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女鬼
那一瞬間,方才還在我腦海裏洶湧澎湃的小火苗“噗”的全滅了,冷汗“唰”的一下冒出來,我艱難的吞咽著口水,手指一點點移到枕頭底下,摸到銅錢的時候總算心定下了些。
與此同時,畫麵中的女主播也不跳舞了,站定之後青蔥般的手指開始一件件的剝著身上的衣服。
本就單薄的幾塊布,不出一分鍾就脫得幹幹淨淨,露出雪白柔嫩的胴體。
換做平時有女人在我麵前quanluo,老子哪兒忍得住啊,早撲上去了!
然而這時候我卻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
可能是和那幾個神叨叨的小夥伴呆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我也信了神鬼這一說,見到這種毛骨悚然科學解釋不了的事兒我下意識的反應就是跑!
詭異的舉止和令人發涼的眼神兒,好像她就在對麵看的到我一樣,要這女主播真有這種本事,那還有電影明星啥事兒!
但咱現在是個殘障人士,就是想走也得考慮下自身情況。
更何況身邊還有個看傻了的自來熟青年,我說什麽也幹不出自個兒溜走把人留下的齷齪事。
於是我拚了命的扯嗓子對著那人耳朵邊吼,試圖叫醒這傻孩子,可是我喉嚨都要啞了對方還是一點兒反應沒有,反而是畫麵中的女人捂著癡癡笑了起來,眼波流轉的打量著我,叫我一哆嗦,險些從床上滾下去。
這時候我忽然想起床頭有個緊急按鈴來著,我頓時燃起了希望,興奮的伸長了手臂去夠,好容易被我一巴掌按下去了,但依然啥動靜沒有,我甚至都不知道護士台的值班護士是不是聽到了。
按鈴壞了?
我立馬否定,一家全市知名的大醫院,怎麽會有這種紕漏。
然而來回嚐試好幾次,卻是沒有任何動靜,我心涼了半截兒,那頭的女主播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麽還笑眯眯朝我搖搖頭,隨後岔開雙腿擺出撩人的姿勢,手指順著柔嫩的軀體輕輕撫慰,動作越falang蕩,看得我直皺眉。
我憋著口氣兒盡量不去看她,把枕頭下壓著的銅錢攥在掌心,這還是劉叔特意給我留下的,說是以防萬一,而我的小木頭人則被收在抽屜裏,此時木頭人沒甚動靜,說明我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要有個鬼在我麵前的話,我還能用銅錢護這自個兒,但現在那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在平板電腦裏頭,我還真不知要怎麽辦。
而且我還看到直播畫麵上還有土豪給送了倆佛跳牆,留言下麵更是一連串粗鄙的詞匯。
我伸手把小年輕架在胳膊上的平板打落,忍著小腿上的刺痛板著他肩膀來回搖晃試圖喚醒對方。
可是這樣的動作隻得到了畫麵中女主播的嗤笑而已。
麵對未知的恐懼,人其實是會爆發出無可匹敵的勇氣的。
就比如我現在,明明動也不能動,我卻依舊憑借著一股子狠勁,朝著摔在地上的平板擲出手裏的銅錢。
“叮!”
兩者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同一時間畫麵忽然一閃,方才還大膽勾引我的女主播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部三歲小孩兒都不稀罕看的卡通片兒。
這時我僵直的身體才算得到解放,忽然間鬆懈下來,我一直撐著身體的手臂一軟,人就癱在了床上,胸口劇烈起伏之餘狠狠的喘氣兒。
而剛才還和木頭人似的小年輕也恢複過來,莫名其妙的眨眨眼,開口對著我罵了句shabi……
“告訴你,小爺的平板是今年最新款,你特麽的一會兒就給我賠錢!瞧瞧,這上頭的漆都刮花了!”
那家夥渾然不知自己有幸逃過一劫,老大不樂意的撿起地上的平板,和我哈喇他花了多少錢才從黃牛手裏買下的第一批貨。
我這大汗淋漓的喘不上氣兒,他和個受害者似的叫囂著要我賠著這賠那,氣得我很想一耳刮子招呼上去。
然而,事實是,不出兩分鍾,走廊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兩個護士衝進來問我發生了什麽事兒,幹嘛按鈴。
我真是無力吐槽,剛才那麽緊急的關頭你倆幹啥去了!
遺憾的是,這種事即便說出來也少有人信,我也隻得鬱悶的背了黑鍋,還被護士警告不要隨便按鈴,不過好事兒是,他們把還在病房裏嘯叫的小青年拎了出去,說是要給他換個病房,省的影響到其他病人的睡眠。
白眼兒狼,趕緊的滾吧。
我在心裏默默念叨,雖然說對方是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的,但明明救了人卻反被誣賴,這鍋我還真背不動。
被這事兒一搞,後半夜我幾乎就沒怎麽睡,醒醒睡睡的折騰到大天亮,護士查完了房給吃了藥之後這才再一次真正睡了過去。
這回我一醒來床邊就站了倆人,周建和劉叔。
一老一少的臉上都挺精彩,尤其是那老的,氣呼呼瞪著銅鈴大的獨眼,恨不得手撕了我。
“嘿嘿,至於麽,別這樣啊……也不是我招惹上的……”我一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這倆人知道了什麽,於是趕緊小聲的賠罪。
好說歹說的,我才算把晚上發生的事情說明白了,這也怪不得我,那女主播期間的動作確實很難形容的嘛,但這倆熊貨還硬是要我每一個細節都不能忽略,一定要完完整整的告訴他們。
嘖,這要我怎麽說,咱臉皮在這方麵還嫩著呢。
周建聽完我的話後就說直播那頭的定然是個鬼,而且還是個吸人精氣的女鬼。
劉叔跟著在後麵補充,這種女鬼生前大多從事一些不正當的行業,死後需要大量的精氣滋潤魂魄。
而一個男人的元陽就是大補之物,隻有未經人事的男子才擁有。
不過我和王淼之前有過那一段兒,所以早就不是童子身,而那個小年輕卻還是,所以在他看直播的時候女鬼就找上了他,我嘛隻是因為最近氣運被恰好順帶的。
劉叔拍拍我肩膀,意味深長說,那小年輕之所以忽然失了神,就是因為他忍不住泄了元陽,導致精氣被女鬼吸了。
要不是我喚醒他,這小子這會兒就是一個人幹了。
我聽的脊背冒汗,心想要是我那時候也沒忍住泄了出來,估摸著結局也是這般。
想想一個病房出現兩具幹屍,嘖嘖,六院恐怕要火了。
出了這事兒醫院是再不能住下去了,這兒天天有人死,陰氣重,我要是再呆下去保不準哪天出事兒的就是我自個兒了。
於是周建忙不迭的屋給我辦出院手續,和主治醫生一陣磨。人醫生也是個盡責的,硬是說我情況還不穩定,起碼得住倆禮拜觀察一下。
趁著那倆人磨蹭的檔口,我問坐一旁悠閑看報紙的劉叔,“我的身體,和正常人一樣了是不是?”
老實說,我前幾天還一直在逃避這事兒,唯恐忙活兒大半天實際啥也沒改變。
但昨天晚上和女鬼對峙的時候,我確認我和正常人沒什麽不一樣,身上的那些斑斑點點也盡數消失不見,今早來給我喂藥的護士也沒說我身上有味兒。
所以,我應該是沒問題了才對。
但這話我一定要從劉叔口中聽到才算數,也許是我現在格外的信任這老頭的緣故吧,即使我的一隻眼睛即將要按在他的眼眶裏。
“切,廢話,要不我能找你要報酬?”劉叔掀了掀眼皮兒白我一眼,我這頭才放下心,他又開口來了個轉折,嚇得我心跳急劇上升,“但是,你身上的陰氣到現在都沒有消散的跡象,而且最近還都是在醫院這種地方。”
他說,正常人都是陰陽平衡的,即便民間俗稱男人陽氣重,女人陰氣重,但那也是建立在那人身上陰陽兩氣循環正常的情況之下相對而言的。
而我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
我命裏八字硬,出生的時候家裏老人就相繼離去,長大一點兒後親爸和親戚也陸續離開,隻剩下老媽那潑辣女人。
劉叔說我媽也是個奇才,在我這樣的人身邊居然沒有被克死也是個奇跡。
用他們行裏的那一套來說,我本該是陽氣遠超陰氣,能震懾小鬼,普通玩意兒根本就近不了我的身。
但現在的情況是,我點兒背的厲害,隨隨便便就能撞上鬧鬼。
這話說的我冷汗直冒,明明還是三伏天呢,我卻怎麽都熱不起來。我追問他有什麽解決的辦法,老頭卻說隻能慢慢溫養,急不得,別往人少的地方湊,盡量減少沾染陰氣的機會就是。
於是我堅定了要做周建跟屁蟲的想法,起碼人家不僅是個半吊子,還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人呢。
我和劉叔在房裏嘀嘀咕咕半天,話題的主角周建才回來,隻是進門的時候臉色不大好看。
他也不等我問,開口就說昨天晚上睡我旁邊那床的哥們兒剛才在小花園裏轉悠的時候突然心肌梗塞死了。
但是他的病曆上並沒有此類病史,家族裏也沒人有過。
周建之所以那麽晚才回來有部分原因就是他去打聽這事兒了。
我聽得雲裏霧裏,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小年輕別是又看啥刺激的玩意兒,結果剛被吸了精氣身體虛吃不消,一命嗚呼了。
但是當我想調侃一下的時候,注意到劉叔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二人同時看向我,說我可能被那女鬼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