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力排眾議

  第二天晚上，邱牧、張天陽、朱小軍、汪泰華、喬岩石、許鶴、華明、高智文、段世華和景軍峰、劉建昌、金銘、萬鐵良、楊慶偉、楚雲龍、曾廣安、林智強來了紅樹林鎮，蕭大成和蕭連權、蕭連楊、馬建華、李成、軒攀登、蕭大兵、王紅雨眾人也來了紅樹林鎮。


  蕭文立叫南天建築的餐廳炒了幾桌好菜，又提了幾箱啤酒。眾人酒足飯飽之後，在會議室坐下，商議這次新太平洋商業中心的問題。


  蕭文立簡單地描述了新太平洋商業集團有限公司已經三四個月沒有支付第一筆工程資金了，新太平洋商業中心駐南城辦事處已經關門了。


  眾人聽了，紛紛低聲議論。有人說去香港找陶老先生要錢，不然告他上法院；有人說停止工程直至新太平洋商業集團有限公司付錢；除了張天陽和汪泰華堅持繼續蓋下去，其他人或者沉默，或者要求立即停工、減少損失。


  蕭文雨看看眾人，微笑著說：“今天，咱們有了建築、機械、服裝、商業、科技、超市和飯店，靠什麽起家？在龍華村開超市的時候，咱們不怕韓江市建設日化廠的威脅，從市場上收回了過期的洗發水、洗衣粉、肥皂、洗潔精當眾銷毀，即贏得了消費者的信任，也博得了百潔公司的青睞。接著，咱們拿下了亨德森大酒店工程，又接了尼克公司的服裝單子，咱們立世的基礎是什麽，是誠信。新太平洋商業僅僅幾個月沒付工程款，咱們便停止工程，損壞了聲譽，以後誰敢再找咱們承建工程呢？”


  蕭文立苦笑著說：“文雨，你說的道理，我們都懂，但我們也要麵對現實。大奶奶給咱們的十億資金已經花光了，咱們南天建築也在新太平洋商業中心上墊資了兩個多億，再墊資下去，一旦資金鏈出了問題，整個南天建築麵臨崩盤。”


  蕭大成麵色凝重地說：“文雨，這次亞洲金融風暴不僅席卷了整個東南亞，也席卷了RB、韓國、香港和台灣。這段時間，香港股市和期貨市場指數暴跌4000多點，市場極度恐慌，大量資金外逃，沒幾個人看好香港。我估計，新太平洋商業集團也凶多吉少，咱們即便停工，也是他們失信在先，何況咱們已經幫他們墊資兩個多億，仁至義盡了。”


  蕭文雨想了想，“新太平洋商業市值3000多億港幣，有房地產、酒店、電力、自來水、百貨、珠寶、商業中心、交運、影視眾多行業，怎麽能一下子破產呢？咱們幫他墊資了，他記著咱們的恩情，以後上海、北京和海州的商業中心都非咱們莫屬了。”


  高智文不樂觀地說：“這次克勞倫斯狙擊泰銖，動用了150億美金，在香港，他背後有美國和歐洲幾大財閥支持，至少1200億美金，這些錢到了中國，也是一場金融風暴，何況一個小小的香港。陶老先生的3000多億港幣是集團市值，不是實際資金，隻要策略得當，抓住時機，或許區區50億港幣已經叫他破產了。何況這次他的對手是克勞倫斯。我估計，他現在手上10億港幣都拿不出了。”


  蕭文雨微微地笑了笑，說：“陶老先生是香港商界知名人士，德高望重，如果他出了事，像沈老先生、範老先生、白老先生眾人絕不會袖手旁觀。”


  蕭大兵插言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是見利忘義的商場呢？這次亞洲金融風暴，很多香港富豪都顧不了自己跑路了，誰顧得上他呢？”


  蕭文雨接著說：“陶老先生是商業傳奇人物，享譽華人世界，我很想找機會結交他，聆聽他的教誨，這是咱們結識他的絕佳機會。”


  軒攀登聳聳肩，“文雨，咱們是做生意，不是做人情。生意是交易，不是交情，多數是一竿子買賣，誰能有什麽交情呢？”


  蕭文雨想了想，“香港剛剛回歸，人心不穩，中央政府怎麽能坐視克勞倫斯做空香港而不聞不問呢，隻要中央政府出手，克勞倫斯能留著棺材本已經燒高香了。”


  朱小天苦笑著說：“克勞倫斯人稱金融市場的死亡騎士，也稱欲望天使，他給人欲望，也給人死亡。美國、歐洲、亞洲，他所到之處，金融市場必然一片哀鴻，他卻賺的缽滿盆溢，像泰國市場，他足足賺了150多億美金，印度尼西亞市場，他又賺了100多億美金。這次香港市場，他的目標是400多億美金。”


  蕭文雨看看高智文，問：“高總，這個工程完工，需要再墊資多少錢？”


  高智文愣了愣，回答說：“至少要16個億。”


  蕭文立急忙問：“文雨，你不會想蓋下去吧？”


  蕭文雨笑著點點頭，“咱們有自己的水泥廠和木材廠，和南口鋼鐵廠也是戰略合作關係，除了工人的工資和基礎水電費，能墊資多少呢？”


  蕭文立不讚同地回答說：“不行，即便水泥和木材是咱們自己的，鋼鐵也能賒賬，但其他輔料呢？工人工資呢？水電費呢？這要多少錢？”停了停，“咱們新接了幾個工程，需要前期墊資，咱們沒資金墊資，延誤了工期，需要向甲方賠償，咱們芝麻沒撿著，反而丟了西瓜。”


  金銘插言說：“文雨，咱們幹脆找個買家把這個工程賣了，除了拿回了工程款，也能賺點利息。”


  邱牧笑著反駁他說：“工程的所有權不在我們手上，轉讓的時候需要甲方同意簽字，不然沒人要。”


  金銘不服氣地說：“他欠了我們幾個億，我們拿他的資產抵押，不是合情合理嗎？”


  高智文苦笑著回答他說：“第一，他沒宣告破產；第二，他欠咱們多少錢，沒有憑據。”


  金銘依然不服輸地回答說：“咱們不是有工程合同嗎？”


  劉建昌、楊慶偉、楚雲龍、林智強眾人也紛紛發言，但個個有破壞沒建設，他們除非想著怎麽賣了新環球商業中心的工程。


  蕭文立喝了兩口茶，看著一言不發的蕭文雨，“文雨，你是南天建築的大老板，你說吧？”


  蕭文雨看看眾人，“我要繼續堅持下去，或者陶老先生出麵要求我們停工，或者新聞上宣布新太平洋商業中心破產。”


  蕭文立又問：“資金呢？”


  蕭文雨撥弄了一下筆，“集中咱們所有公司的資金，實在不夠，找銀行貸款。”


  馬建華開口說：“我讚同蕭老板的做法，咱們既然承接了他們的工程，除非他們發言，咱們就要建造下去。”


  蕭大兵陰陽怪氣地說：“南天建築不是你的公司，你自然這麽說了。”南天服裝成立後，蕭大兵很想做南天服裝總經理，但蕭文雨卻任命了馬建華，蕭大兵一直心懷不忿。


  軒攀登也符合著說：“南天服裝接了尼克公司這麽大的單子，你打算拿多少支援南天建築呢？”


  馬建華有點掛不住了，“尼克公司已經支付了第二筆資金，4億多，我願意全拿出來。”


  蕭文雨攔住他，“馬總，南天服裝剛成立，需要投生產線、采購原料、擴建車間，你不要拿這麽多，給我一個億好了。”


  高智文想了想，“我簡單算了算，除了水泥、木材和鋼鐵，其他建築材料、工人工資、水電費等等，至少要5個多億。”


  蕭大成想了想，“我拿出2個億支援南天建築。”


  蕭連權剛要說話，蕭文雨攔住他，“南天商業和南天科技剛成立，沒多少資金，我找銀行貸款3個億。”


  朱小天急忙問：“完工之後呢？沒人接盤，這個商業中心也是個燙手山芋呀。”


  蕭文雨看看眾人，“三年之內，陶老先生不支付我們工程費，我們等著，三年之後，我們向法院起訴。”


  會議結束後，眾人今晚留在了紅樹林鎮。蕭文雨睡不著覺，和蕭文立蕭大成蕭連權蕭連楊出去找了個小餐廳坐下。


  蕭文立依然心有餘悸地說：“文雨，我認為你這樣太冒險了，這是拿咱們南天建築的命運，甚至咱們所有基業賭博。”


  蕭文雨一口幹了半瓶啤酒，打了一個酒嗝，“我們要做大事，必須要賭，大不了，我們從頭再來。”


  蕭大成反而笑了，“你也不要太悲觀，我相信，這次咱們能因禍得福，搭上了陶老先生這條線。”


  蕭文立依然有些不放心地問：“你想找誰貸款呢？”


  蕭文雨笑了笑，“我明天找路家廉，請他幫幫忙。”說著，看看蕭連權，“連權，你怎麽不說話呢？”


  蕭連權笑了，“我相信你的眼光和判斷力，不然，尼克這樣的全球知名品牌也不會選擇來中國找生產商了。”五個人聊了一個多小時，回南天建築休息。


  蕭文雨回了房，草草地洗了個澡，要上床休息，有人敲門，他急忙打開門，是馬建華，“馬總，這麽晚了，有事嗎？”說著，請馬建華進房，關了門。


  馬建華看著他，忽然說：“蕭老板，蒙你抬舉我，叫我做了南天服裝總經理，但我能力低下，德望不足，不足以勝任總經理，今天向你請辭。”


  蕭文雨自然知道他在生蕭大兵和軒攀登的氣，笑著安慰他說：“馬總，我是南天服裝的老板，不管人家怎麽說，我相信你就夠了。”停了停，“現在南天建築麵臨資金危機，隨時需要南天服裝支援，你不要理會其他人的眼光和言語，要好好幹，需要的時候，不要叫我失望。”


  馬建華鬆了口氣，“這次去西北找棉花基地合作，聽人說，要想在西北做好生意，最好和蕭先生合作。蕭先生的北方貨運不僅壟斷著整個西北的貨運行業，也深得西北人民的信任和崇拜。”


  蕭先生，蕭文雨又驚又喜，急忙問：“你見過他嗎？”


  馬建華苦笑著說：“沒，我很想拜會拜會他，但他神龍見首不見尾。西北流傳了他太多的傳奇故事，他靠著幾輛卡車，短短幾年之內成立了名震大江南北的北方貨運。”


  蕭文雨又和他聊了一會，鼓勵他不要在乎蕭大兵和軒攀登的眼光，好好地經營和管理南天服裝。


  第二天早上，蕭文雨給路家廉打了電話。路家廉的消息非常靈敏，他已經聽說了新太平洋商業中心未支付南天建築第一筆工程費的消息了。但他和蕭文雨合夥做生意後，劉元春對他再也不冷眼相看，偶爾也會接受他的邀請吃頓飯或喝杯咖啡。盡管沒有發展成男女朋友，路家廉不再吃意中人的閉門羹，也非常高興，更有動力了，幹活也非常賣力，天天跑裏跑外，幾乎看不著人。他的工作主要是和朋友聚會、吃飯、娛樂，順便拉點單子回來。


  兩人在一家咖啡廳坐下，蕭文雨簡單地說了新太平洋商業中心的危機，“路總，我想向銀行貸款給新太平洋商業中心墊資建造大樓。”


  路家廉正在喝咖啡，差點噴了出來，“文雨，你是不是傻了，你已經墊資了兩億多，以我的建議，幹脆找個買家轉讓了。”


  蕭文雨苦笑著說：“甲方沒有提出終止，我就要建造下去，不能失信於人。”


  路家廉像教育小孩子似的說：“文雨，現在不是你失信，是新太平洋商業違約了。我認識不少朋友，他們非常看重這塊地，你轉手給他們，工程依然歸你，工程費再提高30%。”


  蕭文雨聳聳肩，“我不過是承建方，沒權利賣人家的工程。”


  路家廉建議說：“你停工一段時間，如果甲方再不付錢，你向法院起訴，法院自然優先判商業中心抵扣工程款，我再找人收購商業中心，不就行了。”


  蕭文雨看看他，“路總，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有這個商業中心在，我繼續蓋下去，工程結束後，甲方不付工程款，我們再向法院起訴也不晚呀。”


  路家廉看他依然堅持，無奈地說：“好吧，我和商業銀行的王行長是熟人，問問他，能不能貸款，我不能打包票。”


  蕭文雨非常高興地說：“麻煩你了，路總。”


  路家廉歎口氣，“文雨，你做生意太實誠了，早晚要吃虧。”


  蕭文雨自嘲地說：“吃虧是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