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下半夜,雨小了很多,電閃雷鳴也不再。
房間裏隻有一盞昏黃的夜燈,給這風雨交加的夜增添絲絲溫暖。
一雙纖細手從許期的後背穿過,交叉在他的身前,而後往下。
許期抓住了靈秋的手,按滅了煙。
“別鬧,不想走路了?”
“你可以抱著我啊,你怎麽把煙滅了?我還想嚐嚐味道。”
“回去睡覺,天快亮了。”
靈秋現在很困很累,全身都很疼,但她在堅持,她怕她睡著了,一覺醒來就再也找不到許期了。
“一個人睡不著,你陪我。”
“好。”
許期轉身,將靈秋抱起放進了被子裏,他剛躺下,靈秋就湊了過來,枕在他的臂彎。
“閉上眼睛睡覺。”
“你把你現在的聯係方式給我,不然我就不睡。”
“那你就熬著吧,我睡了。”
靈秋被許期的話氣的足足兩分鍾張著嘴巴卻不知道回什麽。
“喂,你怎麽這樣?你對你以前的女人也這樣嗎?”
靈秋一巴掌拍在了許期的手臂上,許期才看過來。
“我以前的女人?你想知道我怎麽對他們?”
靈秋坐起來,將許期身上的被子全部都拉過來:“我不想知道。”
“鬧什麽別扭?要麽睡覺,要麽讓我睡覺,要麽讓我睡。”
“……”“你機器人嗎?為什麽不把聯係方式給我?我又不會拿你怎樣,我都找不到你。”
許期歎了口氣,伸長手臂撈過旁邊的手機。
“手機給我。”
靈秋把手機給了許期,許期的手機很快就震動了。
“自己存,現在可以睡覺了嗎?”
靈秋看著通話記錄中的號碼,她存了下來,又連續看了幾遍,倒背如流。
如果平時看書時記憶力也有這麽好,那就不會掛那麽多科了。
“你以後會去川海嗎?”她其實想問他會不會去找她,但思來想去還是這樣問比較合適,也比較符合他說的矜持。
“不會。”
“那你不找我嗎?”
“我就為找個女人跑那麽遠?我吃飽了撐的?”
“……”這一次,所有的苦楚泛上心頭,看著許期平靜躺下的背影,靈秋心如刀絞。
他這句話瞬間澆滅了她所有熱情,原來她隻是把她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或者說是小姐更合適吧,還是主動送上門免費的那種。
這種便宜誰不想占啊,是她犯賤。
靈秋所有的自尊被許期踩在腳下,碾碎成了粉末。
“許期,我恨你。”
直至靈秋拖著行李箱離開的那一刻,床上的許期始終沒有任何的反應。
門關上之後,床上的人起身,拿著香煙盒和打火機去了陽台。
“喂,幫我盯著昨天晚上我讓你去接的那個人,剛剛下去了。”
“不用,別讓她發現你,還有別讓人欺負她。”
手機放置一側,許期點燃了香煙。
號碼接通。
“蘿仔醒了嗎?”
“還沒有,昨天晚上在老太太那待了很久,回來時有些興奮。
“把他的平板和手機手表都收起來,吃過早餐帶去遊樂場,不玩累別讓他回家。”
“是,還有別的吩咐嗎?”
“先這樣吧。”
有個電話打進來了,就是許期之前播出的那個,他點開。
“許總,那位小姐剛到門口就昏倒了。”
靈秋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她被許期傷害了,哭得撕心裂肺。
醒來的那一刻,心情十分壓抑,這昏暗的環境讓她迫切的想要逃離。
她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她的包包和昨天晚上一樣扔在椅子上,一切的一切都讓靈秋懷疑她早上負氣離開隻是她的想象。
一側櫃子上的手機響了,她拖著疲憊的身體拿過,低頭看見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一時間,百感交集。
昨天晚上她覺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走投無路的時候,她最期待的那個人出現了,他們還共度了一個美好的夜晚,但一切都在天亮時破碎。
她所有的美好就像灰姑娘和南瓜車,在十二點前會消失,隻不過她的那個時間點是在天亮前。
天一亮,一切都被打回原形。
蘿仔:阿姨,你回去了嗎?
靈秋躺倒,她覺得她還可以再睡個天昏地暗。
靈秋:還沒有,昨天晚上謝謝你讓你舅舅來接我,等你回川海,我送你一份禮物吧。
蘿仔:不用客氣,那阿姨你現在在哪?
靈秋:在酒店睡覺呢,阿姨是個大懶蟲哦。
蘿仔:阿姨你什麽時候回去?
靈秋:明天下午,我後天就要上課了。
蘿仔:阿姨要注意安全好好吃飯哦,我舅舅那個人活該單身。
靈秋:對,他那種人活該單身,你舅舅最近有走得很近的阿姨嗎?就是身邊有沒有出現什麽阿姨?
昨天晚上靈秋的感覺是沒有,畢竟她都吃不消了,但是許期對他的疏離和絕情讓靈秋不禁懷疑他是不是有別的打算了。
比如和一個女人進入人生的下一個階段,畢竟他都已經三十三了,不是二十三。
蘿仔:阿姨,你為什麽這麽問?
靈秋:因為我覺得他很可憐,三十好幾的人了除了錢什麽都沒有,脾氣還臭的要死,情商幾乎為零,他這輩子還不知能不能給你找個舅媽。
蘿仔:……
那邊久久沒有回應,饑腸轆轆的靈秋點了一些吃的,剛下完單商家電話打過來告訴她,無法配送,因為這裏的酒店有規定。
疲憊和饑餓,身體和胃,靈秋選擇了前者,倒頭就睡。
她渾渾噩噩不知睡了多久,客房的座機響了,服務人員詢問她現在是否可以配送餐點。
靈秋一激靈,揉著餓到沒什麽知覺的胃跳下了床,餓的頭昏眼花的她險些摔倒,她的上一餐還是昨天下午在飛機上吃的。
晚餐很豐盛,在填飽胃部同時也在味蕾上給予極大的享受。
***
“今天有心事?找個女人解決一下?莉莉還是嬌嬌?不然佳佳吧?”
“你以為我是你?你談過戀愛嗎?”
“你把這杯酒幹了我就告訴你。”
許期與於町碰杯,一飲而盡。
於町說:“沒談過。”
“你在逗我?”
“我哪敢,不是,你說咱倆爺們一起喝酒就喝酒,提那些感情的事做什麽,等等,你不會是戀愛了吧?不是吧?一大把歲數了你還學年輕人談戀愛呢?誰啊?帶來給我看看。”
許期黑線,“一大把……年紀?我是有多老?”
“你是三十五還是三十八來著?快四十了吧?雖然你這長得挺年輕,但是你年齡擺在這呢。”
“於大頭,我倆是同學,你才四十了,老子比你還小一歲。”
於町想要碰杯,被許期拒絕了。
“哥們兒這不是想提醒你不年輕了,學什麽年輕人談戀愛啊?你要是想結婚了我給你介紹,不過你這樣也不用我介紹,那你一伸手,名媛千金那不得主動過來,哎,去哪?”
“不喝了,回家。”
“許期,你挺沒勁的,才喝多少啊就走了?”
於町追上了許期:“不對,哥們兒你別告訴我你談戀愛了,你別嚇我,是誰啊?幾歲?哪的人,我認識嗎?”
“二十一。”
“呸,不要臉,你老牛吃嫩草,這也太小了吧。”
“……”許期的眼神仿佛在說,神經病你給我閉嘴。
“怎……怎麽認識的?到哪一步了?”
“她大概不會再理我了,她說她恨我。”
“什麽情況?你怎麽傷害人家了?不是我說你,不是所有女人都會做你媽和葉蘿蘿那種事好嗎?好女人多的是。要哥們兒我說啊,你是該好好談場戀愛結婚,誰都想好好的,你不知道我多羨慕你,我要是你這麽自由,那我肯定這麽做,可惜我家裏已經有個瘟神了,我隻能夜夜借酒澆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