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魚兒上鉤
沈琉月臨機應變，反倒主動同巫女說起話來。
可誰也不知，她是故意如此，為的就是個和巫女扯上聯係。
這個村子最是信鬼神之事，巫女要說能力有多了得，估計算不上，但聰明倒是十分聰明，懂得對症下藥。
現下整個村子最能說得上話的人就是巫女，沈琉月還想在她身上多探聽一些消息，便一定要與她有所交集。
“這麽說，你有辦法？”果然巫女開始好奇起沈琉月的話來，“我從前怎麽沒有在這兒見過你？”
巫女狐疑，一邊說話，一邊上下打量沈琉月。
畢竟雲霧村敢同她這樣說話的人已經是少數，巫女壓根不記得這兒還有這般膽大的人。
聽罷，沈琉月眼裏閃過一道慌張。
不過也是一瞬的事情，便就很快被強壓住了。
“她是我的姐姐。”暖暖以為沈琉月答不出來，上前開口提沈琉月回答。
隨即，沈琉月感受到手心溫熱，暖暖已經牽起了她的手。
“那為何要戴著麵紗？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巫女不依不饒。沈琉月身上有太多尋常婦人沒有的東西，倘若以前她就是雲霧村的人，巫女不可能不知道。
“她長了紅疹，不好見人。”暖暖繼續擋在沈琉月麵前。
沈琉月一句話都來不及說，暖暖已經幫她說完。她心中十分感動。
自己比暖暖還要大個幾歲，卻被一個小妹妹照顧著。
“你姐姐是啞巴嗎？不會自己說話？”為想到巫女並不領情，甚至沒好氣的指責了暖暖一句。
她哪裏會顧及暖暖尚且年紀算小，說話做事不夠周到。巫女覺得心煩，就是天王老子也休想招惹她。
暖暖還想說什麽，卻被沈琉月拉了拉衣袖，暗示她不用在說話。
“我以前確實不在雲霧村，而是住在京城，做賣魚的生意。最近長了紅疹，自然那些個百姓們看著害怕，無人來買我的魚，我沒了生意，隻能先行回來。等到我身子好了，再回去就是。”沈琉月隨意編了一個理由搪塞。
既然是京城裏的人，知道的事情就要比雲霧村的多。沈琉月在賭，巫女也是京城人士，遇到這些事情，她定是也覺著從京城來的人靠譜一些。
“你一個賣魚的，為何會治我臉上皺紋？”巫女謹慎，一雙豌豆粒大小的眸子止不住盯著沈琉月。
沈琉月最是不喜歡這樣被人盯著，卻是為了不露出鋒芒，盡數忍了下來。
“實不相瞞，我爺爺乃是村中有名鄉醫，我自小與他相依為命，耳濡目染學了一些。沒想到我有天賦，倒是自己研究會了不少東西。既然是用藥材菜品做的東西，莫神仙大可不用擔心損害身子。”
沈琉月將計就計，繼續往下說。
她之所以說到自己爺爺是行醫之人，便是無意間撞見院子裏許許多多曬著的藥材，恐怕比藥鋪的還全。倘若不是藥罐子，那老頭就是懂得醫術。
不過沈琉月也隻是尋個理由想要搪塞巫女，意思意思也就得了。
至於老頭到底可會醫術，日後巫女有什麽事情也不會找到老頭解決，便就不作影響。
“原來如此。”巫女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
正是中午，周圍沒有幾個人。巫女有大把時間與沈琉月周旋。
沈琉月樂得自在，她本就希望如此，隻是多少擔心暖暖這邊，可是會因為今兒一天未有開張而生氣得緊。
“來人。”巫女忽然抬高了聲音，嚴聲吩咐身邊兩個壯漢。“將她頭帕拿掉，我要看她樣貌。”
巫女像是沒有聽見沈琉月方才說的話，她一股腦就是要親眼見到沈琉月的樣貌。
“不行。”沈琉月往後退了半步。
“竟然不聽我命令？”巫女瞬時臉色冷卻下來。
沈琉月眼珠子一轉，想到主意。趁著巫女看不見，沈琉月扯了一下暖暖衣袖。
“啊！”暖暖大叫一聲。
眾人目光紛紛被她吸引了過去。
“為什麽我臉上也有痘痘了？”暖暖撩開額頭間的劉海，對著沈琉月質問道。
原本稚嫩清秀的臉頰忽然長了痘痘，怎麽看怎麽突兀。
“怎麽回事？”沈琉月趕緊詢問，生怕暖暖出了什麽事情。尤其身子上，更是不容得任何人欺負沈琉月。
“難道真像大夫說的，你這紅疹會傳染？”暖暖又問了一句，像是未有在意巫女一行人還在旁邊。
“傳染？”
巫女幾乎立馬說出這句話來。她驚得瞠目結舌，下意識離退好幾步，與沈琉月和暖暖扯開距離。
“真是晦氣。”巫女無奈，嘴裏罵罵咧咧嘀咕著，便就快步離開了攤子。
隻剩下暖暖和沈琉月兩個人，麵對這攤壓根未有人看上的菜。
尤其與巫女爭辯這幾句，恐怕周圍都覺著她起的紅疹會傳染。
這下好了，將巫女打發走，自己也丟了生意。
“怎麽辦？”暖暖小聲詢問沈琉月。
她們兩個今日怕是不能在這兒做生意，無人敢買。大家嘀嘀咕咕，看似誰也看不上，要真紅叫人知道這些事情也丟臉。
思來想去，沈琉月與暖暖兩個人結伴回了家裏。
而沈琉月也因為麵對老頭和暖暖時感到愧疚，平日裏自己能做的事情便就做的多些。住進來約摸十天，家裏大大小小家務盡數被沈琉樰做得十分周到。
說起好笑，要不是自己這些年被沈清月母女嫉妒，也不至於今日她做起活來那般熟稔。
可即便如此，老頭對她仍然嚴苛得緊。
“呐。”
沈琉月正坐在板凳上洗碗，老頭將碗扔給她。
那碗碎了一小角，差點劃破了口子。
“這些是你洗的。”老頭一臉的不耐煩，說話更是不客氣。
碗掉進盆子裏，撞起的水花濺在沈琉月的身上。
沈琉月微微皺眉，未有言語。
“我同你說，我待你嚴格，可從未想過苛刻，你若是覺著為難，離開便是。”老頭沒頭沒尾的，也不知在和沈琉月說些什麽。
沈琉月倒是懂得老頭的意思。
“我知道的。”沈琉月假裝不知道。
她心裏十分清楚，自己隻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能在這裏待下去。
有許多事情還未找到答案，這樣便就離開，沈琉月不甘。
尤其自己為何來到這裏的事情像是做了一場夢，分明什麽都做過，可卻未有找到過旁的痕跡。沈琉虐便是在一邊懷疑自己一邊又擔心對方不懷好意中度過。
沈琉月下定決定，非要將事情扯明白為止。
“我看你還是早點回去吧。我說話直接得很，也不拐彎抹角，我沒有暖暖那般好心，待你更是如此。”老頭忽然一層正經，神色變得十分凝重。
“可是我不想。”沈琉月低眸，瞧著頗為我見猶憐。
“我可以做家務的，拿她當成你住的地方的租金。”沈琉月想了又想，隻能努力待他們二人好些了。
“我隻是和你說一下，你這張臉，誰也救不好。興許回了京城後，便就有大夫可以醫治。左右對於你來說是件好事，你也要惦記一下。”
興許是老頭也覺著自己說的過於直接了一些，倒還愧疚得很，後麵連說話都軟了不少。
而沈琉月看見老頭如此語重心長，也以為遇到了大問題。
“我知道了。”沈琉月乖乖巧巧應道。“要是不行也就算了，畢竟火已經燒成了疤，不是我能左右。”
“我也未將這件事情當做什麽大事，大不了日後戴著頭帕。”
沈琉月已經服軟到這個地步，按理說老頭也不該再有措辭同她爭辯，去說些刺耳的話。
“那你想清楚，反正我們村裏的是治不好的。”老頭白了沈琉月一眼。
也不知為何，老頭反複強調沈琉月的臉。沈琉月心頭抽疼，明麵上還要裝作不以為意。
沈琉月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罷了。
“我不會耽誤你們很久的，等到我夫君那邊可能派出人來找到了我，我自會離開這個村子。”沈琉月想得直接。
“不好了！”
老頭正要說什麽，就見暖暖非要進來。
暖暖手中攥著一張紙，神色卻是十分慌張。
“怎麽了？”沈琉月趕緊詢問道。
“姐姐，那莫神仙讓你過去一趟，她先行在路上見過你。我看她凶神惡煞的，多少有些害怕。”暖暖擔心不已。
巫女不可能平白無故要見沈琉月，他們幾個心知肚明。
隻是他們料不到，沈琉月將會麵臨怎樣大的事情。要是一個不注意，恐怕性命都要丟掉。
“好。”沈琉月站起身，擦了擦手中的水。
“你真去？”暖暖驚訝，瞪大了眼睛望向沈琉月。
老頭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些什麽。
“要是不去，還得等著她來找我們麻煩嗎？”沈琉月輕笑。話是在教暖暖做事，語氣卻是十分溫柔。
她對暖暖實在語氣厲害不起來。
“要是再麻煩你們，我便真是無地自容了。”沈琉月輕輕拍了拍暖暖肩膀，為的就是寬慰暖暖心情。
暖暖隻好答應沈琉月。
可那巫女平日裏如此囂張跋扈趾高氣揚，忽然叫沈琉月去她那裏，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暖暖擔心，想要詢問老頭，可那老頭冷哼一聲，轉身便就出了屋子。
暖暖心頭五味雜陳。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