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記憶複蘇
br />“怎麽可能？”
沈琉月猛地站了起來，動作匆忙，頭更加疼的厲害，這種細絲密封滲入的疼痛還真是讓人忍受不住，侍女趕緊扶住搖晃的沈琉月。
“這些時日來，王爺都是把自己關起來，要麽處理政事，要麽就是昏昏沉沉的酗酒，下人勸都勸不住，奴婢暗中看著，都覺得太過可惜。”
一聽這個，沈琉月就有些煩躁：“你說這個和我有什麽關係？從今開始，我就是幽王府的人，和攝政王府沒什麽關係。應該說，一直以來，就和攝政王府沒什麽關係。”
這種話自己心底明白，但是說出來，沈琉月還是覺得有些難受，似乎割舍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怎麽能沒有關係，王妃就沒有想過，您的名字和失蹤的王妃名字是一樣的，又是在天亙山被發現的，這世間哪裏有這樣湊巧的事情。”
所有的湊巧，不過是一場既定的安排。
“……我的名字是沈琉月，王妃的名字也是。但是這說明不了什麽，攝政王總不會連自己的王妃都不認識吧？”
縱使麵上嫌棄的很，但是沈琉月心裏隱隱覺得自己在渴求什麽，原本應該壓抑的頭疼似乎又翻湧了起來。
侍女趕緊給沈琉月倒了一杯水，讓她潤潤嗓子，注意到外麵沒人發現自己，這才放心。
“那是因為王妃變化太大，所以王爺不敢相認，王爺每日既心疼於自己對您的心動，又覺得愧疚於王妃，日日夜夜，仿佛是一場無聲的淩遲。”
沈琉月靠在椅背上，感覺心裏似乎舒服了些，但是頭疼沒有半點緩和：“不可能，這些都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當初王爺送了王妃不少東西，就是為了察看王妃的共同點。”侍女都有些著急了，趕緊解釋道，語氣帶著急切。
“可是王妃的那些東西，我都不喜歡。”對，不喜歡。
侍女實在是著急了，如今時間也不早了，她還要提防著如兒回來，或者是陸賈回來，心驚膽戰的厲害。
“王妃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如果真的不喜歡，看見那些物品的時候，就不會那般的留戀，縱使有些東西王妃那時都不知道怎麽用，但是王妃就是喜歡，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侍女恨不得將這些話都給沈琉月劈裏啪啦的倒出來，心急如焚，卻隻能越發淡定。
“王妃就不覺得奇怪嗎？明明您是第一次到攝政王府，但是您對攝政王府的建築了如指掌，好多地方，明明您都沒有去過，但是就是知道。”
“……那是因為風格都類似，我猜的。”此時的沈琉月，心已經有些慌了，慌張的程度讓她有些言不由衷。
“王妃就不要自己欺騙自己了，攝政王府在王爺和王妃成婚之後，是專門修建了一番的，許多地方與其他府邸根本不一樣，隻是因為您是王妃，潛意識是騙不了人的。”
侍女看沈琉月麵上的遲疑，還有那一直蹙緊的額頭，抓緊解釋。
“王妃喜歡喝花茶和綠茶，尤其喜歡西湖龍井，這些都是和王妃一模一樣，喜歡吃甜的和辣的，不喜歡吃酸的，更是一模一樣，還有許多的小細節，小動作，如果不是一個人，壓根就解釋不了。”
一個兩個相似隻能說是巧合，但是所有都印證那就不是巧合，而是，她們本就是一個人。
“……不可能，不可能。”沈琉月喃喃自語，卻是撐著額頭似乎在緩解頭疼。
侍女趕緊追問：“沒有什麽不可能，這世間萬物，能夠改變人麵貌的也會有的，我們沒有見過不代表就沒有，王妃心裏已經印證了，就不要再否認了。”
袖口已經被沈琉月抓的皺成一團，亦如此時沈琉月淩亂的內心，腦海閃過的支零破碎的片段似乎越發的清晰，裏麵最常出現的人的確是軒轅紫宸。
難不成，是真的？
外麵雖鑼鼓喧天，傳到這裏就隻有隱隱約約，大紅的顏色甚是刺眼，侍女心亂如麻，不斷的勸著。
“您就是攝政王妃沈琉月，堂堂正正的王妃，和幽王府不能有任何的關係，您雖失去了記憶，但是喜歡是騙不了人的，王爺陷入迷障，您難道還看不清嗎？”
沈琉月此時頭疼的更加劇烈，仿佛刀子在腦海雕刻著什麽，一筆一畫很是清楚，深深的深了一口氣，沈琉月的額頭密密麻麻布滿細密的汗水，這種時刻，實在是太過難熬了。
“您就是攝政王妃……”
“攝政王妃……”
“……”
侍女不斷的重複著，就像是一個引子，要牽連出什麽，字字句句仿佛是一把咒語，擊中了沈琉月腦海中封印的地方。
那裏，就是傳出那些零碎記憶的地方，也是能夠解答自己一直以來最大疑惑的地方。
沈琉月緊咬紅唇，五官都皺到了一起，難受的厲害，不僅頭裏麵被什麽扯著，就是周身也覺得難受的厲害，那種感覺，實在是讓人覺得崩潰。
“王妃……”喃喃自語聲被旁邊守著的侍女聽了個正著，侍女正慌亂著呢，聽見這個，趕緊點頭。
“就是就是，您就是攝政王妃，名副其實的攝政王妃，和幽王府沒有一點關係，王爺還等著您回去，沒有您，王爺會死的……”
說到最後，侍女的嗓音都帶著哭聲，那哭聲壓抑的讓人難受，如果不是目睹了王爺這段時間的艱難，如果不是她暗中觀察了沈姑娘那麽久，隻怕也會錯過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失憶的關鍵是什麽，但是有的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若是王妃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嫁給了其他人，而王爺，必定會鬱鬱寡歡，此後一生，也不知道是多久。
她是在攝政王府時間很長的侍女，如果不是攝政王府給了她庇佑，隻怕很小的時候，她就會被伯父買進那種見不得人的地方，早早就香消玉殞。
“王妃，您要快快想起來，就回去，回去找王爺，王爺還在等著您……”
聲聲悲哀，終於成為了化解沈琉月腦海那把枷鎖的最終鑰匙，隨著沈琉月身體蜷縮成蝦米，鋪天蓋地的記憶也隨之湧現了出來。
那些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不知道的過往，就這樣呈現在了沈琉月的麵前。
沈琉月靠在椅子上，身體慢慢的舒展，睫羽微垂，妝容已經被剛才的大汗衝刷走了，剩下那張蒼白的容顏。
在侍女忐忑不安的等待中，沈琉月微微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眸，帶著以往熟悉的光芒，是她躲在暗處偷看王妃的時候，王妃眼中的光芒。
“王妃？”
沈琉月重重的點點頭，明明一天都沒有用膳，但是身體仿佛又無盡的力氣，巨大的精神力量支撐著她，讓她能夠見到自己想要見到的人。
“……多謝你，我想起來了，沈琉月就是沈琉月，當初預感到不對，我費勁千辛萬苦記住的名字，確實讓他這般忽略，還真是有些小生氣。”
生氣這個膽小鬼，竟然不敢認自己。
但是站在他的角度，似乎一切又很是正常，她失去了記憶，隻是偶爾受到情感的影響，但是他不一樣，沒有忘記的人，總是會更辛苦一些。
“是我對不起他……”
侍女踉蹌的起身，滿臉的喜色：“不能這麽說，隻要還沒有洞房花燭，一切都來得及。
洞房花燭？！
沈琉月猛地反應過來，這滿屋子的紅自然是熟悉，她都已經是成過一次婚的人，自然是熟悉的。
“是我糊塗了，趕緊走，必須走，先見到他，一切的事情，後麵都可以再說。”
侍女從衣櫃中翻出一個裙子，很是素雅，沈琉月也不嫌棄什麽，脫掉喜服就換上了裙子。
剛才摘掉了鳳冠，又因為大哭掉了妝容，此時更是沒什麽，首飾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摘了下來，這才覺得整個人活了起來。
成婚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不是自己的婚禮，也終究是沒有感覺的，如今，隻能是對不起陸賈了。
“外麵還守著人……”這人自然就是幽王府的，剛才進來的時候，沈琉月聽如兒說的，都是精壯的婆子，依照她們兩個人，肯定是出不去的。
此時，外麵傳來了如兒的聲音：“幾位姐姐，那大夫被人攔著過不來，但是姑娘又頭疼的厲害，可否請幾位姐姐幫幫忙。”
剛才如兒的焦急外麵守著的都看在眼中，立馬就同意了：“你先去進去陪著二夫人，我們過去看看。”
涉及到新婚的二夫人，就算是於理不合，到時候王妃知道，也不會怪罪的。
沉重的腳步聲離開，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如兒看見換了裝扮的沈琉月和旁邊的侍女，雖有些詫異，但還是趕緊關上了門。
“姑娘……”
沈琉月快走幾步，拉著了如兒的手，滿臉急切的說著，語氣慌亂而又急切。
“如兒，剛才我想起來了，我就是沈琉月，軒轅紫宸的妻子，不是什麽同名同姓的人呢，我知道這件事情現在有些複雜，但是我要趕緊回去攝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