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意料之中。”
“我不會在一個坑裏摔兩次。”
“很好。”
“多謝。”
許期推著靈秋剛打開病房門,就遇上了一個人要敲門的人。
“二位這是要去哪?小……花。”
靈秋接過於町的那束百合,轉手遞給了許期。
“我能進去嗎?這麽多年沒見你了,我想敘敘舊。”
許期將花隨意放到一旁,而後走過來抓住了靈秋的輪椅:“你們有什麽可敘舊的,你們很熟嗎?”
許期趕人的意思如此明顯,於町若是看不出來的話,他就白活這麽多年了。
“啊我……”
“於町哥哥,你推我吧。”
於町頓時腦子嗡的一聲,他沒敢去看許期,但不得不說靈秋的這句靈秋哥哥是多麽動聽。
剛來的路上被幾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叫叔叔的怨氣在一刻終於消散。
“哎,這個這個,既然靈秋妹妹這麽說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絕,想去哪玩?哥哥包你滿意。”
說著,於町站到靈秋的身後擠走了許期。
今天的陽光很是燦爛,萬裏無雲,圍欄的天空下花園裏的花開得正盛,恍惚間已是百花爭相開放的春季。
但她的冬天還沒熬過去呢。
“小秋秋,你跟許期現在……”
“於町,你後來結婚了嗎?”
不叫他哥哥了?不過也好,他這快四十歲的人被正經人叫哥哥還是有些害臊。
“鄙人不才,兩年前遇到了我想守護一生的女子,我家女兒快滿周歲了。”
靈秋一時還適應不了這個文縐縐的於町,畢竟此人出了名的不正經,就連他的好朋友許期都是這般說。
“真好。”
“昨天你都不給我講話的機會,小秋秋你和許期複合了?”
靈秋彎腰取了一片嫩黃花瓣放在掌心,攥緊,她在期待,期待百花爭豔的春天,期待她的春天,她想熬過這個寒冬。
“沒,我跟他不可能了,而且我有男朋友了。”
“那你們現在是什麽關係?”
“沒關係。”
如果這話是許期說的,於町大概會懷疑,但這話是曾經對許期展開過狂熱追求的靈秋說,他絲毫沒有質疑。
“你在腦外住院,你……像你這個年紀,你腦袋裏有東西?”
靈秋撐著輪椅的兩邊站了起來,轉過身去倒退幾步,她的笑比那花還要絢爛上幾分。
“於町哥哥真聰明,恭喜你猜對了,你去找許期吧,我想一個人坐一會。”
“我過來就是來看你,我找許期幹什麽,你男朋友呢?”
“我男朋友?我男朋友在忙工作啊,我的病連我爸媽都沒告訴,於町哥哥你可別給我添亂哦。”
於町的思路越發亂了,人家靈秋有男朋友有家人,許期把人帶這來,這唱的是哪出?
也是,許期做事他大半看不懂,隻有到結果出來的時候,才會恍然大悟。
“小秋秋,你這幾年過的開心嗎?”
“當然開心了,這幾年我的男朋友一直陪著我,等我康複了,我們就要結婚了。”
這幾句話於町一字不漏的講給了許期聽。
彼時的許期正仰躺在沙發背上,喉結突出,棱角分明。
“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許期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她可不缺陪她做手術的人,等等,我不過半個個月沒見你,你怎麽滄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夜夜做新郎。”
“瞎說什麽!閉嘴!”
“瞧瞧你這黑眼圈,人也明顯瘦了,要我說你何不趁這個機會把小……額,把靈秋拿下,別讓她回川海了。”
“她想在哪想去哪是她的自由,我隻負責給她治病。”
於町忽的打心裏的瞧不起許期,認識好幾十年,他從來沒見許期這麽窩囊過。
“然後呢?病治好了,人直接回川海結婚去了,人家夫妻倆相親相愛白頭偕老,你丫的一個人孤獨終老?”
“她開心就好。”
於町認為他這個朋友沒救了,正要走,又聽見許期的話語。
“我要她健健康康的活著。”
“為另一個男人而活,為他們的家庭而活,為他們的孩子而活,許期,你甘心嗎?”
許期歎息道:“活了這麽多年,不甘心的事情多了去,如果都計較起來,那還要不要活了?”
“我就知道這人要是沒念想了,活著也是虛度光陰。”
“怎麽沒有念想,我還要等著蘿仔長大,他有困難我可以幫他,他需要任何東西我都會盡力給……這樣我以後見到葉蘿蘿了,也好交代。”
“阿蘿若是還活著,她肯定會臭罵你一頓,她有你這麽窩囊的哥哥可丟人了。”
“她若是能活著就好了,她若是能活著,我大概也不會遇見那小丫頭了。”
如果葉蘿蘿還活著,多年前他們應該就見麵了,他們一家三口生活在葉蘿蘿最喜歡的那個城市,陳無期不會帶著陳絕回川海,而他也不會去川海,他應該還會留在HK,這般自然不會遇見靈秋。
“那你後悔遇見她嗎?”
“不後悔,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就好想你問我會不會後悔當初沒有看好我妹妹,後悔又如何,後悔改變不了任何事情,後悔不會讓人失而複得也不會讓人起死回生。”
***
“你怎麽又來了?”
“再叫聲於町哥哥來聽聽。”
靈秋表示拒絕:“不要,沒心情。”
“那這個呢?”
“薯片?於町哥哥你最好了。”
於町記得以前在許期家見到靈秋時,靈秋最喜歡抱著一大包薯片像小倉鼠一樣進食,他果然沒猜錯。
“看把這孩子餓的,又沒人跟你搶。”
嚐到了思念的味道,靈秋滿足的呼吸一口帶著薯片香氣的清新空氣。
“許期不讓我吃,我所有零食都讓他收起來了。”
“他也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
於町:既然你知道了,為何還能如此坦然接受他的付出?
“於町你……於町哥哥,嫂子多大了?肯定很漂亮吧?”
“比我小三歲,在我眼裏她最漂亮。”
“於町哥哥,你四十幾了?”
於町額頭出現幾道黑線,十指也不由得收緊,“四十幾?”
“對啊,你四十幾了?你比許期大不少吧?”
“那你看許期像四十幾?”
靈秋吃下了薯片,話語清晰了許多:“許期看起來也就二十七八歲吧,他哪像四十幾?那天在高鐵上有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還叫他哥哥呢,群眾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於町仔細想想,他好像並沒有得罪靈秋,他還給她拿了薯片,這翻臉不認人速度快到驚人。
“小秋秋,你比我小十幾歲,我就當你是童言無忌,我比許期就大了一歲。”
“什麽童言無忌?你看過二十五歲的兒童嗎?我是認真的,其實我本來想問你五十幾歲了?我是為表客套才客氣的問你四十幾,你這個人得寸進尺啊。”
“那你幹脆叫我爺爺好了。”
“不能夠,我爸媽生我比較晚,他們都六十多了,你還沒我媽媽大。”
“小秋秋,你是認真的嗎?”
靈秋點頭:“當然了,一點假都沒有,比真金還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