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情敵相見
「你要是再見寧川,就別想下床了!」
男人想了好半天,都想不出該如何懲罰眼前這個嬌氣的,小媳婦本就應該好好寵著,打不得罵不得,最後想想盼兒柔弱的身子骨兒,褚良滿臉猙獰地威脅了一句。
盼兒:「……」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心中確實有點害怕,即便褚良已經過了三十,但渾身精力比起二十齣頭的小夥子也不差分毫,真要下了狠心折騰她,怕是能將自己渾身筋骨都給弄得散架了。
想想那種渾身酸軟只能在床榻上躺著的情景,小女人就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好了,不見就不見,不過事情總要解決,還是得跟寧川商量一番。」
「我去商量。」
「你去?」
盼兒滿臉懷疑地看著褚良,心裡頭有些猶豫,生怕這男人一時失了理智,將寧川狠狠揍上一頓,無論如何寧川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就算畫了一幅美人圖,也不是故意讓人拿出去的,全都怪罪在他身上,未免有些不妥。
夫妻倆成親的年頭也不短了,褚良一眼就能看出小媳婦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中將要把他整個人徹底啃噬的妒意,耐著性子扶著細如楊柳的小腰兒,滿臉嚴肅地保證:
「媳婦放心,我肯定不會對寧川動手,只要你保證日後再也不見他就是。」
盼兒沒好氣地瞪了褚良一眼:「我見他作甚?」
「好好好,不見就是。」
褚良再度將盼兒擁入懷中,反反覆復地在紅唇上啄吻,小女人明明剛洗過澡,此刻因為褚良太過痴纏,又熱出了一身細密的汗珠兒。
眼前的男人如同見了肉骨頭的大狗一般,哈喇子都快掉出來了,哪裡會輕易將小媳婦放過?
褚良那副饞相讓小女人忍不住啐了一聲,隨後就被這狗東西撲倒在床榻之上。
第二日,褚良並沒有著急去軍營,而是直接去到了丞相府。
因為鬧出了美人圖這檔子事,將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也給帶累了,寧川心口好似壓了一塊大石一般,胸臆中的怒意奔涌,卻根本無從發泄,甭提有多難受了。
他沒有辦法將此事解決,便一個人呆在主卧中,拚命往肚子里灌酒,喝的多了,整個人醉的如同一灘爛泥,雙目獃滯,渾身都彌散著一股濃郁的酒氣,這副爛醉的狼狽模樣哪裡像是丞相府的嫡出少爺,反而跟街頭巷尾好酒的懶漢也沒有多大的差別。
此刻褚良已經到了丞相府門口,他好歹也是堂堂的定北將軍,祖父還是赫赫威名的定北侯,門房的人哪裡敢將這位主兒攔在外頭,恭恭敬敬地將人帶進了正堂。
今日恰好趕上寧丞相休沐,一聽說定北將軍來了,他心裡咯噔一聲,眉頭不由皺了皺。
寧丞相的模樣與寧川有五分相似,即使已經過了五十,但因為保養得宜,常年身處高位,表面上看著仍如同四十許人一般,十分儒雅清俊。
進了正堂后,一看到褚良陰沉的臉色,寧丞相心裡頭咯噔一聲,但面上卻不動聲色,坐在了八仙椅上,喝了一口茶湯之後,才不急不緩地開口道:
「不知褚將軍今日來此,究竟所為何事?」
褚良薄唇一掀,冷笑道:「我到底為何而來,寧丞相會不清楚?」
丞相府里發生那麼大的事,寧丞相又不是聾子,哪裡會不知道事情經過?不過將美人圖泄露出去的是他最寵愛的一個兒子,萬一要被褚良針對,他的清兒哪裡還會有什麼好下場?
擺手讓正堂中的下人全都退下,寧丞相啞聲道:
「寧某先前也聽說過,尊夫人是村婦出身,心眼小的很,最是善妒不過,根本不允許將軍納妾蓄婢,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自古夫為妻綱,夫為天妻為地,家中的事情本就是男子說了算,褚將軍您如此英武,怎能讓一個婦人這般欺辱?眼下她還與我那不孝子有了苟且,可見本就不是什麼安生性子,像這種水性楊花的夫人,即便與忠勇侯府有些關係,也還是休了吧……」
寧丞相每說一個字,褚良的表情就陰沉一分。
大掌狠狠在桌面上拍了一下,力氣大的都將茶盞給震了起來。
寧丞相聽到動靜,面色霎時間變得蒼白如紙,麵皮也跟著抖了抖,他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哪裡能跟這種威震沙場的武將相比,要是褚良真對他動手,自己這條老命能不能保住還是兩說。
「褚將軍,有話好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褚良根本不願意跟面前的老東西虛與委蛇,鷹眸中的厭惡之色根本未曾遮掩,直截了當地開口道:
「今日褚某來此,就是為了見寧川一面,還請寧丞相將公子請出來吧。」
說這話時,男人粗糲的指腹狀似無意地劃過腰間的佩刀,其中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寧丞相呼吸一滯,想到那把佩刀上曾經染過多少鮮血,他心裡頭便有些發憷,生怕自己也成了刀下亡魂,再也不能維持這種鎮定自若的表象,渾身輕輕哆嗦了幾下。
緩緩走到門口,寧丞相冷著臉,沖著院中的奴才吩咐一聲:
「去將寧川帶過來。」
提到自己的嫡子,寧丞相臉上的厭惡之色幾乎不加掩飾,好像寧川並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仇人一般。
爛醉如泥的寧川被兩個小廝拖拽著到了正堂,褚良聞到那股刺鼻的酒氣,眉頭忍不住皺了皺,心中湧起了幾分鄙夷。
平日里沒事時,寧川就是個斯文俊秀的公子,眼下整個京城都傳遍了流言蜚語,他竟然不想著該如何解決,反而將自己折騰成這副頹廢的模樣,真是不堪大用,從頭髮絲到腳趾頭,沒有一處能比得上自己,盼兒又不是個瞎子,肯定不會看上這種慫貨。
轉過此種想法,褚良的心情無端好了許多,薄唇微微勾了勾,身上懾人的煞氣也消散了幾分。
寧川喝了整整兩罈子烈酒,早就醉的人事不知了,即使褚良就站在面前,他也根本認不出來。
此刻寧川歪倒在椅子上,面頰潮紅,口中念叨著盼兒的名字,褚良耳力極佳,聽到這話之後面色扭曲了一陣,死死咬緊牙關,心中將寧川罵了個狗血噴頭。
掌心一陣發癢,不過他先前答應過小媳婦,不對寧川動手。
強行將胸臆中的怒火壓制下去,褚良轉頭看著屋裡的下人,冷冷說道:
「打盆井水來。」
連寧丞相都不敢違拗褚良的吩咐,丞相府中的奴才們一個個被嚇得好似鵪鶉,顫巍巍地依照男人的吩咐,去後院的深井中打了一盆冰涼刺骨的井水,端到了正堂中。
寧丞相看著端著水盆的褚良,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不知道這個不通人事的莽夫究竟想要做什麼。
只見男人往前走了幾步,直接站在了寧川面前,那一大盆冰涼的井水,順著寧川的腦袋直接澆了下來,讓醉的神志不清的男人嚇得一個激靈,好似活魚蹭的一下躥了起來。
寧川身上的衣裳全都濕透了,那股酒臭味兒也被冷水壓了下去。
他用力甩了甩腦袋,水珠兒濺在地上,寧川的腦袋終於清醒了不少,睜眼看著褚良,聲音嘶啞道:
「定北將軍,你來幹什麼?」
聽到這含含糊糊的動靜,褚良心頭直冒火,一把扯住了寧川的襟口,好像拖拽著死物一般,將人拽出了正堂。
寧丞相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被人這麼折騰,心裡頭沒有半分惱意,他甚至希望褚良能將寧川這個逆子生生打死,也就不必再在他面前礙眼,擋了他清兒的路。
褚良將寧川直接帶出了寧家,這麼鬧騰了一通,寧川就算是醉死過去,此刻也該清醒了。
他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腦袋,滿臉都是愧疚之色。
「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畫了美人圖,就不會被寧清那小子發現,毀了盼、尊夫人的名聲。」
褚良獰笑一聲:「你那個庶弟叫寧清?」
額角傳來陣陣刺痛,好像有許多細如牛毛的針在狠狠扎他一般,寧川強忍著難受,點了點頭道:「對,他是胡姨娘的兒子,在家中十分受寵。」
胡姨娘是寧丞相在勾欄裡帶回來的婦人,要不是因為她出身太低,實在不能當正房夫人,寧丞相老早就把自己的心肝肉給扶正了,哪裡會捨得委屈心愛的女兒與兒子?
寧川在寧丞相眼裡,就跟茅坑裡的石頭一般,又臭又硬,佔了個嫡出的身份,卻是個沒有任何用處的廢物,要是能早些死了多好。
當寧川年幼時,還能對寧丞相這個父親有幾分期待,但自打在邊城遇險,好懸沒丟了一條性命之後,他心裡徹底明白了一個事實,在寧丞相眼中,只有寧清是他的兒子,他寧川並不是。
褚良從丞相府離開,並沒有回到廢庄,反而直接去了城北大營。
到了軍營后,他將暗衛叫來,附在暗衛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眼見著人離開,男人一雙鷹眸中露出了幾分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