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040求救
這天晚上,蕭文生從西京回了西城,於靜在做飯,靳姐在陪著蕭連楓玩遊戲,看見他回來了,急忙說:“文生,有位從南洋來的李大剛先生找你,他已經來兩天了。”說著給他一個紙條,“這是他在西城賓館的房間號。”
蕭文生一驚,李大剛突然來西城找自己,莫非奶奶出了什麽事?急忙放下行李,往門口走。
於靜急忙叫住他,“飯快好了,你吃完飯再去吧。”
蕭文生已經拉開門,“你和靳姐吃吧。”說完,離了家,開車直奔西城賓館。
車出了北郊小院,蕭文生內心無法平靜。李大剛突然來西城,表示老夫人出了事。老夫人已經七十五歲了,這次亞洲金融危機對南洋對整個亞洲經濟打擊非常嚴重,南洋集團也是傾巢之卵,無法避身世外。南洋集團家大業大,短時間不會垮台,但內部問題也多,特別在經營不佳情況下,問題全麵爆發。老夫人天生好勝,她又事事關心,殫精竭慮,如果老夫人有個意外,自己必須放下西城的事業回南洋。但現在是他們的事業發展關鍵期,自己又怎能一走了之呢。
到了西城賓館,蕭文生停好車,進了賓館,乘電梯到了李大剛所住的515房間。
敲了敲門,李大剛打開門,看見蕭文生,非常驚喜,急忙請他進房,然後跪在地上,“少爺,大剛請你立即回南洋。”
蕭文生一驚,急忙扶起他,“李大叔,奶奶出了什麽事,你來西城,怎麽不和我打個招呼?”
李大剛在沙發上坐下,“少爺,亞洲金融危機後,咱們南洋集團經濟非常不景氣,老夫人一心想重現輝煌,怎奈這是大勢所趨,這幾年的經營日漸惡化,老夫人殫精竭慮廢寢忘食,仍然束手無策,我怕這樣下午,老夫人早晚要垮了。”
蕭文生暗暗著急,亞洲金融危機對南洋集團的打擊,遠比他想的慘重,“是奶奶叫你來的?”
李大剛擦擦眼淚,“老夫人不知道大剛來找少爺,大剛是蕭公館的保鏢,很少關心集團的事,但老夫人經常徹夜不眠,忙著集團的事。”
蕭文生鬆了口氣,看看表,“李大叔,咱們出去吃飯吧。”
李大剛急忙換了衣服,和他一塊出了賓館,他們找個餐廳坐下,點了菜,叫了一箱啤酒。
蕭文生給他倒了一杯酒,笑著問:“李大叔,你能說說南洋集團的情況嗎?”
李大剛急忙回答說:“南洋造船、南洋化工、南洋石油、南洋醫藥、南洋糧油和南洋金融主業務在東南亞,這次遭受的打擊最慘重,像南洋造船,已經兩年多沒單子了。”
蕭文生暗暗歎口氣,北方貨運在大量采購船隻,但蕭文康說,南洋造船的船隻性價比不如中國和韓國,這個時候不能因個人感情而抬高北方貨運的采購成本,“南洋貨運不是全球業務嗎?”
李大剛恨恨地說:“亞洲金融危機後,香港航運也被打擊,蒲懷恩聯合歐洲幾家航運巨頭打擊咱們南洋貨運,如果不是南洋屬於英聯邦,我們早垮了。”
轉移風險、損人利己一向是商業戰爭的手段,北方貨運也是借這個機會搶了香港航運不少生意。“南洋金融呢?”
“泰銖貶值後,楊自清想借這個機會抄底,卻被克勞倫斯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損失慘重,也拖累了整個南洋集團。”
趁你病要你命也是商業戰爭的一個手段,但很多時候,人們隻看到了眼前的利益,而忘了背後的危險。“南洋糧油呢?”
“印度尼西亞是咱們南洋糧油的主要供應國,老夫人沒聽你的警告,從印度尼西亞撤資,去年發生排華事件,不僅咱們的基地和倉庫被暴亂分子搶劫和燒毀,也有十多個員工被暴亂分子殺害。”
蕭文生恨恨地說:“蘇哈托這個畜生,人人得而誅之。”
李大剛苦笑著說:“他終究是印度尼西亞總統,盡管被迫辭職了,想找他的麻煩,我怕會惹來國際爭議。”
蕭文生冷笑著說:“他已經七十多歲了,能活幾年,我找他的麻煩,有什麽意思?”
李大剛愣了,“少爺?”
蕭文生哈哈大笑,“他的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不能一輩子呆在印度尼西亞吧,他們離了印度尼西亞,孫子和外孫子呢,一場黑社會衝突斷個胳膊斷個腿,或者開膛破肚,沒什麽意外吧?他的孫女和外孫女呢,找十來個黑人輪奸輪奸有些刺激吧。”
李大剛驚恐地看著蕭文生,“這樣做是不是他卑鄙了?”
蕭文生冷笑著說:“對付君子有君子的一套策略,對付小人自然有小人的一套手段。今年春天,我們有艘船從澳洲回來,路過印度尼西亞的時候,印度尼西亞的軍隊借口查海盜,企圖搶劫我們的船,我的人進行反擊,五十多個全副武裝的印度尼西亞海軍全部進了大海喂鯊魚。”
李大剛吃驚地看著蕭文生,他手下赫然有一隻武裝力量,也敢公然挑戰一個國家的軍隊,“他們會不會報複你?”
蕭文生不屑地說:“我這些兄弟,盡管不能滅了印度尼西亞,但麵對他們最優秀的特種兵的時候,殺他們幾個人全身而退沒一點問題。南洋科技呢?”
李大剛有些欣慰地說:“南洋科技靠著中國的政策優惠,在大小姐的管理下,贏利比較多。”停了停,“老夫人知道你和於小姐結婚後,把南洋國際交給了蓉小姐做補償,蓉小姐是個商業天才,南洋國際在她手上,贏利不少於南洋科技。”
蕭文生想了想,“南洋集團今天的困境,外因是亞洲金融危機,內因是經營落後管理呆滯,要想破解這個困境,最好的方式是轉移資產來中國,拿在中國的贏利進行補償東南亞的損失,也抓緊時間進行改革和轉型。”
李大剛看他一語擊中南洋集團的要害,高興地說:“少爺既然能看破南洋集團的問題,你立即回南洋幫助老夫人。”
蕭文生苦笑著說:“李大叔,我現在不能回南洋。”
李大剛一聽他不回南洋,憤然地說:“少爺,你是南洋集團繼承人,現在南洋集團有難,你怎能坐視不理?”
蕭文生歎口氣,“李大叔,不是我不想回南洋幫奶奶出謀劃策擺脫困境,我們的事業處在關鍵時刻,我不能因一己之私拋棄這些跟著我來西城九年多的兄弟。”
李大剛依然不能釋懷地說:“他們是你的兄弟,老夫人是你的奶奶,你是南洋集團的少爺,你不管咱們南洋集團,不管你的親人,卻管你們這幫兄弟,你這不是叫大家心冷嗎?”
蕭文生又歎口氣,“李大叔,這八年多,我的兄弟們不辭勞苦流血犧牲,他們的期盼是什麽,是跟著我成就一番事業,衣錦還鄉光宗耀祖,我現在離開了,如何對得起努力拚搏的兄弟們,如何對得起壯誌未酬而犧牲的兄弟們?”停了停,“何況,以東南亞現在的經濟狀況,即便我回去了,也不能你逆轉,反而被其所困,最後疲於奔命,慘淡收場。”
李大剛不滿地說:“老夫人已經七十多歲了,這些年她不辭勞苦地奔波著,不是為了她自己,是為了你,她的孫子,南洋集團繼承人。現在老夫人有了難,你不回去,是不孝。”
蕭文生聽著李大剛的話,暗暗厭惡,這是個不懂商業和天下的人,卻憑著自己的一股愚忠,“李大剛,我是少爺,還是你是少爺?”
李大剛愣了愣,急忙跪下,“少爺永遠是少爺,大剛是少爺的家奴。”
蕭文生淡淡地說:“我說了,現在是我創業的關鍵時刻,你這樣來叫我回去,甚至說話威脅我,我是你的少爺嗎?”
李大剛砰砰砰叩了幾個響頭,“大剛錯了,請少爺處罰。”
蕭文生看著他腫起的額頭,歎口氣,“李大叔,你的忠心,我很明白,你回去告訴奶奶,如果需要資金,盡管和我說,我既然是她老人家的孫子,也是南洋集團繼承人,她老人家和南洋集團有什麽事,我蕭文生絕不會置之不理,”
李大剛眼淚掉了下來,“少爺,老夫人和南洋集團……”
蕭文生淡淡地說:“李大叔,你的職責是保護蕭公館,不懂經濟和國際形勢,我不說你了,我現在離開這兒,回了南洋,我表麵是盡了我的孝,但實際,我卻不是在盡孝,我是在禍害南洋集團。”他看看旁邊吃驚地打量他們的食客們,拍拍李大剛的肩膀,“李大叔,你回去告訴奶奶,如果南洋集團缺少資金,盡管告訴我,幾百億我沒有,三五十億能拿出來。”
李大剛緩了口氣,蕭文生不會南洋,有他的苦衷,但他內心依然牽掛著南洋集團,“少爺在忙什麽?”
蕭文生苦笑著說:“我們北方鋼鐵和法國克萊夫鋼鐵合作,但他們窺覬我們的贏利,想倒打一耙攻擊我們,我要和他們打一場商業戰爭。”
李大剛吃驚地看著他,“少爺想和克萊夫鋼鐵打一場商業戰爭?”
蕭文生笑了,“你也知道克萊夫鋼鐵?”
李大剛急忙回答說:“咱們南洋造船的鋼材原來是從克萊夫鋼鐵采購,他們資本雄厚,一向傲慢自大,老夫人去拜會老克萊夫的時候,他竟然派了他小兒子出來和老夫人商談。”
蕭文生不屑地笑著說:“傲慢自大容易蒙蔽人的雙眼,這次我去法國,我要告訴所有人,和我蕭文生作對的人,是多麽愚蠢和不堪一擊,克萊夫鋼鐵是歐洲,也是全球老牌鋼鐵企業,但在我蕭文生眼裏,他們不過是一個奄奄一息的老人,他們不僅要賣公司給我,也要求我幫他們維持生命。”
李大剛吃驚地看著自信滿滿的蕭文生,蕭文生長大了,他不再是調皮搗蛋的蕭文生,也不再是好勝任性的蕭文生,他盡管沒有出麵,但他已經有了君臨天下的霸氣,這是南洋集團所欠缺的,他的霸氣,他的狂妄,他的自信,“少爺既然有鋼鐵廠,我回去告訴杜中敏,以後南洋造船需要鋼材的時候,從少爺的鋼鐵廠采購。”
蕭文生笑著搖搖頭,“在商言商,我標的價格高了,南洋造船吃虧,我標的價格低了,我們吃虧,不如看他們自己是否有機緣合作吧。”停了停,“李大叔,你既然來了,在這兒停留幾天,我也好好地招待招待你。”
李大剛苦笑著說:“我這次來西城是請少爺回南洋,少爺既然不回南洋,我留在這兒有什麽意思?”
蕭文生不高興地說:“李大叔,你這是威脅我了?”
李大剛急忙回答說:“不敢,少爺有自己的苦衷,大剛聽從少爺的指令。”
蕭文生緩了口氣,“你既然來了,也和於靜連楓認識認識吧。”
又聊了一會,蕭文生結了賬,送李大剛回酒店,他也回了北郊小院。
於靜還沒休息,“文生,李大剛找你什麽事?”
蕭文生苦笑著說:“南洋集團經營狀況非常不佳,他希望我能回南洋幫奶奶改善南洋集團的境況。”
於靜看了看他,“不管你是不是南洋集團繼承人,你都要回南洋幫幫奶奶。”
蕭文生又苦笑著說:“這是積重難返,不是三天兩天所能改善,北方集團處於發展的黃金階段,我怎能因小失大呢?”
於靜想了想,“你不如回南洋看看,向奶奶說明你在中國的情況,幫她老人家出出謀劃劃策,然後再回來。”
蕭文生苦笑著聳聳肩,“如果我不回南洋,最多是思念罷了,但回了南洋,南洋集團沒有扭轉困境,我怕我不能回來。”
夫妻倆又聊了一會,蕭文生忽然說:“於靜,我想把連楓送去南洋。”
於靜愣了愣,“連楓剛剛一歲多,怎麽能送他去南洋呢”
蕭文生伸手摟住她的倩肩,柔聲說:“奶奶一心忙著南洋集團,我怕她操勞過度,連楓回去後,她能抽更多時間陪陪連楓,也能緩解她的工作疲勞。”
於靜緊緊地靠著他,鼻子發酸地說:“連楓太小了,又沒離開過我們,我怕他去了南洋,對他的成長非常不利。”停了停,“一些留守兒童,和爸媽分開的時間太長了,他們自卑心理比較多,性格孤僻,行為怪異,逆反心理嚴重。”
蕭文生一震,母親送自己去南洋的時候,也和於靜一樣,“我和李大剛談談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