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030慶功宴
談好了合作意向和利潤分配後，接下來的合作細節談判非常順利。北方鋼鐵使用全國銷售網絡點替克萊夫鋼鐵銷售從法國進口的鋼材，北方鋼鐵一廠租借給克萊夫鋼鐵冶煉屬於克萊夫鋼鐵品牌的鋼材，北方鋼鐵二廠、三廠和四廠與克萊夫鋼鐵合作生產屬於兩家公司合作品牌的鋼材，北方鋼鐵五廠和六廠繼續生產屬於北方鋼鐵品牌的鋼材。克萊夫鋼鐵除了供給北方鋼鐵生產設備外，也供給北方鋼鐵5000萬美金合作資金。
雙方最終簽署了合作協議，亨利很想和蕭文生吃頓飯，被蕭文生以“私人歡迎，公事不便”婉言拒絕了，他心有不甘地率領代表團離開了中國，回了法國。北方鋼鐵和克萊夫鋼鐵合作的消息很快傳遍了中國，除了極少數鋼鐵企業有了警惕之心，大多數鋼鐵企業都不以為然，畢竟，在中國進口最多的是RB和韓國鋼鐵，歐洲鋼鐵離的太遙遠，沒什麽知名度。甚至有人認為，這是北方鋼鐵為了提升自己的知名度而使用的一個噱頭。
蕭文生急忙指示李紅旗以與外資合作擴大生產名義向河東省工業銀行和堯州市工業銀行貸3.5億元的低息貸款。
又忙活了十來天，一切妥當之後。蕭文生指示李紅旗安排一次宴會慶祝收購北方鋼鐵和與克萊夫鋼鐵合作。李紅旗知道他要借這次宴會宣布北方鋼鐵的改革，急忙慎重又周祥地安排了這場宴會。
原河東鋼鐵廠有自己的招待所，改製後，李紅旗考慮以後少不了商業招待，便更名為北方鋼鐵大酒店後保留下來。北方鋼鐵大酒店有五個宴會廳，最大的是三樓能容納上千人的團結宴會廳，剩下四個宴會廳能容納三五百人。今晚的宴會設在了二樓的勞動宴會廳。參加宴會的客人除了北方鋼鐵的中層和中層以上管理人員和已經退休的老領導們，也邀請了幾十家堯州民營鋼鐵企業的老板們。
宴會的第一個活動是唱歌表演，幾個河東省和堯州市知名的歌手上台唱了兩首歌。李紅旗上了台，“收購河東鋼鐵廠後，一直想邀請諸位老領導和同行來一塊慶祝北方鋼鐵的成立，但我們忙著與克萊夫鋼鐵洽談合作，延遲到了今天，我代表北方鋼鐵向諸位表達誠摯的歉意。”說著，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接著說：“這次與克萊夫鋼鐵合作是北方鋼鐵改革和發展的一個契機，以後希望諸位能像以前一樣支持和照顧北方鋼鐵。北方鋼鐵作為一家民營企業，贏利是第一目的，以前河東鋼鐵廠的經營模式和策略要進行改變，如果得罪了諸位，我在此向諸位表達歉意。”他說著，又衝眾人鞠了一躬。
眾人懂了今晚宴會的意思，他們有的人暗暗高興，有的人暗暗惱恨，有的人暗暗不屑，有的人幸災樂禍。
李紅旗看看眾人，“俗話說，家醜不能外揚，但我今天要把所有醜事曝光給諸位，以彰顯我們北方鋼鐵改革的態度和決心。這次和克萊夫鋼鐵談判，內部演練做的非常保密，仍然被克萊夫鋼鐵一清二楚，這暗示著什麽，暗示著我們有人向克萊夫鋼鐵泄密。”他說著，看了看於遜，“於副總，你怎麽看呢？”
於遜不滿地憤然說：“李總，我們參加演練的時候是收了錄音和攝像設備，我怎麽泄露了演練內容？”
李紅旗冷笑著說：“蕭先生收購北方鋼鐵和參加演練都是高度保密，亨利怎麽知道蕭先生呢？上個月底，什麽人去了你家，你存折上怎麽突然多了50萬？”
於遜臉色蒼白、汗如雨下，“李總，我錯了，我不該貪錢，請你饒了我吧。”
李紅旗看看眾人，“這些天，蕭先生和我在談高薪養廉，但北方鋼鐵沒有贏利，沒有資金技術創新和擴大規模，咱們如何高薪養廉？我代表蕭先生向諸位保證，以厚隻要你們認認真真、踏踏實實地工作，北方鋼鐵賺了錢，絕不會少了諸位的工資待遇。但有些人做了損害北方鋼鐵利益的事，我們也嚴懲不貸。”他又看看三廠采購經理王耀強，“王經理，上個月底，倉庫突然多了一批劣質粗鋼，這是怎麽回事？”
王耀強偷眼看看王有傑和他兒子堯海鋼鐵廠老板王文海，“李總，這是我的失誤，我願意承擔所有懲罰。”
李紅旗淡淡地說：“大河沒水了，小河又怎麽不幹呢？像你們這樣監守自盜引狼入室，北方鋼鐵以後有什麽利潤，我們又談什麽改革發展？談什麽市場份額？談什麽福利待遇？”
采購總監龐鈺慚愧地說：“李總，我監管不嚴，宴會後我向你負荊請罪。”
李紅旗看看王有傑和王文海，笑著說：“龐總不要太內疚了，這是河東鋼鐵廠多年的問題，以後希望你知恥而後勇，好好地監管采購部門，不要再有人徇私舞弊，勾結外人。”
王文海不滿地說：“李總，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說我爸禍害了河東鋼鐵廠？”
江和平急忙打圓場說：“文海，李總不是這個意思。”
李紅旗不卑不亢地說：“王總，我看了倉庫劣質粗鋼的進料賬，來自你們堯海鋼鐵廠的不合格品高達20萬噸，如果我們追究質量責任，王總是否要賠償我們的損失呢？”
王有傑怕王文海再鬧下去，急忙說：“李總，河東鋼鐵廠有今天，我徇私枉法、縱容兒子，我向你保證，以後文海要敢再往北方鋼鐵賣粗鋼，我抽他耳光。”
李紅旗急忙說：“老廠長言重了，沒有諸位老板賣給北方鋼鐵粗鋼，我們不是要再建三個五個廠了。但我希望，諸位老板今後供貨的時候，多檢查檢查。”他又看看堯敏鋼鐵廠老板陸亞敏，“陸老板，這幾年，你貼著河東鋼鐵廠的標牌賣了不少鋼材，聽說你又印了北方鋼鐵的標牌，是不是要收收手呀？”
陸亞敏一拍桌子，憤然地說：“李總，你有什麽證據說我們堯敏鋼鐵廠假冒你們河東鋼鐵廠出售鋼材了？”
霍丹拿出一個信封，“陸老板，這是我們從東平市一家鋼材代理廠家拿回的賬票，我們河東鋼鐵廠從來沒向他們銷售過鋼材，他們怎麽有我們河東鋼鐵廠的鋼材呢？這些賬票上的簽字和蓋章，陸老板不會不認識吧？”停了停，“今年5月，東平市一家鋼鐵代理廠家來堯州購買堯州鋼鐵廠的鋼材，被你以堯州鋼鐵廠銷售經理的名義請往河東鋼鐵招待所吃飯和住宿，你不會忘了吧？”
陸亞敏低下了頭，“李總，霍總，我錯了，以後我要再敢假冒你們北方鋼鐵銷售鋼材，我十倍賠償給你們。”
李紅旗微笑著點點頭，“陸總，你們堯敏鋼鐵廠的煉鋼爐容量大、精度高，不如你替我們北方鋼鐵冶煉粗鋼，我們不會虧待你。”他看看幾十家鋼廠的老板們，“我已經向工商部門申請產權保護，如果誰敢再打著北方鋼鐵名義銷售鋼材，我們不僅要從法律上起訴你們，也要你們十倍百倍地賠償。”
老領導們和小鋼廠老板們如坐針氈地吃了飯，李紅旗和江和平眾人送他們一一離開，然後和中層以上管理人員一塊前往會議室和蕭文生開會。
蕭文生在會議室吃著盒飯翻看北方鋼鐵報告，他見李紅旗眾人進來，收拾了盒飯，笑著請眾人坐下。“諸位，這頓飯吃的舒服嗎？”
李紅旗急忙介紹說：“諸位副總、總監和經理主管們，這位是北方鋼鐵大老板蕭文生蕭先生，他是我高中同學，也是我們一幫西北創業兄弟們的領頭人，今天會議結束後，請諸位替蕭先生保密。”
於遜看著蕭文生，愧疚地說：“蕭先生，我錯了，我向克萊夫鋼鐵泄露了你是北方鋼鐵大老板，害的咱們在談判中處處被動。我向你和李總請辭生產副總的職務，離開北方鋼鐵。”
蕭文生笑著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改之，善莫大焉。不是你泄露消息，咱們和克萊夫鋼鐵談判的時候，也不能叫克萊夫鋼鐵代表團有了誤判，以至於處處被動，這或許叫歪打正著吧。”停了停，“北方鋼鐵新改製，又和克萊夫鋼鐵合作，急需人才，我希望你能知恥而後勇，好好地輔助李總和江總經營北方鋼鐵。”
於遜感動地說：“謝謝蕭先生寬宏大量，我要求自降兩級，做生產部長。”
蕭文生含笑點點頭，“很好，這段日子，我查閱了北方鋼鐵的生產資料，效率非常低，我希望你能戴罪立功，和你的團隊提高生產效率，減少過程浪費。”
於遜急忙應下，“我回去後，立即組織生產部門進行學習和改革，提高生產效率，減少浪費。”
龐鈺也慚愧地說：“蕭先生，我手下出了吃裏扒外、貪贓枉法的人，我向你請罪。”
蕭文生笑了，“龐部長，咱們中國人發明了禮尚往來這個成語，但我告訴諸位，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人家送你一塊錢，想從你手上拿一百塊錢，咱們損失了一萬塊錢。按我們的分配比例下，你少分了兩塊錢，合算嗎？”停了停，“我和李總江總討論過，以後我除了向北方鋼鐵拿部分利潤做長期投資，剩下的利潤屬於北方鋼鐵，屬於你們自己，你們想拿一塊錢的快錢，還是最終拿兩塊錢呢？”
眾人聽著蕭文生的話，紛紛低頭反思。
過了二十來分鍾，李紅旗笑著說：“今天蕭先生請大夥來是共同商議北方鋼鐵今後的發展方向，咱們已經改製，又和克萊夫鋼鐵合作，百廢待興，需要諸位同心共策，探討北方鋼鐵的未來。”
霍丹第一個發言說：“蕭先生，李總，克萊夫鋼鐵租借和合作使用咱們四個鋼廠後，剩下兩個鋼廠產能很快不足，咱們是否要新建兩個分廠呢？”
江和平大學畢業後便來了河東鋼鐵廠，一步一步從技術員到了廠長，他非常謹慎地說：“北方鋼鐵新改製，又和克萊夫鋼鐵合作，前景非常美好，但不是一時半會能產生效益，立即建工廠太冒險了，不如過兩年依據發展狀況再決定是否建廠？”
梁建華和霍丹是大學同學，又是堯州本地人，他自然支持霍丹了，“市場需求千變萬化，商機一閃即逝，咱們新從銀行貸了款，應該乘勝追擊，收購或新建兩家工廠，即便以後市場需求沒這麽大，有工廠在手，我們也不至於損失。”
於遜和江和平一樣是外來人，他支持江和平的說法，“咱們北方鋼鐵的產品缺少市場，表麵上是6個廠，實際上隻有2個廠滿負荷生產，在市場上的鋼材也不過是四個廠的份額，咱們以後要替克萊夫鋼鐵生產和銷售，即便銷量上升了，或許主要來自與克萊夫鋼鐵合作的三個工廠，剩下兩個工廠的鋼材能否銷售出去都不好定論，何況收購其他鋼廠之後，銷售額能否增加，能否產生效益呢？”
眾人紛紛開口討論，過了半個小時，成了幾派，你爭我吵，不像在討論決策，好像在街頭吵架，甚至把對方以往的過失都揭了出來。
李紅旗不滿地止住眾人，“諸位，今天大夥是商討北方鋼鐵未來，不是在指責對方。”
眾人急忙停止爭論，紛紛看向蕭文生。
蕭文生微笑著說：“這幾天我讀了一篇文章叫山頭主義，不管是村莊、單位、班級、企業，隻要十多個人以上，便有一個又一個小山頭，隻要是自己山頭的人，不管是錯是對，都要幫一把。”停了停，“我聽了諸位的辯論，開始的時候，大家在商策北方集團的未來發展，後來成了你攻擊我我攻擊你。質量部鄭部長，按你的工作職責和北方鋼鐵實際情況，你應該主張固守現狀、提高效率和質量，你卻跟著霍總擴大生產，多收購幾家新廠。新廠越多，問題越多，你怎麽管控質量呢？”
質量部鄭博部長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蕭先生，北方鋼鐵鋼材市場問題率高達62%，我作為質量部部長，甘願承擔後果。”
蕭文生又笑了，“既然說了質量，我希望你回去後結合實際情況製定一個質量改善目標，半年之後，北方鋼鐵的質量上一個台階，合格率至少高於80%。”停了停，“德國和RB的質量管控非常不錯，你向李總申請申請，組成一個團隊前去德國和RB學習。”
鄭博急忙應下。
蕭文生看看眾人，“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我們是人，有感情，有情義，有地域觀念，有家族觀念，但我們既然能接受家庭以外的人，同村以外的人，怎麽不能接受其他非同省同市的人呢？大家來自五湖四海，相聚原本是一種緣分，又有著一個共同目標，怎麽因個人情感而因公廢私，忘了我們的目標了呢？”
江和平、霍丹、梁建華、於遜眾人紛紛自我檢討，保證以後不再拉幫結派，共同跟隨李紅旗經營和管理北方鋼鐵。
蕭文生停了片刻，“我讚同霍總的建議，咱們一共有六個工廠，現在四個與克萊夫鋼鐵有了來往，剩下兩個工廠有一點風吹草動必然被克萊夫鋼鐵的人察覺，非常不利於我們北方鋼鐵的長期發展。咱們既然有了銀行貸款，也有了克萊夫鋼鐵的資金支持，何不借機擴大生產呢？”停了停，“至於市場，大家不必擔心，隨著中國改革開放和全球經濟一體化的進行，中國未來必然是全球的製造工廠，也是未來的需求市場，不管低端產品、半成品和代工品，這是一個龐大的鋼鐵需求量，咱們有著克萊夫鋼鐵的技術和管理，又有著原河東鋼鐵廠的商業網絡，市場份額隻能一天天擴大，何況，咱們也能借助克萊夫鋼鐵把咱們的粗鋼和半成品鋼材銷往歐洲市場，給歐洲幾大鋼鐵巨頭們提供原鋼和半成品鋼。”
江和平建議說：“蕭先生，李總，咱們北方鋼鐵廠旁邊有十幾家小鋼廠，規模和咱們分廠差不多，咱們何不收購或合作幾家鋼廠，作為咱們的分廠呢？”
蕭文生讚許地點點頭，“咱們改製之後，他們少了以往的綠燈和便利，或許能生存下去，或許舉步維艱。”停了停，“李總，江總，霍總，你們找他們談談，看看他們的意向，如果需要，我和他們談談。”
李紅旗和江和平霍丹急忙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