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chapter91
最快更新貴族婚姻[安娜]最新章節!
安娜基本上是沒看過卡列寧換裝的。
他們一起出席宴會的次數不多。一方麵是因為卡列寧在應酬方麵並不熱衷, 另一方麵是安娜之前也不熱衷此事。夫妻倆對宴會的想法是一樣的——有利可圖。
做丈夫的從沒覺得這種想法有什麽不對。
卡列寧並不認為如果自己的妻子是一個熱衷於宴會的人有什麽不好, 隻要能保持體麵,進退有度, 做妻子的想法他不會去橫加幹涉, 甚至可以給予自己所有的支持。隻是,在他真的擁有一位妻子之後, 合適的三觀, 盡管脾性不同, 但足夠體貼的妻子,總是讓卡列寧覺得上帝的確賜予了他足夠的幸運。
“我以前沒注意到這個。”安娜, 她正坐在一把軟椅上,右手支起,托腮瞧著自己的丈夫。
“你注意過。”卡列寧淡淡地, 往自己的頭發上最後又抹了點發蠟。然後轉過頭一板一眼地繼續提醒那是什麽時候發生的。
安娜笑了起來:“好吧,隻是沒注意這個過程。”
“最近挺流行讓一縷頭發垂下來的, 別這麽死板。”安娜笑著,想看卡列寧怎麽應對。
“不是什麽流行都適合我,”卡列寧把發蠟盒放回桌麵上, 藍色的眼睛望著安娜, 就像是知道妻子想聽什麽一樣, 他:“我是個保守派。”
安娜放下手像是被逗笑了一樣,眼神在自家丈夫身上打量著, 顯露出一種驕傲的神色。
卡列寧看了看正笑得歡快的妻子, 然後又低頭看了一眼細刷, 道:“安娜,過來幫幫我。”他剛完,果然瞧見了妻子眼睛中的亮光。
“要我幫什麽?”
做妻子的看上去有些躍躍欲試,卡列寧的唇角揚起一絲笑容,用手示意前者可以幫點什麽忙。
“我絕對可以做得很好的。”安娜舉著細刷子,輕輕地把衣服上的一些細毛刷掉,她做得那麽一絲不苟,就像是在慎重的對待一項工作一樣,而這,也是卡列寧愛著安娜的一部分。
“你喜歡它們嗎?”安娜問道,聲音充滿了期待感。
卡列寧望著妻子的眼睛,然後點頭,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喜歡。”
安娜挽著卡了列寧的手臂,後者的目光一開始有些疑問,但最後又歸為平靜。
這些細節隨著時間的相處已經被慢慢地熟悉了。官員先生顯然有禮的退讓已經把自己的妻子變得越發驕縱了起來,但又怎麽樣呢,像卡列寧這樣的男人,若他是不樂意的,那麽誰都奈何不了他。
安娜瞧著鏡子裏的他們,目光從衣服上移開,隻是專注地看了看卡列寧這個人,然後半靠在對方身上,微笑了起來。
“瞧,我們在一起。”她有些傻氣地道。
“我們當然在一起。”卡列寧理性地指出。
“是的。”安娜同意,沒有多加解釋,隻是笑意變得更深。有時候女人的浪漫心思男人並不理解,但也不必為此幹擾此刻的好心情。
馬車粼粼的聲音已經不陌生了,去往舞會的路途從不會寂寞。雖然此刻交談聲是那麽少,因為卡列寧在出發前告訴她,他必須在馬車上思考一些公務上的事情。
卡列寧在提出這件事的時候,不像一般男人帶著強迫性,也並非歉意地隻能囁嚅。就像是一些平凡的夫妻一樣,就算是位居俄國高位的官員先生,也隻是用商量地口吻告訴自己的妻子。
而就像卡列寧的態度一樣,他似乎早已深知,做妻子的並不會為難他。
因此,卡列寧沉浸在公文的思緒中,安娜自己則是拿了本閑書。
彼此寂靜無言,互不打擾。但做妻子的總會不時地打量一下自己的丈夫,而做丈夫的則是偶爾會無意識地伸出手,輕輕地碰觸一下自己的妻子,確認她的存在,而做妻子的,也會為他這個無意識的動作而微笑,然後輕輕地碰觸回去。
就像是在交談和回複一般。
“你還在我身邊嗎?”
“是的,當然了,我總是在你身邊的。”
這種習慣的習慣是無聲的,甚至當事人不仔細思考的話也不會發現,而這一點,則又成為了妻子內心的一個寶藏。
到了尤斯波夫公爵府邸,下了馬車,安娜挽著卡列寧的手臂進去。
門房將他們帶去宴會廳。
在華麗的波斯地毯上,歡聲笑語,酒杯交錯,燭光打得很亮,年輕婦人們的臉嬌媚動人,男人們的眼角眉梢似乎都帶著上層社會獨有的風流。
安娜的表嫂培特西也受邀在列,穿著一襲玫紅色裙子的女子體態風騷,在人群中嬌嬌的笑著,那麽地顯眼。而這位顯眼的女士還在第一時間中發現了安娜,就好像是,她一直在注視著她一樣。
“你終於來了,親愛的安娜。”
培特西走過來,在安娜的麵頰上吻了一下。
她用一種著迷的眼神望著安娜,語氣驚歎道:“多好看啊,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打扮。”
培特西夫人的話語將原本纏繞在安娜身上的視線再度牽引了過來,並且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
“還有你的丈夫。我親愛的卡列寧,您穿著多英俊啊!”培特西朝卡列寧的方向轉了一下眼神。
“您今也是,美麗依舊。”卡列寧略微彎腰,嘴唇快速地輕觸了一下培特西的手背關節。
他的吻手禮標準得讓人挑不出錯誤,卻也被一些人認為是太過冷酷。
“您真是完全沒有變。”培特西笑意深深地道,然後巧妙地又開了另一個話頭,“最近您還在忙著推行那條律法嗎?”
卡列寧的嘴角微微勾起,他自然是知道培特西並不真的喜愛他,對他從事的事業也完全不感興趣,但他知道順著培特西的話語下去才能完成今晚的社交。
安娜在卡列寧身邊陪伴著,眼神偶爾在四處查看。
她看到原本在培特西身邊的一個女人悄悄地離開了,後者還抬眼瞧了一下。
那雙帶了點嫵媚感的眼睛讓安娜在腦海裏回憶起了對方的身份——渥倫斯基的姐姐。
渥倫斯基的姐姐悄悄離開後沒多久,有一個油頭粉麵的年輕男人也離開了。那男人離開的時候視線正好對上了安娜,一雙蔚藍色的眼睛在安娜身上停留了幾秒,然後衝她眨了一下眼睛。
安娜盡量輕鬆地移開視線,然後猛地轉頭望向自己的丈夫。
在瞧見卡列寧有些冷硬的下顎弧線,還有高挺的鼻梁,及略微下垂的上眼皮時,她安心地鬆了口氣,並且往對方身邊更貼近了一些。
沒多久,男人們越談越高興,女人們決定分成兩個圈子:一個男人的,一個女人的。
安娜呆在女人們的圈子裏麵,有些無聊。
尤斯波夫公爵夫人舉辦的宴會並無太大的新意,要有什麽特別的話,那就是,本該還被嗬護在身邊的列納特,在這場宴會中,他已經被輕輕地推出來了,就像是她母親過的,他該麵對這些事兒了。
這個纖細的男孩子有一絲怯懦,卻沒有退縮,令安娜想起了還在軍校中的阿力克謝。
和列納特比起來,阿力克謝無疑遭受了更多不公平的待遇。那孩子也有著尋常少年沒有的漂亮的五官,瞳色淺淡,心思通透,骨子裏有著一種少見的固執。
安娜有些想念對方了。所以在列納特向她問好的時候,她給了男孩兒一個溫和的微笑,並且詢問他今做了些什麽。
“念書,夫人。”列納特顯然有些訝異,但還是很快地控製好自己的情緒,然後回答了,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是《聖經》的”
聽到列納特的回答,安娜忍不住又打量了一下這個孩子,然後微笑。
“我丈夫也喜歡這個章節。”
“您丈夫?”列納特頓了一下,眼神沒什麽防備地望向男人群中的高個子男士。
安娜看到男孩兒收回視線的時候,眼神有些迷茫,也許是不相信卡列寧這樣的人會喜歡《聖經》,不過他還是稍顯真地笑了一下。
“我想您丈夫是一位好人。”
安娜有些感歎列納特的成熟,又被他這句評價而弄得有些感動,所以她情不自禁地望向自己的丈夫,瞧著他瘦高的身影,端著酒杯,嘴角時而抿起,時而帶著一絲禮節性的笑意。
安娜覺得很好。
這世界上卡列寧已經擁有了眾多同性之間給予他的尊重,也有了像她這樣的女性給予他的愛慕,然後今,有那麽一位孩子,盡管無法證實,但安娜相信那是真切的讚美。一位孩子也給予了卡列寧評價。
這些好的評價讓安娜覺得自己有了一種做妻子的自豪感。
她越深愛著卡列寧,就越希望他可以得到更多的愛,得到人們的認可。盡管他可能不需要,但如果這事情變成了真的,安娜總是會為他高興的。
像是感應到了安娜的目光,卡列寧略微側了側身體,眼神望了過來。
四目相接,公爵夫人的聲音也恰好響起。她宣布舞會即將開始,並且第一支舞,她打算留給安娜他們,為了答謝。
安娜覺得除了結婚當,她從未一下次接受過那麽多的矚目。
在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一隻手就在她視線中。
這隻手是熟悉的,熟悉到就算不接觸,安娜也知道是溫暖和寬厚的。
指腹的地方有薄薄地繭,不像是勞動人民的,也不像是軍人的。不輕易出汗,不是肥膩的,也不是幹瘦得讓人覺得疼痛,而是恰到好處。
“安娜?”卡列寧低聲呼喚,提醒她。
安娜微笑了起來,把手遞過去,就像是結婚那一樣,她就是從未懷疑過自己對這手的信任,而事實證明,她是對的。
卡列寧把安娜帶入舞池。
他不是那種舞技高潮的人,卻也不會出錯。
安娜不是卡列寧的第一個舞伴,可能憑心而論,他的妻子也不是跳得最好的,但是,隻有麵前這個人,是讓卡列寧真的感受到了舞蹈所帶給人愉悅感的對象。
這支舞不會太過纏綿,十分有禮,拿捏得恰到好處。從外人的角度看,隻覺得這是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年齡間的差距讓他們沒有情意綿綿地情感,看客們用一種體貼或者暗自嘲笑的心情欣賞著、看著,但唯有舞池中的人知道。
“你好像也沒有變得很會跳舞啊,亞曆克塞。”安娜悄悄。
“我想,配你應該足夠了,安娜。”卡列寧淡淡地道。
安娜抬眼望去,心情一片柔軟。
“他的眼睛裏,真的有星空。”安娜微笑著想到。
當晚,舞會結束的時候,在回去的路上,安娜決定實施自己的計劃。
這計劃其實是為了回報卡列寧之前的關心。
不是隻有卡列寧才掛心那個舞會的,安娜自然也是。隻是,這份掛心,她不打算讓別人都知道。
從馬車上下來,在他們回到屋子裏卡列寧去書房尋找一份文件的時候,安娜悄悄地準備了一切。
待卡列寧回到臥室的時候,做妻子的雙手背在身後,正瞧著他。
“怎麽了?”卡列寧問道,他還穿著那套禮服,衣服比平日裏看上去更加得華美,但一絲不苟的扣子還有下擺都顯得那麽嚴謹,明男主人並沒有變化。
在外人麵前,卡列寧的發問總是習慣性地微微昂著頭,右手會略微攥起來,好像隨身準備整理自己的衣擺以保持體麵。
而在安娜麵前,這矜持冷傲的態度就變得像是柔和的羊一樣。
在發問的時候,他會不自覺地走向自己的妻子,眼神會平視她,睫毛掩映下的藍色眸子顯得格外地專注。
安娜總是無法抵擋這一切。
那專注的表情,還有隨之而來的低低的嗓音,一切都顯得十分迷人。
如果這世界上有人大部分時間內會讓卡列寧變得措手不及,而又無法把這個人冷淡地歸屬到某種需要劃分距離的名單上時,那就是他的妻子了。
所以,在那朵吻像蝴蝶一樣,在燭光中,翩躚到他唇角的時候,卡列寧所能做的,不過是在熟悉之後,又輕輕地回吻了回去。
做丈夫的把紳士的精神貫徹到了生活中的每個角落。那些克製的親吻縱使讓人覺得有些遺憾,但那些專注的神情還有偶爾瞥到的,留在她身上的,視線中繾綣的溫柔還是足以彌補一切了。
安娜後退了一步,一雙灰色的雙眸變得閃亮,好像藏了星星在裏麵一樣。
她原本搭在肩膀上的,暗紅色的綢緞披肩現在滑落了下來,露出兩條細細地吊帶,繞過鎖骨的方向,在溫潤的肌膚上靜靜地停留著。好像織物本身的柔軟都是染上了肌膚的潤澤感一樣。
卡列寧的眼神情不自禁地動了一下,他幾乎想要抬起手去細細地撫摸一下妻子的肩側,但他所遵守的禮儀還是製止了他。
卡列寧略微抬眸,望著妻子的笑容,猜測道:“你想要給我看什麽?”
聽到卡列寧的話語,安娜的笑容變得更大了。她幾乎想要再給對方一個吻。
“這多神奇啊!”她想。在幾個月前這位先生可從不能領會這些情趣的含義。與其浪費時間去猜測,不如通過他那顆聰明的大腦自己想出來,又或者,告訴她,這種浪費時間的舉動他並不明白有什麽意義。
“是的。但不是要給你什麽,親愛的亞曆克塞。”安娜笑著,她一手整理了一下披肩,一手拉著卡列寧的手,邊走邊:“我們到陽台上去。”
陽台原本是非常中規中矩的。
這裏有著不錯的景色,但在長達二十幾年的時光中,都沒有人會去欣賞它們。而自從這的女主人來了以後,陽台好像是被用心裝點了的貴客一樣。
蔥鬱的植物已經成熟了起來,繞著牆壁努力地攀岩著,在白色的欄杆上麵尋找了最合適自己的位置,靜靜地環繞著。有的努力的藤蔓已經驕傲地開出了花,比不上玫瑰的熱烈,卻也頗為美麗和賞心悅目。
安娜讓人在這裏放置了圓形的桌椅,細頸花瓶裏麵放著兩朵潔白的山茶花,像鵝一樣優雅地垂著頸項。
花瓶的旁邊放著兩瓶酒和兩隻透明的高腳酒杯。
安娜走到桌邊,蔥白的手指尖在兩瓶酒身上劃過,然後歪了歪頭問:
“紅酒,還是它?”
卡列寧眉頭輕皺,然後道:“你不喜歡喝酒。”他用的是肯定句。
“是啊。”安娜依舊微笑。
“但是我今想和你喝。”
她看上去有些臉紅,卻強裝鎮定。
“這是回禮。”
“回禮很重要。”她強調了一句,臉色看上去有點越來越紅了。
卡列寧知道了這指的是什麽,他眼神在花身上掠過,然後沒再反對,而是坐下來。
“還是我來選吧。”安娜宣布。
“這是我的,這是你的。”
她眨了眨眼睛:“要公平分配不是嗎?”
卡列寧接收到來自妻子的詢問信號,然後略微點了一下頭。接著,那預想中的笑容果然出現在了妻子的臉上。
玻璃酒杯中是兩種顏色不一樣的好看的液體。
一杯深色,一杯淺色。
安娜坐在卡列寧的對麵。
和平常用餐的餐桌不一樣,這種巧的圓桌就像是一把雨傘一樣,最多可容納兩個人。多一個人就無法照顧好了。
現在,安娜隻要伸出手就可以輕易地夠到對方的臉。
她一邊想著,一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酒的滋味不上好,對於不喜歡的酒的人而言,丹寧的味道像是純粹為了襯托食物的美味一樣。
但是卡列寧不一樣。後者雖然並不嗜好這杯中之物,可是很明顯,卡列寧懂得品嚐酒的滋味。
在放鬆的狀態下,卡列寧藍色的雙眼會微微眯起,時不時地喝一口,酒水會隨著他吞咽的動作,緩緩地滑入喉部,那個時候,喉結會像某種可愛的東西一樣,順滑的滾動幾下,再接著,酒水的味道就帶著口腔中的溫度下滑到了更裏麵的地方。
安娜放下酒杯,雙手交疊著,修長的手指搭在臂上,如嫩藕一般。然後她好奇地問道:“亞曆克塞,你第一次喝酒是在什麽時候?”
“七歲。”
“好喝嗎?”
“不是很好的回憶。”
安娜笑了起來,右手撐著臉頰繼續發問:“為什麽?”
卡列寧回憶了一下,:“那我照例去我父親的書房,而他顯然忘記了我會在那個時候找他。我進去的時候,我父親已經喝得醉醺醺的了,他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然後他給我倒了一杯酒。”
“沒有檢查我的課業,他給我喝了一杯酒,並且堅持要我全部喝下去。”
“你,喝了嗎?”安娜的手放了下來,微笑的神情離開了。
卡列寧的神情略微怔愣了一下,然後點頭。
“是的。”
他長長的睫毛想要遮掩一下自己的神情,但放在桌麵上的手卻被人輕輕地握住。
“那真是個糟糕的回憶,但今的回憶至少還是令人愉快的,不是嗎?”
“是的。”卡列寧回答道,隱約帶了點輕鬆的笑意。
因為這個插曲,安娜開始一邊喝著葡萄酒一邊講著最近發生的趣事。而卡列寧,他好像重新變回了那個沉默的男人,隻是,眼神之間,隨著時間過去,溫柔的神色卻更加深刻。
待到安娜覺得自己已經差不多要醉倒的時候,卡列寧也有些薄醉。
她看到男人本來端正的姿勢,現在已經以一種略微有些閑散的姿態坐著了,而他的眼神,不管安娜講到了多麽有趣的地方,始終都隻是注視著她。
這神情讓安娜本來有些綿軟的身體突然湧現出了一股衝動,她半站了起來,手裏的披肩滑落了下來,露出大片月光一樣的肌膚。
她跌跌撞撞的走過去,就在她要摔倒的時候,一雙強有力的手臂撈住了她。
“接住我了。”安娜笑著,語言還算連貫,眼神卻已經有點飄忽了。
她隨著卡列寧的力道坐了下去,有一點點旋地轉,一抬眼才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對方的大腿上,以非常曖昧的姿態。
但這會兒她已經不會臉紅了。
酒精讓安娜覺得輕飄飄的,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但是,懷裏的溫度,卻讓她覺得安心。
“你醉了。”安娜鎮定地搶先道,一雙眼睛望著對方,擺出一副非常嚴肅的表情。
在瞧見卡列寧臉頰上因為酒精而暈染出的淡淡紅暈時,她又笑了起來,忍不住就:“知道我為什麽要跟你喝酒嗎??”
“為什麽?”陷入薄醉的男人難得的露出了溫情的態度,右手在女子的頭發上輕輕地撫弄著,看上去似乎並不介意女子的醉態。
安娜半眯起眼睛,在享受了一會兒這種撫慰後,她靠近對方,在卡列寧的耳邊輕輕地道:“為了把我自己送給你。”
在察覺到被撫弄頭發的動作停止了以後,安娜移動了一下身體,微微仰起頭。
她這會兒看上去又好像一點都沒有醉,就像是,在期待著什麽回答一樣。
兩個人的臉離得異常的近,呼吸之間,仿佛有什麽情思織就的東西在視線中密密地纏繞了起來。
嘴唇漸漸地要碰到一起,安娜看到卡列寧的眼睛,變成了更深的藍色。她知道這代表什麽。
那略薄的嘴唇在安娜的眼前漸漸地變成了某種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東西,所以,在理智阻止以前,安娜已經眨了一下眼睛,湊上去,輕輕地用舌頭在那唇紋淺淡的下嘴唇上,舔了一下。
然後,在她想要移開的時候,卡列寧的手已經阻止了她。
接著,嘴唇壓了下來。
安娜的手被壓在桌麵上,無意識間碰翻了酒杯,澄澈的液體在淺色的桌布上暈染開來,然後隨著桌角的垂墜感,在地上濺落成不規則的水滴形狀。
醇厚的酒香味在空氣中擴散開來,夜色越來越深,星星和月兒好像都在悄聲著什麽。
安娜聽到卡列寧了什麽,但她有些辨不清了,隻是,那一定是她想要聽的話語。
“我愛你,亞曆克塞。”
“是的,我也愛你,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