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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089說情(二)

  第二天早上,蕭文生早早起床,簡單地活動活動手腳,拿出一柄劍,練了一套劍術。


  蕭連杉也起床了,看著持劍而立英姿瀟灑的蕭文生,跑了過來,“二伯,你教我好不好?”


  蕭文生看著蕭連杉,內心一陣刺痛,蕭連楓和蕭連杉年紀相仿,聰明伶俐,又生的漂亮,聰明懂事,人見人愛,他在西城是個小王子,回了南洋,也是千寵萬愛的小少爺,如果自己送他回來或者送他回南洋,他也這麽大了,自己太寵愛他了,這點不如老夫人,為了孫子的安全,她甘願舍棄自己的感情送孫子回古城,她寧願苦盼幾十年,也不願意孫子有一點危險和傷害,她的愛,是博大的,是無私的,自己的愛,是渺小的,是自私的。


  蕭蓉也起床了,她看著黯然傷神的蕭文生,暗暗歎口氣,他看似絕情,實際是癡情,他忘不了於靜和蕭連楓,他不停地自責,他怕再傷害他人,所以不願去愛,不願意接受,他不能原諒自己,也給自己設了一張網,牢牢地束縛著自己,慢慢地,他的內心成了一隻籠中鳥,即期望飛出去,但又懼怕飛出去,再次受到傷害和傷害別人。


  吃早飯的時候,劉玉春和蕭大釗說想拜祭蕭啟英和老夫人,蕭大釗吃了早飯,去縣城買些祭品和黃紙元寶回來。


  祖墳地附近的麥子都收了,玉米也種上了,蕭大釗和蕭文生提著祭品,母親帶著蕭蓉劉玉春和蕭連杉蕭連桐順著田壟到了祖墳地。


  蕭大釗擺好供品,母親點燃黃紙元寶,蕭文生點燃鞭炮。劉玉春按母親的吩咐拜祭蕭啟英和老夫人。


  劉玉春看著老夫人的遺像,眼淚掉了下來。老夫人麵帶微笑,十分慈祥,她年輕的時候是美女,老了,也依然很美,但這樣一位慈祥可親的老人,卻被自己的孫子氣的含恨而終。


  “奶奶,孫媳婦玉春和重孫子連杉連桐看你來了,這些年,文雨被文紅的仇恨衝昏了頭腦,向南洋集團報複,害的你老鬱鬱而終,我替文雨向你老人家賠罪,給你老人家磕頭了,請你老人家不要責怪他怨恨他。”說著,叫蕭連杉蕭連桐給老夫人磕頭。


  拜祭了老夫人,一家人離了祖墳地,蕭大釗和蕭文生提著籃子走在前麵,母親帶著蕭連杉蕭連桐走在中間,蕭蓉和劉玉春走在最後。


  劉玉春看看蕭蓉,歎口氣,“二嫂,你從小在南洋長大,是南洋集團少夫人,和二哥相比,與南洋集團的人更熟悉,你能否幫文雨在南洋集團說個情,請他們大人大量,原諒文雨。”


  蕭蓉笑了笑,“我是南洋集團少夫人,從小在蕭公館長大,文雨要做的,不僅僅要把南洋集團趕出南城趕出中國,也想叫南洋集團破產滅亡,我們不替自己著想,也要替那些追隨奶奶和舅爺去南洋的老人家和為南洋集團辛苦付出幾十年的南洋集團員工著想。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既然文雨想擊垮南洋集團,我們唯有應戰,擊敗他的南天集團,給奶奶報仇,給南洋集團討個公道。”


  劉玉春幽幽地歎口氣,“文雨錯了,但咱們終究是一家人,你不看我的麵子,看咱爸媽和連杉連桐的麵子,不要和文雨計較。”


  蕭蓉看著劉玉春,笑著說:“文生哥哥給了他機會,他一口拒絕,最後又喪失人性地派人襲擊奶奶,叫奶奶含恨而終。這些年,南洋集團處境非常糟糕,奶奶又含恨而終,文生哥哥內憂外患,不得不向文雨和南天集團宣戰。”停了停,“你怎麽不和文雨說,叫他向文生哥哥認錯,向奶奶認錯,向南洋集團認錯呢。琳姐姐和蕭荻說,文雨不停地給南洋科技和中華大酒樓下絆子,想借助輿論的壓力和你們的背景逼南洋集團離開南城,我是南洋集團少夫人,文生哥哥的妻子,他做了初一,我們做了十五,文生哥哥向南天集團宣戰,我全力支持。”


  劉玉春暗暗歎口氣,蕭文生和蕭蓉是夫唱婦和,如果蕭文雨不向南洋集團道歉,這場戰爭勢在必行,但自尊高傲的蕭文雨,又怎麽能向南洋集團道歉呢?

  吃了晚飯,劉玉春哄蕭連桐睡覺後,出來給劉元春打電話,姐妹倆聊了一陣子,她回房的時候,又看見蕭文生坐在樓頂喝酒,回了屋,低聲問母親:“媽,二哥和二嫂結婚半年多了,二哥怎麽天天一個人在樓頂喝酒,他是不是有心事?”


  母親擦擦眼睛,歎口氣說:“連楓盡管離開一年多了,你二哥也結婚了,但他根本放不下連楓,上次你姥姥過世,他噴了一口血。”說著,講了於靜病逝和蕭連楓夭折的事。


  劉玉春驚呆了,蕭文生到南城之後,蕭文雨僅僅和她說蕭文生來了南城,但蕭文生的私事,他不願意和她說,她給高婧打電話的時候,也想問蕭文生在西城的事,高婧也不願意說。


  這個功成名就的蕭文生,看似光彩照人,卻在三年之內,失去了妻子、兒子和奶奶,他光鮮的背後,是一場慘絕人寰。


  母親又擦擦眼睛,歎口氣,“你回南城後,多說說文雨,你二哥已經夠傷心了,他們倆一塊長大,不要再鬥下去了。”


  劉玉春含著眼淚點頭,“媽,我知道了。”


  又和母親聊了一會,她進了蕭文生的臥室,蕭蓉在看書,她看了幾眼書,又看看門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看劉玉春來了,收了書,拉張椅子,叫她一塊坐下聊天。


  劉玉春低聲和蕭蓉說:“二嫂,二哥天天在樓頂喝酒,你怎麽不陪陪他?”


  蕭蓉幽幽地歎口氣,“文生哥哥很聰明,他故意給自己布了一個陷阱,把自己關了進去,他不想出來,誰也不能拉他出來。”


  劉玉春看著蕭蓉幽怨的神情,暗暗歎口氣,這個絕美的女人,內心卻有著痛苦,“你們已經結婚了,你至少能安慰安慰他,全解全解他。”


  蕭蓉苦苦地歎口氣,“文生哥哥很高傲很自我,他不想出來,我去說了,他反而會反感我厭煩我,他像一隻寒冬的刺蝟,即便再冷,也不許任何人靠近。”


  劉玉春想了想,“我也聽說,刺蝟們留著一個距離,既能相互取暖,也不傷害對方。人是最有感情的動物,他們自己關起來,是不想傷害別人,如果別人不怕傷害,或者有能力不被傷害,即便是刺蝟,也能一塊渡過寒冷的冬天。”


  蕭蓉愣了愣,她一心想著如何安慰蕭文生,卻忘了欲速則不達的道理,自己太過於的熱情反而叫他反感和厭惡,不如與他保持一段距離,叫他慢慢地接納。


  又過了幾天,劉玉春的假期要結束了,和母親說回南城,母親知道她來古城的目的落空了,也不再挽留她,叫蕭文生明天上午送她和蕭連杉蕭連桐去省城機場乘飛機回南城。


  吃了晚飯,劉玉春哄蕭連桐睡下後,上了樓,看著坐在樓頂自酌自飲的蕭文生,柔聲說:“二哥,明天我們回南城了。”


  蕭文生又開一罐啤酒,“也好,連杉要開學了。”說完,拿著啤酒,看著月亮。


  劉玉春看著他癡癡地望著月亮,幽幽地歎口氣,“二哥,你和文雨的事,我不想再說什麽,我想勸你幾句,連楓已經不在了,你和二嫂也結婚了,咱媽和二嫂都希望你能從連楓的痛苦中走出來,你這樣折磨自己,她們也很心痛。”


  蕭文生苦笑一下,“人,總是安慰他人容易,解脫自己太難。”


  劉玉春暗暗歎口氣,他們兄弟太執著太癡情了,自己和蕭文雨結婚三年多了,他依然忘不了文紅,表麵很灑脫,但多少次一個人去拜祭文紅,他看蕭連杉的眼神,充滿了對文紅的懷念和愛意。


  蕭文生看看繁星閃閃的夜空,長長地歎口氣,拿起剩下的啤酒和花生米,“明天要早起,早點休息吧。”


  劉玉春又歎口氣,“你和文雨?”


  蕭文生苦笑著聳聳肩說:“我們已經約好在上海交戰,分出個輸贏再說吧。”


  劉玉春停了片刻,“咱媽和咱爸?”


  蕭文生又聳聳肩,“咱媽信佛,這是命運。”說完,下了樓。


  第二天早上,蕭文生開著蕭大釗從省城開回來的商務車和蕭蓉送劉玉春蕭連杉蕭連桐去省城機場乘飛機。母親和蕭大釗送他們到村口,沒再送他們去機場。


  蕭文生開車,蕭蓉和劉玉春帶著蕭連杉蕭連桐坐後排,妯娌倆盡管出生不一樣,但從小都集萬千寵愛與一身的人,又是大學生,有著說不盡的話題,她們聊衣服聊化妝品聊保養聊寵物。蕭連杉靜靜地看著窗外,不插什麽話;蕭連桐不時地插話打斷她們,問長問短,但她們草草地回答了他,又接著聊天。


  蕭文生從後視鏡看著文靜的蕭連杉和活潑的蕭連桐,暗暗歎口氣,蕭連楓集他們兩人的優點,聰明、好學、活潑、伶俐,但他卻早早地夭折了,或許如高婧說的,他太完美了,上天也妒忌他了。


  到了機場,蕭文生停好車,幫劉玉春拿行李,蕭蓉抱著蕭連桐,劉玉春拉著蕭連杉,一塊去辦理了登機手續,然後去候機室。


  又過了半個小時,登機時間到了,劉玉春看著蕭文生和蕭蓉,幽幽地歎口氣,“二哥,二嫂,我回去了,謝謝你們這些天的照顧。”


  蕭文生疼愛地摸摸蕭連杉的頭,笑著和劉玉春說:“這次叫你白跑了,你回去告訴文雨,隻要他向南洋集團服輸,我做哥哥的,也不會拒他千裏之外。”


  蕭蓉也笑著說:“我和文生哥哥一樣,畢竟,咱們是一家人,鬥來鬥去,損失的是咱們家的力量,傷心的是咱爸媽。”


  劉玉春聽著他夫婦一唱一和,暗暗歎口氣,“好的,我回去多勸勸文雨,叫他盡快向南洋集團服輸。”


  回了家,母親已經做好午飯,吃了午飯,蕭文生在棗樹下鋪了一張席子,拿本書躺在席子上看書。蕭蓉沒有睡意,也拿本書坐在席子旁,她笑著問:“文生哥哥,你讀高中的時候,不是已經讀了二十四史嗎?”


  蕭文生笑了笑,“年少浮躁,讀了一遍,以為自己熟知了,現在再看,發現以前的想法太幼稚了。”


  蕭蓉拿的是本資治通鑒,翻了翻,歎口氣說:“文生哥哥,你總結一下中國曆史的精髓。”


  蕭文生歎口氣,“中國曆史是一個集團取代了另一個集團,所以,他們都是唯自己論者。成功之後,不停地給老百姓洗腦,醜化他們的前朝,光輝他們的形象,他們又怕民眾報複他們,告訴人們他們是天命所歸,是真龍天子。”


  蕭蓉笑了,“你們呢?你們一群兄弟遠赴偏遠的西城,十年時間創立了名震全球的北方集團,在大眾的內心,你們是傳奇,是英雄,甚至是神。”


  蕭文生哈哈大笑,“我不像他們,我的追求是成就一番事業,我們北方集團講究真理,我們錯了多少次,有過多少失誤,也不會刻意隱瞞他們,我們是一群普通人,在一個合適的機遇,一群相互團結的兄弟,幸運地創下了北方集團,如果他們夠團結夠努力,有了機遇,也一樣能夠成功。”


  蕭蓉癡癡地看著蕭文生,他依然充滿戲虐的話語,依然玩世不恭的態度,但他向人傳達的是真實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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