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惹禍上身
離開不過短短半個月,重新回到長安侯府,竟仿佛有再世為人的感覺,或許吧,物是人非了。
沈默對我不再是冷漠,而是一種更令我沒著沒落的敬而遠之。所幸的是,沈默並沒有知道自己的病情而有什麽異常的舉動,起碼我天天跟著他什麽身邊,沒發現什麽特別的事情,但是,他甚至不去找花婆婆確認一下芙蕖的事,也讓我有幾分奇怪。
而沈黛,因為青花鎮的事,一夜蛻變,不再是那個天真無憂的小姑娘,在人前對我依然謙和,對侯府上下的人也有說有笑,可是隻有我才知道,她真的不一樣了,眉宇間總隱藏著深不見底的憂思,私下裏看著我的眼神,讓我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回來後第二天,簡丹帶我去過荒園,花婆婆知道了發生在青花鎮的事,替我把了脈,順便把伏先生罵了一頓,說他出自名醫世家,竟然做這樣殺雞取卵的事,差點葬送了我和沈默的命。我替伏先生叫屈,向花婆婆坦白我對伏先生的隱瞞,花婆婆才收了怒氣,囑咐我要注意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要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以免寒毒發作。她又表示會研製解藥,替我解除寒毒發作之苦。她待我如此,不因為我是一個藥餌而棄之不顧,除了感動我還能如何。
想起伏先生當時得知沈默體內的無憂焰時的驚愕,他說此病若現人間,非仙魂不能治,人間恐怕隻會又有一場浩劫。聽到這兒,花婆婆又罵伏先生信口雌黃,說什麽浩劫子虛烏有,讓我不用聽信這個江湖大夫話。我一笑而過,花婆婆這個反應更讓我相信伏先生的話了,隻是我無從求證而已。
看著院子裏大片的彼岸花,記起芙蕖就安息此處,問花婆婆關於骨灰喂養彼岸花的事。花婆婆的答案也沒和劉傅青的有出入,就說是對沈默的治療有用雲雲。
關於沈默沒來找花婆婆質詢兩年前那些事的疑問,花婆婆頗有幾分自負地笑著告訴我,不要以為荒園是人人都能闖進來的,也不要以為長安侯對荒園不聞不問,事實上荒園是布有陣法的,而長安侯對發生在荒園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簡丹和我能先後闖進來,完全是一個緣字。
聽到這番話,我恍然大悟,原來荒園這個“露天的密室”不被人發現,是這麽個道理。看來這個世界,真的還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我在心底自嘲,現代人啊現代人,你也優越不到哪兒去。
又逢沈默出門,安若素一副興師問罪的得意模樣沒收拾好,就急衝衝地來到臨風居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又逮到我的小辮子了,我沒心思和這樣的人糾纏,隻是恭敬地說:“稟表小姐,世子出門了。”
見我態度謙遜,她又得意一番,說:“喲,心離姑娘,今兒個身段倒低了,知道靠山不在了吧?”
“表小姐說笑了,奴婢平凡人一個,何來的靠山?”我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表小姐沒事的話,奴婢送您出去。”
安若素冷笑一聲:“哼,沒事?想得美了你,你這會兒犯到我手裏,就別再想輕易過關了。來人啊,把她押起來!”
惡奴聞言立刻行動,上來就把我兩條胳膊扭到了背後,我吃痛,壓下怒氣低聲問安若素:“不知道奴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何時惹表小姐不高興了。”
“看來你還不知道是吧,不著急,去了你就知道了,看本小姐怎麽慢慢炮製你。”安若素恨得牙癢癢地說。
來到天儀國不算久,可是監牢已經三進兩出了吧,不簡單,第一次是官府的大牢,被映雪撈了出來,上一次是簡丹把我撈了出來,這一次,沈默不會管我了,沈黛更不會,至於沈黓,安大小姐是他的表妹,他估計懶得理;就連暗中跟著我的範嶆兄弟,都被我派去暗中保護劉傅青了,這回真的隻能聽天由命了吧。
惡奴和我一樣輕車熟路,三兩下就把我架上了十字架,我也懶得浪費口舌做無謂掙紮,隻聽她控訴我的“罪行”。不聽不知道,一聽才知道,看來真的沒活路了——
沈三少爺在我的指示下,雖然沒等到天公賜雨,但是成功地等到了一場雪,把自己淋得像個雪人,沒想到,那個鐵打的嵋兒姑娘還是沒被感動。雪人沈三少爺被扛回來就病倒了,二夫人關心則亂,親自張羅著找大夫、熬藥、照顧病人,某些“好心人”、“有心人”看不慣二夫人母子孤兒寡婦被欺負,把妖女心離“教唆”沈三少爺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二夫人震怒,然後就有了現在這一出戲。
我冷笑一聲,心想,看來真是隔牆有耳啊,我和沈黛、沈黓說過的那麽現代化的“泡妞必殺技”都能一個細節不漏地複述出來,厲害,著實厲害。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安若素色厲內荏地問我。我一揚臉,不說話,都給我定了罪,還要我說什麽?見我不說話,她笑了:“不出聲就行了?你們可聽好了,如二夫人的吩咐,給本小姐好好的招呼招呼心離姑娘。”
我閉上眼睛咬緊牙關,等著鞭子伺候,不想一盆冰水鋪頭蓋臉地潑過來,我從頭到腳即刻濕透,打了個冷戰,上下牙凍得咯咯作響。我陰著臉看著旁邊看好戲的安若素,十幾歲的人,哪兒來的那麽狠毒的心,前車之鑒,鞭子抽打會有傷疤,一個不小心會被追究,可是把這大冷天的,就算把我凍死,也能把話圓回去。安若素,你給我好好記著你對我做過的事,這是個有輪回的世界,等你到了陰曹地府,記得別喊冤!
下一桶水潑來,我又一個猝不及防,是熱水!我淒慘地尖叫起來,隻感覺從臉上熱辣辣的,像被火烤了一樣,我的臉,她要毀了我的臉!安若素見狀痛快地高聲奸笑起來,笑得不可遏製……這一個下午,我都在冰火兩重天中掙紮,身子漸漸麻木,意識漸漸失去……我是不是太多事了……我為什麽要給沈黓支的這些什麽“泡妞”破招……沈黓,你快好起來吧,隻有你能救我了,我還要好好活著……我要救沈默,我要,救劉傅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