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018空城計
天亮了之後,蕭文生和兄弟們繼續化整為零,朝西追蹤郝金文的蹤影。這次他們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不再找郝金文在鎮上的巢穴。他們不想被警察和部隊誤會,沒剿滅郝金文,反而被警察給剿滅了。
加爾洛老人帶著張誌坤也一路打探郝金文的情況,他問了很多相識的老牧民,得知在烏爾坦村有郝金文的一個巢穴。
烏爾坦是一個小山村,靠著烏爾坦山。烏爾坦山有七八百米高,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烏爾坦村人既有山又有草原,他們有的村民住在山上,靠采摘山貨過日子,有的村民住在山腳下,靠放牧生活,所以,住的非常散亂。
這次蕭文生他們在離烏爾坦五十多公裏的一個名叫阿克塔斯山便停了下來,聚集之後,加爾洛老人找了一個經常在這一帶收購牛羊的熟人陪著他前往烏爾坦探路。這個牛羊販子去年來這一帶收購牛羊,半路上被郝金文的兄弟劫了,不是他乖巧,或許被郝金文的兄弟害了命,他是生意人,最怕和最恨的是這些沒有人性的偷獵分子,他們隻認錢不認人,像瘟神一樣。
加爾洛老人隻和他說蕭文生和張誌坤是他一個朋友的兒子,想來這兒做生意,希望牛羊販子能帶他熟悉一下地形。牛羊販子躊躇了半天,磨不了加爾洛老人的麵子,陪著加爾洛老人和蕭文生前往烏爾坦村。
十二點多到了烏爾坦村,他們在一個牧民家吃了午飯,蕭文生借口想看看山貨,請牛羊販子帶著他們順著山路上山。
牛羊販子帶著他們順著山腳走了兩三公裏,過了烏爾坦山西側山腳下。忽然,張誌坤看見烏爾坦山和西側的阿卡蘇山的交界處有十幾間房子,這些房子建在一片胡楊林內,非常隱秘,房子隱隱傳來話語聲。他碰了碰蕭文生,蕭文生又碰了碰加爾洛老人。
加爾洛老人低聲問牛羊販子,“阿卡,這是誰家?他家有山貨嗎?”
牛羊販子好像被蜂蟄了一下,有些驚慌地低聲說:“老爹,咱們不要多管閑事,咱們回去吧。”
蕭文生影影綽綽地看見樹林內有人探望,怕他們懷疑,不多停留,和加爾洛老人張誌坤牛羊販子回了烏爾坦村。他們又在烏爾坦村停留了兩個小時,與牛羊販子分了手,乘馬回阿克塔斯山和王延平眾人匯合。
眾人會合後,依然和上次一樣,他們立即休息,在天黑之後,乘馬奔向烏爾坦村。離烏爾坦村十公裏左右,他們立即放慢速度,慢慢地靠向烏爾坦山西郊下。烏爾坦山西郊胡楊林內的十幾間房子燈火通明,隱隱有聲音傳來。
蕭文生一陣興奮,叫來王延平和張誌坤,“延平,和上次一樣,你帶第一隊衝進去,我帶第二隊接應,誌坤帶第三隊在後麵保護,所有衝鋒槍全部給你們第一隊。”
王延平拿著望遠鏡看了看這十幾間房,低聲說:“蕭先生,三隊進攻沒問題,但十幾支衝鋒槍給誌坤他們。”
蕭文生不解地問:“第一隊最危險,你們隻有最好的武器,才能最大限度地減少兄弟們的傷亡。”
王延平笑了笑,“從上次的突襲看,郝金文已經有所防備,不知道這次是不是他的一個陰謀,如果咱們被包圍了,需要誌坤他們以最大的火力救咱們。”
蕭文生想了片刻,讚同地說:“好,你是三軍統帥,我聽你的。”
分配好任務和武器,眾人上了戰馬,悄悄地靠向了胡楊林。離胡楊林五百多米,王延平猛地催動戰馬,帶領第一隊兄弟像箭一樣衝向這十幾間房屋。
到了房屋門口,他們愣住了,這十幾間房燈火通明,但沒有一個人,從門口看進去,屋內堆著一一包包貨物,這些貨物有藏羚羊絨,也有一些鹿茸、鹿鞭、北山羊角、雪豹皮,桌子上堆著十幾捆人民幣,最叫人興奮的是牆上靠著幾十支蘇氏衝鋒槍。
一個名叫張建軍的兄弟興奮地一縱戰馬,想衝進房間。王延平猛地喊了一聲,“兄弟們,撤。”
“砰”一聲槍響,張建軍從馬上栽倒下來。接著,槍聲大作,又有兩三個兄弟栽倒馬下。
王延平非常冷靜,他不是拿著衝鋒槍反擊,而是對著院內的燈一通掃射。他的兄弟們也頓時醒悟過來,他們一通掃射,這一帶頓時一片漆黑。
蕭文生帶著第二隊剛進胡楊林,聽見了槍聲,他一甩手,順著子彈火光的地方開了一槍,傳來了一聲慘叫,然後他往後一翻身,一顆子彈從他眼前飛過。他的兄弟們也仿效著他,躲閃著開著槍。
王延平和他的兄弟們與敵人進行反擊,一聽外麵槍響,知道蕭文生接應來了,急忙率領著兄弟們背著傷員往外衝。
整個胡楊林槍成了一片戰場,槍聲不斷,子彈嗖嗖地飛著。蕭文生他們和王延平會合後,反擊著往外撤。
張誌坤帶著第三隊原來想立即衝進去救人,但他冷靜了一下,稍稍緩了二三十秒,然後端著衝鋒槍朝著兩側的火光點掃射。他們這一隊一開火,胡楊林內的伏擊者反而慌了手腳,他們不再攻擊蕭文生和王延平他們,反而開著火朝胡楊林深處撤。
蕭文生王延平和張誌坤會合後,開著火往後撤。他們撤了兩三公裏,停了下來,清點了一下人數,少了兩個人,一個是張建軍,一個是嶽鵬。張建軍倒下後,嶽鵬背著他往外撤,一片慌亂,不知道他們倆什麽時候拉下了。
張建設和張建軍是堂兄弟,他的左肩被流彈擦了一下,但一聽張建軍和嶽鵬被落下了,一端衝鋒槍,“誌翔,家俊,咱們衝進去救建軍和老嶽。”
王延平猛地攔住他,“建設,他們倆沒死也落在敵人手上了,現在敵人有些慌亂,我們要抓緊時間撤。”
張建設不服氣地說:“王延平,我們這幫戰友是看你的麵子來了西城,現在有戰友落了難,你竟然見死不救,我們看錯人了。”
蕭文生看看張建設,“建設,延平說的是,我們這些人能撤出來,全靠誌坤他們打亂了敵人的計劃,敵眾我寡敵暗我明,兄弟們又有不少人掛了彩,咱們要以大局為重,撤。”
張建設盡管有些不服,但蕭文生發話了,他也隻好服從,眾人又往北撤了一兩公裏,上了戰馬,連夜往阿克塔斯山撤。
秦俊忠房世良和加爾洛老人帶著兩個兄弟看他們回來了,急忙過來。蕭文生叫十幾個沒掛彩的兄弟警戒,和剩下的兄弟抬著掛彩的兄弟進了帳篷。
除了張建軍和嶽鵬,也有一個兄弟犧牲了,三個兄弟重傷,八個兄弟輕傷,這些人多數是王延平的第一隊,他們衝的最深,撤出來的最晚,傷亡也最大。
蕭文生和加爾洛老人商量一下,請他和秦俊忠房世良帶著幾個兄弟護送三個重傷的兄弟前往最近的醫院治療,剩下輕傷的兄弟有其他兄弟幫忙包紮傷口。
折騰了大半夜,犧牲了一個兄弟,失蹤了兩個,重傷了三個,輕傷了八個,眾人非常憋屈,沒有一點睡意,但誰也不說話,默默地坐著。
蕭文生披著毛毯,靠著一塊石頭,默默地反思著這兩次的失敗。他們這一路上非常隱秘,到了要行動的時候才匯集,即便一路上有郝金文的眼線,也很難知道他們的行蹤,但他們這兩次,好像是郝金文牽著線的玩偶,郝金文想怎麽玩他們,便怎麽玩他們。問題到底出在哪兒了?
眾人沉默了一個多小時,張誌坤忽然說:“蕭先生,是不是牛羊販子出賣了咱們?”他話音一落,幾個兄弟立即站了起來。
加爾洛老人他們回來了,他喘了幾口氣,立即說:“不會的,我相信阿卡。”
杜文革冷笑著說:“不是他,那是有其他人了。”
加爾洛老人一聽火了,“你懷疑我?”
蕭文生急忙攔住他們,淡淡地說:“郝金文最希望的是我們內訌,我相信我們所有人,至於這兩次的失敗,我們要冷靜地反思在哪兒出了問題,不是在這兒相互猜忌。”
秦俊忠也急忙說:“我們著了郝金文兩次道,我想,郝金文很快會反擊我們,我們要做好防禦。”
蕭文生看看王延平張誌坤和兄弟們,“兄弟們,這幾天咱們暫時以這兒做根據地,除了反思過錯,打探消息,也叫掛彩的兄弟們養養傷。”
折騰了一夜,天快亮的時候,眾人困的不行了,披著毛毯,靠著石頭或樹木,開始睡覺。
睡了兩個多小時,蕭文生醒了,他放心不下張建軍和嶽鵬,要前往烏爾坦打探消息。王延平張誌坤怎麽能叫他一個人前往,王延平留下統率兄弟們,張誌坤自然陪同蕭文生,加爾洛老人和秦俊忠也急忙前往。
四人急行了一個小時到了烏爾坦村。這兒是郝金文的巢穴,烏爾坦的村民怯於郝金文的淫威,昨晚這麽大的動靜,沒一個人敢報警。村民們假裝沒發生任何事,但也不敢出門,躲在自己家瑟瑟發抖。
張誌坤忽然指著一棵樹上,“蕭先生,你看,張建軍和嶽鵬。”
蕭文生也看了過去,張建軍和嶽鵬被繩子拴著脖子吊在樹上,從他們的屍體看,張建軍被吊之前已經犧牲了,嶽鵬是被活活地勒死的。他看著兩人的屍體,牙齒咬的格格響,郝金文,你這個沒人性的畜生,不管我們有多大的仇恨,你也不能作踐我兄弟的屍體,我蕭文生發誓,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斬下你的頭替我的兄弟們報仇。
張誌坤低聲說:“蕭先生,我晚上帶幾個兄弟過來。”
秦俊忠搖搖頭,“不行,這是郝金文的一個陷阱,咱們已經失去了三個兄弟,不能再叫其他兄弟白白犧牲了。”
蕭文生猛然說:“老爹,阿卡家在哪兒?”
加爾洛老人一驚,“文生,你說他們會報複阿卡?”說完,一催戰馬,朝阿卡家奔去。蕭文生秦俊忠和張誌坤急忙追上。
阿卡家在離烏爾坦村三十多公裏的一個鎮上,他在鎮上有一個羊肉鋪,也順帶著幫一些往內陸販賣牛羊的商人收購一些牛羊。他們到的時候,羊肉鋪門口圍了一堆人,也有了幾個警察。加爾洛老人找了一個觀眾問了情況,原來,今天上午,阿卡在賣羊肉,來了兩個青年,他們二話不說,朝著阿卡開了兩槍,然後騎著摩托車跑了。
蕭文生不敢多停留,急忙和秦俊忠張誌坤加爾洛老人離了小鎮,返回阿科斯塔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