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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年年歲歲花相似

  天儀承和二十五年,春節的熱情終於消弭在陣陣春風中。


  這是我看過的最熱鬧的新年,天儀和赫彰的聯姻圓滿成功,皇帝龍顏大喜,大肆操辦春節。可於我而言,卻是最清冷的一年。按日子算,我來這個十一年有餘,活了那麽久,什麽也沒留住。


  赫彰來的王子,娶了頤寧公主,頤寧公主是清揚王的郡主,因為皇帝沒有適婚的女兒,就拿過來湊數了。而明宬,我在宮裏聽到的,赫彰傳回來的消息是,他和赫彰四公主兩人相敬如賓、伉儷情深;隻是聽說六皇子水土不服,身子羸弱,但赫彰王和王後對這個女婿十分照料。


  想起明宬離開那天,我回到林泉齋看到的一切,後來我也沒查出任何實質性的東西,雲影確實有入宮的記錄,並且也是樂然王府推薦進來的女大夫,而看完病後也離宮了。但是顧展延查到了,雲影是覺情宮的人!


  覺情宮在江湖上興起不過四年的時間,沒人知道他們的覺情宮主是誰,據說甚至他們內部的一般人都不得而知。據顧展延的調查,大部分委托人說,和他們接頭的,都是驚為天人的人物,男的俊女的俏。沒人知道他們的據點在哪兒,在京城,若是想查點什麽,都是去天然居把一個拜帖交給掌櫃的,就會有人和委托人聯係了。有人又猜天然居的掌櫃的是頭目,可是掌櫃的隻是一個什麽武功都不會的老人。去年他還被吏部侍郎的公子打得老骨頭都散了,休息了幾個月才緩過勁來。


  所以,線索到雲影這兒又斷了。


  這些日子,我總覺得心神不寧,心髒偶爾還會痙攣似的痛一下。想起那次琴聲帶給我的痛楚,至今沒有弄明白。我躲在房間裏,一件一件地收拾明宬送給我的東西,獨獨缺了今年的。對他,我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我隻知道,今年沒收到他送的小玩意,心裏空空落落的。


  “亂紅姐姐。”潔兒站在門口叫我,“公主讓你午膳後跟她一起去看太後娘娘。”自從我從大內監牢出來,潔兒一直怕著我躲著我,其實我並沒有生她的氣,換作我,父母被挾持了,我和潔兒一樣選擇的。


  “嗯,我知道了。”我衝潔兒笑笑,她嚇得卻縮了一下,這丫頭,被翩婕妤嚇得不輕。我朝她招招手,“潔兒你過來。”她挪著步子過來了,我輕輕地拉起她的手,“潔兒,我是你的亂紅姐姐,雖然我的模樣變了,但是我的人沒變。你明白嗎?”


  潔兒看著我,眼睛亮閃閃的,猶豫地點了點頭,過了幾秒,又衝我堅定地笑了。


  宮裏的生活我已經徹底厭倦了。可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在此時離開。太後已經病入膏肓了,大家心裏都清楚,她時日無多了。不管她曾經怎麽設計過我,可我還是不得不感激她,如果沒有她,我必定不能在宮裏好好活到今天。


  此時,我正和千儀在祥僖宮陪太後在院子裏曬太陽。千儀天天陪著太後,希望多盡孝心。她對自己的身世,知道的是全宮人知道的版本,不是顧展延告訴我的版本。


  太後靠在軟榻上,眼睛骨碌碌地到處看著。“母後,您快看,那雙蝴蝶,多好看呀,千儀給您抓起來好不好。”千儀笑著要太後看。


  “這丫頭啊,都要出閣的姑娘了,還那麽頑皮,我就怕展延治不了你啊。”太後慢悠悠地說著。


  “母後……”千儀假裝不高興地喊著,“是莫君銳,不是顧展延。當初女兒要選顧展延的時候,您又不答應,現在又來刺激女兒。”


  “嗬嗬嗬……老糊塗了,”太後訕訕地笑著,“這丫頭,不滿意哀家這紅娘呢。亂紅,來啊,給哀家擬旨,把莫君銳那孩子的名字改一改……”


  “母後——”千儀拖著長長的尾音撒嬌,太後樂嗬嗬地笑了。“千儀啊,等你嫁過去的時候,別忘了讓君銳也給亂紅也尋摸一個好人家。哀家看他那個副將就不錯,叫什麽來著?上次說的左相公子就算了,哀家聽說了,他家裏都有好幾個妾室了,不能讓亂紅受委屈了。”


  “太後娘娘,奴婢不嫁,奴婢跟著公主就好了,一輩子都跟著,像彌月姑姑一樣。”我無奈,笑著跟太後說。她都這樣了,還不忘把我安排了。


  “不成不成,”太後說,“哀家就是耽誤了彌月,千儀丫頭可不能這樣了。”彌月在一邊聽到這話,神色凝重。


  千儀握著太後的手,“母後,女兒知道了。”


  太後常犯迷糊了。但是清醒時,她沒忘下了懿旨,千儀長公主和驍驥大將軍莫君銳在五月初十五完婚,離這個時間還有一個多月,但整座皇宮已經為長公主的婚事忙起來了。


  我懂太後的意思,她要在自己還能庇佑千儀的時候將她安排妥當,因為她已經信不過自己的皇帝兒子了。


  皇帝變了,現在脾氣暴戾,常常會責罰宮人。可幸的是,他還不至於做出人神共憤的事。後宮除了舞蝶軒,他再沒去哪兒過夜,但常去看瀟淑妃和十二皇子,偶爾也會去看看瑜貴妃和林婕妤,對林婕妤,他應該有幾分歉疚的。還有上早朝時,他竟然常常打瞌睡,有點事就叫樂然王給解決,而樂然王呢,這老狐狸!處事公正嚴明滴水不漏,十分令人滿意,朝中大臣一點錯處也挑不出來,他如今的威望,哼,蒸蒸日上了。


  “千儀丫頭,你跟彌月進去給哀家把藥膳端出來吧,哀家想吃千儀丫頭親自送過來的。”太後支開千儀和彌月,又吩咐我道:“亂紅,你給哀家倒杯參茶。”


  我將參茶遞給她,又站到一邊給她捶背,“娘娘,這力道可以嗎?”


  “哎,好好。”太後笑了笑,“亂紅啊。”我知道她一定是想跟我說什麽的。“你這孩子,哀家看著你長大,沒想到還是被你蒙了啊。”


  “太後娘娘,奴婢……”我慌忙想解釋。


  她伸手拍拍我的手,“別怕,哀家沒有怪你。隻是,那麽多年委屈你了,你別說話,你聽哀家把話說完。”她阻止我出聲,“這些年,其實你在背後幫千儀的事哀家都知道一些,像用銅鏡反射燭光,像春江花月夜那個曲子……千儀是個聰慧的丫頭,但是她還沒到這個份上,哀家很清楚。你不以真麵示人的緣由,哀家也猜到一二。而宬兒對你的癡哀家也知道,哀家對你,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把你托付給宬兒,沒將宬兒留下來。雖然你不喜歡哀家這孫兒,但他會對你情有獨鍾,這不正是你費盡心神掩蓋容貌想要的生活嗎?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娘娘,”我不知道她心裏那麽清楚,可她一直容我這樣的小聰明,實屬難得,“亂紅明白,也對娘娘這麽多年來的照顧銘記在心。”


  “哀家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如果你不是對哀家對千儀有情的話,你不會在墜崖後歸來。”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此時的她,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平凡的孤獨老人,在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無助地感慨著人生。“哀家命不久矣,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千儀丫頭。至於皇帝,哀家對不起先皇啊,”說到這兒,太後流淚了,“你知道嗎,天儀,要變天了,哀家豈有臉麵去見泉下的先皇啊,嗚嗚……”太後抑製不住,掩麵哭泣。


  我心中愴然,一個曾經光華無限的女人,垂垂老矣之際發現自己對一切都無能為力了,這會是如何的痛心!原來她什麽都清楚,那她知道是樂然王嗎?她年輕時和樂太妃必有一番爭鬥,這是我不知道。想必,樂然王在此時高調現世,她心裏都明明白白的。


  “亂紅,哀家知道這個要求對你來說很過分,但是……”這個曾經統領後宮的無助的老人,此時正低聲下氣地跟我說著話,我知道她要說什麽。“娘娘,亂紅明白,亂紅會陪著公主的。”既然與明宬有緣無分,與顧展延有分無緣,那麽隻要離了皇宮,一切都好,在將軍府終老一生,也無妨。


  太後將我拉到麵前,像母親抱女兒一樣抱緊了我,我心中一片溫暖,無論她出於什麽動機,現在的她,都是一個疼我愛我的長輩。太後低沉著哭泣過後的聲音,說起顧展延曾經對我說過的,千儀的身世。


  從當事人口中道來,聽在耳中,更是淒涼。太後、先皇、千儀生父,這三個人都抱憾終身。這世間,到底需要多少的錯失,才能成就有情人的情深似海。我不懂,心微微痛著。


  遠遠看見千儀急急地奔了過來,太後擦幹眼淚,擠出了微笑。


  走近了,發現她滿臉淚痕,哭得氣都喘不過來了,“母後,亂紅,赫彰來……來消息,明宬,明宬……嗚嗚……”千儀哭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我心中的不安驀地無限度膨脹了,明宬怎麽了!

  “明宬歿了!”千儀哭著低喊了出來,撕心裂肺。


  我望著千儀的淚眼,天地瞬間失卻一切色彩。


  慢慢的,明宬淡淡的笑容出現在我眼前。


  明宬死了?哈哈,開什麽玩笑!我扭過頭,衝千儀笑了笑,公主,您別拿六皇子開玩笑了,他是好人。


  “宬兒……”太後喊了一聲,暈厥了過去,身邊的人亂成一團。我機械地轉過身,走出了祥僖宮。


  我要去哪兒?我不知道,我沒地方去了,明宬,你怨我是嗎?臨別時,你不肯見我,隻是遠遠地看著我,隻給了我更勝寒冰的一瞥,你是怨我的。不然不會給我這樣的痛。


  心裏的痛在不斷地蔓延,無邊的痛楚如饕餮啃噬著我的靈魂。我想哭,眼淚逼在喉上,眼睛幹澀,我又想把眼淚咽回去,可淚水將傷痕累累的心浸染得鮮血淋漓。我捂著胸口,通體冰涼,踉蹌地向前走,這是去哪兒的路?如果我一直走,可以找到你的方向嗎?


  走進一道大門,入目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四周有一些熟悉的臉,都掛上了淚痕,我認不清誰是誰。轉過幾道回廊,看見一片平靜的湖,走上迂回曲折的木橋,沉重的步子踩得木橋踢踏作響。遠遠看見一個亭子,亭前水色輕紗在風裏翻飛。


  我在亭前站定,耳邊仿佛隱約響起了《鳳求凰》的曲調,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往事一樁樁一件件,原來竟是如此清晰地刻在了我的心裏。


  “無欲自然心如水。你可知道,這曲子,還有一個故事?”你一心一意“鳳求凰”。


  “天冷,要多穿衣裳……”你替我擋去嚴寒。


  “你想都不想,就肯定是我做?我在你心底,真是如此不堪嗎?”嬋兒自殺,我不分青紅皂白指責你,你痛心疾首。


  “我一想到她竟然對你用杖刑,我就恨不得……”你褪去與世無爭的麵具,為我憤怒。


  “別動。”你紆尊降貴,替我揉捏跪麻了的膝蓋。


  “我是希望你能學會保護自己,不要總為別人著想……”你希望我好好愛自己,你卻不愛你自己。


  “……你不屬於這皇宮的,也不屬於任何一個人,總有一天,你會離開你現在所有的生活的,對不對……”你對我的了解,更甚於我自己。


  “你何時在意過他人的想法了?為何獨獨對我,又變得如此……”對於我對你的拒之千裏,你豈止是無奈。


  “亂紅,不管我藏得多深,你隻需記著,我不會害你一分一毫。”你對我的隱忍,超越了無數。


  “相信我,我一定救你出來。”這是你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沒錯,你是從牢裏救我出來了,卻在心裏囚了我一生。


  明宬,你給我的溫暖,是我前世今生都未曾得到過的;而我給你的,除了猶豫拒絕誤解指責,別無他物。你就此離開,連一個彌補機會都不曾留給我。你豈能狠心至此!


  老天爺你為什麽如此不公!明宬究竟做錯了什麽,你要如此待他!你讓我穿越時空而來,卻不清空我前世的記憶,卻讓我遇見他,讓我如此折磨於他。你要我來這兒,就是當劊子手的嗎!隱冥,你出來,你告訴我,為什麽是我,為什麽要我遭遇這一切!我的變數又是什麽,明宬因我而去,即使真有那個變數,我還有把握的必要嗎,我還有臉苟活於世嗎!

  我跌坐在玉階上,感知著周圍的一切,靜謐,安詳……湖中碧綠的蓮葉鋪在水麵上,偶爾幾隻青蛙歡快地跳躍而過,水中成群的魚兒嬉戲追逐,湖邊枝頭上的鳥兒唧唧喳喳,可一切,與我何幹?沉浮天儀十一載,連最後的溫暖也被一並奪走,仿佛天地間隻剩下了我一個,想起亭中撫琴的那個背影……明宬,你的孤獨,我終於了解,隻是,一切太遲了!


  明宬,你回來!我對著平靜的湖水嘶啞地呼喊,淚水終於滑落,抱著膝蓋泣不成聲。原來這才是真的的心痛。一種捕捉不到的痛楚,酸酸軟軟,抽痛著,直抵全身。


  一隻大手搭上我的肩膀,沉穩而熟悉的聲音響起:“亂紅。”


  明宬!我欣喜地抬起頭來。


  抬頭撞上一雙失了笑意的桃花眼,我的笑容瞬間隱去。


  良久,顧展延坐在我旁邊,“我來看看你。”他看著平靜的湖水,發出一聲微弱的歎息。又過了一陣,許是覺得沉默太久,他對我說:“他一定不希望看見你傷心的。”


  他什麽都看不見了,他走了。我在心底對自己說,如果我當初對他的深情能有一分的憐惜,他就不會……罷了,不願再作無謂歎息,我坐在一邊縮成一團,涼風陣陣,吹得我一陣寒戰,卻遠比不上心裏的寒意。


  “他們進入赫彰的國界後,在一個山道邊,有人劫道,”顧展延說起明宬去赫彰的事,我專注地聽著,“他們武功高強見人就殺,但目標也很明確,就是六皇子。他們人數眾多,出使的隨處所剩無幾。索曆僅僅護在六皇子和丁琅嬛的身邊,情勢險惡,好幾次六皇子差點死在劍下,但他始終沒有施展武功,或許他真的沒有武功。但丁琅嬛,情急之下,高深的功力展現無疑,如果不是她和索曆,六皇子當時就成了刀下冤魂了。後來赫彰派出的迎接隊伍趕上,把強盜一舉殲滅了,這個不留活口的命令,是索曆下的。”


  我聽後大驚,果然,當時看丁琅嬛在百花節上的舞蹈我就懷疑她有武功了,原來真的身懷絕技。顧展延接著說的話更讓我吃驚,“丁琅嬛的武功和雲影的同出一派。”


  “她一個名門閨秀,武功高強,赫彰那邊就沒懷疑?六皇子也沒懷疑?”我愈發覺得事情的不簡單。


  顧展延搖搖頭說不知道。我突然想起曾經給過我詐死的藥,心中升起幾分希望。有丁琅嬛的貼身保護,還有顧展延的人暗中守著,明宬怎麽可能暴斃!更何況索曆對我的承諾過要保明宬周全的。我激動地抓著顧展延的手,急急地將我的猜想和盤托出,然後滿臉期盼地看著他。


  可他卻不顧我的焦急,仍舊繼續講述道:“抵達赫彰三日之後,六皇子和赫彰四公主成婚了。大婚第二日,六皇子便染上微恙。赫彰王派他禦用太醫診視,隻是說水土不服加上連日疲憊所致,並無大礙。此後六皇子和赫彰四公主相敬如賓,和如琴瑟。我派去的人還發現了六皇子原來琴藝超群,六皇子常和赫彰四公主琴簫合奏,甚有情意。”說到這兒,顧展延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明宬是為天儀赫彰聯姻而去的,受君之托必定忠君之事。即使他和赫彰公主真的互生情意又如何。我坦蕩蕩地回視顧展延,他轉開臉,接著說:“一個月前,六皇子突然口吐鮮血暈厥,赫彰太醫束手無策;赫彰公主終日以淚洗麵,赫彰王後連她娘家的醫術最高的巫醫都請了來,依舊不濟事,連六皇子所患何病都診不出。消息之所以沒有傳回來,是六皇子強烈要求保密的,說是怕刺激太後,赫彰王念他一片孝心就答應了。所以直到半個月前六皇子薨……”


  “我不信!”我不信,無論如何都不信。如果丁琅嬛身份不凡,明宬怎麽可能就此……我打斷顧展延,“你的人親眼看見六皇子入土了嗎?他不可能無緣無故……”


  “六皇子是火葬的。”他一句話,重新將我打入地獄底層!徹底掐滅了所有希望的火苗。“這是赫彰的風俗。依舊律,六皇子的靈柩本應回歸天儀皇陵的,但是赫彰公主苦苦挽留,皇上就答應了……”


  我無言以對,原來朝中早就知道此事,獨獨瞞了後宮這群女人。我失神地站了起來。死了,真的死了,連一點幻想的餘地都沒有留。臨別遙遙相望,竟是永訣。教我情何以堪。


  “六皇子走後,丁琅嬛成了棋子,天儀和赫彰共同商議,結果是索曆娶了丁琅嬛。如今,丁琅嬛成了赫彰太子妃,赫彰未來的王後。”


  丁琅嬛,赫彰太子妃?哈哈,任憑世間英雄笑傲,終歸要埋葬於“天下”墓塚之中,塵歸塵土歸土。天下,男子如何爭也罷了,還要牽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若然盟誓在兩國之間如此單薄,連黎民蒼生都可不顧,就是牽扯上皇宮貴族中兩條人命又能改變得了什麽?

  丁琅嬛這個可憐的女子,為情離家去國,如今情無所係,淪為天下棋局中的一子,終歸是紅顏薄命。


  忽然,急切渺遠的鍾聲貼著平靜的湖麵上飄了過來,是宮中幾年都沒有敲響的世魘鍾,天儀世魘鍾一響,皇族必有命殞!我收拾起悲傷,和顧展延相視一眼,發生了什麽事?


  “亂紅姑娘——”香兒遠遠地奔跑過來,“太後娘娘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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