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十二家族

  我並沒有在他走之後就立刻去做什麽，反之我靠在牀頭坐了一會兒，稍稍出現了一會兒的太陽沒燦爛一會兒就消失了，外麵的天空重新暗下來。


  如果說什麽讓我始終介懷，那就是我和江流一之間的生死距離，但是如果什麽可以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估計就是這句充滿他的風格的告白。


  哪怕是冒著灰飛煙滅的危險，他在我們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了，那麽我就是對此毫無怨言。


  一旦開始在乎，我有很多想知道的，第一件事，自然是——


  “月灼，你能告訴我江流一究竟是怎麽死的嗎？”


  月灼收回翅膀的時候有一聲“哢”，像是金屬相撞的聲音，她一變而成了很快變成了她原本的嬌小。


  她正要離開的時候忽然被我喊住，似乎有些不滿。


  轉過來她一臉“讓開我馬上要開始罵人”了的表情，可眼珠稍稍挪動卻忽然看見了牀頭櫃上我也沒有的動過的藥，她敲了敲身邊靠著的桌子，用眼神示意我把藥趕緊解決了。其實在剛才靜靜坐著的時候我已經覺得身上的熱量都流失了，從腳底開始泛起的寒冷都侵入了我的心中，反常的寒冷讓我禁不住都哆嗦起來，連我自己都意識到我可能是發燒了。


  遵醫囑不會錯，那一堆花花綠綠的也幸好不是中藥，我一把抓起所有的藥一口悶進去，仰頭就著水就把藥都吞了下去。


  “我也吃了，你就別跟我繞圈子了，坐下好好說吧。”


  我站起來去給她搬了張凳子，雖然腳下飄忽，不過還是能支撐住。


  她雖然假裝不看，不過眼角餘光隨著我直到我最後安定地把椅子搬過去了，她傲嬌地坐下，揮揮手叫我回去坐好。


  我趕緊回到牀角離他最近的地方乖乖當幼兒園學生。


  “哼，我看我要做你們夫妻的奴隸了，能別什麽事兒都把我拖下水嗎！”


  “息怒息怒！”


  我訕笑著，雖然知道她也不是真生氣，就喜歡沒事兒說兩句，但是不好好表示尊敬和安慰，說不定一傲嬌她就走了呢。


  哎，我看你們兄妹兩人也是我的冤家。


  我陪著笑等了半天，她也總算“消氣”了，白了我一眼靠在椅子上，那淺棕色的眼瞳動也不動地盯著窗簾的那條縫兒，一動不動的樣子和雕塑一樣。


  半晌，她總算道。


  “我們是被排斥的一族。”


  因為又是江流一沒有告訴過我的過往，所以她難得好心地自動從最開始向我解釋。


  十二家族這樣的組織出現，距今也有2000多年了。


  從所謂的上古時期人類信奉神的時代開始，十二個家族基本全都是人類的大族，除了妖族和鬼族，他們各自秉持各自的能力、信仰，傳承至今。


  就像是一開始的一片海洋和混沌，所有的生物慢慢遊動著，誰沒有說是高地上下的地位，派別相爭，若要說，以“黃老”的無為是最好，一切都是自然。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妖和鬼與人的地位漸漸變得不平等。


  這樣的發展並不讓人覺得意外，現在人類基本不知道鬼和妖，隻能從鄉野小說中汲取一些似是而非的傳說就可以看出，人類隻關注自己的發展已經持續了太多年了。


  所謂的人類，從四肢行走到解放雙手，一開始就展露了善於用腦和權術的天賦，將自己的任務拆分開，各個協作，也體現了發展的必然。文明的發展，國家的出現，階級與信仰，更多的東西開始變得複雜，誰還能記得當初那些一天到晚隻練妖法沒長腦子，等著被人當槍使的妖族；還有天生脆弱的鬼族。


  合久必分，鬥爭愈演愈烈也不是偶然了。


  說到激動處，月灼忍不住站起來四處走動著，揮舞著手臂或是在手心砸拳頭，她身上散發著淡淡的中藥香味兒，她也生病了嗎？


  回過頭來見我走神，她又嘟起嘴來：“你有沒有認真聽？”


  對啊，肯定不是我的錯覺，她的臉色就是比平時要差一點啊。


  “你生病了？”


  “嘖。你管好你自己吧。誰知道你們人類在想什麽呢，我接下來就要說你們的自相殘殺，給我坐正聽好了！”


  我趕緊點點頭，又恢複正坐的姿勢，手也放在膝蓋上方不敢動。


  她這才點點頭表示滿意，繼續訴說——


  十二家族從一開始就隻是一個臨時聯合而已。各個族群為了保住地位，保住族群延續，這個聯合的產生和族群的選拔可謂是各種原因都有吧。


  總之沒有情分。


  況且人類，妖族，鬼族，大家都不是傻子，各自知道自己的缺點。


  但是他們漸漸發現了其中一個家族的強大力量，那是他們一直隱藏的。


  原本是其中最不被矚目的族群，純靠他們專門為其他家族做謀臣的周全能力成傳奇的十二家族的其中一族，和擅長製作神器的，武鬥專家的族群都不一樣，他們可謂沒什麽特點。


  可就在他們入侵了所有家族之後發現了他們所有的缺點和秘密的同時，他們也找到了自己的能力。


  她說到此，我忍不住插嘴。


  “什麽能力？”


  她沒有生氣，因為她接下來正要回答——


  這個特殊的族群經過數十年乃至數百年的發展，總算發現他們的族人中會有幾率很小的，但是最為強大和無可超越的“人魔”血統。


  雖然按照月灼的猜測他們其實一開始的族長就知道這個天賦，但是既然流傳不是這樣，她還是讓我知道流傳的版本。她反正不想先左右了我的想法，免得我被禁錮了思想。


  這倒是合適的，我頗為敬服。


  回到“人魔”的話題。那個家族的上層發現族人的“人魔”屬性是萬裏挑一的，他們的力量、智慧和壽命都是其他人所不能比擬的，哪怕妖也是，這一能力無疑會為他們招致殺身之禍，他們立刻選擇了隱退，撤得是幹幹淨淨，什麽消息都沒有留下。


  傳說中，隻知道他們大約姓崔。


  沒有人知道具體的，說不定他們的後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十二家族中的一大族，就作為普通的人類，或是妖族的混血普普通通的生活著。


  此後人類一直平穩發展著，直到百年前他們又出現。


  那一次，他們選擇了站在妖族的背後，支持這個已經衰弱不堪的族群。其他的家族當然不能接受這做法，況且，已經有一個族坐到了那把獨一無二的“金色寶座”，怎麽可以輕易就讓開。


  “你是說清朝的皇上也是！”


  她點點頭，笑得諷刺。


  “流一哥哥的父親，那個巧言令色的狗王爺，說是為了延續江山，其實不過是為了他開創一個自己的時代，輕鬆地騙了他的媽媽、也就是當時妖族本家的大小姐，讓她為了他而私奔，最後丟了性命！為的不過是妖族保存的人魔族所在的位置消息而已。”


  “那這和他的死……”


  諷刺的事情永遠都不會讓人少了驚訝。


  月灼握住椅背的手指尖發了白。


  “流一哥哥的死，就是他的父親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