氣氛那麽好,我確實動了這念頭。
況且,我不知道哪兒來的預感,總覺得劉能失去的眼睛很可能就和他這位朋友有關。
因為當他說起那小和尚時,空閑的左手在眼眶上磨蹭了一下,雖然這個動作很快就收了回來,但我依舊看在了眼裏。
“……哼,總之你別盯著看了,反正不是我刻上去的,你也別指望我會,道家和佛家本就搭不上關係。”
劉叔也不知想到了什麽,麵色一變,瞪了我一眼後拿著那把小劍在房間裏拉回轉悠起來。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的動作,發現和電影裏演的那些神棍極其相似,險些沒忍住笑了起來。
就在此時,有人敲了幾下寢室門,我見劉叔沒當回事繼續來回走,我幹脆一狠心饒過他出了門,反手關上門的時候我還摸了摸口袋,確認了替身小人好好的放在兜裏之後心定不少。
“噯,怎麽是你啊?”
回頭一看,我驚訝的發現過來敲門的居然是瘦猴。
這小子我已經很久沒和他說話了,最近的一次就是他主動和我說了陳塘的近況,在那之後我和瘦猴就再也沒交流過,即使是在學校裏遇上基本也是各走各路的狀態,相互間不說話的。
所以我很好奇,他來找我會有什麽事情,因著我不大會掩飾,驚訝的表情就毫無遮掩的露在了臉上。
“嘖,不是我要找你,是有人讓我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