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西北起戰事，東南出神仙
喝過茶後，蘇景琮向老板點頭示意，天色漸晚，路上行人稀少，很快茶館就隻剩蘇景琮這個坐了老半天的客人。
笑眯眯的胖老板趕緊關上店門，走到蘇景琮身邊，單膝跪在地上行禮道：“屬下管安，見過王爺。”
蘇景琮擺擺手，帶著一分無奈，“這裏沒什麽王爺，隻有一個茶客，你快起來。”
胖老板起身後，本要站在蘇景琮身後說話，卻被蘇景琮強行按在自己對麵的凳子上，但胖老板卻隻敢把一半屁股，擱在凳子上，對他而言，這樣子實在太不好受。
“說說吧，西岐這些日子情況如何？”蘇景琮拈起一粒花生米，丟到嘴裏，問道。
胖老板揀選了三件大事，作為重點。
他緩緩開口，道：“魏老回府後，西岐便開始招兵買馬，此事還算順利，許是咱們舍得花銀子的緣故，才一個月，便有三萬多人湧入軍營中報名。”
蘇景琮淡笑了一聲，道：“什麽舍得花銀子，銀子隻占了很小一部分功勞，咱們西岐是因為有霍青將軍這麵金字招牌，當初若不是岐王軍編製隻有六千人，恐怕半個西岐的青壯漢子，都會跑到岐王軍中，在霍青將軍手下當一個馬前卒，反正跟著霍青將軍打仗，基本就不可能輸，白撈戰功誰不樂意。”
胖老板微微一笑，道：“霍將軍是真正的兵仙，他能加入岐王軍，是我們整個西岐的幸運。”
胖老板猶豫了一下，仍是咬牙，將那句有挑撥之嫌的話說了出來。
“王爺，隻是您把兵權，都交給霍將軍，自己連親兵都沒有，這……您就不擔心霍將軍被朝廷拉攏？”
他終究是沒有說出霍青萬一心生反意這等誅心之話。
蘇景琮輕輕敲了敲桌子，讓女子都嫉妒的狹長桃花眸，正盯著麵前這個胖老板。
茶館老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冷汗直流，戰戰兢兢道：“屬下該死！”
蘇景琮淡漠的聲音傳開，“若是再敢說這種話，你便自行了斷吧！”
茶館老板重重磕頭，“屬下知錯。”
“起來說話，我不喜歡別人跪著，哪怕是給我下跪！我的人，若連這二兩骨氣都沒有，還是趁早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過日子吧。”
茶館老板用袖子擦了把汗，趕緊起身。
“根據西岐傳來的消息，咱們岐王軍已經與北陸暫時統一了戰線，與西蜀一共打了三場，前兩場因為試探的目的更多的緣故，隻是以平局收場。第三場戰事，霍將軍以六千人大敗西蜀六萬守軍，戰損不過兩千，奪得鬼泣關，不過後來鬼泣關，又被送給了北陸，屬下不明白，這是為何。”
蘇景琮解釋道：“陳老與我定下的決策，本就是打算在六場戰事內，徹底打垮西蜀，攻破西蜀皇城。鬼泣關曆來被西蜀視作防禦北陸的天然屏障，若這個天關不送給北陸，他們根本不敢同咱們西歧合作。”
胖老板點點頭，說出一則外人根本不曾知曉的秘事。
“前些日子，有一個江湖武夫，去往西北，在大軍中邀戰霍將軍，隻是霍將軍沒有答應，讓人把那個青年直接攆走了。”
蘇景琮若有所思，喃喃道：“田駿還真跑去挑戰霍青了？以霍青這小子的臭脾氣，沒有直接抓了田駿點天燈，恐怕還是因為覺得這麽做，需要付出麾下士卒的性命。”
“嗯？”胖老板沒有聽清蘇景琮在說些什麽。
蘇景琮揚揚下巴，道：“我想到別的事情了，你接著說。”
“蜀皇重病三月有餘，但還撐著一口氣不死，西蜀六子奪嫡，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胖老板說道。
蘇景琮微微點頭，問道：“可還有其他事要說？”
胖老板擦擦汗，笑道：“陳老遞來的信裏，說讓您玩兒夠了就趕緊回去，他要和您商議軍國大事。陳老能這麽說，想來應該很重要吧？”
蘇景琮無奈搖頭，道：“那你是不了解他，天下興衰在這個老頭眼裏，都不過是浮雲而已。”
“瞧瞧屬下這記性，陳老還吩咐下來一件事，他讓王爺把一位龍虎山嫡傳弟子綁回西北去，至於此人究竟是誰，陳老沒有言明。”胖老板一拍腦門道。
蘇景琮管胖老板要來紙筆，寫了一道命令，遞給胖老板，道：“幫本王把這字條送往王府。”做完這最後一件事，他拍拍手，“本王走了，你莫要相送，若有消息傳來，你就換一條新的招子掛在店門外，本王便會知道。”
蘇景琮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裏，胖老板關上店門，走到後院，往西岐送了一隻信鴿。
至於紙裏寫的什麽，他沒敢多看。
孤身一人開始登龍虎山，月色下的蘇景琮，隻有一把長劍陪伴。
“龍虎山能讓水長東這位元仙境真神仙遠道而來，專程問道，看來他們山門中應該也有此境界之人。難道七十年前便不問世事的那位老道人，並沒有坐化，而是踏足了元仙境界？”
蘇景琮在心中默默想到。
……
年輕道士正在山上慢慢走著，卻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他回頭一眼，呦，還真是巧了。
馬上的少年也有些驚訝的看著前方那個道人，停馬後問道：“道長，您怎麽在這？”
純鈞笑道：“貧道先來的，所以這話該貧道問你才對。今日兩度相見，貧道還不知你姓名，多少有些失禮了，貧道道號純鈞，不知小施主你如何稱呼？”
少年抱拳，極有江湖氣，朗聲道：“我叫祖審煌，審判的審，煌煌大日的煌，與爺爺住在西北歧地雲州。”
純鈞眼睛一亮，打了個稽首，道：“正巧，貧道出自幽州清涼山，也是西北歧地人士。”
“果真？聽我爺爺說，清涼山可是有真仙人的，雖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少年上下打量著年輕道人，似乎有些激動。
純鈞撓頭道：“貧道以為，日後清涼山上也會有真仙人的。”
他換了個話題，問道：“小施主可是也去參與龍虎山鬥法盛事？”
少年盤坐在馬背上，點頭道：“正是！我聽說那位元仙境界的武聖榜第一，從東南而來，要問道龍虎山老天師，所以才趕來這裏。道長若是也會去觀摩這場問道鬥法，不如咱們同行如何？”
純鈞點頭笑道：“可！”
兩個人默契的沒有去提，救人隻救一半，送佛未送到西那件事。
……
一路奔襲，從龍虎山南麓跑回龍虎山北麓自家老巢的山匪，在洞中吆喝著吃肉喝酒。
山裏二號人物，那位身穿道袍手搖羽扇的中年人，走到紅披風漢子身邊壓低聲音，問道：“主公，您為何今日見到那道人，就直接退避三舍？那個道人的修為，似乎隻是龍象境而已，與您真正實力相比，頂多在伯仲之間。”
紅披風漢子給軍師嘴裏塞了個雞腿，瞪眼道：“你知道個屁！那小道瞧著是龍象境，但懷抱那把劍鞘，卻給我極大的壓力，那東西恐怕是一件山上重寶，足以決定一場龍象境高手交鋒的勝負。”
他撕咬了一大口雞肉，問道：“明天龍虎山啥時候會開山門？”
軍師心裏一緊，道：“主公打算去龍虎山走一遭？”
紅披風漢子點點頭，隨手丟掉才吃了一口的雞腿，道：“我這次扮個書生上山，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