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許久,飯菜都涼了,任茴捧著易凜給的熱咖啡,盯著易凜辦公桌上的一個擺件發呆。
話語脫口而出:“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無法再和你在一起了,我會明說,我最討厭的就是謊言和背叛。”
“不會有那麽一天,隻要我還活著,這個世界上就始終有一個男人愛你如命。”
任茴感歎:“雙雙真慘,居然惹了你。”
“老婆,別的事情我都可以商量,但是任何企圖破壞我們感情的人永遠都不會被原諒。”
易凜擁任茴入懷,在這個陽光繾綣的午後,他隻是吻了吻她的額角,將她的臉貼在他的心髒處。
有她,歲月靜好。
無她,行屍走肉。
他們的愛情故事會伴隨著他們直到歲月盡頭。
“我沒事,我下午就一節課,我現在把易琤送回去。”
“我陪你。”
“你還是好好工作吧,小薇姐說你婚前婚後在工作上判若兩人。”
“我婚後是不是更加勤奮努力了?”
任茴輕蔑的瞥了眼易凜,邊笑邊講:“這種話你怎麽好意思說出口?你自己工作態度怎麽樣你心裏沒數嗎?小薇姐說你大多工作日就沒上過一個完整的班,不是遲到就是早退!”
“那我工作也做完了,早點回去陪你和孩子不是挺好的嗎?”
任茴挑眉,她承認她講不過易凜,所以她認輸,她默默的去收拾易琤的玩具。
“老婆?那些東西可以放進休息室,等你下次帶易琤過來的時候就不用拿那麽多的東西。”
這一次,任茴都懶得看易凜了,“你還指望我帶易琤過來?那你還要不要工作了?易凜我必須提醒你一句,如果你哪天不幸公司經營不善破產了,我可是會嫌棄你的,說不定還會跟你離婚,外公留給我的那些財產跟你搶孩子,我絕對站優勢。”就算是現在,她也不是劣勢。
“老婆,你可不可以不要說那兩個字,我過敏。”
別人家夫妻多是把一輩子和未來掛在嘴邊,任茴也說他們未來,但沒有一輩子,隻會說離婚。
那兩個字對於易凜來講太不吉利了,就像噩夢一般纏繞在心頭。
“那你能真誠一點嗎?好好工作,我走了,這些東西你收拾吧。”
“我送……”
任茴忽然回頭,指著易凜:“工!作!”
出了辦公室,關上門的那一刻,任茴輸了一口氣,人也像泄了氣的皮球,什麽氣勢都沒有了。
她覺得她剛剛真的好像母老虎,鬼知道她剛剛說那些話的時候裝的有多辛苦,還好沒有露餡。
“茴茴,你怎麽出來了?”
“正好,小薇姐我帶易琤回去了,今天多謝你照顧易琤。”
“茴茴,你這就客氣了,照顧孩子比工作輕鬆多了,等你周末休息了,帶易琤和善善來找我家梧桐玩,梧桐經常念著善善妹妹呢。”
“嗯,好。”
任茴是在一樓的卡座裏找到靈秋,她下巴抵在一瓶果汁的瓶蓋上,人在發呆,失了神的人好像精神頹靡。
“喂。”
往日裏看見易琤總要伸手摸幾下的靈秋,今天完全沒動靜。
“怎麽了?”任茴把易琤放到腿上。
“可能是最近戒酒了,有點煩,想喝酒。”
“那去我家喝?”
靈秋搖搖頭:“你知道我為什麽去酒吧嗎?一是因為喜歡喝酒,再就是我喜歡那裏的氣氛。”
“你是喜歡那裏出現的人吧?”
“……”“啊,你好討厭,看破不說破嘛,我今天跟季漾聊了好多,我發現我根本就是在自作多情,你說許期作為蘿仔的舅舅,他不可能不來川海吧?那……”
“但是你應該也知道許期和陳無期陳叔的關係都不好。”
靈秋頓時又蔫了:“換我是許期,我也沒辦法原諒那兩個人,從小辛苦照顧到長大的妹妹被帶走隱藏蹤跡十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消息,結果人已經死了五六年了,這換誰都接受不了的。”
“看來他跟你說了很多事情。”
“唉,是啊,他啊,他這個人……就是個很容易讓人心疼讓人愛的男人,你說我去B市實習怎麽樣?”
“……”“不怎麽樣,那邊離這很遠,高學曆的人在那都不一定好過。”
更何況是實習生呢。
“那我就這樣跟他錯過嗎?他都三十三了,他這個年齡隨時都可能結婚生孩子,那樣我就徹底沒機會。”
“那你喜歡他什麽?臉?”
靈秋撓撓頭,坐直身體往後一癱,頹敗的呼出一口氣:“說真的,我看中的真不隻他的臉,他的性格,跟他在一起時候的感覺讓我特別舒服,又特別想要依賴,他這個人很真實,給人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他就是這個浮躁社會的一種很特別的存在。”
“我看你可以為他寫本詩集了。”
靈秋趴倒在桌子上,“你知道嗎?我現在就靠回憶他那張臉吊著一口氣學習,他讓我好好學習,順利畢業,你有他聯係方式嗎?我現在徹底和他失聯了。”
“沒有。”
語畢,看著對麵趴在那裏一動不動的靈秋,任茴碰了碰她的手,“你坐到我的身邊來。”
“我現在的樣子我怕把孩子嚇到。”
“不過來別後悔。”
靈秋的聲音仍舊是有氣無力的,“有什麽後悔?你又沒他聯係方式。”
剛講完,靈秋聽見視頻邀請的聲音,她憑著一口氣問道:“你在跟誰開視頻?”
“蘿仔,蘿仔現在在B市,昨天剛跟他舅舅走。”
靈秋驚訝的坐起來:“你說什麽?他們昨天才走?”
“是啊,你不知道嗎?”
“他明明十天前就跟我說他第三天就要走了,沒有走?又過了一周才走?”
靈秋一時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她雖在生氣,但是身體很誠實的坐到了任茴的身邊,還順便把易琤接了過去。
視頻接通,那邊是陳絕貼的很近的臉。
“嬸嬸,中午好,啊,是弟弟,弟弟你好啊,有沒有想哥哥?”
“鍋……”
“蘿仔你在酒店嗎?”
陳絕將平板放遠了些,從這個角度可以看見陳絕身後的大床上有人,那人趴在那裏手臂從被子中伸出來垂在床邊。
靈秋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那是許期,他看見了他手上的那塊紋身。
雖然看不懂那紋的是什麽,但她對這紋身印象就是很深刻,就像是對許期這個人。
“蘿仔,你不跟阿姨說中午好嗎?”
靈秋的話還沒講完,就看見身後大床上那男人突然坐了起來,浴袍的袖子遮住了他的紋身。
許期的聲音裏帶著剛睡時特有的嘶啞:“蘿卜頭,你在跟誰打電話?”
陳絕轉過去憤憤地說道:“都說不要叫人家蘿卜頭了,我叫蘿仔,你叫我陳絕也行。”
“你在跟誰打電話?”
“我在跟嬸嬸視頻。”
“你嬸嬸?剛剛那是你嬸嬸的聲音?”
靈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多日未見的男人就在屏幕的另一端,雖然隻能看見他的側臉,但她已經很滿足了。
還有,他是聽出她的聲音了嗎?還反應那麽快?
“是啊,我嬸嬸和靈秋阿姨。”
屏幕上隻能看見許期的側臉,誰也不知道他現在的表情和眼神是怎樣的,隻看見他又躺了回去,這一次背對著鏡頭,隻能看見他淩亂的頭發。
“餓了自己打電話叫午餐,晚上我帶你回去吃飯,還有,講視頻去外麵的客廳講,別打擾我睡覺。”
“知道了,大懶蟲。”
“小兔崽子有沒有良心?你昨天折騰了一宿,我在醫院照顧你一夜,你不感謝我就算了,你……”
“知道了,舅舅。”
自此,屏幕移動,許期的聲音和身影徹底都從屏幕裏消失,靈秋唯一的一點念想沒了,她的心情瞬間跌倒了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