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多巴胺
“在出現傷殘的情況下,不得有其他運動員上場替換。球隊將在受傷運動員下場後繼續比賽。”
——《神奇的魁地奇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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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旬,魁地奇賽季第三場,拉文克勞對陣斯萊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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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開始之前,我們有必要對參賽的球員做一個簡單的介紹。
首先是斯萊特林隊:
隊長兼追球手:馬庫斯·弗林特,六年級;
追球手:格拉哈姆·蒙太,三年級;
追球手:德裏安·普賽,三年級;
守門員:邁爾斯·布萊奇,三年級;
擊球手:佩裏金·德裏克,五年級;
擊球手:盧西恩·波爾,五年級;
找球手:特倫斯·希金斯,七年級;
替補追球手:卡修斯·沃林頓,三年級。
接著是拉文克勞隊:
為了避免複讀,還是留待下文再做交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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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
“你已經盡力了。這幾個星期你訓練得很刻苦,進步也相當明顯,沒什麽好遺憾的。”
某張病床上,阿不思·馬克班斯倚在靠枕上,雲淡風輕地翻著一本雜誌,看起來完全不像剛剛被人打斷腿的樣子——如果無視掉他高高吊起的打著石膏的右腿的話。
校醫室內,白色的簾子擋住了東側靠牆的一整排病床,簾子後麵是齊齊整整的拉文克勞魁地奇球員以及替補球員們——六個躺床,三個站著。其中一個在自責,另有幾人在勸他。
“是啊,我盡力了……”另一張病床上,形象近似於木乃伊的哈羅德·特瑞典用虛弱的聲音自爆道,“我飛得又快又靈巧,普塞還有蒙太甚至在繞著我聊,擊球時的準頭也很不錯,一記遊走球就打死一個守門員……”
“至少威力是有保障的……那個,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不過你那一下確實夠勁兒——要是打得再準一點就完美了……總之絕對不弱……咳咳!”斯溫·被打死的·布魯班克出言打斷道。這位人高馬大的守門員話時依然平躺在床上——他的肋骨斷了三根——賽場上,特瑞典用一記威力驚人的遊走球把他打進了球門裏……
“我也……有……責任……我……退場得……太早了……”另一個斷了肋骨的是傑弗裏·迪斯平——他的肋骨隻斷了一根,但奈何身體素質稍差,此時起話來好像在吩咐遺囑。
“你是因為掩護我才挨的那枚遊走球。”溫和的反駁聲,來自第五張病床上的狄希絲·奧平頓,她最後隻是折斷了手骨,比起另外五個隊友要幸運得多。而傑弗裏的退場由自於在掩護她時不幸充當了肉盾——所以她此時安慰傑弗裏是很正常的現象。
同時又笑盈盈地看了馬克班斯一眼——這就沒那麽正常了。
追球手狄希絲·奧平頓——和馬克班斯同年級——起來隊長好像是單身——總之——
哦豁有奸情!
——克裏斯如是想到。
之前完全沒發現,這姑娘隱藏得很深啊……
——並如是總結。
“接下來怎麽辦?離最後一場比賽還有三個月,就算到時候你們都能上場,訓練又該怎麽辦?”羅傑·毫發無傷的·戴維斯抓狂地撓了撓頭,又熟練地把頭發梳攏整齊。
拉文克勞球隊全員:
隊長兼找球手:七年級的阿不思·馬克班斯——右腿粉碎性骨折——他的狀況十分棘手,龐弗雷女士樂觀地估計他需要拄上兩個月的拐杖;
守門員:五年級的級長,斯溫·布魯班克——肋骨斷裂——好在他身強體壯,據就算沒有生骨靈也隻需要半個月就能出院了。
生骨靈被隊友用光了,他確實需要躺上半個月。
擊球手傑弗裏·迪斯平——膝蓋脫臼兼肋骨斷裂——治好前項龐弗雷女士隻花了兩秒鍾時間,而後項需要一——卻也隻需要一——有時候長好一根肋骨的速度就是比長好三根肋骨更快,尤其是在醫務室裏的生骨靈隻剩最後一劑的情況下……
擊球手哈羅德·特瑞典——肩胛骨斷裂,四肢多處骨折,麵部擦傷——實際上他隻是被一個迎麵而來的遊走球打中了肩膀,不幸的是,隨後他又經曆了一連串相當凶猛的硬著陸動作……
追球手狄希絲·奧平頓——在最後關頭用掃帚擋住了飛來的遊走球,但墜落時依然摔斷了手腕——更早折斷的是她那把保養得很好的捷迅達掃帚……
追球手巴倫·錢伯斯——喝過安神藥之後就一睡不醒——據在比賽中經受過強烈的腦震蕩。
追球手羅傑·戴維斯——當下唯一沒有床位的參賽者,此時正苦惱地看著他的隊友們。格蘭芬多隊本來就是關底bss一般的強敵,要是隊員們的訓練時間再少上一半那就更難取勝了——眾所周知格蘭芬多的新隊長奧利弗·伍德又是個訓練狂魔。指望在最後一個月用突擊式練習趕超對麵的訓練進度也是不現實的……
“其他人半個月都能恢複,哈羅德和巴倫也許要久一點……問題在我身上。”馬克班斯合上手裏的《唱唱反調》,隨手放到一個矮櫃上。“要麽兩個月不碰掃帚,要麽提前訓練——這樣一來我就能戴著木腿去比賽了,這是個笑話對嗎,龐弗雷女士什麽時候這麽有幽默感了?”他有些不確定,又有點咬牙切齒,“盧西恩這一棒子可真刁……”
盧西恩·波爾,斯萊特林的一個擊球手,在沒有遊走球的情況下犯規地直接用球棒打在了馬克班斯的膝蓋上。
但馬克班斯依然抓住了飛賊——斯萊特林的找球手在更早的時候就被他用兩個連續的朗斯基假動作騙到了地上——並且再也沒有回來,既然競爭對手已經提前排除,那麽他隻需要:一,忍住疼痛,二,在比分差距進一步擴大之前抓住前方的飛賊——幸運的是,他是個很有毅力的人,也是個還不錯的找球手——他暗自得意——這兩件事情剛好處於他的能力範圍之內。
如果所有事情都隻需要和自己鬥爭,那該有多簡單……他暗中又感慨了一下,繼而抬頭道:
“秋,看來隻能靠你了~”
秋·張驚而不訝,隨即認真地點了點頭。
“真可靠。”馬克班斯笑道,釋然,心安,欣慰,當然也有些失落,畢竟,下一場不僅是今年學院杯的決戰,也是他的決戰。是他畢業前的最後一場,也是六年來最拉文克勞接近冠軍的一場比賽。
“克羅威爾換我。”特瑞典再次開口。聲音微弱卻堅定。
“克羅威爾好像是我的名字?”
克裏斯花了兩秒鍾才反應過來。
“不然呢。”秋·張忍不住笑起來。
“嗯……秋·克羅威爾……好像也挺順口的?”狄希絲突然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語氣自言自語起來,作出思考問題的姿態,帶著一道狡黠的笑意。
「你這是亂點鴛鴦譜啊,馬克班斯夫人……」克裏斯下意識想要回擊,又覺得有些不妥,再一想自己好像沒吃虧,沒必要反擊——可是這樣更不妥……
“別瞎……”秋·張耳尖一紅,繼而不甘示弱道:“不要亂點鴛鴦譜,馬克班斯!”
“不要啥?”馬克班斯好奇地問,“你剛剛是和我話嗎?”
“她恐怕是和我話。”狄希絲笑道。
“不要開這種玩笑啦!狄希絲·馬克班斯……”狄希絲的反應過於淡定,秋·張不死心地又重複了一次。
“狄希絲·馬克班斯?謝謝,我覺得挺好聽的。”狄希絲笑得更開心了,“話亂點鴛鴦譜是什麽意思?”
“你自己猜。”秋·張看了一眼馬克班斯,又看了一眼狄希絲,再猛地看向馬克班斯,繼而恍然大悟地問道:“你倆什麽時候……?”
“比賽開始之前。”馬克班斯看向自己的p,“話我是個比較堅定的女權主義者,個人更希望你能使用自己的姓氏,雖然,如果你喜歡的話,馬克班斯當然也沒問題……”
“都差不多啦,他們想怎麽稱呼都可以~”
“我可以出院了嗎?誰帶我離開這個地方?”橫在兩人中間的斯溫感覺內心遭受了暴擊,並用無助的語氣道。
“恭喜你們,不過我們可以先回到原來的話題嗎……”特瑞典也現出了笑容,又板回臉,“克羅威爾換我,當然,我指的是克裏斯,不是秋。”
“你們可惡!”秋·張耳尖再度變紅,“克裏斯,別答應他。”
“對,我拒絕。”克裏斯從善如流。
“你這麽聽她的話幹什麽!”特瑞典吐槽道,聲音都變響了一點。
“因為你這個月一直訓練得最辛苦,現在卻像個失敗者地放棄,這太沒意思了。”
“我每早起去魁地奇場,就是不想被你換掉,所以我參加了這次的比賽,但既沒有保護好隊友,也沒打中一個敵人……下一場比賽更重要,我不能隻顧著自己。你和羅傑訓練的樣子我們都看見過,雖然沒人明,但你打得比我好多了。”
“這也是事實。”羅傑點了點頭,“和克裏斯訓練的效果很明顯,我頭一次覺得斯萊特林的遊走球並不難躲……”
“比賽更重要。”特瑞典強調,“我大概缺少這方麵的分,作為一個魁地奇球員,我確實是個失敗者……”
“別……這麽快……下結論……”傑弗裏·迪斯平艱難地抽出魔杖,對自己念了個咒語:
“——心花怒放。”
接著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明亮。
“嗬嗬嗬嗬嗬嗬嗬……”
“他為什麽對自己放歡欣咒?”
“嘿嘿嘿,因為可以止痛……”傑弗裏異常開心地回答,“哈哈哈哈哈哈羅德你先別急著當失敗者,克裏斯換我就好了。”
“你至少可以攔住遊走球,比我有用。”
“因為我一開始就放棄進攻了,呼哈哈哈,一直跟在隊友旁邊你也可以的。”接著傑弗裏笑容滿麵地看向克裏斯,“我和哈羅德不一樣,他熱愛魁地奇。我打魁地奇隻是因為別人飛得還不如我呢,哇哈哈哈哈。額,剛剛沒有嘲笑別人的意思……你是麻種,應該聽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就是我打魁地奇的原因。但騎掃帚和打比賽是兩碼事,如果有個更好的擊球手換我那我會很高興的,實際上我挺膽的,這項運動太危險了,啊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好的我明白了。你先休息一下。”克裏斯有點擔心地看著傑弗裏——後者的臉色正在病態地越來越紅,“隊長,你覺得呢?”
“那就克裏斯替換傑弗裏,傑弗裏先負責替補吧,等錢伯斯醒過來看看他到底怎麽樣了,也許你得當追球手,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打擾一下。”他們忽然聽見了弗立維的聲音,簾子突然被拉開了。他們首先看見了怒氣衝衝的龐弗雷女士,然後看見了站在一旁的弗立維教授。
“剛剛是誰在病房裏大笑?”波比·龐弗雷懷疑地掃視著他們。
“哈哈哈哈哈是我,哎嘿嘿……”傑弗裏不安地笑道。
“你們需要休息!”
“在此之前去請允許我一個消息……”弗立維趕忙拍了拍手——這是他上課時的慣用動作,再加上他劃重點前的慣用腔調,所有上過他的課的人都下意識地看向他——包括龐弗雷女士。
“校長剛剛同意了我的申請,考慮到我們的球員需要足夠的時間來養傷,最後一場比賽會延期到六月底再舉行。不過你們好像已經有應對了?”
“考試之後?”羅傑追問。
“沒錯,考試之後。還有,歡欣咒雖然可以緩解疼痛,但容易讓人產生依賴,盡量還是別用的好。最後,做得好,馬克班斯,140比160,西弗勒斯的鼻子都氣大了,哈哈。”
弗立維背著手離開了。
龐弗雷也開始往外趕人。
“至少留一個人給我們端茶送水啊,女士。”馬克班斯打趣道。
“我突然想起作業還沒寫完,你們呢?”羅傑連忙。
“我也是。”
“額,我也……”
三個人開始向門口平移。
“我幫你啊~”狄希絲開始左顧右盼地尋找暖瓶——這好像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先休息!”龐弗雷不滿地。
“我隻是左手有傷啊……”
“手骨的傷可不好養,而且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你們這些人都不要命了嗎?躺著,熱水我去拿。”
“……要不我留下來幫忙吧?”秋·張提議道。
“哈哈哈哈。”
“咒立停。”龐弗雷收起魔杖,語氣緩和了下來,“去做自己的事情吧,這裏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