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088說情(一)
這天上午,蕭文立和張天陽一塊去視察江口區工地,工程進度非常順利,他很滿意,安排廚師買了酒肉犒賞工人們。下午回了紅樹林鎮,兩人找了一個常去的餐廳吃晚飯,點了菜,張天陽看著蕭文立,突然問:“蕭總,咱們真的要和蕭文生鬥下去嗎?”
蕭文立愣了愣,前天蕭文雨給他打電話,他在上海進展非常順利,也信心十足地在上海擊敗蕭文生,“大奶奶含恨而終,文生向文雨宣戰,他們選擇上海做戰場,文雨已經過去策劃了。”
張天陽想了想,又問:“蕭文生呢?”
蕭文立想了一下,說:“前天給我爸媽打電話,他們說,他在老家。”看著臉色凝重的張天陽,“有什麽不妥嗎?”
張天陽歎口氣,“我想,咱們輸了。”
蕭文立驚訝地問:“你怎麽知道咱們輸了?”
張天陽又歎口氣,“蕭文生是個魔鬼,他留在老家,不是他不重視這場戰爭,他在摧毀蕭主席的意誌。”
蕭文立懂了,蕭文生夠狠的,他約蕭文雨在上海競爭黃浦江畔的三塊地,自己卻留下老家,一旦他贏了,必然在蕭文雨內心留下陰影,以後他進軍南城,蕭文雨內心的破綻即將影響他的判斷和指揮,在北方集團和南洋集團的重壓下,一丁點的破綻,南天集團便會全軍覆沒。
他和蕭文雨約戰的三塊地,金達集團至少已經拿下一塊,剩下的一塊或兩塊地是幾十家上百家國內知名地產商們窺覬的獵物,即便蕭文雨贏了,他也樹立了大量敵人,以後不僅要麵對北方集團和南洋集團的攻擊,也有其他敵人的輪番攻擊,南三角這個最後的城堡又怎能經得住這麽多敵人的攻擊。
蕭文雨輸了,他將失去信心,甚至一蹶不振,他答應了母親留蕭文雨一條生路,也替老夫人報了仇。他不是人,是惡魔,他請自己回來幫蕭文雨,說的冠冕堂皇,要贏一個整體的南天集團,實際上,他在算計蕭文雨,把自己也利用了。
張天陽看他沉默不語,“咱們不能和蕭文生和解嗎?”
蕭文立苦笑著搖搖頭,“蕭荻自殺,大奶奶住院,是文雨指示祁新冷;大奶奶遇襲含恨而終,也是咱們的人。文生重感情,但也有原則,這次饒恕文雨和連楊,已經違背他有仇必報的原則,除非文雨向南洋集團服輸,不然,他不會和解。”
張天陽也苦笑著說:“蕭主席太高傲,自尊心也太強,要他向南洋集團服輸,比登天還難。”
回了家,何淑芬還沒休息,她看蕭文立憂心忡忡地回來,給他泡杯茶,關心地問:“文立,怎麽了?”
蕭文立簡單地說了和張天陽的談話,“我是不是錯了?原來想回來幫文雨,卻上了文生的當,害了文雨。”
何淑芬沒有回答,反問他:“文生是個什麽樣的人?”
蕭文立想了想,“我,文生、文雨,文康,連權,連楊和連樹年紀相仿,經常出去和人打架,不管人家多少人,我們都是一塊上,被人家叫做七小霸王。文生和文雨是大爺爺的孫子,三祖爺和家族的人也視他們是未來家族的接班人,他們有勇有謀,我們也願意跟著他們。文雨從小強壯,力氣也大,同齡人看到他都怕,文生漂亮高貴,人見人愛,但他天性好戰,功夫也好,出手毒辣,凡是和他交過手的人,看到他都從內心恐懼。”
何淑芬驚呆了片刻,蕭文生給她的印象是漂亮高貴、才華橫溢、舉止優雅、談吐得體,絲毫不像一個瞬間動手殺人的主,“他是個魔鬼,文雨在摧毀人的膽識,他在摧毀人的信心。”停了停,“他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顰,都充滿魅力,叫人無法拒絕,無法抵抗。”
蕭文立沉吟片刻,“他和文雨都很有領導力和統帥力,他比文雨多一股攝人的魅力,他的笑容,他的言行,足以叫人折服和驚悚。”
何淑芬想了想,又問:“連樹呢?”
蕭文立歎口氣,“我們這些人,除了文生文雨,便數連樹,他機智多變,很有想法和創意,有時候有點浮誇,但也知大局識大體,從讀小學開始,他便跟著文生,一晃二十多年了,他成了文生的左膀右臂,北方集團四分之一的江山是他打下來的。”
何淑芬想了想,接著問:“文康、連雯他們呢?”
蕭文立苦笑著說:“文康原來智謀有餘、魄力不足,在文生的栽培下,他已經成了全球知名的貨運大鱷。”停了停,“連雯是個野丫頭、假小子,現在已經是中國酒店業的女強人,假以時日,必然是全球酒店行業的鐵娘子。”
何淑芬微微地歎口氣,“文生使的不是陰謀,是陽謀,如果不是在中國,文雨根本沒有實力和文生抗衡。”
蕭文立一呆,南天集團看似人才濟濟,和北方集團相比,差了不是一丁半點,他們能和北方集團抗衡,靠的是政治資源。他和何淑芬商量後,決定找劉玉春談談,請她帶蕭連杉蕭連桐回古城找蕭文生求情。
蕭連杉已經出院,學校也選好了,劉玉春非常讚同蕭文立的建議,急忙請幾天假,帶著蕭連杉和蕭連桐回古城。
到了省城機場,打車到了景堂,問了村人,到了蕭大釗家。家裏沒鎖門,院裏曬著麥子,蕭連杉和蕭連桐一看,非常有興趣,一個拿木鍁,一個拿盆子,裝滿了,端到屋簷下到了,玩的不亦樂乎。
劉玉春放下行李,坐在走廊下休息,看到母親和一對年輕俊美的夫婦回來,急忙叫住蕭連杉蕭連桐,“媽,二哥,二嫂。連杉連桐,快叫奶奶二伯二伯母。”
蕭連杉和蕭連桐很乖巧地給母親和蕭文生蕭蓉打了招呼。
母親拉過蕭連杉蕭連桐,眼淚掉了下來,“玉春,你們回來,也不打個電話,我們也好去車站接你們。”停了停,“文雨走的時候,剛十七歲,現在連杉和連桐都這麽大了。”
蕭文生打開門,拿出水瓶,給劉玉春倒了水,“媽,我給爸打個電話,看他什麽時候回來?”說著給蕭大釗打電話。
蕭蓉急忙拿出水果點心飲料給蕭連杉蕭連桐,等蕭文生打完電話回來,挨著他坐下。
劉玉春看看蕭文生,又看看蕭蓉,暗暗歎息,他們是一對絕世佳人,蕭文生俊美過人,蕭蓉美貌絕世,他們又都是數十萬上百萬人的集團公司管理者,堪稱商界的神仙眷侶。
蕭文生被她看得有點不自在,“媽,你和蓉兒陪玉春他們,我去買點菜回來。”說完,離了家。
吃了晚飯,蕭文生拿一紮啤酒和一包花生米上了房頂,躺在房頂上,看著皎潔的月亮,打開一罐啤酒,就著花生米,慢慢的喝著。
劉玉春上了屋頂,看著自斟自飲悠閑自得的蕭文生,輕輕地走到他旁邊,幽幽地歎口氣,“二哥,你和文雨的事,我都知道了,這次回來,想請你看在連杉和連桐的份上,放過文雨。”
蕭文生坐起來,一口氣幹了一罐啤酒,也歎口氣,“我的故事,你也聽文雨或文立說了。按親情說,我和文雨是親兄弟,但我沒出生,爸媽已經把我送給奶奶,我便是南洋人,奶奶的孫子,娘親的兒子,南洋集團少爺、繼承人。這些年,不管文雨與南洋集團有什麽恩怨,他向南洋集團宣戰,便是向我宣戰。奶奶因文雨含恨而終,我不出戰,天下人會怎麽看我,我又如何告慰奶奶在天之靈。”
劉玉春擦擦眼睛,“文雨被文紅的仇恨衝昏了頭腦,他現在也後悔了,咱們都是一家人,鬥來鬥去,不是給外人機會嗎?”
蕭文生冷笑著說:“既然他後悔了,怎麽不向南洋集團道歉?他派人給南洋科技和中華大酒樓下絆子,希望借輿論的壓力逼迫南洋科技和中華大酒樓離開南城,妄想逼南洋集團破產,這是他的後悔嗎?我在南城的時候,親自和他談過,希望他看我的麵子向奶奶道歉,他呢,一口拒絕,又派人襲擊奶奶而致奶奶含恨而終,現在叫我放過他?”
母親也上了屋頂,看著蕭文生,歎口氣,“文生,玉春帶著兩個孩子來求你,你答應她吧。”
蕭文生又開了一罐啤酒,看著天空稀落的星星,歎口氣,“媽,我是你的兒子,也是奶奶的孫子。文雨害奶奶含恨而終,是不孝;南洋集團是我的,他三番五次對付南洋集團,是不義,他不孝不義在先,我不替自己著想,也要替奶奶,替南洋集團著想,你們把我送給奶奶,我不能替奶奶報仇已經不孝,現在又叫我原諒他,奶奶把南洋集團托付給我,我不能保護南洋集團,替南洋集團出頭,以後如何繼承南洋集團,管理南洋集團,完成奶奶的遺願。”
母親擦擦眼淚,“你有難處,但你和文雨是親兄弟,我做媽的,看著你們鬥來鬥去,心痛呀。”
蕭文生一口氣幹了一罐啤酒,甩手把空罐丟進院子,“想叫我和文雨和解,很簡單,叫他向南洋集團服輸向南洋集團道歉,不然,我也無能為力。畢竟,我是南洋集團繼承人,我要顧及他們的感情。”
母親看看劉玉春,又看看蕭文生,無奈地歎口氣。
蕭文生又躺下了,開了一罐啤酒,看著月亮,眼淚流了出來,“媽,我也不想叫你心痛,但我沒出生,你和爸已經把我給奶奶,我的命運,從那時候已經定了。想叫文雨和我和解,就叫他向南洋集團低頭,向南洋集團服輸,不然,我隻能按我自己的路去走,我們是兄弟,但不分勝負,絕不罷手。”
母親長長地歎了口氣,“文生,你是我生的,我知道,我和你爸……”
蕭文生打斷她,歎口氣,“你和我爸,不欠我什麽,你們選擇我,也是無奈,我以前恨過你們,連楓出生後,我明白了,作為一個兒子,沒有權利去恨自己的爸媽。”停了停,“即然這是我的命運,我就要遵從,我在奶奶靈前發過誓,除非文雨向南洋集團服輸,不然,我絕不會收手。”
母親看著仰躺在房頂的蕭文生,擦了擦眼淚,“文生,你是我的兒子,做媽的,求你不行嗎?你……”
蕭文生坐了起來,下了屋頂,跪在母親麵前,“媽,盡管你送我給了奶奶和娘親,但我是你生的,你養的,如果你和我爸去了南洋,你會怎麽做,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做。”
母親愣了,急忙扶住他,“快起來,你這孩子……”
蕭文生站起身,看著天空,歎了口氣,“我三歲多,爸帶我去南洋,奶奶指定我做繼承人,娘親拿我做親生兒子,如果不是我外公和舅舅綁架我,連累陳大勇犧牲,爸爸重傷,奶奶也不會送我回來,我也不會知道,你是我媽,我有大哥和弟弟,文雨和我是親兄弟。”轉臉和劉玉春說,“玉春,你帶著連杉和連桐回來,我也不會不給你們麵子,一天文雨向南洋集團服輸,一天我們的恩怨結束。”
母親也歎了口氣,“好,我明天去找文雨,看他想做什麽,是不是氣死了你奶奶,再逼死我和你爸?”說著,眼淚掉了下來。
蕭文生急忙抓住母親的手,歎口氣說:“我們的恩怨,有我們來解決。”停了停,“我們又不是生死相搏,如果我輸了,我回南洋或者北京,如果他輸了,我也留他一條生路,最多,叫他回來陪你們。”
母親看看劉玉春,“玉春,你回去也說說文雨,幹嘛和自己奶奶自己哥哥過不去,他不聽,你給我說,我過去找他。”
劉玉春歎口氣,“媽,我知道了。”
蕭文生看著月亮,幽幽地歎口氣,“媽,你早點休息吧,明天要種西地的花生。”說著,扶著母親下了樓頂,又回到樓頂,接著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