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極度興奮過後忽然而至的失落,讓靈秋死死的按住了心髒的位置,他還是一樣的酷,一樣的讓人抓心撓肝的思念,也一樣的沒什麽人情味。
“蘿仔,你生病了嗎?”
“嬸嬸,我已經好了,昨天在飛機上肚子疼,舅舅已經帶我去過醫院了,靈秋阿姨你是哭了嗎?”
靈秋背過身去,太丟人了,手仍舊按在心髒處。
她的聲音悶悶的:“疼的沒控製住,我好像也肚子疼,你昨天疼的時候有沒有哭鼻子?”
“我是男子漢,我才不會哭鼻子呢。”
心髒的位置越來越疼,好像有一把彎刀刺了進去,攪得人不得安寧。
“靈秋阿姨,我跟你說哦,昨天舅舅的司機車在半路壞了,然後有一個漂亮阿姨來接我們,你知道舅舅做了什麽嗎?”
“……”她就知道像許期這種優秀的男人身邊從來不會缺少女人。
靈秋屏住呼吸問道:“你們上車了?然後一起吃了飯?”
但肯定沒在一起過夜,許期和陳絕在一個房間。
“才沒有,舅舅居然把那個阿姨罵了一通,那個阿姨都哭了,哭得好慘啊,然後舅舅就拖著行李背著我去打車,我舅舅這樣的人活該單身,你說他要是到老都沒有老婆,他是要我養他呢還是住養老院啊?我覺得他在養老院肯定過的不好,其他老頭老太太肯定不會喜歡他,脾氣那麽臭還……啊,誰?舅舅你幹嘛打我?”
“我打你了?我敲了你一下也叫打你?沒事亂講什麽?等我老了就算去撿破爛也不會讓你養我。”
屏幕中陳絕的視線偏向一邊,很顯然許期就站在那裏,彼時的靈秋恨不能穿到屏幕對麵去。
“撿破爛?那你會吃垃圾桶裏的東西嗎?好可憐啊,要不還是我養你吧,一個老頭子花不了多少錢。”
那隻修長的手再次出現,很快閃過。
他的聲音愈漸清明:“你確定?我可是個喜歡去酒吧的老頭,還專挑貴的喝,說不定到老了還喜歡去夜店去蹦迪,你要不要收回你的話?”
“那我就努力一點唄,總不能讓你去垃圾桶裏撿吃的吧,不然等你死了,我也沒辦法跟我媽媽交代啊。”
“小兔崽子!”這句話聽著就是憋了怒火。
“小兔崽子你放心,我就算是去垃圾桶裏撿吃的,我也不會讓你養我,還有不要總關心我身邊的阿姨,我單不單身都跟你沒關係,小屁孩管那麽寬幹什麽?”
“有關係,當然有關係了,舅舅你想想如果你有孩子的話,我就不用跟你來B市了。”
“就算我有孩子那也是我的孩子,你是葉蘿蘿的孩子,你們不一樣,你還是要來,不跟你廢話了,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陳絕站起來,很快在屏幕裏消失,但是他們的聲音還在。
“找阿姨生孩子。”
“舅舅,你是認真的嗎?你真的要去找昨天晚上那個阿姨生孩子?”
“阿姨多的是,昨天晚上那個她配嗎?自己點吃的?還是我給你叫外賣?”
“我會叫外賣。”
許期叮囑道:“算了,我給你點,省的你亂吃,吃完了記得吃藥,我先走了,下午來接你。”
“舅舅,我還想再要個妹妹。”
緊接著傳來許期咬牙切齒的聲音:“生物學上胎兒的性別確實是由我決定的,但是不是我想要什麽就來什麽,小兔崽子,你管的太寬了。”
“那弟弟也不錯。”
“第一,給我回到你的平板前,第二,不要管我的閑事,第三,你再管我的閑事我就讓你過上吃垃圾桶套餐的日子。”
“……”
陳絕再回到屏幕前,許期的聲音這次是徹底消失了。
“靈秋阿姨?靈秋阿姨我想看看弟弟。”
靈秋把易琤舉起來,遮住了她的臉。
內心五味雜陳,更多但是痛,痛不欲生。
視頻持續了半個多小時,陳絕在任茴的監督下乖乖喝了粥吃了藥,任茴讓他去睡一覺,視頻才結束。
“你對他好像對你孩子一樣,真溫柔啊,其實你這個人一直都很溫柔,以前認識你的時候就覺得你這個人很內向,別人罵你你也隻會沉默。”
“蘿仔媽媽過世的早,我一直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還好他跟我也親近,至於我以前,我隻是不想惹事,這麽多年都是這麽過來的。”
別人惹事了,身邊還有朋友幫助她,而曾經的她身邊除了胡子安就再也沒有別人了,胡子安也不是萬能的。
“子安約了我晚上見麵。”
“應該是問你孩子的事情吧,我晚上也不去圖書館了,想回去好好睡一覺,不對,你需要我陪你去嗎?”
任茴的眼神晦暗不明,靈秋看不懂。
“我真的隻是想問問你用不用我陪你,不是我想去見他,好像也不用,你們倆本來就是很好的朋友,很多年的朋友了吧,其實我已經把胡子安忘掉了。”
“你要去嗎?”
靈秋擺擺手:“我還是回家睡覺吧,想想那房子當初還是胡子安幫我租的,我回去的少,馬上要到期了,不去睡幾天總覺的太虧,對了,你能把蘿仔的號給我嗎?”
“可以啊,我很理解你現在的感受,我也經曆過。”
“你跟易凜?我記得我們剛上大一的時候就聽說你們在一起,你們到底是怎麽認識的?”
時間很充足,靈秋和任茴都無事可做,他們的往事由任茴娓娓道來,靈秋也聽到得很認真。
是,最初的他們很像,但也隻有最初的時候像了,因為易凜是愛著任茴的,而她和許期之間隻有她在自作多情。
胡子安約的是一家海鮮餐廳,上一次來這裏是她高考失利那年的年底,新年將至,胡子安帶她來這裏吃飯,今天看到這家招牌的第一眼她就想起來了。
胡子安從任茴的手中接過了孩子,小心翼翼的,低垂的眼眸讓人看不清他的真實。
任茴覺得胡子安變了,自從結婚生子之後他們接觸很少,最長的就是她休學那年,他們大半年沒見一次。
“我隻聽我媽說你跟易凜結婚了,要不是今天看到那文章,我都不知道你孩子都這麽大了,嘴巴像你。”
任茴嘴角上挑:“你是第一個說他有地方像我的人,別人都說他和易凜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因為他們跟你沒我跟你熟,我們從小就在一起玩,你小時候什麽樣子我最清楚了,他叫什麽?”
“易琤,g就是王爭的琤。”
胡子安會心一笑:“你居然真的用了這個字。”
大概是他們高二那年,她跟胡子安去參加某個孩子的滿月酒,大人們聊著他們不感興趣的話題。
胡子安問她如果以後有孩子了,要給孩子取什麽名字,當時任茴想的特別認真,後來任茴用指尖沾水在桌子上寫下了這個字。
琤。
琤字本身隻是一個象聲字,但任茴把她拆開了解釋,王字偏旁有玉,意為珍貴,爭字意為希望他能爭氣,很簡單的期望。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個名字最合適。”
“多大了?”
“一歲五個月。”
“真好,我們茴茴做媽媽了,生活的很幸福,我放心了,我總算放心了,易琤,我是舅舅。”
任茴知道有些話隻適合深埋在心底。
“他現在還不會叫舅舅,因為之前都沒見過舅舅,易琤,這是舅舅。”
易琤試了幾次,還是沒有發出正確的音,胡子安疼惜的將易琤抱在懷裏,逗得易琤咯咯的笑。
他的女孩,終究還是成了別人的妻子。
“之前你就說有空帶女朋友一起吃飯,這次你女朋友怎麽沒來?”
“早就分手了。”
“那現在你是單身嗎?”
“嗯,單身。”
語畢,胡子安嘴角的苦笑久久未能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