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看著眼前情緒突然失控的任茴,易凜慌了,他想抱住她,但又害怕碰到她的傷口。
“我沒有嫌棄你,我怎麽會嫌棄你呢,你是我最愛的人,我剛剛的意思你可能不太明白,我是說你願意給我生孩子嗎?”
任茴情緒終於好了些,貼在易凜的懷裏,淚水浸透了易凜的衣服,而她仍在瑟瑟發抖。
“願意,我當然願意,沒有這個孩子我會死的。”
“那你學校那邊就交給我,等我們的孩子出生了,你再回去,我們就要這一個孩子,就耽誤這一年的時間。”
“嗯,你知道嗎?這段時間如果不是他的話,我真的就活不下去了,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他在陪著我,我才不孤單,我不能丟下他。”
“我們結婚吧,現在你都有我的孩子了,是不是該給我一個名分了?”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易凜低頭才發現任茴居然靠在他的懷裏睡著了。
這樣的場景他想了一個多月,想她睡著之後安安靜靜的靠在他的懷裏,但不是現在這般傷痕累累,連睡覺都得趴著。
易凜擔心任茴這樣貼在他身上睡覺不舒服,他抱著任茴放到病床邊,剛想要鬆手,任茴立馬熊抱住了他。
“乖,我不走,你這樣睡覺會不舒服。”
“別傷害我的孩子,別傷害我的孩子,別……啊,走開走開走開!”
上一刻還抱住他不肯鬆手的人,這一秒卻用力把他推開,任茴不停的往後退著,後背抵著床頭,她的雙腳還在不停的蹬著床單。
那些畜生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老婆,是我,我是易凜,我不過去,你也別動了好不好?你後背有傷。”易凜的聲音越發嘶啞。
而抱著雙膝不停往後退的任茴,彼時正抓著頭發,整個人都在顫抖著“別過來,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別過來。”
“好,我不過去,你感覺到疼了嗎?別動了好不好?我會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任羅在外麵等了許久,始終沒等到易凜出來,他有些著急了,但又不敢貿然。
他隻能將門開了一點,第一眼就看見了披散著頭發胡言亂語的任茴,心酸和疼痛襲上心頭。
“易凜?茴茴這是怎麽了?”
“叔叔,叔叔你快點去叫醫生來。”
……
任茴被三個人抓住,一針鎮定之後,任茴終於安靜了,不再傷害自己。
“鎮定劑對胎兒會有影響,目前你太太的精神狀況,不建議繼續妊娠。”
任茴清醒的時候,對易凜說過,這個孩子是她的精神支撐,如果這個孩子真的不要了的話,他怕任茴會徹底崩潰。
“等她醒了,我跟她商量。”
孩子和任茴,當然是任茴重要,他們可以一輩子沒有孩子,但是他的生活每一天都不能沒有任茴的存在。
“易凜,孩子以後還可以再有,茴茴現在治病要緊。”
易凜踉蹌幾步退後,手撐著頭,蓋住了眼睛。
“叔叔,我跟醫生的看法是一樣的,我也想聽醫生的,不要這個孩子,我這輩子不要孩子都行,我就想把任茴給治好,但是任茴之前沒失控的時候,她說她不能沒有這個孩子,沒有這個孩子她會死的,叔叔你也聽見了任茴剛剛失控的時候,喊的一直都是別傷害她的孩子,孩子在任茴的肚子裏,她也有選擇權。”
“茴茴到底經曆了什麽,我可憐的女兒,這內心世界是徹底崩塌了吧。”
易凜在努力的控製情緒。
“叔叔,她會好的,肯定會好的,叔叔您先休息吧,我看著。”
任羅自然不放心走,他沒動,就坐在病床邊,眼神離不開。
“睡不著,怪我,都怪我,我居然連我女兒的聲音都能聽錯,我要是早點發現不對的話,茴茴就能少受點罪了。”
“叔叔,這不是您的錯,您也是受害者,錯的是任萊和施雅,任萊沒個十幾年是出不來了,您會心疼嗎?”
“我就茴茴一個女兒!”
手機響了一聲,易凜終於控製好情緒。
“叔叔,您看著任茴,陳叔那邊找我有事,您這裏有什麽情況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去吧,順便吃點東西,你一天沒吃了,又受了傷,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
然而任羅的話剛說完,易凜還沒走到門口,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易凜,易凜?”
任羅見易凜暈倒了,他匆忙的跑出去喊醫生。
一事未平一事又起。
易凜醒來的時候,旁邊坐著的是陳居生,陳居生在易凜另一隻手觸碰到針頭之前按住了那隻手。
“任茴沒事,還在睡覺,任先生在照顧,你大概在這個位置有血塊,不想動手術的話,就聽話點,別拔針。”陳居生的手落在易凜的後頸。
“你怎麽知道我要拔針?”
“我要是還不了解你,那我們這十幾年白相處了,躺好,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回去。”
“任茴沒事吧?”
“還在睡覺,我讓任先生有事情的話通知我,你先把藥水滴完。”
易凜隻能躺了下去,看著潔白的天花板,他的世界裏卻再也找不到這種顏色。
“那幾個人呢?”
“王家的親戚聚眾鬥毆被拘了,那對母子已經犯罪了,我昨天在那邊聽了,那對母子毫無人性,他們一直用鏈子套在任茴的脖子上?”
易凜看向窗外,眼眶是紅的。
“沒錯,我昨天到的時候,那老太婆正牽著鏈子,一邊拉扯她一邊打她,她……我,我平時……她磕著碰著我都心疼,他們居然那樣對她,完全不把任茴當人。”
“好了,他們會受到懲罰的,我讓小麥去買早餐了,你老老實實吃東西,不然再像昨天晚上那樣,任先生可忙不過來了,任先生身體也不好。”
“叔叔他是因為擔心任茴,吃不下睡不著。”
外麵有人敲門。
“陳生,早餐。”
“給我,你去那邊盯著吧。”
“好。”
陳居生打開了一碗白粥,在易凜皺眉之前,他就開口了:“我知道你不喜歡吃你白粥,但是你現在這身體別的不能吃,如果你腦子裏血塊不能自行消除的話的,可就麻煩了。”
“張嘴。”
“陳叔,我自己來。”
“你以前跟人打架受傷,我沒少給你喂飯。”
易凜咳嗽了兩聲,有些尷尬。
“茴茴找到的事情我告訴你媽媽了,但茴茴的真實情況我沒跟她說。”
“我爸他的事情我是真的沒想到,他出不來了吧。”
陳居生往白粥裏放了點小菜,動作嫻熟的喂著:“嗯,這次誰都沒辦法了,不過是不是我看起來更像壞人?”
“你比較神秘。”
“神秘?我就是個普通的商人,就算有什麽,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把這些都吃完,藥水輸完了,我就不攔著你了。”
那白粥對易凜來講,比藥還要難吃,他全部都吃完了,藥水滴完拔下針頭的那一刻,他一點都沒有的耽誤,穿了鞋就快步往任茴的病房走去。
“叔叔,吃早餐了嗎?”
任羅正撐著下巴打瞌睡,被易凜驚醒,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易凜麵前。
“頭還疼嗎?我聽醫生說你的情況有些嚴重,是昨天那些人打的?”
“叔叔,我沒事,這是陳叔訂的房間,就在對麵那家酒店,您過去叫早餐,吃完好好休息。”
任羅接過了易凜給的房卡,視線落在那病床上,遲遲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