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熱辣女主播
三伏天悶熱的厲害,特別是人多的地方,喘口氣兒都嫌累。
很不巧的,我特麽現在就屬於這狀態。
醫院裏人滿為患,視線所及之處除了人還是人,也就男人女人老老小小的區別。正值午後,呼啦啦一群早上沒排上號的病患擠在掛號處,人形長龍繞了好幾圈都快到醫院外頭去了。
而我則癱在醫院裏的塑料椅上,等著周建給我排隊領號。
至於那小子排到哪裏了,我也不知道。
至少我們過來的時候這隊伍已經繞了兩圈半了,現在就是我想數,也瞧不見他人。
沒辦法,茫茫多的人呢,乍一看都是後腦勺,誰特麽分得出誰是誰啊。
歎口氣,摸了摸腦袋上的大包,我更鬱悶了。
要說我為啥這時候會出現在醫院,還不都是因為劉叔的錯。
我和他兩個在隔間兒裏正“淘米”呢,鎖上的小門猛地就被人踹開來,隨後不等我反應,前頭那人大叫一聲抄著棒球棍對著我劈頭蓋臉一頓砸。
那厚實的木頭棍兒敲的我頭暈眼花,不出三下腦袋上就見了血。
得虧了當時有人聽見動靜跑來瞅了眼,要不然我就不是被人開瓢兒那麽簡單了。
雖然事後那男學生和我道了歉,但一想到對方義正言辭的指責,我就有些拉不下臉。
“誰讓你倆貓一間兒裏還發出那種聲音……我還以為鬧鬼呢!”
你特麽見過大白天的有鬼出來溜達啊!鬼就那麽想不開啊!
我很想這樣噴回去,然而對方看著我的眼神始終怪怪的,還時不時的往我下半身瞄……沒轍,隻有趕緊打發了他,我拽著劉能就喊他帶我上醫院。
被人砸一腦袋血可不是小事兒,別的神神鬼鬼的玩意兒還能指望這老頭,別的可就算了吧,咱還是去找專業人士。
誰知道劉叔一口拒絕,還說我被人敲一頓就是因為身上陰氣沒散,走了背字,再去陰氣更重的醫院往後更倒黴。
他這一說我才注意到,合著被人打的就我一人而已,劉能渾身上下好著呢,有我在前麵擋著他一點兒事都沒有。
於是我更胸悶了,最後在我軟磨硬泡之下,老頭子總算鬆口又給我雕了個小木人護身,然後由周建送我去了醫院。
這一番折騰就到了大中午,我腦袋上都結痂了好麽。
起初我還不怎麽相信劉叔那些話,總覺得被人敲一頓已經夠背的,剛才也在大太陽底下走過,應該不會再有倒黴事兒了。
但誰知道,這人啊倒黴起來是不分時間地點的。
在我百無聊賴發著呆的時候,排隊的人流裏忽然爆出一句驚呼,“哎喲媽誒搶錢啦!”
我茫然的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隊伍中段亂哄哄的,好幾個人扭打在一塊兒不知道幹嘛,裏頭我還瞧見了一彪悍的姑娘,左手拽著平頭男,右手使勁護著手裏的錢包。
嘿,我還頭一次見到現場版呢。
鑒於老子咱現在是個傷患,一動作就頭暈眼花的料,我很識相的沒上去湊熱鬧。
但是我不主動,不代表人家不會自個兒找上門兒啊!
就我這位置吧,坐的離隊伍有些距離,周圍的人還不是很多,頂多也就和我差不多的傷患而已,一般來說那頭再怎麽打架都不會打到我這兒來。
然而,我這倒黴催的,還沒得瑟完,就瞅見平頭男掙脫了小姑娘在人群裏扒拉,許是塊頭大的緣故,熱心群眾還真沒幾個能拉的住他,三兩下就給他跑了,還好巧不巧的朝我這裏來。
我一驚,連忙打算起身給他讓位子。
已經傷了腦袋了,不能再傷了別處不是?
苦逼的是,我這兒歪歪扭扭的還沒站起來呢,那平頭男腳一崴衝著我麵門摔了過來。
“哐當!!”
我被他連人帶椅子撞翻在地上,後腦勺利落的和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這一下徹底把我砸暈了,眼一翻就啥也不知道了。
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病床上躺著了,渾身都疼,周圍一股消毒藥水的味兒,聞著犯惡心。
“喲嗬,醒了啊,”蒼老的聲線帶著些調笑的意味,“讓你別來醫院的,嘖嘖,吃苦頭了吧。”
是劉能。
我此刻很想白他一眼,順帶來個不帶重複的國罵,可是我連動一動脖子都做不到,隻能轉著眼珠子瞪他。
“哼哼,還不是你幹的好事兒。”
出口的聲兒沙啞的連我自個兒都快認不出。
這時候感官也清晰起來,我才察覺到右腿鑽心的疼。
“小腿骨粉碎性骨折,你啊好生養著吧,沒個百天下不來床。”劉叔注意到我的視線挑眉笑道,隨後還哼哼唧唧的瞅著我右眼,可惜了好半天。
如今我黴運纏身,甚至還住了院,身上的陰氣散步幹淨導致答應他的眼睛也沒法兒給。
照他們這一行裏的規矩,拿人器官還得選日子挑時辰,講究的還挺多。
眼下是鐵定不行的了,劉叔說起碼要等我完全好了出院之後。
他呆了半小時就走了,說是接了別的活兒要忙,至於周建嘛,幫我辦好入院手續之後就趕著回學校上課了。
高三了麽,還有不到半年就得高考了,有他姥姥在,那小子是別想偷懶兒了。
對了,周建的姥姥說他和我在一塊兒的時間長了,身上也沾了些不幹淨的玩意兒。老太太放心不下,借著這事兒順勢在市區裏留了下來。
不過沒有再住咱們宿舍,現在假放完了,學生陸陸續續的回來上學,也沒再發生死亡事件,大家鬆了一口氣之餘校園裏也總算熱鬧了起來。
男生宿舍是鐵定呆不下去了的,被宿管查到哪兒解釋的清楚啊。
但是嘛,劉叔還是照常住了下來。
用他的話說,有住不住是傻子,而且他還要就近看著他的“眼睛”。
對此我表示很鬱悶,怎麽打我的那學生就沒和老師告狀呢,隻要他說宿舍裏見著陌生人了,劉叔必定得搬走,然而那家夥卻啥也沒說。
我是摸不透如今學生的想法了,一個賽一個奇葩。
拖著病軀,我在病床上不消片刻就睡著了。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大晚上,中間我迷迷糊糊的被醫生叫醒過一次,嘴巴裏被塞了藥片兒之後再次頭一歪睡過去了。
現在我是徹底清醒了,因為不知何時我旁邊的床位上來了人,此時拿被子悶著腦袋不知道看什麽,笑的那叫一個yindang。
周建送我來的醫院是市區裏看骨科最好的六院,前些年擴建過,現在的麵積和華師大差不多大,真不知道一年到頭得有多少人傷筋斷骨的。
而我住的這間是兩人間,病房挺大,比我們寢室還大上一點,靠門口的位置還有個衛生間,乍一看有些像快捷酒店。
眼瞅著時鍾上快走到十二點的指針,我終於忍不住招呼旁邊鋪位的兄弟,讓他小點兒聲,他不要睡我還困呢。
哪想這位是個缺根兒筋的,完全無視我善意的側麵提醒,起身從他的床鋪越過來湊到我床邊,手上的平板電腦都快戳我眼了。
“嘿嘿,兄弟你快看!一會兒人主播就要關啦!別說哥們兒有好東西不告訴你哈!”
自來熟的大兄弟左手打著石膏掛在脖子上,炯炯有神的示意我看平板。
嘖,又是個喜歡看直播的宅男。
作為一個不務正業的高三學子,我能不知道大晚上上線的主播播的是啥玩意兒麽,個個和島國nuyou似的,趁著網管打瞌睡的時候來點兒福利。
雖然我不怎麽感興趣,但偶爾看看也沒啥,反正剛才也睡過了麽。
抱著這樣的心思,我就沒拒絕隔壁床的好意,伸著脖子和對方一起盯著屏幕。
畫麵上的主播衣著暴露火辣,就沒幾塊遮羞布,背景音樂放的是一首叫不上名字的島國動漫歌曲,水蛇似的身段隨著熱辣的節奏扭動,胸前的兩團肉跟著來回抖,兩塊薄薄的小布壓根就兜不住好麽!
才扭兩下就露出粉色的小點,腰一擺臀部一翹,看的我熱血沸騰,被子裏的手忍不住就往自個兒下身摸去。
臥槽!
我有些難耐的扭了下腰,然而小腿還打著石膏掛在床尾的杠子上呢,我這一動又是鑽心的疼,瞬間剛起來的小兄弟就焉了吧唧的垂下去,搞得我興致全無。
轉臉看向坐我床沿上的家夥,那人年紀也不大,頂多二十出頭,還帶著點兒大學生的青澀。
那小子完全沒注意到我在看他,平板被他擱在打著石膏的手臂上,用繃帶固定住。另一手正興奮的揉著褲襠,還有意支起一條腿擋著,生怕我見著似的,殊不知這貨的動作全被我看在了眼裏。
我羨慕的盯著他,心想老子要傷的不是退該多少,這會兒麻藥過了正嗷嗷疼呢。
然而就在這時,我敏銳的察覺到小年輕的眼神不大對,就連他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雙眼無神的盯著平板。
“喂?小哥幹嘛呢?”
我艱難的轉動脖子往平板上湊,發現畫麵上依然是熱辣的女主播,扭腰的姿勢和剛才一般無二。
這家夥看傻了不成?
我腦袋有傷,被紗布纏著緊緊的不大好動,於是隻能緩慢的從被子裏伸出手戳了下他。
然而對方像個雕像似的動也不動,把我嚇壞了。
忽然,我腦子一懵,猛地再去看平板,發現上麵女主播雖然還在舞動,但表情和姿勢卻一直沒變過。
這一發現使我如墜冰窖,僵直脖子看著女主播緩緩轉過身,對著我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