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上街賣菜
暖暖語氣淡然，不過說件尋常事情。
可話聽到沈琉月耳朵裏，卻是不那麽一般了。
她瞪大了眼睛，望著暖暖的一雙眸子裏滿是震驚。“雲霧村？你是說，這兒是雲霧村？”
沈琉月不禁覺得詫異，甚至有些後背發涼。
原來自己與軒轅紫宸趕回京城，中途遭遇泥石流，兜兜轉轉，她又回到了雲霧村？
可這兒跟她記憶裏的雲霧村根本不一樣，否則她在村裏待了那麽久，不可能今日認不出來，還要去問暖暖。
“對啊，這裏就是雲霧村。”暖暖歪著頭，語氣頗為疑惑。
沈琉月看暖暖反應驚訝得很，暖暖麵對沈琉月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明明問題是她問的，自己老老實實回答，怎麽沈琉月反應如此激烈。
“這兒到底有多少個雲霧村？”沈琉月緊緊抓住暖暖手腕。
倘若這裏有兩個雲霧村，那這些事情就好去解釋了。
若是不然……
“不啊，就隻有一個。”暖暖眨了眨眼睛，她看沈琉月的眼神越來越像個傻子。
沈琉月腦海裏轟隆一聲，說不清什麽感覺。
“怎麽可能。”沈琉月喃喃自語。
要是這個才是雲霧村，那前些天她究竟都去了哪裏，又做了什麽？
想到這兒，沈琉月伸進胸口口袋，可裏麵空蕩蕩的，壓根沒有所謂醫仙的寶貝。而她發間也隻有離開京城時佩戴的發簪。
“你怎麽了嗎？”暖暖看出沈琉月反常，忍不住關心詢問。
“那你可知道我？”沈琉月繼續追問暖暖。她若是不問出究竟來，沈琉月根本說服不了自己。
難道之前隻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夢？
可泥石流是真的，軒轅紫宸與她分離行蹤不明也是真的，不是嗎？
“不知道。”暖暖認真思索了一會兒，猶猶豫豫搖了搖頭。“我和我爺爺出去了將近一個月，這一個月我都不在村子裏。”
那也就是說，自己可能從未出過雲霧村，隻是她和軒轅紫宸來的時候，恰好暖暖與爺爺一同離開，兩方時間錯開，以至於暖暖對軒轅紫宸和沈琉月在雲霧村這段記憶是空白的。
沈琉月眉頭緊蹙。
這樣說確實能夠說得通，可沈琉月覺得奇怪的是，自己對於這個地方感到很是陌生。
不至於泥石流沒要掉她的性命，倒把她腦子弄壞了吧……沈琉月心想。
“那你可知你們村裏之前出現過怪人的事情？”沈琉月想要詢問更多。畢竟剛剛那個問題，暖暖一個月不在，之前沒有見過她也正常。
“什麽怪人？我們村子裏好好的，哪裏會有怪人。”暖暖說話滿是詫異。“姐姐不會是看多了話本子，還以為現實生活裏真有這麽玄乎吧？”
“那聖物呢？你們村總有聖物吧？就是那個煉丹爐！”沈琉月驚恐萬分。
她怕的不是失憶，而是自己一直深信不疑的一段記憶，其實是假的。這讓沈琉月十分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經曆了什麽。
難道自己醒來後被五花大綁叫嚷著要拿去祭天，也是這些緣故？
“沒有啊。”暖暖給出的回應永遠都是否定。
“姐姐是不是身子還是不適，要不然再休息會兒？”暖暖甚至擔心起沈琉月身子不好，才亂想出一些事情。
沈琉月雙目呆滯，腦子裏隻剩一片空白。
到底……發生了什麽。
“哎喲喂！”
正當沈琉月想的入神的時候，忽然兩個籃子扔了過來。
暖暖先叫出了聲。
兩人不約而同回頭，就見老頭拍了拍手，叉腰居高臨下望著沈琉月和暖暖。
“你們兩個瞎嘀咕啥呢？不吃飯啊？”老頭一臉嫌棄，說話趾高氣揚的。
可不知為何，沈琉月對這老頭就是討厭不起來。
怎麽說呢，她覺得老頭不是壞人。
“吃！”暖暖立即站起身。一提到吃，暖暖便就直流哈喇子。
“不幹活哪裏來的飯？你忘了我們家裏的錢都拿去給你帶回來這冤大頭買藥了？”老頭說話刻薄，一點也不顧及沈琉月就在旁邊。
麵對老人的話，沈琉月除了有些愧疚，倒也不覺得有什麽。
她是給老頭和暖暖添了麻煩，老頭說話就是直接就些，但確實沒錯。
“去去去，把後院的菜摘些去賣，還有鹹菜。”老頭不耐煩的招呼兩人拿著籃子去摘菜。
沈琉月與暖暖相視一眼，默默站起身。
她從前不是沒有受過苦，賣菜罷了，對於沈琉月來說不算難事。
“對了。”忽然，老頭又提了一句。
兩人停下腳步。
“你去找找什麽帕子之類的東西，將她的臉給遮住，別讓人看見嚇跑了，誰還來買我們的菜。”老頭的話是對暖暖說的。
沈琉月已經做好充足準備，自己這張臉日後被人看見必定會遭來嫌棄，可這般直接聽見有人拿她樣貌說事，沈琉月仍然有些難過。
她身子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許是暖暖感受到了沈琉月的情緒，手心傳來淡淡溫熱，沈琉月對暖暖笑了笑。
而後沈琉月摘菜，暖暖便去自己屋子裏尋了件外衫，拿剪刀剪掉一片，便就變成了絲巾。條件有限，也隻能這樣遮掩一下。
兩人便就這樣上了街。
正是晌午，街上並沒有多少人，太陽燒得烈，大家看見沈琉月，不免多看幾眼。
這時候誰不想少穿，偏偏沈琉月還給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沒事，我就說你身上長了紅疹，不便見人就是。”暖暖知曉沈琉月擔心，壓低了聲音寬慰道。
有了暖暖的鼓勵，沈琉月心中多了些底氣。
兩個人尋了個位置坐定，暖暖輕車熟路，將各式各樣的菜盡數擺好。
“今日過了早上，菜沒那麽好賣。不過下午也有人買，你不必有壓力，我爺爺刀子嘴豆腐心，話說得難聽，可對人卻是極好的。”暖暖不忘勸沈琉月放寬心，不要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
沈琉月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感激不盡。
其實她同意與暖暖出來買菜，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想要看看周邊環境。
總不能一直待在雲霧村，也不知軒轅紫宸可能找到她。關於之前的那段記憶尚且還是個謎，沈琉月甚至在想，自己現在經曆的又可是真實的。
“我知道的。”沈琉月笑了笑。“他要是真的不待見我，也不會收留我了。”
沈琉月看人看得透徹，極少在乎表麵。從小到大自己受過多少委屈，麵善心不善的人沈琉月見得多了。
總之無論老頭是不是真的討厭她，願意讓她留在家裏，給她一口飯吃已經值得說聲感謝。
“你能這樣想就好了。”暖暖笑時眼睛彎成了月牙。
沈琉月看著她，總覺得暖暖氣質便不像尋常百姓，反而像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模樣生得也是水靈得很。
可沈琉月在暖暖家裏待的這兩天卻是看得見，老頭和暖暖那個屋子幾乎到了家徒四壁的地步。
“你一直是和你爺爺住在一起的嗎？”沈琉月不禁感到疑惑。
“嗯嗯。”暖暖重重點頭。
“那你爹娘呢？出門打工了？”沈琉月情不自禁問的多了一些。暖暖是她在雲霧村結識的唯一一個待她極好的人。可以說沒有暖暖出手相救，沈琉月這條小命估計早就沒了。
“我沒有爹娘，也不知道我爹娘是誰。我是被爺爺撿來撫養的。”暖暖話是這樣說，明麵上看起來像沒事人一樣。
就仿佛沒有爹娘對於她來說無關痛癢。
沈琉月聽後一愣，感到十分愧疚。
自己為何問的這麽仔細，這不是在揭人傷疤嘛。
“都讓開都讓開！”
正當沈琉月在思索該如何應答才不會影響到暖暖情緒時，就聽見不遠處一陣尖酸聲音，緊接著一個攤子都被掀翻過去。
定睛一看，站在幾個壯漢中間的那人，不就是那個巫女嘛。
沈琉月怎麽也不會忘記自己被綁在柱子上，她一口一個燒了自己的模樣。
本能性的，沈琉月低下頭。
她怕這巫女發現自己還未死去，恐怕又要想方設法要她性命。沈琉月不會武功，除了那點醫術了得，旁的也隻有腦子夠用。
“沒事，她平日裏就是這樣潑辣。”暖暖小聲寬慰沈琉月。
沈琉月微微皺眉。
這巫女到底什麽來頭，真能僅憑一張嘴讓整個雲霧村的村民膜拜，甚至慣著她在村裏作威作福？
越想越覺得好奇，沈琉月抬頭看了那巫女一眼。
“你。”好巧不巧，那巫女與沈琉月四目相對。
沈琉月還沒來得及挪開視線，就被巫女手指指著，命令她過來。
過去能有什麽好事？沈琉月當做未能理解。
“你聽不懂人話嗎？莫神仙讓你過去。”一旁壯漢張牙舞爪，似是一口能將沈琉月給吃了。
“噗呲。”沈琉月被莫神仙這個稱呼逗笑。
奈何她這一笑。卻是更加激怒了巫女。
“你笑什麽？”巫女快步走到沈琉月和暖暖的攤子前，居高臨下打量沈琉月。
所有人都以為，沈琉月死了。
那就當她死了吧。
暖暖緊張的渾身發抖。
感受到身旁小丫頭的害怕，沈琉月一邊站起身，一邊不動聲色將她護在身後。
“莫神仙別要動怒，我笑，是笑莫神仙神通廣大，卻是連自己臉上生了皺紋也沒辦法讓它消失掉。女為悅己者容，莫神仙又怎會不在意自己容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