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夜探王府
“……節哀。”墨羽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用最簡單的話來勸慰。
淩劍搖了搖頭，盤膝而坐，將廢劍橫放在膝蓋上，再多看了一眼，之後便開始閉目調息。
與李子衿交手，最後使出的驚鴻一劍，已是淩劍目前壓箱底的絕招，而且對於這招，淩劍是第一次使出，沒有很好地把控能力。
再加上李子衿不僅功力在他之上，就連所習功法也霸道無比，是以淩劍在這最後一合中被勁氣反震受了不輕的內傷，就連手臂經脈都幾近斷裂。
還有最後李子衿若不是抓住劍將淩劍甩出去，而是選擇還擊，淩劍知道自己恐怕傷勢會比現在更重。
淩劍將所剩的內力皆用在了驚鴻一劍上，要是再麵對李子衿那股霸道的真氣，他根本沒有餘力防守，那最終結果淩劍就是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墨羽看著淩劍，神色複雜，如今淩劍身受重傷，已是猛虎落難，而外麵卻有無數饑犬餓狼在覬覦著這頭落難的猛虎。
即使有著王府的禁武令，但此時淩劍的狀態無疑會惹來不少亡命之徒，還有他的那些仇家，青劍樓，百煉峰……這些人肯定也不會錯過這次機會。
隻是墨羽不知道，就在他帶著淩劍離開校場後，李子衿便派人對他二人暗中進行保護。
若非如此，洛陽城內恐怕早已殺的血雨腥風。
夜半，子時已過，眼看今日就要過去了，卻沒有一人上門找茬，早已引起了墨羽的疑惑，於是他前一會兒到周圍探查了一番，發現了不少銀龍衛的暗哨，是以明白，洛陽府正派人保護自己和淩劍。
但是究竟處於何目的，尚不明白。
先前，墨羽又替淩劍診斷了一番，發現淩劍恢複的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快，半日的功夫，內息便已恢複三成，傷勢在墨羽給的療傷藥的輔助下，也稍有好轉。
墨羽看著仍在盤膝調養的淩劍，心中暗道：如今他的傷勢已有好轉，外麵還有銀龍衛暗中保護，就算以他目前的狀態，遇上一般的江湖宵小，自保應該沒有問題。
想到此處，墨羽不敢打擾淩劍，輕聲走到了窗邊，拿出了一塊黑布蒙在臉上，接著便要跳窗而去。
就在墨羽剛有動作，身後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上哪去？”淩劍問道。
“你，你醒了。”墨羽轉頭，看見淩劍已經從床上站了起來，借著屋內的燈光，能看出淩劍的氣色較之先前大有好轉。
淩劍點了點頭，依舊用著詢問的眼神盯著墨羽。
“醒了就好。我這不是在這呆了一天悶得慌嗎？就準備出去走走。”墨羽擺了擺手，漫不經心道。
“走走？這半夜三更，蒙著麵去？”淩劍追問道。
“……”墨羽無言以對。
淩劍深深地看了一眼墨羽，接著道：“我看你是想獨闖王府吧？”
墨羽一愣，看向淩劍的眼中訝異且疑惑，他不知道淩劍是怎麽猜出他的目的的。
“白天就看出你不對了。”看出了墨羽的疑惑，淩劍為他解答道。
墨羽恍悟，道：“那你這是？”
“我陪你去。”淩劍毫不猶豫道。
墨羽有些感動，淩劍隻是單單從他神色上便知道了他的想法，連原因都不知道便毫不猶豫地要陪他一起闖王府，要知道洛陽王府戒備森嚴不比皇宮差多上，擅闖王府，先不說本就是死罪一條，就這一去還不知能不能複還。
“可你傷勢還未痊愈。”就算淩劍沒有受傷，墨羽也不希望他陪自己走這恐怕是九死一生的一遭。
“無礙。”淩劍看向墨羽，眼神中充滿了真誠和堅定。
墨羽知道自己是拒絕不了淩劍的好意了，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右手摸向腰際，一按再一抽，一把銀晃晃的軟劍出現在了手中。
軟劍劍柄細長，鎏金吞口的正反兩麵上都鑲嵌著一枚墨色寶珠，仔細一看，劍身上還淺淺的紋有祥雲圖案。
墨羽將軟劍遞到了淩劍身前，道：“這柄軟劍為家父所鍛造，跟隨我多年了，一直沒派上用場，如今寶劍贈英雄，這柄劍就贈與淩兄你了。”
淩劍作為一名劍客，自然看得出來這柄劍絕對是柄寶劍，可是這柄劍也是墨羽父親所鍛造留給墨羽的。
淩劍搖了搖頭，拒絕了。
“淩兄，你就拿著吧，你看我也不是會用劍的人，這柄劍在你身上比在我身上更能派上用場。再者，你要跟我闖洛陽王府，怎麽能沒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實在不行就當是我借你的，等你以後遇到合適的寶劍，再把它還給我。”
“而且，我也不想我父親鍛造的這一把寶劍就跟隨我一輩子埋沒了。而你，我覺得是當今天下當之不愧的劍道第一人，這柄劍隻有跟著你才能大放異彩，就算先父知道這把劍在你手裏，我相信他也會很欣慰的。”
聽完墨羽的話，淩劍才知道，原來表麵瀟灑的墨羽，其實也是個苦命人。
經過墨羽的再三苦勸，淩劍總算收下了軟劍，劍握在手中，便能感覺到它的品質不凡，絕不在他先前用的那柄之下。
“這劍叫什麽？”淩劍撫過劍身。
“劍名，未循。”不知是想起了什麽，墨羽咬著牙，聲音有些顫抖。
淩劍點點頭，收下了劍，同時也答應墨羽，待找到合適的劍，便將這柄名為未循的軟劍歸還於他。
兩人蒙著麵，從窗戶上跳了出去，繞過了洛陽王府的暗哨和外圍埋伏的江湖人士，朝著洛陽王府奔去。
一路上，淩劍沉默不語，雖然淩劍沒問，但墨羽還是跟他解釋道：
“我今天看見李子衿所乘坐的輪椅，是出自我父親之手，想來洛陽王府和我家必有淵源，所以我想趁此去調查一番。”
淩劍隻是頷首，沒有說話。
兩人到了洛陽王府院牆外觀察了一番，發現王府內出奇的安靜，兩人一陣飛簷走壁，竟然沒有碰到任何阻攔，就到了王府大殿的屋頂，發現大殿內空無一人，但大殿後的後殿卻燈火通明。
於是兩人繼續翻越，來到了後殿簷上。
墨羽揭開一片瓦，朝內看去，殿內書架橫陳，再看，發現李子衿便端坐在殿首的書案前，而夏侯莫擎和鹿鳴則坐在書案的兩側。
本來在和夏侯莫擎與鹿鳴交談著的李子衿忽然抬頭，看向屋頂，目光正正的和墨羽碰撞在一起。
“上麵的朋友，下來吧。當梁上君子，可不是什麽好事。”李子衿淡淡道。
三人雖然發覺了淩劍和墨羽，卻沒有任何動作。
墨羽也有些弄不清狀況，但還是和淩劍翻身從屋頂下來，推開了後殿大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