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墨門
“喲，王爺，這大半夜的，你們還沒睡呢？”墨羽略帶戲謔地看著後殿殿首坐著的三人，李子衿坐在主位上，背後立著一個十字架子，架子上撐著一件金色的甲胄。
“這不在等你嗎。”李子衿看著墨羽，目光深邃，令人捉摸不透。
“王爺知道我要來？”墨羽雙眼微眯。
“就算今天不來，明天也會來。”李子衿淡淡道。
就在三人的注視下，墨羽和淩劍一步一步朝著書案靠近。
“你們可知道擅闖王府是何罪嗎？”鹿鳴用不善的眼光，看著兩人。
“死罪。”墨羽一挑眉，無所謂道。
“哼。”鹿鳴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錚錚錚——”後殿外傳來一陣甲胄聲，顯然銀龍衛已經將整個後殿圍的水泄不通。
外有銀龍衛，內有三個高手，莫說淩劍和墨羽兩人是全盛狀態也未必闖的出去，更別說淩劍現在重傷未愈，實力十不存三。
“都下去吧。”
李子衿的聲音夾雜著內力傳了出去，聲音回蕩在殿上久久才散去。
沒想到李子衿竟然讓銀龍衛撤去，這更讓墨羽有些摸不透這位王爺。
又是一陣“錚錚”的甲胄聲，殿外圍著的銀龍衛聽到吩咐後，盡皆散去。
“本王知道，今夜你來此，肯定是有很多問題想要問，那麽本王就滿足你。”李子衿沒有再看兩人，端起案上的茶杯，自顧自地抿了一口。
墨羽深吸一口氣，這個局麵顯然和他所預料的有些不一樣。
“敢問王爺，您所乘的輪椅出自何處？”墨羽問道。
“墨門。”李子衿沒有絲毫猶豫地吐出了兩個字。
聽到這個回答，墨羽呼吸變得急促，迫不及待地問道：“墨門是何處？”
“你不就是墨門少主嗎？還需要問我？”李子衿似笑非笑道。
墨門少主，聽見這四個字，墨羽雙拳緊握，一直握到骨節發青。
“墨門早就沒了，哪還有什麽墨門少主。”墨羽苦澀道。
李子衿和夏侯莫擎相視一眼，兩人微微搖頭，眼中多有些不是滋味。
“那王爺和墨門是什麽關係呢？”墨羽繼續追問道。
“是友非敵。”李子衿再度看向墨羽，目光中寫滿了坦誠，似乎並沒說謊。
“是友非敵。”墨羽將這四個字放入嚼了嚼，接著道，“那您能跟我說說這輪椅的來曆細節嗎？”
“咳咳。”
這時，夏侯莫擎幹咳了兩聲，示意墨羽問錯了話。
“無妨。”李子衿擺了擺手，而後拍了拍手掌，接著一名甲士推著一張嶄新的輪椅走了進來，這張輪椅和先前淩劍震壞的那張別無二般。
墨羽緊盯著輪椅，甲士將輪椅推到了墨羽身前，然後退去，將輪椅留在了那裏。
墨羽伸出手撫過輪椅，眼中隱約有淚光浮現。
“那本王就同你講講這輪椅的來曆。”
“太徽四年，一場變故，本王被斬斷了腳筋，落得個殘廢下場，所幸得遇授業恩師。家師見我年幼便廢了雙足，心有不忍。”
“剛好家師與墨門當時的門主，也就是你父親交情頗深，便帶著本王到墨門求門主製作了機關輪椅。其實這樣的機關輪椅，門主一共為本王做了兩張。”
“本來是擔心隻有一張害怕哪天出了問題，本王失去依仗。不過不得不說門主的機關術舉世無雙，那張輪椅用了近二十年也沒出過問題，沒想到今天，在淩劍的最後一劍下，那張輪椅被震得破碎。”
說完，李子衿看了一眼墨羽身旁的淩劍，眼中帶著一絲對對手的尊敬。沒想到白天受了那麽重的內傷，夜半淩劍還能安然無恙的站在自己麵前。
“而這張，便是僅存的另一張。”
說完，李子衿又抿了一口茶。
“父親……”墨羽怔在原地，喃喃自語，淚珠最終還是奪目而出，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我怎麽知道你有沒有騙我。”墨羽忍住淚水，抬頭看向李子衿，眼中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王爺金口玉言，豈會騙你？”鹿鳴不滿道。
“這些年本王也一直在追查當年那件事究竟是何方勢力做的。”李子衿道。
“可查到了些什麽？”墨羽急迫的問道。
李子衿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什麽意思？”墨羽問道。
“這件事背後牽連的勢力錯綜複雜，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麽簡單。”李子衿道。
“不管他們有多強，滅門之仇，不得不報。”墨羽緊咬牙關，雙目充血，殺意也不自覺的露了出來。
“雖然你武功高強，放眼天下也是少有卓絕驚豔之才，但是還是不夠。”李子衿輕歎了一口氣。
“還請王爺告知。”墨羽仍舊不死心。
“你是想將整個藥王殿搭進去嗎？”李子衿聲音突然放大，朝著墨羽問道。
“我……”墨羽發現，自己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你們走吧。”李子衿擺了擺手。
“王爺！”墨羽突然跪下，看向李子衿的眼中滿是仇恨和不甘。
墨羽這一跪，淩劍看向了身邊這個於自己年紀相仿的青年，神情有些複雜。
“走吧！”李子衿不理會墨羽，再次下了逐客令。
“來人，將他們倆帶出去。”夏侯莫擎喊道。
兩列銀龍衛推開殿門，走到淩劍和墨羽身邊。
“二位，請吧。”
說完，就有兩個銀龍衛準備去攙起墨羽。
銀龍衛的手還沒碰到墨羽，他便站起了身子，而後朝著李子衿一抱拳，目光堅毅。
“多謝王爺今日慷慨解答。”
李子衿再度擺了擺手，淩劍和墨羽就在兩列銀龍衛的包夾下轉身離去。
兩人走出去沒兩步，李子衿又喊住了淩劍。
“淩劍，最近可能會有個大麻煩找上你。”
淩劍側首，用餘光看了一眼李子衿，微微頷首，然後便回首同墨羽離開了大殿。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案邊三人神情都有些複雜。
“小羽這個孩子，年紀輕輕便要承受這麽多。”李子衿開口道。
“何嚐不是呢？希望他能早點長大吧。”夏侯莫擎歎息道。
“他同王爺你一樣，都是苦命人。”鹿鳴也感歎道。
李子衿凝視殿門，不置可否。忽然神色一正道：“今日你們也見到了，淩劍的武功劍法。”
夏侯莫擎和鹿鳴點頭。
“恐怕，他和那邊也有著不淺的淵源。”李子衿長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