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033不計前嫌
過了幾天,北方科技京北科技園區研發中心和京東工業園區生產基地的奠基儀式舉行了。蕭文生率領北方集團所有總經理們出席了研發中心和生產基地的奠基儀式,蘇振江也親自帶領京北科技園區的同行們出席了奠基儀式。
奠基儀式結束後,蕭文生和眾人回了北方大廈,蕭連樹和李紅旗來找他。
蕭連樹和李紅旗從澳洲回來了,他們與西澳礦業的談判非常順利,西澳礦業給予北方鋼鐵歐洲的價格,但蕭連樹要求低於歐洲價格20%,西澳礦業拒絕了,蕭連樹請示了蕭文生後,亮出了他們已經收購克萊夫鋼鐵的底牌,西澳鋼鐵同意降價15%,以後北方鋼鐵即便不煉鋼,隻倒手賣鐵礦石,一年至少也有幾十億上百億的利潤。蕭連樹又收購了25%的西澳礦業股權,宣布北方礦業進軍澳洲礦產。
蕭文生非常高興,給他們倆人放了二十天的假期,叫他們盡情地帶著老婆孩子出去旅遊,蕭連樹要求集團報銷旅遊費用,蕭文生隻報銷他們的機票、住宿費用。蕭連樹假裝不滿,說他太摳門了。李紅旗開玩笑說,蕭文生怕他們到了歐洲瘋狂采購,萬一心血來潮,買了一個酒莊或者島嶼,蕭文生要虧大了。蕭連樹也開玩笑說,他們在歐洲買個酒莊,以後搞團建的時候,大家一塊去酒莊品酒。
蕭文生請他們坐下,笑著說:“連樹,紅旗,你們這次去歐洲旅遊,靜美和銀花很滿意吧?”
蕭連樹故意歎口氣,“靜美很不滿意,她想買十個LV的包,我沒同意。”
李紅旗突然說:“蕭先生,昨天苗仁傑給我打電話,他現在濱海市一家化工廠任廠長助理,想來北京和大夥聚聚。”
蕭連樹不高興地說:“這個貪生怕死、背叛朋友的人,和他有什麽聚的。”
蕭文生哈哈大笑,“連樹,你人大了,心怎麽小了,有朋至遠方來,不亦說乎?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掛名時。也是人生四大快事。”
蕭連樹餘怒未消地說:“我和他不是朋友。”停了停,“他鄉遇故知,我怕遇到了一個討債的人。”
李紅旗急忙解釋說:“仁傑回古城後,日子也不好過,他既要麵對同學們的嘲諷,內心又遭受良心的譴責和折磨,同時麵臨著高考的壓力,一年下來,他人瘦了30多斤,頭發掉了一大半,剩下的也幾乎全白了。”
蕭連樹仍然不滿地說:“這是他咎由自取,怪不了任何人。”
李紅旗接著說:“92年,他考上了北方化工大學,96年讀了研究生,99年研究生畢業,應聘進了濱海市化工廠。”
蕭文生攔住要說話的蕭連樹,笑著和李紅旗說:“紅旗,你和他約個時間,我來約文康、連雯、嘉良和馬斌。”停了停,“連樹,我給你的期望是主管整個北方集團的工業,如果收購了化工企業,也歸你管,你不能帶著個人情緒而誤了大事。”
蕭連樹不服氣地說:“當年大夥信誓旦旦地說去西北創業,不成功便成仁。有了一丁點危險,他立即跑路了,現在看咱們有了成就,又過來拉關係,反正這樣的人,我不敢重用。”
蕭文生哈哈大笑,“在當時的情況下,打退堂鼓是人之常情,何況他也是在他爸媽的壓力下回去複讀。他現在想和大夥聚聚,表達這些年的歉意,這表示他心裏有咱們,咱們怎麽能拒之門外呢?”
蕭連樹苦笑著說:“你是我們的領頭人,你說了算。即便我原諒了他,馬斌、嘉良和文康叔呢?”停了停,“不做通他們的思想工作,即便以後他進了北方集團,大夥也會鄙視和排擠他。”
蕭文生又哈哈大笑,“你小子說了半天,叫我出來給文康他們做思想工作。”
蕭連樹故作不滿地說:“你是北方集團的總裁,你不去,叫我去嗎?”
蕭文生故意歎口氣說:“以後我也叫你坐坐這個位子,知道我的痛苦和感受。”
過了幾天是周六,上午十點多,蕭文生和蕭連樹蕭文康蕭連雯李紅旗陳嘉良馬斌眾人離了酒店,步行到了北方大廈附近的一家餐廳。這家餐廳是古城一個老鄉開的,他們聚會的時候經常來這兒。李紅旗已經和苗仁傑約好了,今天中午在這家餐廳聚餐。苗仁傑乘火車從濱海過來,十一點到北京西站,十一點半到餐廳。
眾人坐下後,蕭文生看看眾人,“大家是高中同學,也一塊創業,你們說說你們的想法。”
蕭文康不滿地說:“文生,苗仁傑和咱們同學不假,他也有能力,但咱們在最困難和危險的時刻,他和樂童山離開西城回老家複讀去了,現在咱們成功了,他又來靠北方集團這棵大樹了。”
陳嘉良也說:“高中畢業,咱們說好不讀大學,一塊去西城創業,但他背叛咱們,半道回老家複讀,這種出爾反爾的人,我看到就來氣。”
蕭文生笑了,“他們不過是想走讀大學這條路,又沒做任何傷害咱們的事,怎麽說背叛咱們呢?這件事已經過去十年,大家應該放下成見,雙手歡迎他們。”
蕭連樹點頭說:“北方集團是咱們這一幫老兄弟從西北一步一步地創立成功,現在是全麵擴張和發展的時機,千金易得,一將難求,何況,他願意來,必然知恥而後勇。”停了停,“有人才來了,咱們要雙手歡迎,廣開思路,海納百川。”
蕭連雯讚同蕭文生和蕭連樹的主張,“我和俊英也是讀了大學,是不是也是逃兵呢?”
蕭文康不滿地看了她一眼,“這不一樣,他是在我們麵臨危險的時候離開,你們是文生派你們讀的大學,兩種情況,不能相提並論。”
馬斌笑著說:“我聽同學說,仁傑讀了大學後,幾次想去西城看望我們,但他怕麵對我們,不敢去。有兩次車票都買好了,最後退了。”
過了半個多小時,苗仁傑來了,這十年,他蒼老了許多,也比以前發福了一些,頭發稀稀疏疏,沒剩下幾根了。
蕭文生親自請他在自己旁邊坐下,笑著說:“仁傑,大夥聽說你要過來,非常高興,特意請你在這個咱們老鄉開的餐廳聚聚。”
苗仁傑看著眾人,眼眶濕潤了,“蕭先生,兄弟們,我愧對你們,在你們麵臨危險的時候,我選擇做了逃兵,不敢留在西城和你們並肩作戰。”
蕭連樹安慰他說:“仁傑,你能今天過來,表示你心裏有兄弟們,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以後大夥仍然是好同學好兄弟。”
蕭文生也笑著說:“在當時,你的選擇符合人的本性。何況你留在西城,也未必有合適的發展空間,現在你讀了大學,有了知識和學曆,也能與兄弟們並肩作戰,共創未來。”
李紅旗插言說:“回古城後,他爸媽怕他回古城一高複讀丟麵子,想叫他換個學校,但他不同意,非要回一高複讀。同學們問他為什麽回去複讀,他不說是他爸媽叫他回來,說咱們在西城麵臨馬家才兄弟的威脅,他怕了,逃離了西城。”
蕭文生拍拍苗仁傑的肩膀,笑著說:“承認自己懦弱的人是真正的勇士,你不是懦夫,是勇者。”
苗仁傑擦擦眼淚,苦笑著說:“和你們相比,我算什麽勇者。”
眾人聊了一會舊事,苗仁傑離開西城後,回了X縣一高重新複讀,他原來已經過了本科線,這一年,他更加刻苦,經常熬夜至淩晨一兩點,第二年高考,皇天不負有心人,他考上了北方化工大學。大學畢業後,他沒工作,又讀了研究生,研究生畢業後,進了濱海市一家化工廠,他有學曆有能力有想法有頭腦,廠長非常看好他,一年後任命他做廠長助理。
蕭文生忽然問:“樂童山呢?”
苗仁傑歎口氣,“回古城後,他爸媽托人在隔壁縣給他找了所高中叫他複讀,我們沒怎麽再聯係。聽人說,複讀兩年後,他考上了上海的一所大學。”
李紅旗笑著問:“仁傑,嫂子在北京嗎?”
苗仁傑苦笑一下,“我想事業為先,還沒結婚。”
蕭連樹打趣說:“成家立業,成了家,也不耽誤事業。”停了停,“咱們這些人,除了連雯,都成家有孩子了,你不是想老牛吃嫩草吧?”
陳嘉良突然說:“仁傑,濱海招商引資了幾家外資化工廠後,濱海化工廠市場環境非常惡劣,這樣發展下去,早晚要倒閉。你是廠長助理,又和邱建鬆關係密切,不如你說服邱建鬆把濱海化工廠賣給我們,他想做總經理,我們歡迎,他想退休,我們給他一筆酬勞做退休金。”
眾人紛紛看向苗仁傑,希望他能幫忙收購濱海化工廠。
苗仁傑苦笑著說:“邱廠長一輩子在濱海化工廠,除非濱海市政府要求改製,不然他絕對不會同意改製,他待我不薄,我不能出賣他。”
陳嘉良不高興地說:“什麽出賣不出賣,國企改革是大勢所趨,邱建鬆即便是個老頑固,但早晚有一天,濱海化工廠不被我們收購,也要被外資企業收購。”
蕭文康也說:“是呀,與其便宜外國人,不如便宜自己人。大家是同學,我們收購了,能虧待你嗎?總經理非你莫屬。”
苗仁傑又苦笑著說:“去年,我剛進廠長辦公室,有幾個副廠長建議邱廠長濱海化工廠或者改製或者與外資合作,但邱廠長一口回絕了,他說,濱海化工廠是他一輩子心血,除非他退休了,不然,絕對不改製。”
李紅旗也笑著說:“仁傑,邱建鬆不過是個廠長,又不是他家的工廠,他憑什麽把橫著,他不同意,你聯絡幾個副廠長和車間主任,給他施壓壓力。”
馬斌笑著說:“邱建鬆有個女兒,好像大學畢業了,邱建鬆不會想叫你做他女婿吧?”
苗仁傑臉紅了,“不是,你們不懂,邱廠長的父親是濱海化工廠的老工程師,他從小在濱海化工廠長大,感情很深。八十年代初期,工廠效益不好,他兩年沒拿工資,還從家裏拿了不少錢借給同事養家糊口,他老婆差點和他離婚。後來他做了廠長,曾經三個月沒回家,五霞生病住院了,他都沒去看望,仍然堅守在崗位上。”
眾人有些不滿地看著苗仁傑,大夥原諒了他當年的背叛,今天大夥想請他幫忙,他又拒絕了,太不識好歹了。
蕭文生攔住眾人,笑著說:“仁傑是個重情重義、寧折不彎的大丈夫。我記得讀高中的時候,他和文康同桌,有次期中開始,文康想抄襲他的試卷,他一口回絕了,文康火了,非要揍他,他說給文康抄襲是害了文康,如果文康需要,他願意給文康補課。後來考試完了,他天天給文康補課。”
陳嘉良嘲諷地說:“他不是大丈夫,是榆木腦袋。”
蕭連樹笑著打圓場說:“仁傑,大家是同學,如果濱海化工廠有什麽風吹草動,不要忘了第一時間告訴我們。”停了停,“你最好多拉攏人,一旦咱們收購了濱海化工廠,也能平穩過渡。”
苗仁傑看看眾人,“邱廠長已經五十五歲,以濱海化工廠的情況,估計最多兩三年,他便提前退休,到時候咱們再收購濱海化工廠。”
陳嘉良挖苦地說:“市場瞬息萬變,兩三年之後,黃花菜都涼了。”
蕭文生攔住他,笑著說:“北方集團新成立,咱們穩定下來之後,我找濱海市政府談談,借他們的手收購濱海化工廠,仁傑也好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