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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美人圖

  木匣被端到盼兒面前的八仙桌上,小女人伸手掀開蓋子,瞧見盒中用紅綢裹了一層,上頭擺著四枚嬌嫩欲滴的翡翠,漂亮的杏眼也不由閃了閃。


  珍翠樓的雕工在京城裡都是頭一份兒的,翡翠上雕刻著靈芝、如意之類的花紋,就是取了吉祥如意的寓意,用紅繩仔仔細細編起來,也方便掛在脖子上。


  盼兒將帝王綠帶上了,又讓奶娘將毓秀抱來,給小女兒也帶了一塊。


  毓秀還不會說話,但早就能認出人來了,一看到自己的親娘,藕節兒似的小短胳膊立刻伸了出來,小嘴兒里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鬧著讓盼兒抱。


  奶娘笑吟吟地走到夫人身邊,眼見著主子將小姐接到懷中,忍不住贊了一聲:

  「小姐五官與夫人生的相似,將來肯定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


  聽到這話,盼兒低頭打量著毓秀圓鼓鼓的小臉兒,小孩的眉毛還沒長出來,只有稀疏幾根,她還真沒看出來毓秀哪裡跟她相像。不過比起剛出生那副小猴子的模樣,現下的確是張開了幾分,就跟嫩生生的杏仁豆腐一般。


  抱著孩子在懷裡哄了一個多時辰,盼兒胳膊實在是酸軟的厲害,就將襁褓給了奶娘。


  正好毓秀困得眼皮子直打架,盼兒便讓奶娘帶著孩子回房。


  因褚良去了軍營,而小寶則進京找了柳先生,現在孩子大了,即便盼兒還是有些捨不得,但仍然按著褚良的意思,讓小寶住在柳家,每三日回廢庄一趟。


  如今父子倆都不在家,只能等到人回來之後,再將這兩塊帝王綠分別交給他們。


  將木匣子仔細收好,盼兒琢磨著去種滿了南果梨的林子里轉一轉,如今正是果樹掛果兒的時節,枝頭滿是黃橙橙的梨子,雖然每個南果梨也就跟她拳頭那般大,但果樹在廢庄養了好些年,果肉的滋味兒一年比一年好,吃著甭提有多舒坦了。


  想到那股帶著酒味兒的果香,盼兒就忍不住咽了咽唾沫,起身往外走,琢磨著將養在柳氏那裡的兩隻懶猴帶回來。


  先前盼兒要去邊城,實在是沒法照看著懶猴,畢竟那小東西在她離京前不久生了一隻小崽子,當時就跟小耗子似的,萬萬經不起車馬奔波,索性就留在京城了。


  回到廢庄后盼兒去瞧了瞧那兩隻懶猴,發現它們長得有成年男子巴掌那麼大了,平日里最愛吃榮安坊賣的乾果,養的油光水滑,胖乎乎的,甭提有多可愛了。


  哪知道還沒等走出院門兒,就見著周庄頭腳步匆匆走過來,憨厚的臉上露出一絲急色,站在盼兒面前,吭哧了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看到周庄頭這副模樣,盼兒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兒,心裡頭也跟著著急,忙開口問:


  「到底怎麼了?有話你就直說。」


  周庄頭咬了咬牙,小聲道:

  「夫人可還記得寧川寧公子?」


  寧川是寧丞相的嫡子,先前又救過盼兒一回,她哪裡會不記得?

  「寧丞相給寧川定下了一門親事,讓他娶京兆尹痴肥的女兒,寧公子不願意,打算推拒這麼親事,哪想到他藏在書房內的一副美人圖被庶出的弟弟翻出來,公諸於眾……」說著,周庄頭還忐忑地看了盼兒一眼。


  心裡頭咯噔一聲,盼兒心底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美人圖……


  「畫中的美人就是您。」周庄頭硬著頭皮說完這句話,臉色也算不得好。


  夫人的確是難得的大美人兒,心底良善,對他們這些做工的佃農也十分寬和,整個人廢莊裡對夫人動了心思的男人不知有多少,不過他們都是土裡刨食兒的粗人,萬萬不敢跟定北將軍相比,即使有這種念頭,後來也都打消了。


  但就算寧川對夫人情深意重,也不該將夫人畫到美人圖上,眼下還被那幾個庶出弟弟發現了,鬧的人盡皆知,損了夫人的名聲。


  今早上周庄頭不過將炮製好的桃膠送到陳家酒樓里罷了,就聽到了正堂中的客人在提及此事。


  陳家酒樓里碰上的食客還算好的,畢竟他們在京城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說不出太腌臢的話,但街頭巷尾的那些懶漢,以及碎嘴的婆子們,說的話就更難聽了,什麼「將軍夫人不止是個善妒的悍婦,還跟丞相的嫡子有了首尾,果然村婦就是上不得檯面」之類的。


  想想那些人竟然敢如此污衊夫人,周庄頭都險些被氣了個仰倒,與那些人爭辯一番之後,他忙不迭地坐了馬車回到廢庄,來到夫人面前。


  哪想到看到人了,他卻不知該如何開口,這才好半天沒吭聲。


  即使周庄頭沒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盼兒又不是傻子,也能猜出個七八分。


  她跟寧川雖然見過幾回,但兩人之間清清白白,半點腌臢事兒都沒有,丞相府的那些庶子還真不是什麼好東西,為了扳倒寧川,什麼陰損招數都使出來,還將她扯下水,平白沾上了一身騷。


  站在一旁的欒玉看著夫人奶白小臉兒染上了幾分緋色,心知主子怕是氣壞了,趕忙開口道:

  「不如奴婢去好好教訓那幫人一番,他們也就不敢再胡說八道了。」


  盼兒趕忙搖頭:「你教訓他們根本沒有半點兒用處,即便一開始這些人被你打怕了,但用武力只能壓的了一時,壓不了一世,還是得重頭想想,該如何解決此事。」


  轉眼天色就黑了,褚良也從軍營中趕回來,男人坐在桌前,深刻英挺的面龐扭曲的厲害,看著簡直瘮人極了。


  紗罩里的火光躍動,影影綽綽的映在牆上。


  屏風后的水聲停了,盼兒用軟布擦著黝黑柔亮的髮絲,幾步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坐在桌前板著臉的男人。


  想想白天弄出來的那檔子事兒,她身子下意識緊繃起來,咽了咽唾沫,心裡也罕見地有些緊張。


  男人穿著灰色勁裝,身上還帶著汗意,蹭的一聲站起身,一步步逼近盼兒。


  褚良身量高大,走過來時,身軀能將小女人的視線遮蔽一片,他背著光,盼兒無法看清男人的神情,但只憑著他繃緊的下顎和抿成一條線的唇角,盼兒就能判斷出褚良的心情怕是不怎麼好。


  薄唇一掀,男人語氣比平日里冷漠了不知多少倍,瓮聲瓮氣道:

  「你知道那副美人圖嗎?」


  盼兒坐在軟榻上,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乾澀的唇瓣,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見小媳婦一動不動,男人鷹眸中閃過一絲煞氣。


  他彎下腰,直接將盼兒抱在懷裡。


  因為剛剛沐浴過的緣故,盼兒身上只穿著質地輕薄柔軟的綢衣,綢衣是用上好得而杭綢做出來的,再是絲滑嬌氣不過,若是保養不好,稍微碰著一點兒都會勾絲。


  男人的手臂箍住盼兒的身子,讓她動彈不得。


  桌上只點了一盞小燈,燈火暈黃,映在瑩白玉潤的小臉兒上,更添幾分美色,所謂燈下看美人,果真不假。


  「將軍,你先鬆手,我胳膊疼。」


  即使褚良心頭憋著一股邪火兒,那這份怒火是針對寧川以及那些碎嘴之人,他恨不得將小媳婦捧在手心,含在嘴裡,哪捨得真弄疼她?

  手臂略微鬆了幾分,但褚良仍沒有放開小媳婦的意思。


  小女人低垂著頭,眼睛盯著男人腳上漆黑的皂靴,心裡琢磨著該怎麼混過這一關。


  還沒等她開口,褚良滿臉猙獰,低咆道:

  「我老早就說過,寧川不是什麼好東西,讓你離他遠點你偏不聽,那人竟然還畫了一副美人圖,今日能弄出美人圖,明日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腌臢東西,真是找死!」


  堂堂定北將軍,說話時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老貓似的,滿臉猙獰。


  看到褚良這副模樣,盼兒伸舌舔了舔乾澀的唇瓣,小聲道:

  「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該想一想如何將事情壓下來,我琢磨著將寧川叫過來,好好商談、」


  話還沒說完,男人英挺俊朗的一張臉徹底扭曲變形,那雙鷹眸中幾欲噴出火光。


  「你還想見姓寧的?不許見他!」


  「我找他是有正事,怎麼不能見?」


  褚良雙手緊緊握拳,骨節發出嘎巴嘎巴的響聲。


  「你明知道姓寧的心存不軌,他惦記著你呢!要是再見面的話,他指不定會想些什麼!」


  只要一想到有男人將小媳婦的模樣畫在紙上,午夜夢回之際滿腦子想的都是他的盼兒,褚良就恨不得將寧川給生撕了,偏偏姓寧的先前救過小媳婦一回,有救命之恩橫在前頭,就算他心中的怒意幾乎快噴涌而出,也不能對寧川出手。


  大掌從后覆上女人纖細的脖頸,褚良彎下腰狠狠吻住盼兒,不想再從小媳婦口中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


  褚良氣息綿長,盼兒即便有了靈泉水,也比不過這種常年習武練家子,等到這一吻終於結束時,她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軟的好像成了新做出來的豆腐腦兒一般,好半晌面上的紅潮都未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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