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易凜坐起來,在任茴起身的瞬間,雙臂穿過任茴的腰側,握住,收緊,人落在了懷裏。


  任茴生氣了,臭著一張臉,脖子伸長了要往旁邊躲去。


  “是我錯了,我混蛋,我不該嚇你,哭了?”


  “沒哭!你別碰我!”


  “不過我說的話你記住了沒有?”


  是她疏忽了,她本來就心存疑慮,結果幾次都沒有探到易凜的呼吸,她整個人都慌了,她哪會想到別的。


  “遇事要冷靜,不要慌張,慌張不僅會使事情一塌糊塗,還可能讓你受傷。”


  “……”她都要擔心死了,易凜居然還在這裏跟她講大道理,太過分了!

  任茴低頭一口咬在了易凜的虎口處,他聽見耳後的人在吃痛,她鬆口,擦了擦嘴角。


  “這叫出其不備,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


  “下次不可以嚇我了,知道嗎?”


  “絕對不會再嚇你。”


  任茴側身,她看見了易凜眼睛中的紅血絲,心就軟了下來。


  “頭痛嗎?”


  “有點,不過沒什麽影響。”


  “那你起床吧,這是在陳叔家裏。”


  易凜不但沒有起床,還拉著任茴一起躺下去。


  “你可能不知道我在陳叔這裏,比在老宅要自由許多。”也不會拘束的太多。


  任茴確實不知道,她隻知道陳叔似乎欣賞易凜這個後輩。


  “那你是要睡懶覺嗎?”


  易凜側身對著任茴,腦袋枕在手臂上:“再躺一會兒,昨天照顧我你辛苦了。”


  “你昨天喝了好多酒。”


  易凜給任茴蓋上被子:“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有個哥哥,需要壓驚。”


  見易凜垂眸,任茴不清楚這個問題還要不要繼續下去,她想她不應該主動發表意見。


  她在等著易凜開口,而易凜在盯著任茴。


  三四分鍾之後,易凜給任茴整理好被子:“外麵還在下雨,再睡會兒。”看來,任茴沒什麽想問自己的。


  “睡不著,要不我們回去吧?”


  “想回去了?”


  任茴點頭。


  易凜說:“那我們吃過午飯再走好嗎?”


  任茴又點了點頭。


  長廊上的藤蔓隻剩下枯黃的枝條,那頭,穿著白色毛衣的小男孩在往這邊跑,拐彎之後,去了涼亭。


  “蝦仔,慢點。”陳居生在喝茶。


  離得有些遠,任茴問易凜:“陳絕小名叫哈兒?”那不是傻瓜的意思嗎?


  “不是,易凜你笑什麽?什麽好笑的嗎?”


  “陳叔說的不是哈兒,是蝦仔。”


  “蝦仔?”


  “嗯,他們那裏大人大都會這麽叫小孩子。”


  “……”她確實鬧笑話了,好在隻有易凜一個知道,但是,倒黴的是她今天不止一次在易凜麵前出醜,任茴的美好心情大打折扣。


  “叔叔,嬸嬸,早上好。”


  他們也走到拐角處,陳絕跑了過來,易凜蹲下去看著這個白白淨淨的小男孩。


  “早上好,吃飯了嗎?”


  “吃了,我跟爺爺一起吃的,可是爸爸還沒醒,叔叔你以後可以陪我爸爸一起喝酒嗎?這樣他就不用總是一個人喝悶酒了。”


  “好。”


  “那我們拉鉤。”


  易凜對小孩子伸出的小指略感新奇:“你還會這個?”


  “我們班有個小朋友教我的,他說在她家那邊,拉鉤是很神聖的儀式。”


  “對,沒錯,你去陪爺爺吧,我跟你嬸嬸去吃早餐。”


  陳居生也走過來,他說:“去看你爸爸醒沒醒。”


  “好的。”


  小孩子走了之後,隻剩下他們三人。


  “陳叔,他媽媽呢?”


  “大概三年前,淋巴癌去世了,去吃早餐吧,想吃什麽直接跟廚房說,那師傅做飯很不錯,會的菜式也多。”


  “那陳叔,先失陪了,對了,我哥他沒事吧。”


  陳居生終於露出了笑容:“沒事,就是喝酒喝多了,我早上看過了。”


  餐桌上隻有任茴和易凜兩個人,有些話任茴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易凜,有個哥哥是什麽感覺?”


  易凜將任茴手邊的飲料換成了酸奶。


  “很不錯的感覺,我們很聊得來。”


  “真好。”


  易凜握住了任茴的手,早餐都不想著吃,就一直抓著,生怕她會跑了一樣。


  “今天不上班吧?”


  “嗯,怎麽了?”


  “帶你去海邊玩。”


  任茴錯愕的問:“晚上去海邊?”


  “嗯,時遠回來了,順便帶我哥去認識認識新朋友。”


  任茴依稀記得有時遠這麽個人,但是已經想不起來是什麽樣子了。


  聽到易凜說要帶他哥哥去認識朋友,任茴突然有些期待。


  “對了,還有許斯塵家那小子,跟我侄子年紀差不多,他們剛來這裏,一切都是陌生的。”


  “好啊,那兩個小孩子肯定會玩的很開心。”


  任茴是高興的,不僅僅是因為易凜多了兩個家人,這段時間毅力一直在忙工作,任茴早就希望他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和朋友在一起的易凜明天是一種很放鬆的狀態。


  但他們沒等到在這裏吃午餐,還沒見到陳無期父子倆,易凜就因為公司的事情匆匆忙忙離開了。


  任茴下午買了幾袋子食物去醫院看田飛,她敲門進去的時候,小飛手裏正拿著一個啞鈴。


  “你這還開始健身了?”


  田飛放下啞鈴,接過任茴手中的東西:“姐,你每次來都給我買這麽多東西,還都是我愛吃的,你……”


  任茴知道田飛要說什麽,應該是擔心她沒錢之類的。


  她便打斷了田飛的話:“你叫我姐哎,做姐姐的肯定要對弟弟好點,好了,你別多想了,你現在都能站起來了,馬上能出院了吧?”


  提起這件事情,田飛愁容滿麵:“趙醫生可嚴厲了,姐你不知道這兩個啞鈴我是藏在櫃子裏才沒讓他發現,他說我現在不能舉這個,很多都不讓做。”


  任茴四處看了看,找出了一個袋子來,單手想要提起那啞鈴,她沒注意到那重量,力氣過小,人差點摔倒。


  “怎麽這麽重?趙醫生說什麽你就聽趙醫生,早點出院,我最近發現了幾家特別好吃的餐廳。”


  “姐,我今天看見易芽了。”


  任茴放棄了跟那啞鈴的鬥爭,她大口呼吸數十秒,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問:“你說你看見誰了?”


  “易芽,我上午去花園的時候,她身邊跟了一個男人。”


  “男人?他們看起來關係怎麽樣?”


  關係怎麽樣?這個問題田飛是沒有辦法回答了,因為他隻看了那男人一眼,短暫的時間裏,他當然更願意看易芽了。


  “看不出來,不過關係應該不一般吧,你還是聯係不上她嗎?”


  提起這間事情,任茴心裏滿滿的挫敗感:“她的號碼已經變成空號了,原來她還在這個城市。”


  走的那麽突然,又這麽突然的出現,都隻是片刻。


  說不出驚喜,更多的是不理解。


  “昨天哥跟我通了一個電話,姐,當初那死胡同裏是易有為的人。”


  這件事情任茴也是昨天晚上才聽說。


  “易凜跟我說過。”


  “他現在還好嗎?”


  任茴給田飛拆了一包薯片:“他這個人你還不知道嗎?負麵情緒很少表現出來的。”


  所以一直以來,他總是讓她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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