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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黑衣人顯露真顏

  進入青花鎮的時候,已經入夜了。


  我帶著若荷住進了福來客棧,不,準確地說,是覺冥客棧。看到這店名的時候,我禁不住對掌櫃的一番欽佩,欽佩他的生意頭腦和包天大膽。另一方麵,也得知覺情宮和冥魅莊的處事原則——不會濫殺無辜。不然,這掌櫃的不知道得死多少遍了。


  “姑娘,來洗把臉吧。”若荷周全地遞上臉帕子。我看了看她,“謝謝。”微笑著接了過來。這小妮子,倔起來比牛都厲害。


  中午的時候,跟著我的少年就是若荷。在我差點拿匕首抹了她的脖子之前,她摘下了貼在臉上的人皮麵具,我這才相信她是若荷。原來雲影不僅教了她一些防身的武功,還教了她易容術。


  想到自己的處境,我自然不讓她跟著我,趕她回京,可她說她已經一把火將那個竹舍給燒了。我又叫她回她的家鄉離城,可她又說家裏沒有人了,她自小和姐姐相依為命,她姐姐如今不在了,這世上就剩下她一個人了。如果不是我,她早已冤死在丁相二公子的手上了,所以她要一輩子當牛做馬跟著我。我看她意已決,也再無去處,隻好暫時帶上她,以後有機會再好好安頓她吧。我看著她仿佛看到了嬋兒,想認她當妹妹。她又不依,說我是她的救命恩人,不敢造次。我拗不過她,隻得隨她去了。


  “姑娘,若荷想問姑娘要在這兒停留多久,接著又要去哪兒呢?”若荷恭敬地站在一邊問我。我拉著她坐到一邊,說:“我要在這兒查明一些事,如果得不到我要的答案了,我會去赫彰。”


  “赫彰?”若荷吃了一驚。“怎麽,有什麽不對嗎?”我奇怪地看著她。


  “姑娘你有所不知,”若荷解釋道,“自從去年邊境出了屠村的慘案後,再也沒有老百姓敢去赫彰了,雖然我們天儀和赫彰聯姻了,但是老百姓們還是心有餘悸。再加上宮裏的六皇子好好的,一去赫彰,就……”


  “嗯,我知道了,”其實我不想聽下去,“若荷,我是跟你說真心話,你既然說我是你救命恩人,我自然是想你好好的過,不希望你跟著我受苦的,而赫彰,如果在此找不到我要的答案,我是非去不可的。”


  “姑娘別說了,若荷不會走的。姑娘要去的地方,別說是一個赫彰,哪怕是刀山火海,若荷也要跟著的。雖然若荷的武功差,但是對付一般的小毛賊還是可以的。”若荷堅決地說。這小姑娘,我也拿她沒辦法。“姑娘是想查那個覺情宮和冥魅莊的事嗎?在路上茶鋪的時候我見姑娘對這個消息很在意。”


  那個覺情宮?看來雲影沒有把若荷納入覺情宮,可是又教她武功,向她透露我的信息,怎麽我覺得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我點了點頭:“是的。好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趕了一天路,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若荷一走,我冷笑了一聲,說:“窗外的朋友,聽了那麽久,該進來了吧。”


  一個黑影閃過,在我麵前站定了,很好的身手。黑衣人拉下麵罩,彬彬有禮:“亂紅姑娘,小女子這廂有禮了。”我打量了她一下,又是一個雲影類的女子,長得好,又能打。不過很奇怪,她既要穿夜行衣鬼鬼祟祟地吊在窗口偷聽,又要在我麵前露出容貌,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素聞亂紅姑娘非一般女子,看來真是冰清玉潔,耳聰目明啊。竟然也知道小女子候在窗外。”黑衣女子奉承道,我微笑不語,看她想幹什麽。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知道她躲在外麵,黑衣人灌輸給我的內力有時能衝破穴道或感覺敏銳,可有時又連危險在麵前渾然不知。


  她見我不語,於是自報家門:“小女子乃樂然王座下的一名婢女,奉王爺之命,特來請姑娘返京一趟,商議天下大事。小女子愚鈍,直到前日,才認清姑娘真容,讓姑娘一路勞頓了。”


  樂然王找我,那可就稀奇了,我跟她耍起太極:“姑娘說笑了,亂紅乃一介民女,天下大事,與我何幹。”


  “亂紅姑娘就別為難小女子了,姑娘是紅顏淚的第六世傳人,豈是一般民女能比的。王爺吩咐過,要對姑娘以禮相待,不得唐突。”她笑意盈盈地看著我。


  又是紅顏淚,第六世傳人?紅顏淚在人間出現第六次了?樂然王知道了紅顏淚在我身上,赫彰兄妹說的?不可能,他們雖是盟友,那也是一時的,誰會把自己的死穴告訴所謂的盟友。不過就樂然王的狼子野心,宮裏不知道有多少他的眼線。


  哼,要是我不從呢,我料定她不敢傷害我,但是會不會把我捆回去就難說了。“姑娘的誠意亂紅見識過了,不若讓亂紅休息一夜,明日再議?”


  黑衣女子一臉天真無邪地看著我,翩然而去。那麽淡定,她是吃定我跑不掉吧。


  我整個癱倒在床上,疲憊已極,可腦子卻亂哄哄的。樂然王想要紅顏淚,莫不是天儀在握了,連赫彰也想要了。那麽上次綁我的那夥人又是誰?覺情宮怎麽又為紅顏淚和冥魅莊打起來了呢。對了,難道那夥人可能是冥魅莊的?麵人臧,或許是個突破口。累了,明天再想吧。明天怎麽辦,今晚這個黑衣女子得怎麽甩脫呢?要是黑衣人在就好了。可是他每次出現都是在我遇到危難的時候,而這個女的又沒對我下毒手。我迷迷糊糊,靈光一閃,一個計策閃入腦中,黑衣人,對不起了。


  覺冥客棧來了個江湖說書人,一大早鬧哄哄的,時而掌聲雷鳴,時而噓聲一片。


  我被吵醒躺在床上翻了一陣,禁不住這折磨人的誘惑,著若荷出去準備今晚的事後,就換了一身書生服飾坐到了二樓的雅座上,看著一樓大堂進進出出的過路客以及那個帶來明星效應的說書人。說書人四十來歲的樣子,蓄有山羊胡須,一身深灰色布衣,倒有幾分儒雅之氣。我聽他說了幾段,不就是將江湖某某門派的事添點油加點醋,找個人氣旺的地方,借攸攸之口,往江湖上那麽一傳。精彩程度不過如此。聽他說還不如回夢裏溫習金大俠的故事呢。


  我琢磨著他是不是那些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的家夥,來散布謠言中傷人來的。像他剛才就說了某大俠不為人知的風流韻事,惹得那大俠的某些粉絲不爽,吵了起來,還是掌櫃的出來打圓場。我輕笑一聲,剛欲起身回房,卻聽見——


  “幾日前,江湖的兩大神秘門派覺情宮和冥魅莊發生在覺冥客棧的事,大家都有耳聞吧。可是,大家可知,他們是為了什麽打起來的?”說書人賣了個關子,眾人兩眼放光看著他。我急了,要是我會個隔空點穴什麽的,我一定要阻止他說出來,可是我不會啊。他笑了笑接著說:“紅顏淚!”此語一出,有人驚歎有人不解。


  有人問:“紅顏淚是什麽啊,難不成是一個女人?”


  “這位兄台說對了一半,紅顏淚是一隻玉鐲子,而這玉鐲子就在一個女子手上。”說書人得意地說,“說到底,兩個門派就是為了一位絕世紅顏打了起來。”可笑,我幾時成了絕世紅顏了。


  “那個女的長得什麽樣啊,帶了個鐲子就成了絕世紅顏了?那什麽寶貝鐲子啊。”又有人問,看來這些都是不大上道的江湖人。說書人又不厭其煩地說起了紅顏淚的傳說,就是顧展延給我說的那個王母娘娘棒打鴛鴦的惡俗故事,但說書人似乎不知道紅顏淚有破除邪術的神效,又或許是他知而不言。


  說書人歎息一聲:“雖說擁有這紅顏淚的女子是何方神聖不得而知,但是,我有一個江湖朋友說他見過,長得啊,那叫一個傾國傾城。傳說,隻要擁有此女子,讓她真心實意地為你服務,坐擁天下,就指日可待了。”


  “如此說來,聽先生的意思,覺情宮和冥魅莊都有逐鹿天下的野心?”一個溫柔的女聲問道。


  我循聲望去,居然是那個黑衣女子。今天她穿了一身粉色衣裙,看著十分怡人,見我望著她,她對我笑了笑。我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茶灑了出來。“公子,你沒事吧?”我轉過頭看見若荷,勉強扯了個微笑,問:“我沒事,事情你辦妥了?”她點了點頭。我示意她坐下來,繼續聽著。


  “姑娘說笑了,在下不是他們,焉知他們的打算。”說書人看著那女子,眼神透著幾分奇怪,仿佛認得她,卻不動聲色,接著說,“隻不過,隻怕他們都慢了一步了,昨兒個夜裏,有消息傳出,那名女子被問天山莊的人請回去了。”


  問天山莊,什麽門派?我滿是疑問看著若荷,她在我耳邊低聲說:“問天山莊名門正派,據說也有上百年的曆史了。在武林中聲望甚高,武林人士唯其馬首是瞻。所謂的武林盟主,其實就是問天山莊莊主的囊中之物。”


  聽眾中有不少人倒抽了一口涼氣,看來這問天山莊的影響不小,可既然是名門正派,他們來趟什麽渾水?

  “不對,問天山莊莊主是何等的俠義之士,豈能聽那勞什子傳說,和那不知根底的門派爭什麽紅顏淚。還有那冥魅莊的莊主是個女子,她要這天下作甚?”有個書生模樣的青衣男子站起來反駁道:“小生倒聽說,冥魅莊莊主傾慕覺情宮的宮主,看不得他垂涎那紅顏淚的女子。”


  話音剛落,頓時噓聲四起。這又是什麽跟什麽啊,我都想噓那青衣男子了。一時間,樓下大堂成了一鍋沸粥,嘈雜不已,我隱約聽見一些話語——“冥魅莊莊主是女子不假,可是怎麽可能和覺情宮宮主有聯係”,“你這個臭書生,淨瞎說”,“覺情宮神秘更甚冥魅莊,對天下有意思一點也不稀奇”,“先生接著說,不理這瘋子”,“這小子估計是青樓待多了,滿腦子的風花雪月”……


  我聽得雲裏霧裏,心裏沒了底。覺情宮對天下有野心?傳說,隻要擁有此女子,讓她真心實意地為你服務,坐擁天下,就指日可待了?

  “公子,”若荷在一邊低聲喊醒我,“別聽他們胡說了,若荷方才出去的時候打聽到了一些消息。回房若荷給你一一道來。”


  關上房門,若荷告訴我,消息不知道是從哪兒傳出來的,天儀各地一夜之間出現許多容貌甚佳的女子,左手都戴著一個血玉鐲子,最重要的是,個個都武功高強,一般的人都奈何不了她們。江湖中不少蠢蠢欲動的所謂的正派人士,都被她們打得落花流水。而那個被問天山莊請回去的女子,隻是其中的一個。而那些女子都各執一詞,說自己才是真正的紅顏淚傳人,彼此不相容。


  “這些消息你是從哪兒得來的。”我問若荷,她一個小姑娘,就因為師承雲影,就學了那麽多行走江湖的經驗?


  “姑娘有所不知,青花鎮是個十分特殊的地方。”若荷耐心地解釋道,“這兒是官府管不到的地方,是天儀最大的武林人士聚集地。這兒的老百姓,看似平常,其實個中隱藏了很多鮮為人知的高手。稍一打聽,可知很多消息。像那個青衣書生,是頗有名聲的神筆洛驊升,一個大智若愚的劍客。還有那個出言提問的女子,是獨孤雙姝之一獨孤霜兒,她還有一個妹妹叫獨孤雪兒,在江湖中以蛇蠍心腸和拈花掌出名,中拈花掌者,五髒俱裂而死,她模樣看是天真無邪,實際上一肚子壞水……”


  “等等,獨孤雙姝,獨孤霜兒?”我詫異,原來也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以蛇蠍心腸出名,我感覺脊梁骨一陣涼意爬上。她怎麽就成了樂然王的入幕之賓的。


  “姑娘,你沒事吧。”若荷擔心地問我,我擺擺手說:“沒事,你先讓我想想。”


  江湖中出現了很多帶血玉鐲子的女子,容貌不俗,武功高強,這應該是障眼法。但是誰要這麽做,是何用意?退一萬步,假設這是覺情宮做的,假設是為了幫我,可這不是把局麵弄得更亂嗎?本來一般人不知道這紅顏淚的,這麽一鬧,不是天下人都知道了嗎?如此一來,稍有心思的人,都會哄搶一番,這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做法。可如果不是覺情宮,那又會是誰?樂然王嗎,他要的是皇權,看他對皇帝的手法,是想平穩謀位,不會傻到自己把天下弄亂了又費勁收拾。


  想不通,還是先弄清楚今晚的事再說,我看著若荷,想著,今晚的事是個大賭局,輸了的話會很危險,特別在若荷說過那獨孤霜兒是個蛇蠍美人之後。我蹙眉問道:“若荷,那個救你的蒙麵女子教了你多少東西,除了武功和易容術。”若荷一副不解的樣子,我幹脆直接問:“你,會點穴嗎?還有輕功,都會嗎?”


  “姑娘,你想學點穴嗎?若荷隻會點穴,不會輕功。點穴也隻是對功力尚淺的人有用,功力深的人,隻怕不需半柱香的時間就可衝破穴道了。”若荷慚愧地告訴我。


  我沉吟一陣,半柱香,足夠了,我隻要幾秒鍾的時間而已。“若荷,那個黑衣人,你的救命恩人,同樣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想知道他的真麵目嗎?”若荷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我笑了:“你附耳過來。”


  夜幕降臨之際,敲門聲響起。


  “請進。”我換回女裝,端坐在擺滿佳肴的圓桌旁。


  獨孤霜兒推門進來,看見我,滿眼驚豔,卻又帶上幾分嫉妒地說:“亂紅姑娘,真不愧是紅顏淚的主人。這般絕色,真叫小女子汗顏。”她也下榻覺冥客棧,下午我讓若荷傳口信,請她過來的。


  “姑娘說笑了,”我微笑道,又吩咐一邊的若荷:“還不快給姑娘斟酒。這是我特意向掌櫃的討來上好的梅子酒,來謝過姑娘替亂紅指的明路。”


  酒滿上,獨孤霜兒眼中帶上幾分警覺。我笑著舉杯,“姑娘,來,喝完這杯,明日,我就跟姑娘上路,趕回京城見樂然王,好讓姑娘早日複命。”我先舉杯一飲而盡。她細細地觀察著我一陣,這才微笑舉杯飲盡。


  在餐桌上胡亂地跟她東拉西扯了一陣,酒過三杯,我手腳酸軟無力,半趴著桌子支撐才不至於倒地。她也已微醺,估計藥力開始發揮作用了,她用力地甩了甩頭,“你,你——”


  “嗬嗬,想不到吧,”我傻傻地笑了,“你太大意了,怎就想不到呢。若荷,還不動手。”我催促一旁愣在一旁的若荷。若荷反應過來,伸手欲揮拳向獨孤霜兒。


  “哈哈,”她忽然大笑一聲,踉蹌地閃過若荷的出招,又一掌拍向自己的腹部,一口酒噴了出來,似乎頓時清醒了幾分,“就你這些不入流的伎倆,還想放倒本姑娘。我獨孤雙姝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說著身形一閃,扼住了若荷的喉嚨,我驚了,低喊一聲,心中懊惱不已。可若荷卻不驚,反而笑了,仿佛一個老江湖:“霜兒姑娘,你,試試用力。”


  “啊,”獨孤霜兒喊了一聲,“百花軟功散。”接著便鬆了扼住若荷的手,吃力地倚靠在了牆邊。若荷又說:“你若再運功,功力大退……”


  “若荷,快。”我怕再生枝節,又催促道。若荷又拿起繩子走過去說:“霜兒姑娘別慌,我家姑娘無意傷害霜兒姑娘,啊!”若荷不知怎的,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而獨孤霜兒卻喘著粗氣笑了起來。


  “若荷,若荷。”我支撐著撲了過去,見若荷捂著左臂,黑色的血透過指縫湧了出來,暗器,喂了毒的暗器!若荷迅速封了自己穴道。“姑娘,別擔心。若荷沒事。”


  “你這丫頭還挺忠心,可惜了碰上你這樣沒腦子的主子。半個時辰內毒不逼出來,她的手就廢了!本姑娘叫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吃我一掌!”獨孤霜兒說完,抬手向著我。


  “姑娘快躲,她的拈花掌!”若荷喊道。我全身無力,閃躲不過,背部挨了一掌,摔向了一邊的桌子,桌子被掀翻,我的五髒六腑都受了震蕩似的,七葷八素的。若不是她中了軟功散,隻怕我早已一命嗚呼了。她乘勝追擊,又朝我走來,這個瘋女人,不要自己的功力了嗎。他怎麽還不來,我看著窗外,這場賭局,我徹底輸了嗎?

  若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若荷,我對不起你。”我忍著痛,懊惱地喊著,這該死的客棧,鬧崩天了都不會有人來了,救命啊,我無力地喊著。


  獨孤霜兒喘著粗氣冷笑著,“放心,我不會殺你,王爺還想要你當他的王妃呢。就是知道他不喜歡這麽聰明的女子,我才敢好好伺候姑娘。”


  我一邊挪著身子退,一邊胡亂抓起地上的東西摔向她,她躲都不躲一下,衝我又是一掌,我毫無躲避之力,結結實實地又吃了她一掌,正中胸口。力道大減,可是我卻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姑娘。”若荷無助地喊道。


  卻在此時,一個黑影越窗而入。他來了!我癱倒在一旁。


  黑衣人一腳將獨孤霜兒踢飛,摔向牆角,獨孤霜兒登時暈了過去。黑衣人趕緊回過身來扶起我。“你?”我疼痛難忍,也壓抑不住心底的強烈疑惑,為什麽非要到我性命垂危之際他才會出現?

  他一言不發,抱著我輕輕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要從懷裏掏出什麽。我趕緊偷偷朝若荷使眼色,答案就在眼前了,既然開了頭,無論方法都不合適,我都要知道答案!若荷掙紮著站起來走到黑衣人後麵,啪的一下,黑衣人定住了,愕然地看著我。我歉疚地看著他,心裏千萬遍說著,對不起。


  我緊張得雙手都顫抖了,加上疼痛,根本動不了,隻得示意若荷動手。若荷輕輕拉下黑衣人的麵罩,來不及驚叫,已昏死過去。


  我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張臉,驚叫淹沒在巨大的驚恐之中。黑衣人僵硬地站著,明亮的眸子忽閃忽閃的,這是一雙天使般美好的眼睛。可是,往下一看,我看見了一張魔鬼般的臉,從臉部到脖子,大麵積燒焦的皮膚,猶如枯槁的屍體,鼻子嘴巴已經嚴重變形了,幾乎分不清了。我不住地顫抖著,繼而,眼淚滑了下來,不住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他的眼睛仿佛晶瑩起來,他眨了眨眼睛,手動了一下,迅速拉起麵罩。他轉身揚手要一掌拍向若荷,我哭喊著:“是我的錯,是我自作聰明,求求你別傷害她,不要……”話音未落,掌已落下,昏迷中的若荷吐出一口鮮血,仿佛陷入更深沉的夢中。


  “不要……”我哭得稀裏嘩啦,若荷,我對不起你,我害死你了。黑衣人走近我,我抬起頭,閉上了眼睛。卻感覺一隻手撐開了我的嘴巴,我睜開眼睛,一顆藥丸已經滑入了喉嚨。


  “你好自為之。”黑衣人隻留下這麽一句話,不鹹不淡;便帶著昏迷中的獨孤霜兒消失在蒼茫夜色中。


  我知道,他再也不會出現了,再也不會了。而赫彰,我還是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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