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那我親愛的老婆,你覺得我到底要怎樣做才像你老公?你不想讓人知道我們有孩子,好,我就撤掉了所有和孩子有關的新聞,你說你想低調,我答應你,除了我幾個朋友,沒有人知道我們結婚了,你……所以,我現在懷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和我結婚了,你卻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
“我糾纏不清?你不是喜歡調查我嗎?那就去啊!查完了不管結果怎麽樣我們都離婚行嗎?你不想你的兒子有個私生活混亂的媽媽,我還不想我兒子有個疑神疑鬼不負責任的爸爸!”
任茴很累,走起路來的姿勢也很奇怪,她堅持走去了衣帽間,關上門便開始整理衣服。
她以前就曾想過,愛情是有保質期的,她以前也從來沒覺得自己可以跟某個男人過一輩子,後來易凜總在她麵前說起他們老去之後的日子,她幻想過,現在想想,果然很傻很天真。
“喂,能來接我嗎?”
“嗯,臨江別苑。”
掛掉電話的那一刻,門被人從外麵大力推開,饑腸轆轆的任茴揉了揉肚子,果然友情比愛情持久。
“我不許你走。”
“腿長在我身上,我愛去哪就去哪。”
“我不許你帶兒子走。”
任茴心情煩躁,完全不想再將衣服一件件疊好,她索性將衣服抱成一團塞進行李箱。
“我帶善善走,善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不要兒子了?”他的語氣漸漸的沒了先前的戾氣,若在以前,任茴聽到這個語氣大概會心生憐憫。
但一切都回不去了。
“你不是不讓我帶走嗎?你的本事我很清楚,你不讓我帶走我自然帶不走。”
突然一雙精壯的手臂從後麵圈住了她,寒冷的冬日,他的懷抱很溫暖,任茴很抗拒。
“老婆,別走。”
“……”任茴想要繼續整理衣服,但後麵那人的力氣很大,任茴根本就抗爭不過,深深地無力讓任茴抓狂的同時卻不得不接受現實。
“我昨天晚上在餐廳看見謝之豪,他大庭廣眾之下同一群男人說你在他的床上很開放,我把他打了一頓,他現在應該還躺在重症監護室,你心疼嗎?你今天若敢說心疼,我就要了他的命。”
任茴感覺很冷,她被凍得瑟瑟發抖,明明房間內的溫度不低,大概是因為易凜的這一番話,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易凜對把她的信任度會變成零。
僅僅因為謝之豪的一麵之詞,他回來就汙蔑她和謝之豪有關係,他沒腦子嗎?他不會思考嗎?
不,恰恰相反,他這個人很聰明,但是他不再信任她了,如果兩個人之間一丁點的信任都沒有了,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鬆開,放開我!”
“你剛剛是給謝之豪打電話嗎?”
“易凜,你瘋了嗎?你自己不都說了他在醫院嗎?你放開,易凜你這樣沒有絲毫的意義,鬆開!唔,易……呃。”
***
“善善媽媽呢?”
“覺覺。”
來,阿姨喂你。”
易芽剛拿起小碗,易琤也湊過來了。
“易琤也要阿姨喂嗎?好,我一起喂你們。”
陳絕剛洗完手過來,“阿姨,妹妹的碗給我,我可以喂她。”
易芽差點忘了,明明這有個八九歲什麽都會說的聰明小孩,她剛剛居然在問兩個加起來都沒有三歲話都講不清楚的孩子。
“蘿仔,你嬸嬸呢?”
“嬸嬸?我早上看見二叔的時候,二叔說嬸嬸在睡覺,讓我不要去打擾她,嬸嬸應該還在睡覺。”
“睡覺?現在都十二點多了。”
陳絕的注意力都在顧善身上。
易芽再次撥打任茴的手機,仍舊是無人接聽。
“阿姨,易凜在家嗎?”
“易小姐請用餐,先生早上回來了,後來我沒太注意。”
“那任茴呢?”
“太太,太太好像沒出來過,早餐都沒吃。”
易芽陷入了兩難,她擔心任茴,但又不知道這兩個人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到底在做什麽。
午餐很豐盛,易芽味同嚼蠟,陷入兩難的她思索了許久,決定要搬救兵。
不過她剛找到何苗的號碼,還沒撥出去,就聽見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任茴被易凜抱出來了,頭發淩亂,臉上是未幹的淚痕,雙眼緊閉,毫無生機。
“茴茴怎麽了?”
“你怎麽來了?”
“當然是茴茴讓我來的,易凜我拜托你做個人!茴茴?”
而此刻,易凜懷裏的任茴依然沒有任何反應,陳絕跑過來了,拉了拉任茴的手,見任茴沒有答應,他哇啦一聲哭了起來。
易凜從來沒見陳絕哭過,但現在任茴的事情最重要,奈何一個擋著他的路,一個拉著任茴的手。
“二叔,嬸嬸死了嗎?嬸嬸對我這麽好,為什麽她也死了,我媽媽也死了,我……以後我再也找不到被媽媽關心的感覺了,啊嗚嗚……”
“蘿仔,嬸嬸沒死,嬸嬸隻是生病了,我現在送她去醫院。”
“二叔你騙人,我爸爸以前就是這麽抱著我媽媽,他也騙我媽媽沒死,隻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我那時候什麽都不懂,我就相信了,可是我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們不要拿我當小孩子,你們大人最討厭了!你們就喜歡騙小孩子!”
陳絕仍舊拉著任茴的手不肯鬆開,就在易凜進退兩難的時候,易芽讓開了,她蹲在了陳絕的麵前,不知不覺的拿掉了陳絕的手。
“蘿仔,相信阿姨的話嗎?”
“相信,阿姨你是嬸嬸的好朋友,嬸嬸不會騙我,你肯定也不會騙我。”
易芽成功的轉移了陳絕的注意力,她背後那隻手衝易凜擺了個手勢,易凜才得以將任茴帶走。
“嬸嬸沒死,她隻是昏倒了,你嬸嬸她身體那麽健康,怎麽會死呢。”
“可以前我媽媽也是這樣,我拉她她不理我,爸爸把媽媽抱走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媽媽。”
“你媽媽那時候是因為生病了。”
“阿姨,嬸嬸不會死的對嗎?”
“對,來,我給你擦擦眼淚。”
“阿姨,你幫我照顧一下妹妹,我去洗洗臉,我才不要妹妹看我哭的樣子。”
“好。”“……”就算顧善看見了,她現在也什麽都不懂。
他原來這麽注重自己在顧善眼裏的樣子。
傍晚,任茴趁著易凜去打電話的時間,她從病房裏溜走,她本來也沒什麽病,但她覺得她腦子不太靈光。
明明她要去的是一樓,卻在十二樓停下了,她出了電梯走了很遠才發現走錯了。
醫院太大,即便是這一層,任茴兜兜轉轉也沒找到電梯。
從一間開著門的病房前走過的時候,裏麵傳來了叫罵聲,她就是這麽好奇的看了一眼,然後她的雙腿好像灌了鉛一樣,再也走不動。
“你這老頭怎麽回事,你手這麽髒,你碰我孩子,消毒了嗎就碰我孩子?”三十多歲體型富態畫著濃妝的女人趾高氣昂的指著站在牆邊鎖著腦袋的中年男人。
“那孩子摔倒了,我隻是扶他一下。”
“我讓你說話了嗎?你個老頭整天抓屎抓尿,全身一股化糞池的味道,你這碰我孩子一下,你知道我回去要給孩子洗幾次澡嗎?個糟老頭子,最底層的下等人,就說你呢,你看什麽看?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喂狗!”
彼時的任茴捏緊了拳頭,她恨不得去把那個女人的手指給捏斷,這副醜惡的嘴臉讓她惡心至極,這種人肯定永遠不知道什麽是尊重,永遠不知道什麽是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