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陰沉的夢(上)
“有點齁……”
這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把廚房剩下的一塊雞翅拿在手上啃了一口,立刻皺起眉來。
“你不洗手啊,髒死了!”
“哼,什麽是幹淨什麽是髒,有時候滿手都是泥的人和手上看似什麽都沒有的人,很有可能前者的手才是更安全的。”
覺得不盡興,又在我驚訝的目光中補了一句。
“那條子那麽愛幹淨還不是有肝病,不過他就算不用肝病催,也並不是一個命長的人!”
不忘諷刺胡渣便衣的毒蛇本質,又能準確抓住“患者”的症狀,不是古靈精怪嘴巴最壞的“鬼醫”月灼是誰。
“你總算回來了,月灼。”
我上下打量她,剛才不過是晃了一眼就繼續應付胡渣便衣去了,現在仔細看,她的穿著與上次的年輕時尚的衣服不同。
這一次她一身淡黃的色調的改裝漢服,上衣下裳,製作精良,一隻淡紫色步搖隨她說話時微微搖頭而晃動著。
“你……迎賓啊?”
“你有沒有品位,我這是參加重……哼,跟你說了也沒用!”
對於我毫無品味的吐槽,她表示根本懶得理我,意外豪放地把雞翅啃了個幹淨。意猶未盡地嘬了嘬手指,從包裏翻出來兩包深色小包放在孩子身邊。
那是用牛皮紙袋封起來,用麻繩穿好的古色古香的零食小包,光是放在我麵前就感覺有些芝麻的香氣溢出。
那是給孩子的禮物吧,她這麽有禮貌,對剛才的毒舌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剛才不好意思了哈,這吃的你哪兒買的?”
“我迎賓送的,行了吧!你說你,我就不在這麽短短兩天,從哪兒弄來的陌生男人就往家裏帶?”
我尷尬地笑笑,不知道從哪兒開始解釋。隻好就著窗簾縫中透出來的微光開始說起這幾天的事兒。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天微微變暗了,我也開始困倦,打了好幾個嗬欠我才總算在她嫌棄的目光中講述完畢。
孩子們翻了好幾個身,春花半個身子都壓在了狗蛋兒身上,然後兩人的呼嚕又開始統一。
“真沒想到我出診的時間裏你們居然遭了這樣的難,就兩天而已啊。”
她有些感慨,手裏的指甲銼都停在空中半天了,那半個指甲一直沒有繼續銼下去。
“什麽災難不災難的,還不是順利度過就過去,既然身上也沒少肉,孩子也沒陰影,你說是吧。”
對於我的說法,她也以繼續銼指甲的方式表示認同。
“沒想到你還挺樂觀。行了,你好好休息吧。”
“你怎麽跟他說一樣的話!”
我苦笑。
還以為她要繼續毒舌我,但是意外的是她隻是將眉頭皺緊,似乎在思索什麽事情。
“怎麽了……”
剛才我講事情的時候她也似乎露出了“不妙”的表情。
“嗯。”月灼將指甲銼犯下,道,“其實今天早上我本來不打算回來的,但是我算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回來了之後我圍著屋子繞了一圈。屋子的情況有點不妙,這裏好像被人盯上了。”
“誰?”
她搖搖頭。
“暫時不知道。其實這個屋裏鎮壓了不少法器,但都被壓製了,而且我想要強行叫幾個老三的養的走狗鬼過來問話,怎麽也無法把他們召喚進來。”
“等等,你是說,他們被人趕走了。”
“具體說來就是被法陣打散了。而且更有意思的是,這個人的法力竟然可以直接壓住我的法力,讓我無法直接破開他的陣。”
“你是不是已經猜到他是誰了。”
懷著忐忑不安與她眼神相交,二人之間都微微有憋氣的感覺。
我咽了咽口水:“海叔?”
她點頭。
“按照流一哥哥和你的說法,那個海叔還是有點兒本事。這樣說來,如果跟著你的人就是他也是正常。而且你不覺得嗎?如果是他的話,給我們在W市借住的屋主改命也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對啊,當時月灼就說了改命的事情,還以為是巧合,現在想來多半就是海叔。
那豈不是我住在這裏的事情也被知道了?!
“那咱們……”
我能怎麽做,我該怎麽做?我什麽都不知道,隻能向她這樣的專業人士征求意見。
她擺擺手像是驅趕蒼蠅般。叫我別管。
“你能幫上什麽忙?管好你家孩子別搗亂就行了。今晚陰氣最剩之前我還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等月亮升到頭頂,破開法陣設立我的結界……說了你也不懂,你就去早點歇息就行了吧!”
我一個外行,真要幫忙真的是隻有抓瞎。能做的就是做點菜,孩子們這時候也都醒了過來,我又為他們重新介紹一遍月灼阿姨,就像是月灼向我介紹他們的時候一樣神奇。
但月灼好像特別欣賞狗蛋,說他能看懂“天書”,就是繼承江流一天才的孩子,整得春花一直都哭兮兮地抱著我的大象腿一直不肯看月灼,也不跟她說話,完全不原諒她。
當然了,月灼阿姨她是完全不在意她的“不喜歡”的,說了好幾遍,她也一直不管,算了,孩子嘛,過一會兒就好了。
這一晚,我又做夢了。
夢裏我能聞到淡淡的香氣,雖然陌生,但有種特別馨香,能讓人覺得安心。
與香氣不相符的是,夢的內容詭異而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