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086年夜宴
飛機在西城機場落下,蕭連樹親自開車來機場接他們,上了車,三人誰也不說話,默默地回了北郊小院。
這兩天,羅素梅和王慧麗帶著大夥在籌備年夜宴席。去年春節前夕,蕭文生和眾人草草地聚了一餐,然後叫眾人早早地衣錦還鄉回家過春節。今年眾人一塊過春節,他們要好好地聚聚,也幫蕭文生緩解喪子之痛。
羅素梅聽說蕭連楓出事後,除了留下北郊小院的廚師們,也從其他地方叫來了幾名廚師。同時,她也叫後勤部門從外地運來大量食材。兩天的忙碌,五六位廚師做出了幾百道菜肴。
年夜宴席在大會堂,除了蕭連樹和秦俊忠眾人,也請了留守西城的十幾個兄弟和廚師們,他們擺了四張大桌,桌子上滿滿地菜肴。
秦俊忠看蕭文生回來了,急忙和蕭文康招呼兄弟們進大禮堂坐下。王延平和張誌坤帶著幾個兄弟抬來了幾箱白酒、啤酒和紅酒,他們要來個不醉不歸。
蕭文生叫眾人倒滿酒杯,舉起酒杯,愧疚地說:“兄弟們,今天是一家團聚的日子,卻叫你們在這兒陪我提心吊膽,這杯酒,是我向你們的道歉和感謝。”說著,一飲而盡。
秦俊忠急忙轉移話題,說:“蕭先生,去年和素梅回家的時候,我們倆也說,以後找個春節和兄弟們一塊聚聚,和以前在西城一樣,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李紅旗也說:“是呀,盡管我去堯州比較早,但過年的時候,仍然想念來西城的第一年春節和兄弟們在路上慶祝的景象。”
蕭連樹也說:“二叔,今年兄弟們聚齊了,又多了連鬆、國和、金誌、張鞅一幫新兄弟,咱們今晚來個不醉不歸。”
馬斌急忙跟著說:“好,今晚來個不醉不歸。”
眾人幹了酒杯,蕭文生又倒滿酒杯,笑著說:“兄弟們,今年已經是2003年,也是我和我家老三相約十二年相聚的日子,也是我答應奶奶回南洋繼承南洋集團的時間。我這次回南洋,至少要呆個一年半載,我離開的日子,北方集團要拜托你們了。”說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蕭連樹笑著舉起酒杯,“二叔,即便你高中畢業不願意回南洋,帶著我們來西城創業,但你始終是祖奶奶的孫子,南洋集團繼承人,現在南洋集團麵臨著巨大危機,咱們北方集團也有了根基,你放心去南洋吧,我們會按照你的指示,好好地經營北方集團,南洋集團有了轉機,與北方集團聯合,咱們打造一個能與國家和地區抗衡的超級跨國集團。”
秦俊忠也笑著說:“蕭先生,你安心去南洋幫助老夫人扭轉南洋集團局麵,我們會盡心盡力地管理公司,有什麽戰略性的決策,立即給你打電話向你請示。”
眾人又幹了一杯酒,蕭文生又倒滿酒杯,舉了起來,“兄弟們,北方集團成立以來,在所在行業,風頭一時無二,但樹大招風,從今天起,北方集團全麵固守,紮紮實實地做好手上的事,暫時不做任何擴張。”說完,幹了一杯酒。
蕭連樹愣了愣,“二叔,俗話說,人生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做生意也一樣,現在是中國經濟蓬勃發展的時刻,也是咱們北方集團全麵擴張的黃金機會,錯過了這個機會,咱們要花幾倍的成本來占領市場。”
秦俊忠想了片刻,問:“蕭先生,是不是咱們太過張揚?”
蕭文生點點頭,“去年沈老師和我談過,但我沒有留意,這一年多,咱們北方集團的告訴發展,已經引起中國政府和全球同行的警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咱們盡管發展快,但根基太淺,沒有本錢和他們打持久戰。”停了停,“表麵上,你們說我喪子之痛無心擴展,實際上,你們紮好籬笆,打好根基,一旦咱們再出江湖,叫他們再無還手之力。”
眾人暗暗讚歎,蕭文生是個天生成大事的人,即便在愛子夭折的時候,依然保持頭腦清醒,甚至借助這些條件完成自己的霸業,但他這樣做,內心卻無比痛苦,他借這次愛子夭折,假裝收攏,實際是保護眾人,他總是這樣,所有痛苦自己來抗,有了榮耀和幸福歸大家。三杯酒過後,蕭文生叫大夥自由發揮。
蕭連樹拿著酒杯和蕭文生碰碰酒杯,笑著說:“二叔,你有好長時間沒去我煤礦了,過了春節去幫我指導指導工作。”
蕭文生和他碰碰酒杯,“好呀,我先去你礦上看看,再去紅旗的鋼鐵公司,再去俊忠的奶業公司,最後回北京策劃這幾年的發展規劃。”
秦俊忠也端著酒杯,笑著說:“蕭先生,咱們北方奶業已經是中國最大的奶業公司,什麽北方惠民、北方金典、長江益民,咱們給他麵子,叫他們吹噓自己是行業老大,離了咱們,他們回家養奶牛去。”
蕭文生和他碰碰酒杯,一飲而盡,笑著說:“很好,這不負咱們在西城忍辱負重十年的辛苦了。”
秦俊忠接著說:“北方糧油盡管不如北方奶業戰績彪炳,也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我想抓住中國農業改革的機會,擴大市場,將來至少在中國市場上與全球幾大糧油巨頭掰掰手腕。”
蕭文生笑著點點頭,“糧油是一個國家的基本,咱們是中國本土企業,保護本土糧油市場刻不容緩,如果缺少資金,盡管向我申請,集團全力支持你。”
李紅旗也端著酒杯過來說:“蕭先生,上個月我和長江鋼鐵老總吃飯,他吹噓他們是中國鋼鐵老大,我問他,你們的鋼鐵能和韓國媲美嗎?我們能和德國媲美,他立即不說話了。”
蕭文生高興地和李紅旗碰碰酒杯,“紅旗,這幾年,北方鋼鐵發展很快,隱然已經是中國鋼鐵的大哥,但樹欲靜而風不止,尤其是河東省這個內陸省份,你和政府打交道的時候,多加小心。”
李紅旗笑了,“你放心,咱們也畢業十一年多了,等你明年從南洋回來,咱們一塊去一高,”說完,停了停,“聽說,咱們離開後,一高有很多年沒有清華和北京大學的學生,老師們說,你不去讀,把學校的靈氣帶跑了,不過,這幾年,多了起來,去年高考,出了十幾個清華大學和北京大學的學生。”
蕭文生笑了,“古城是內陸城市,又是農業大縣,想發展工業,政府不支持,又要發展經濟,隻能多培養一些大學生,發展教育經濟,反正中國有了幾千年的思維,望子成龍,望女成鳳,隻要能夠叫孩子成才,即便不吃不喝砸鍋賣鐵也行。”
李紅旗歎口氣,“自從99年大學擴招以來,中國很多大學都升級了,大學生遍地都是,上次我們去北京招生,問他們一些基本的冶金知識,他們都答不上來,估計大學四年,全部玩遊戲了。”
蕭文生也笑了,“原來都是什麽什麽係,現在都升級成學院,大學也沒戲了。”
李紅旗樂了,“被教育部門聽到了,在北方集團成立一個北方大學,我這是冶金係,連樹是礦業係,俊忠是糧油係,慧麗是管理係,北方集團到處有戲。”
蕭連雯看著和眾人談笑風生的蕭文生,淚水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她依稀記得小時候,剛從南洋回來的蕭文生,漂亮的像個女孩,穿著漂亮的衣服,說著動聽的南方話和英語,他像一個尊貴的王子,誰看到他,總感覺低他一等,總想逗他說句話,他理和不理,沒人會計較,一族之長的三太爺和他說話,也是和聲和氣,生怕嚇壞了他。
但他,又是多麽孤獨,他經常一個人坐在家門口,拿著小人書和玩具,看著天空,他俊美的臉上,流露著孤獨和憂鬱。有天,自己叫他出去玩,他放下小人書,歡悅地跟著自己出去玩,他忘記了自己的衣服,自己的玩具,自己的小人書,和自己跟著文娟姑連霜姐出去擲沙包。
那天,蕭文立和蕭連樹蕭連楊撕了他的小人書砸了他的玩具,攔著他不叫他回家,他憤怒了,一個人和他們三個打架,他們三個比他大比他強壯,但他不知畏懼,打倒了,爬起來,再打倒,再爬起來,他滿臉是血,但他不在乎,一個人和他們三個打。後來,三太爺來了。
再後來,他們一塊讀書,一塊玩耍,蕭文生和蕭文雨也慢慢成了他們這夥人的頭,他們兄弟和蕭文康蕭文立蕭連樹蕭連權蕭連楊天天和小夥伴打架,自己也像個假小子一樣地跟著他們瘋。
今天的他,和剛從南洋回來的他一樣,憂鬱和孤獨,他有了名震天下的成就,卻失去了妻子和兒子,他的表麵很瀟灑很開朗,但他的內心很痛苦很孤獨。99年春節後,她去蕭文飛家看望蕭文飛和高婧,兩人談了蕭文生。蕭文飛說,盡管過了二十多年,童年的空白依然在蕭文生內心留下陰影,他表麵很客觀,實際上內心很痛苦,所以他不停腳步地創業來慰藉自己內心的迷茫和不安。這次他失去了妻子和兒子,又拿什麽來慰藉他的痛苦和傷悲呢?
蕭文康看她瞧著蕭文生流眼淚,碰了碰她,端著酒杯走向蕭文生,“文生,北方貨運不僅在南歐、西歐有了自己的市場,也在美國有了自己的市場,北歐航運和德國貨運也主動在中歐、東歐和北歐給咱們留了幾條交通線,供咱們北方貨運的貨物運往中歐、東歐和北歐。”
蕭文生微笑著和他碰碰酒杯,“很好,回了南洋,我帶章建華一塊去英國,順便拜訪拜訪德國貨運和北歐航運的大老板們。”停了停,“文康,章建華快六十歲了,最多三五年便退休了,你也要做好接手南洋貨運的準備了。”
蕭連雯故意不讚同地笑著說:“二叔,你一繼承南洋集團就安排文康叔替代章建華,不怕他們說你任人唯親,不能服眾嗎?”
蕭文生也笑了,“我是北方集團總裁,自己旗下有貨運公司,不能安排自己人接管他們嗎?何況,文康的能力不亞於章建華,不是給奶奶麵子,我早想叫文康替換章建華了。”停了停,“你也一樣,南洋酒店在瑋姐姐手上,一天比一天倒退,不是你不和她搶市場,除中華大酒樓這個老牌酒店,剩下的酒店早關門了。”
蕭連雯故意苦笑著說:“算了,香港分店剛剛開業,我有很多事要做呢,你不怕你的千斤重擔把侄女壓成駝背嗎?”
陳嘉良、馬斌、苗仁傑、房世良、韓國和、何金誌眾人也紛紛端著酒杯過來假借向蕭文生匯報工作,邀請蕭文生抽空去他們公司指導工作。
蕭文生領會他們的意思,一一和他們寒暄著,鼓勵他們好好地管理公司,也答應他們抽空會去他們公司。
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眾人也有了酒意,蕭文生叫他們不要灌自己酒了,找人盡情地喝酒。眾人也放開了,拉著一個與自己酒量差不多的兄弟,海闊天空地吹著牛,一杯一杯的幹著酒杯。
蕭文生拿著酒杯,出了大禮堂,看著天空,於靜,連楓,你們在天上看著我,我會一步一步地把北方集團壯大,走向國際,成為一個商業帝國。等到我夢想完成之後,我會來陪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