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沒見過麵的兄弟
“你叫我?”
如果不是已經看見了這個人的臉,就憑這口音,任茴還以為自己是在跟錢碩講話。
“小姐?”
一口港普,再配上這張臉,任茴腦海中易凜的那張臉一直在盤旋。
任茴剛要回答,手機響了,怕眼前這個人再走,任茴隻能掛斷了易凜的來電。
“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陳無期。”
好奇怪但又讓人浮想聯翩的名字。
“小姐還有事情嗎?”
當然有事了,任茴問:“你跟易凜什麽關係?”
然而這個問題問出來之後,隻見眼前身影快速閃到一旁,她再去尋,那人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前後不到十秒的時間。
那個人跟易凜也太像了,那人回頭的一瞬間,任茴都差點認錯了人,但細看不同的地方也有很多,如果說易凜是那種草原上的狼,這個人更像是溫順的金毛。
而且這個人的眼神是空洞的,遠沒有易凜的深情。
“在這傻站著幹什麽?你在看什麽?”
再回頭,是易凜,對比腦海中的那個人,任茴才突然發現這兩個人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唯一相似的是他們的臉。
“易凜,你有跟你差不多大的兄弟嗎?”
“怎麽了?你看見了?”
“你怎麽知道我看見了?”
易凜沒搞懂任茴的意思,他將任茴擁進懷裏抬起她的臉,一如之前的白白淨淨,最多就是眼神有些疑問。
“你看見什麽了?”
“我看見了一個男人,他跟你長得好像,他說他叫陳無期。”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任茴?嗯?”
任茴尚未回答,陳居生醇厚的聲音響起:“易凜,任茴沒事吧?”
“沒事,陳叔,我們這就過來,你回去吧。”
晚餐全程任茴都心不在焉,她偶爾夾菜的時候,她會去看陳居生的臉。
剛剛那個男人說他叫陳無期,姓陳,是陳居生的陳嗎?
但看了幾次,任茴偏偏沒有看出那個個陳居生有相似的地方。
“任茴沒什麽胃口?”
任茴陡然回神:“對不起陳叔,因為我之前查出來有厭食症,所以有些進食障礙。”
“看醫生了嗎?”
“看了,現在在治療階段。”
“我懂,沒事,別拘束,不想吃就別勉強了。”
飯後,易凜陪陳居生下了一盤棋。
“你爺爺的葬禮還沒定下來嗎?”
黑子落在棋盤上,打破了陳居生的完美布局。
“定了,在這周五。”
“你爸出院了?”
“他身體恢複的還行,他想早點讓我爺爺入土為安,我也理解。”
攪亂的棋局沒有再繼續,也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可能,就好像糟糕的人生進行到一半,想改談何容易。
透過後視鏡,易凜看見門口的陳居生還在對他擺手。
而任茴還是心不在焉的坐在旁邊,好像丟了魂兒一樣。
“那個人講話是什麽口音?”
“什麽?”任茴隻知道易凜在講話,但是她沒聽見易凜在講什麽。
“你在後院看到的那個人,是什麽口音?標準的普通話?”
如果陳居生身邊這些年身邊有這麽一個人,他不可能不知道。
“港普,太明顯了。”
“那我可能真的有一個從未見麵的親兄弟。”
“他長得真的跟你很像,我一開始差點認錯,後來仔細看了,他和你的眼神不一樣,他的眼神特別空洞,但是動作很快,我問他跟你是什麽關係,他聽完用了不到十秒就不見了,好像武林高手一樣。”
易凜握住任茴的手放在他的腿上,輕輕摩挲,車速也降了下來。
“電視劇看多了?不過,陳叔身邊的人都不是等閑之輩,隨便一個人我都打不過。”
任茴伸長脖子調侃著:“易凜,你說這樣的話,你在我麵前的麵子不要了?”
“那不也比被人打趴下要好看?開玩笑,那個人跟你說了什麽?”
“我跟他打招呼,他回過頭來看我,我一看那張臉,我呆了好久,然後他就喊我,我問他他跟你是什麽關係,她就消失了,就這樣,我說的夠清楚的嗎?”
“很清楚,很好。”
車子在路口拐彎,向和任茴住處相反的地方駛去,過了兩個信號燈,任茴才發現路線不對。
“易凜,你要去哪?這不是我回家的路。”
“陪我去外公家問問清楚,我媽生的孩子她肯定比誰都清楚。”
“什麽?你說那個人是阿姨生的?”
“傻瓜,你看我像誰?”
任茴堅定的說了兩個字:“阿姨。”
“那你說你看見的那個人是誰生的?總不可能是易有為外麵的女人生的吧?”
任茴還是不想去:“可是現在已經很晚了,他們肯定休息了。”
“休息了還能喊起來。”
“你會很累的。”
“那今天就住在那裏。”
任茴歎氣:“可是我明天遲到了怎麽辦?我明天有很重要的課,外公家離學校真的很遠。”
“那我早點起來,我明天送你。”
“算了,我講不過你了。”
易凜推開玄關處的門時,客廳的燈光很亮,吳曼懷裏抱著一個小孩子在走來走去,小孩子咯咯的笑聲很有感染力。
可惜他們兩個人都不受感染。
易凜又牽著任茴往前走了兩步:“媽,我有事情要問你。”
“這麽晚了,你們兩個怎麽來了?茴茴,你跟易凜吃晚餐了嗎?”
易凜回道:“吃過了,在陳叔那邊吃的,還看到了一個人,我覺得有些事情問你最合適了。”
“什麽問題?”
“外公睡覺了嗎?我們去書房說。”
吳曼走到任茴麵前,小心翼翼的將孩子交給了任茴:“茴茴,她剛剛喝完,你就這樣輕輕拍她的背,聽到她打嗝了就好了,我跟易凜談的很快。”
“沒問題,阿姨你們去聊吧,我可以的。”
接過孩子的任茴彼時如同在懸崖邊跳舞,山風擦著臉頰飛過去,臉疼,自己打自己幹嘛要用這麽大的力氣?
孩子剛到任茴懷中的時候還好好的,但當的易凜和吳曼消失在樓梯拐角的時候,懷裏的孩子突然間好像受了什麽刺激一樣,哇哇大哭起來,任憑任茴使盡渾身解數,這孩子不僅不見好轉,還哭的越來越厲害。
幾個月沒見,任茴意外的發現這個孩子長得和易有為越來越像了,特別是眼睛和嘴巴。
想想當初因為這個孩子,他誤會了易凜那麽長的時間,是她有錯。
“哇!哇哇哇……”
“小乖乖,你別哭了行嗎?我又不揍你。”
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慘。
任茴焦躁的在客廳走來走去。
二十分鍾後,任茴感覺自己已經不像是個人,她坐在沙發邊的地毯上,懷裏的孩子哭個不停,而她眼睛裏也布滿了淚水,直勾勾的盯著地麵。
這畫麵如果被傳出去的話,那就變了一個意思,大概就是任茴被孩子折磨到精神渙散。
易凜剛下樓就看見任茴坐在地上,他加快腳步很快走到了任茴的身邊,然後接過任茴懷裏的孩子放在旁邊的沙發上,緊緊地抱住了她。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讓你受委屈了。”
任茴眼睛裏的淚水終於掉了出來,她快速的擦著眼睛裏的液體,鼻音很重:“孩子好討厭。”
“那我們就不理她,我們以後不要孩子好不好?”
“好,我好討厭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