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執迷不悟
眨眼間已是五月的最後一天,父親一行人將在後天六月初二回到玄洲。京城的是已經塵埃落定,泰源帝駕崩,睿王明宸登基,改年號同德,稱為同德帝。
看似那麽平穩的過渡,不知暗地裏掩藏了多少刀光劍影。不過,表麵上看,泰源帝傳位睿王這一做法,頗受民間學子稱道。當年正值戰禍,承和帝駕崩,傳位予弟不予子,泰源帝臨危受命,勵精圖治,已經為天下人歌頌,如今他還皇位於皇侄,更是為自己贏盡了了身後名。至於實際的真相如何,就不是普通老百姓知道的了。但是,我相信,林行雲一定起了很大的作用。
“心離,心離?”易寒蕭在叫我。
我回過神來,迷惘地看著他:“嗯?”
“玉人歌的事,你準備怎麽辦?”他問我。
我搖了搖頭,不知如何作答。兩天前,玉人歌又醒過來一次,這回醒的是真正的玉人歌,不會武功、柔弱的玉人歌。當時我欣喜若狂,以為上蒼眷顧,奇跡出現了。可是她卻仿佛神誌不清,嘴裏隻反反複複念叨著一句話:心離,放了我,不要管我了,否則你會落入一個大圈套裏的。當我想追問的時候,她就喊頭疼,鬧騰了半個時辰,又昏迷了過去,之後再沒有醒過。
“或許我的生命本身就是個大圈套,我不在乎了,我隻知道,我一定不要丟下她不管。”想了想,我堅定地對易寒蕭說,“孤月痕的話你也聽到了,玉人歌並不是非死不可的,隻看我能不能做到而已。現今之計,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看看孤月痕到底等的是什麽時機。”
“可是……”易寒蕭還想說什麽,卻看著外麵,住了口。
我轉過頭,看見大娘一臉怒氣地衝了進來,後麵跟著的是幾個家丁,而不是丫環。我起身迎她:“大……”還沒喊出口,被她一個大耳刮子將我的笑臉扇沒了,我愣在當場。
“夫人。”易寒蕭伸手擋下大娘要扇過來的第二記耳光,冷冷地說,“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
“放手。”大娘口不擇言地說,“易公子,長懌侯府的閑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管,特別是她的閑事,這個淫蕩的賤人不值得你去保護。”
“寒蕭不過是受侯爺之托,保護她罷了,值不值得,無需夫人來替寒蕭衡量,還望夫人別讓寒蕭為難才好。”易寒蕭搬出了我的父親。
大娘冷哼一聲,說“你不必那她父親來壓我,今天別說他在,就是聖上在這兒,我也饒不了這賤人。”
我到底有事哪兒招她惹她了,說了半天沒入正題,我忍不住說:“大娘,不知我做錯了什麽,讓您這麽生氣?即便您今天非要辦了我不可,是不是也要給我一個理由。”
“你還裝是吧,好,我不妨多說一遍。”大娘氣得聲音都發抖了,“姝兒剛才自縊,差點死了,被我逼問,才肯把丁一良和你這對奸夫淫婦的事說出來。丁一良已經被我關起來了,他什麽都招了。”
“這太荒謬了,這樣的事你也能信,大娘,我連易寒蕭這樣的人中翹楚的未婚夫都放棄了,你覺得丁一良何德何能,我會喜歡他?”顧不了許多,我隻得有話直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顧姝她瘋了嗎,這樣拙劣的不堪一擊的謊言她都編得出來。我說呢,她為什麽一直不離開侯府,原來竟然等的是這出戲,趕在父親回來之前借她母親的手弄死我。可是這樣的謊言實在是太拙劣、太荒謬了。
“夫人,上有天下有地,你不能因為當年的事就將一切遷怒道心離身上,她隻是一個十歲的孩子,這太不公平了。寒蕭敬告夫人三思而後行,當年的事,侯爺什麽都清清楚楚的,如果不是你們母女倆……”我驚異地看著易寒蕭,原來這事他也知道。
“你閉嘴,來人,送客。”大娘怒吼道,又指著我的鼻子說,“將這個賤人關入地牢,我要好好地審她一審。”
我不想鬧大這件事,家醜不可外揚,我不能讓父親成為笑柄,說道:“大娘,我還是完璧之身,不可能和丁一良有奸情,你不能冤枉我。”
“哼,賤人,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大娘冷笑道,“正是因為姝兒撞破了你們的奸情,那天晚上才會被你們囚禁了起來。來人啊,押下去。”
家丁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娘,不敢妄動。大娘又喊:“你們這群廢物,本夫人說話不管用了是嗎?!”
易寒蕭攔在我麵前,對大娘說:“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不要把自己往絕路上趕,不要逼我出手,否則你會後悔的。”
“好啊。”大娘氣得臉色發青,說道,“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讓我後悔。廢物,還不動手。”
“寒蕭,你走開。”我喊他,又在他耳邊輕聲說,“去找我父親,現在隻有他能救我。”
“不必了。”易寒蕭不答應,“今天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
說話間,家丁們已經衝了過來,易寒蕭三下兩下便解決了他們,家丁一個二個倒在地上哀嚎不已。“你,你……”大娘不知是氣還是急,毫無風度地大喊道,“反了反了,竟然敢在長懌侯府撒野。”
“我敢做的事還多著呢,我忍了你多少年了,如果不是看在侯爺的份上,我早一刀結果了你。今天既然你狗急跳牆,撕破了臉,我就跟你一並清算你多年來欠心離的賬!”易寒蕭臉色鐵青地說,一手抓起大娘往外走。
“易寒蕭,你要幹什麽,你不能傷害她。”見狀,我心知不妙,急忙追了上去。
侯府的地牢裏,易寒蕭將大娘摔在地上,又吩咐看守地牢的侍衛:“去把顧姝給我押過來。”侍衛跪在地上,猶豫著。
易寒蕭掏出一塊令牌,扔到侍衛麵前。我定睛一看,是刻有“顧”字的令牌,它的意思是:見此令牌如見長懌侯本人。不知父親為何會將這令牌給他?
被困一旁的丁一良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我氣不打一處來,問他:“我已經放你一馬了,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做,損人不利己的是做得有任何意義嗎?”他轉過身,不回答我。
過了一會兒,看著侍衛押著顧姝出現在門口,易寒蕭示意侍衛退下,冷笑著說:“很好,人都到齊了。”他拊掌兩聲,又一個丁一良出現在了地牢門口。在場的人除了易寒蕭和新出現的丁一良,全部人包括我在內,通通都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