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007屢敗屢戰

  一晃過了一個多月，蕭文雨和蕭連權依然一無所獲。離他們和莊宗誌約定的日期越來越近了，叔侄倆商議後，決定改變策略，主動找一些中型服裝廠或小型服裝廠合作，一家沒這個實力，他們找兩家，兩家沒這個實力，他們找三家五家，然後組成一個新的聯盟，接下這個單子，也能向三大服裝實力宣戰。


  他們第一個選擇的是千語服裝廠，千語服裝廠，1000多個工人，年銷售額8000多萬，產量500多萬件。老板不在家，老板娘接待了他們。


  老板娘四十出頭，這些年的辛苦在她臉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臉色灰黃灰黃，眼角有著深深的魚尾紋，兩鬢也有了白發，但她刻意地掩蓋這些歲月痕跡，臉上擦了很厚的白粉，也染了頭發，穿著大紅衣服，噴著濃濃的香水。


  “蕭老板，你找我們老板有什麽事嗎？”她故意裝作不知地問。


  蕭文雨笑了笑，“我在和美國尼克公司談合作，希望找幾家代工廠幫我生產。”


  老板娘假裝懷疑地看著他，“你和尼克公司，真的嗎？”


  蕭連權拿出合作意向書、莊宗誌的名片和他們的合影給老板娘，“莊總是美國尼克公司亞洲區采購經理，不信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老板娘瞄了一眼合作意向書和名片合影，不屑地說：“這年頭，假的太多了，不要說一張名片和合影照片，花100塊錢，美國總統的任命書都能搞過來。”停了停，“93年，有幾個外國人假裝是歐洲飛馬運動服裝公司的人來南橋鎮找代工，合同也有，護照也有，大使館簽字也有，但衣服生產好了，他們帶著貨跑了，貨款一直沒付，有兩家服裝廠因此關門了。”她說著，滿臉都是惱恨，仿佛被騙的人是她似的。


  蕭文雨沒有生氣，反而笑著說：“老板娘，我在福岡區有一家建築公司，不大不小，有十幾個億吧；在建安區有個機械廠，也不大不小，十幾個億吧；我這個侄子是美國百潔公司南城區域銷售總代理，也有五六家超市。不信的話，你去福岡區和建安區打聽打聽。”


  老板娘不耐煩地說：“我有這個空，不如多做兩件衣服，我們沒這麽大的腳，不穿這麽大的鞋。”說完，叫人送蕭文雨和蕭連權離開。


  離了千語服裝廠，蕭連權恨恨地說：“這些中小服裝廠活該被三大勢力和大型服裝廠欺負，這是一個多好的機會，他們不僅不合作，反而懷疑咱們，挖苦咱們，幸好他們沒做大，不然個個是袁崇誌第二了。”


  蕭文雨冷笑著說：“這些人不過是跳梁小醜來迷惑我們罷了。”


  蕭連權愣了愣，“你的意思是福榮服裝廠他們在背後搗鬼？”


  蕭文雨笑著點點頭，“他們是想叫我們死了這條心，然後乖乖地和他們合作。”


  蕭連權想了想，“南城服裝基地靠著出口贏利太多，其他服裝基地虎視眈眈，很想從南城服裝基地搶一些份額，這次尼克公司來中國找合作商，恰好給其他服裝基地一個機會。他們已經慌亂了，所以逼我們盡快和他們合作，以防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蕭文雨含笑地點點頭，“差不多這個意思了。”


  蕭連權鬆了口氣，“既然這樣，咱們急什麽呢。”


  蕭文雨哈哈大笑，“咱們繼續攪下去，攪的他們慌了神，低聲下氣地找咱們。”


  蕭連權擔憂地說：“莊宗誌給了咱們兩個月的時間，現在過了一大半，咱們要抓緊時間，我怕最後咱們是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


  蕭文雨哈哈大笑，“賠了夫人又折兵？咱們最多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罷了。”他停了停，自信滿滿地說，“我相信，咱們不僅能拿下這個單子，也能成立一家服裝公司。”


  第二天，叔侄倆又到了夢嵐服裝廠。夢嵐服裝廠有800多人，銷售額4000多萬，年產量200多萬件。蕭文雨到了門衛室，門衛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他問明了蕭文雨的來意，憤憤地說：“我們老板忙，沒空理你們這些騙子。”


  蕭文雨不僅沒生氣，反而笑著說：“大爺，你從哪看出我們是騙子呢？”


  老人看也不看他們，“大爺我走過的路比你們走過的橋多，吃過的鹽比你們吃過的飯多，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你們再不走，我報警抓你們。”


  蕭文雨樂了，“你吹牛了吧，我十五歲走南闖北，南邊到了南城，北邊去了東北，西麵去了西北，走了多少路，即便你家門口是座橋，你一天走一百遍，也沒我走的路多。”


  老人也被他逗樂了，“你愛找誰貧找誰貧，老板不在家，你想找合作商，找其他家去吧。”


  兩人離了夢嵐服裝廠，蕭連權哈哈大笑，“三叔，你真會苦中作樂，找這些老大爺較真了。”


  蕭文雨也是哈哈大笑，“他們想和我玩心理戰，我好好地玩玩他們。”


  他們接著到了一家名叫青竹服裝廠，這家服裝廠保安更幹脆，一看他們來了，直接關了門。他們接著又到了一家名叫百惠服裝廠，和青竹服裝廠一樣，保安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閉門羹。


  蕭連權自嘲地笑著說：“三叔，這次你失算了吧，不要說攪亂他們了，咱們閉門羹吃的快撐死了。”


  蕭文雨反而自信滿滿地說：“我已經攪亂了他們，下一步，是我們看好戲了。”


  回了旅館，旅館老板在看電視，看他們回來了，急忙關了電視，滿臉堆笑地問：“蕭老板，今天怎麽樣，找著合作商了嗎？”


  蕭文雨看他笑的不懷好意，笑著回答說：“沒，明天再去找。”


  旅館老板帶著嘲諷地說：“蕭老板，做人不能太貪心，像我這樣，一年賺個十來萬，也知足了。依我看，你找幾家大公司合作，拿幾千萬是幾千萬了。”


  蕭文雨不僅沒有憤怒，反而笑著說：“我在福岡區的幾個工地，一年下來也有幾個億，幹嘛大老遠地來這兒賺個幾千萬。”


  旅館老板諷刺地說：“幾千萬，說的容易，怕沒這個命賺呀。”他繼續挖苦說：“建安區也有不少服裝廠，你們找他們代工呀，何必跑南橋鎮受窩囊氣呢？”


  蕭連權惱火了，憤憤地看著旅館老板，剛要反擊，蕭文雨攔住他，笑著說：“老板，我們住一天付你一天房費，不虧錢你什麽吧，你要是嫌我們住的時間長了，我們換個旅館。”


  旅館老板急忙賠笑著說：“沒，沒，我是看著你們天天跑來跑去，替你們著急。幾個億的單子，還是美金，他們幾輩子都賺不了，這幫人，活該他們窮。是不是他們怕被騙，這年頭騙子太多了，傻子也精明了。”


  蕭連權回了房間，憤憤地說：“狗眼看人低。”


  蕭文雨反而笑了，“這叫心理戰，袁崇誌、林國豪、毛子健和丁家兄弟他們在逼我們就範，他們故意買通旅館老板嘲諷我們，摧毀我們的意誌，叫我們軍心大亂自亂陣腳，從而和他們合作。”


  蕭連權平息了怒火，“我們怎麽做？”


  蕭文雨哈哈大笑，“他們叫我們亂，我們偏不亂，明天繼續找工廠。這兒有八九百家注冊服裝廠，我們一家一家地找，磨死他們。”


  第三天，叔侄倆到了億東服裝廠。億東服裝廠有500多人，銷售額3000多萬，年產量100多萬件。


  今天，億東服裝廠老板在家，不過他聽完蕭文雨的描述，非常冷淡地說：“蕭老板，五億美金，四十多億人民幣，我怕我這個廟小，容不下這麽大的神仙，你們再找高明吧。”


  蕭文雨微笑著說：“黃老板，我知道你這個服裝廠接不了這個單子，但我們能找人結盟，積少成多，也能接下這個單子了。”


  億東服裝廠老板翻了翻日曆，“我這個人比較笨，數學不好，太多了，數不過來，不如少賺點，夠吃夠花就行了。”


  蕭文雨和蕭連權無奈，隻好離開老板辦公室，下樓梯的時候，打掃衛生的大媽看著他們，低聲說：“這年頭，想錢想瘋了，一個廠房、一台機器、一個工人都沒有，學人家接什麽幾十個億的單子，小心能吃不能消化。”


  出了廠門，蕭連權憤憤地說：“一個掃垃圾的人都指著鼻子罵我們了。”


  蕭文雨哈哈大笑，“他們越猖狂，表明他們越心虛。他們找這些掃垃圾的人來奚落我們，說明他們已經窮途末路了，我們要更加冷靜，一點一點地消磨他們的意誌，逼迫他們來找我們合作。”


  蕭連權有點回過味了，笑著問：“三叔，你這次來，不僅僅是想找一個合作商幫尼克公司代工吧？”


  蕭文雨微笑著點點頭，“衣食住行是人生的四大基本要素，我們已經有了飯店和建築公司，這次尼克公司的單子恰恰給了我們一個進軍服裝行業的契機，我們怎能錯失呢？”


  蕭連權有些擔憂地說：“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中國服裝行業基本成型，我們沒有技術，沒有品牌，沒有工廠，即便接下了尼克單子，也不表示我們能夠成功地進軍服裝行業，何況，接下尼克公司單子的事八字沒一撇呢？”


  蕭文雨自信滿滿地說：“尼克公司這次在中國找合作商，除了生產能力和技術水平外，最重要的事商業精神和能力，不然莊宗誌也不會輕易給一無廠房二無經驗的咱們合作意向書。他也想借這次采購更上層樓，做亞洲區采購總監。一旦他成功了，今後尼克公司的單子非咱們莫屬。”


  蕭連權懂了，“咱們盡管是後來者，但能和尼克公司合作，其他服裝商必然主動上門找咱們合作。再有路家廉幫助，咱們的服裝公司即將後來者居上，成為南橋鎮甚至整個中國新一代的服裝巨頭。”


  蕭文雨看著一家挨著一家的服裝廠，躊躇滿誌地說：“以後，我也要在這兒有一家服裝廠，不僅要做福榮服裝廠、俊逸服裝廠和穆峰服裝廠的競爭對手，也要超越他們，做南橋鎮服裝行業的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