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小斐是誰（二）
夢，還是和從前一樣：陰沉，死寂，絕望。
被捆紮在古木上的犧牲是冷眼相看之人的獵物。
逃脫不了的不是命運而是已經被定格的時間。
發光的樹杈被交至我的手中。
然後我也成為風中的灰燼。
翌日醒來，我還是在一個大大的嗬欠以內把夢境全部忘記。
連同做夢時候的情緒一道。
我站在鏡子免檢仔細審視我的黑眼圈，它好像更重了一些了，我選擇了平時不用的粉底，蓋在隔離霜上麵，再用了一些珍珠粉做散粉，做出自然的效果。
憔悴和失落會化為生活中的厄運，但我不想遇見這些所有。
這時我手機響起來，這是我手機這麽多天來第一次響起電話鈴聲。
意外的是，電話來自媽媽。
接起電話來，那一頭的聲音是無比熟悉的。
“今知啊，又起那麽晚。”
我按亮手機，這才不到7點呢她又說我起晚了。
無奈歎口氣，我承認錯誤。
“也沒說你錯了。你別打岔，我說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事兒了？”
天，我媽媽怎麽知道我出了事兒了？
該不會有人找到她了……
我不敢直接問，怕有其他岔子，隻有先試探一下，拿出我的演技做出無辜狀：“沒有啊，怎麽？”
“你啊，我平時老跟你說不要跟別人結怨，這昨晚都已經十點過了居然有人給我發個短信說‘叫你女兒不要管閑事，否則後果難看’，我看晚了就想著肯定是騙子就沒理，早上想著還是問問你，你不會真是惹上什麽麻煩事兒了吧！”
媽媽又問了一次。
我咽了咽口水，看來是避無可避了。
一個絕招浮起來，我忽然做出非常擔心的樣子：“媽，我跟你講現在新聞上就是說好多老年人被騙了，說是隨便一個電話叫人打十幾萬到一個賬號上去，還有說什麽欠高利貸拿房產抵債的，你可千萬不要中招啊，！那些什麽鏈接你也不要去點……”
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也開始叨叨叨地囑咐她，嘴裏說個沒完。
果然是一家人，果然她一看我這開口就受不住的架勢也立刻煩了，連質問我都忘了，趕緊叫我：“停停停，我還沒老呢！對了你還沒說今年回來的事情呢，那天我都看見劉夏的妹妹回來了。”
“人家那讀大學呢……”
“不是吧，今年應該就要畢業了。哎呀又打岔，說你回來不？”
“哦，再過六天就是大年夜了對吧，我後天的飛機票，晚上到家，正好要跟你說呢！”
“嗯行，到時候要去接你嗎？”
“不用了。”
“好吧，那家裏等你。”
“嗯，那白白咯!”
“等等，今知，媽一直都跟你說你有什麽就說，家裏人永遠都支持你。”
最害怕的就是老媽忽然的煽情，停頓了一會兒我不知道說什麽好。
正好劉夏一個電話切進來我就藉口接電話切斷了，盡管媽媽還是有些不舍。
這電話切了過去，劉夏的聲音也元氣滿滿根本不是昨晚的陰沉沙啞：“喂，小葵啊，怎麽了？”
聽見她的聲音我迅速轉換了情緒，笑起來：“喲，才醒呢？對了，昨兒你電話不接是睡了？”
果然她跟我媽似的，不接受我的嬉皮笑臉，立刻炸起來：“我都化妝準備出門上班了，以為我是你呢日上三竿的！昨晚我加班呢！最近不是市裏麵的春節聯歡晚會嗎，各種調度煩得我頭都要大了，誰管得到手機，我晚上回去的時候叫助理小曼給我打電話，也都是占線、關機，還以為又在包裏隻是沒電了，找我有事兒？”
“沒……”
有我也不敢說了啊，她這氣勢。
她又有些疑惑，道：“不過也奇怪，手機第二天早上忽然又出來了，就在剛才我馬上要出門，手機就出現了你說怪不怪，就像是天上開了一個口把手機丟下來了似的。”
我腦子裏立刻出現了時之漩渦！
忙問：“你真的看清了？”
可能是我的情緒來的太突然，她有些詫異：“激動啥？跟你開玩笑的。反正出現得突然，估計也是我昨晚沒有好好找吧，你找我做啥？”
“那案件……”
“什麽案件？”
“啊，什麽都沒有。”
我趕緊收了口，既然她不知道，我沒有任何理由把她卷進來。
她，我的家人，我身邊任何一個人，拱手把他們的性命送出去，我都做不到。
“你要是在意，我把周全的電話給你，不過他這個人死板的很，官腔一打娘老子都不顧了，更別說我了，我覺得你可能問不到什麽誒。你先不要急，我知道你肯定在乎那個事情，但是如果跟你相關，說不定會找你問話，到時候他要是對你凶了你就告訴我，我弄死他！”
劉夏那兒還在計劃著呢，我忍不住叫她別操心。
她熱情滿滿的樣子我真的是招架不住，正要她抄家夥真去幹是真的有可能的。
這麽多年來，在調劑我時不時低落的情緒的，真的是她。
“我什麽時候能對你放心了我就算成佛咯！對了還有一件事兒，你晚上千萬不要出門，最近說是不太平，在中壩附近有一些奇怪的摩托車飆車團夥，橫衝直撞的，交通科一直在管製，好像有人看到，說領頭的要靈活點，還有個什麽特征我也而記不住了。反正那群人說是十多個一群，都穿著黑色的鬥篷，臉也被繃帶綁起來，簡直就像僵屍軍團，簡直讓人不舒服，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都這樣啊！”
問我？我怎麽知道……
她說話間，司機按照老規矩過來接我。雖然我說了我可以坐車過去不用接，但是葛言那樣的人怎麽可能聽我的勸。
邊打電話我邊上了車：“說得好像你多老一樣。”
“哎呀，反正咱們都是有孩子的人，難不成出去還想讓別人叫你‘少女’？”
說得好有道理……
“反正你記得叫你家裏人也不要晚上出去哈，我記得你爸爸之前好像晚上也要在廠裏值班。”
“嗯，我會轉告家……”
“啊，想起來了。”
她忽然打斷我，嚇得我一哆嗦：“什麽呀，別一驚一乍的。”
“哎呀就是‘特征’！開車的人頭上好像有一坨青綠色的光。”
青綠色的染發？那個大老師……
我倒吸涼氣——
“劉夏我告訴你，你晚上一定要小心！”
“你又幹嘛一驚一乍的！”
“你……總之小心吧。我就說這麽多了，得上班了，BYE！”
看差不多也到湖邊小屋了，正好我也不知道怎麽跟她解釋，趕緊順勢掛了電話。
等我掛了電話，車已經停了。
葛氏兄弟居然一起出差捷克三天，我又得到清淨。
直到下午三點下課，我依舊安全回家。
隻是家裏一個人都沒有，也沒留個條也沒給個信。想著或許是昨天我說了要去找佳，所以他們直接出去了。等我趕到青山病院，依舊是蕭條得滿地都是枯葉。
繞了一圈，我還必須得回到這裏，找到小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