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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表妹復登門

  從一開始在石橋村時,林氏就看出來褚良的身份不凡,本來她以為這個男人不會跟盼兒糾纏在一起,哪想到命運如此捉摸不定,兜兜轉轉,盼兒還是嫁給了他。


  頭半個月林氏剛嫁進忠勇侯府,石進在戰場上拼死拼活多年,悍勇極了,想想那人在敦倫時好像一尾活龍似的,即便林氏以前有過別的男人,依舊有些受不住。


  而褚良比石進小了七歲,正是男人精力最為旺盛的時候,盼兒骨架細小身體柔弱,也不知能不能吃的住。


  杏眼裡染上了一絲焦急,林氏死死攥著手中的帕子,眼珠子挪都不挪一下,緊緊盯著門口。


  過了好一會兒,門外隱隱傳來的丫鬟說話的聲音:「侯爺跟夫人都在屋裡等著,小姐姑爺快些進去吧。」


  因為盼兒是林氏唯一的骨肉,就算沒在忠勇侯府里住過一天,從名分上看,依舊算得上是侯府的小姐,這麼叫也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邁過門檻,看到坐在八仙椅上的秀麗美人兒,不是林氏還有哪個?

  眼眶有些發熱,鼻間也酸的很,盼兒強忍住眼淚,先沖著石進福了福身子,請了安后才轉頭看著林氏,輕輕喚了一聲:

  「娘。」


  林氏雙目泛紅,從八仙椅上站起身,緊緊拉住盼兒的手,嬌艷紅唇都輕輕顫抖著,明顯就是情緒激動的模樣。


  盼兒出嫁時林氏還去了廢庄,仔細算一算,母女兩個也就三日沒見面,但卻彷彿隔了許久。


  拉著盼兒直接走到偏廳,林氏讓屋裡伺候的下人都退下去,仔仔細細的打量著盼兒的小臉,發現女兒嫩的好像沾著露水的玫瑰花瓣般,眉眼處帶著淡淡的嫵媚,一看就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疼寵著的。


  見盼兒不像受委屈的模樣,林氏這才放了心,口中道:

  「之前娘還不知道小寶竟是褚良的種,我以為他是個好的,哪想到這人的花花腸子這麼多,早在我不知情時就做出了那種事,幸虧他還算有點良心,將你娶為正妻。」


  隨著年歲漸長,盼兒一張臉也出落的越發水靈,要說小時候因為左臉上的傷疤,醜陋猙獰如同惡鬼般,那現在盼兒真的如同脫胎換骨了,要是放在兩年前,林氏都不敢認她。


  見林氏眼眶微微濕潤,盼兒趕緊從懷裡掏出帕子,在林氏臉上輕輕擦了擦。


  「褚良待我極好,他也是個潔身自好的,府裡頭別說妾室,就連暖床的丫鬟都沒有一個……」


  聽到這話,林氏先是一喜,隨後心裡不免升起了幾分愁緒。


  就算褚良現在是個好的,但人心易變,他對盼兒的這份心思能堅持多久?


  這世間的男人都是一個德行,最喜歡的就是女人那張漂亮的臉蛋兒以及豐盈嬌美的身子,要是她們母女兩個沒有這副艷麗的好皮囊,又怎麼能從一介商戶搖身一變嫁到侯府?

  母女兩個的命運何其相似,林氏不怕自己過的不好,就怕盼兒的日子難捱,她嫁給石進,在還沒到手前、以及剛剛娶過門后,正是石進最稀罕的時候,恨不得當成眼珠子呵護,含在嘴裡頭都怕化了,夜裡總是要纏上來。


  等到過上一年半載,男人對她已經熟悉到了極點,林氏還真不信石進會待她一如既往的好。


  好在林氏已經有了侯夫人的名分,還能幫襯著盼兒,要是再能給石進添個一兒半女的……


  只可惜她身體弱,當年也是過了一年多才有了盼兒,想要再懷上一個,怕是難上加難。


  再加上林氏以前的身份實在稱不上光彩,萬一被人發現的話,不止她自己要被休離,遠遠的被趕出忠勇侯府,就連盼兒也會受到牽連。


  越想心情就越是沉重,林氏臉上的笑容都勉強不少,盼兒只以為她是心裡感慨,也沒有發現不對。


  「反正他現在待你好也就成了,不過你得切記,夜裡萬萬不能太縱著他,男人那方面要的都貪,褚良又是上過戰場的,想必也粗魯的很,你得把控著度,一旦身體不舒坦,就馬上拒了,用些別的法子也能糊弄過去……」


  至於什麼是別的法子,一開始盼兒沒想明白,但看到林氏微微泛紅的耳根,立刻就恍然大悟。


  她也是個臉皮薄的,此時此刻鬧了個大紅臉,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沒憋出半個字。被林氏的目光盯著,盼兒無奈,只能胡亂點了點頭,表明自己記住了這一茬兒。


  褚良跟石進在正堂里聊了幾句,之後就直接去找了老爺子下棋。


  老爺子最愛的是侍弄花草,自打暖房裡地龍被動了手腳之事發現了后,那些受過靈泉水滋潤的花草,換了地方后長得越發茁壯,枝葉濃綠,花色嬌艷,花期都比普通的花朵長了不少。


  不說別的,就說那盆文君聽琴,本來花期就在秋天,但自打被盼兒救活了后,花期延長了整整半個多月,開花的時候,老爺子恨不得日日住在花房裡,不錯眼的盯著那盆花瞧。


  下人見褚良找了過來,直接在花房裡擺了棋盤。


  老爺子就是個臭棋簍子,還經常悔棋,褚良的棋藝雖然不算高明,但卻比老爺子強出不少。


  不過他沒有尊老愛幼的心思,步步緊逼,分毫不差,就算老爺子悔了幾次棋,最後的大龍還是被斬了。


  輸了這一局,老爺子也不惱怒,笑眯眯的看著褚良,說:


  「你比石進強多了,他看好的女人,等到三十三了才將人娶過門兒,你動作倒是麻利的很,一眨眼竟然連兒子都弄出來了,不知道老頭子我何時才能抱上孫子……」


  提到小寶,褚良面色微微有些僵硬,那個小崽子是他的種又如何?完全是來討債的,一看到他娘就直往懷裡鑽,讓奶娘抱著,還會扯著嗓子直叫喚,光打雷不下雨,每次都能把褚良氣的肝疼。


  偏偏盼兒又是個慣孩子的,一聽到小寶扯著嗓子嚎著,立馬就慌了神兒,昨天夜裡,他馬上就要把嬌滴滴的小女人吃進肚了,青玉樓隱隱傳來的小孩的哭聲。


  那個秦奶娘也是個不懂規矩的,竟然大半夜跑到了崑山院里,將盼兒叫了出去。


  想到自己小臉兒酡紅嬌媚可人的小媳婦從屋裡跑了出去,只留下他一個人留在房中,褚良心裡頭就憋著一股邪火,卻沒有發泄的渠道。


  畢竟總是小寶有千般不好,都是他跟盼兒的孩子,自己播的種,長出來了這種跟他爹對著乾的小東西,難道還能怪在別人身上?


  吃了午飯,臨走之前林氏又給了盼兒一個小盒子,讓她回去再看。


  從忠勇侯府出來,看到林氏眼眶紅了,滿眼都是不舍,盼兒整顆心好像被扎了似的,悶悶的疼。


  馬兒回去時比來時要快些,畢竟到了中午,出來買菜的婦人少了許多,街面上寬敞了,趕路的時辰自然大大縮減。


  回到定北侯府後,盼兒才剛到了崑山院裡頭,就見著翠翹腳步匆匆的趕過來,說:

  「主子,表小姐來了。」


  「表小姐?」盼兒微微皺起眉頭,她是知道褚良有個叫凌月娘的表妹,據說還是凌氏的親侄女,是個難得的秀麗人兒。


  大業朝是不禁止中表婚的,想到有個女人跟褚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即使二人之間清清白白,什麼腌臢都沒有,盼兒心裡頭仍舊有些悶得慌。


  她也不想想,褚良比凌月娘足足大了九歲,凌月娘剛剛會走,褚良已經入到了軍營里,每天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哪有心思哄一個奶娃娃?


  外頭的冷風烈得很,盼兒嘴唇有些乾澀,先喝了口玫瑰蜜茶潤潤喉,翠翹又在妝匣上翻找著,手裡拿著一個畫了美人搖扇圖的瓷盒兒,直接送到盼兒面前,說:「這是趙姨送過來的口脂,塗在嘴上就不幹了。」


  盼兒接了過來,食指的指腹蘸了一點透明的脂膏,抹在嘴上。


  透明的脂膏在瓷白盒子里是淡淡的琥珀色,但抹在手上,好像一汪水一樣,瞬間就融化了。


  趙婆子被林氏買下來時,曾經跟盼兒講過如何做口脂。


  其實做口脂的方法不難,就是將新鮮的花瓣混了豬油,放在蒸籠里用小火蒸煮,爐子火千萬不能太旺,畢竟花瓣里的花油難得,要是溫度太高的話,花油怕是直接就被蒸沒了。


  在鍋里蒸上兩三個時辰,等到東西放涼之後,豬油凝結在上頭,就成了口脂,而下面析出來的鮮花汁子不像口脂那麼油潤,用來抹臉也是好的。


  唇上帶著淡淡的桂花香氣,原本如同櫻桃般嬌艷的小嘴兒,瞬間變得柔嫩極了。


  盼兒邊塗邊問:「表小姐在哪兒?」


  翠翹臉色有些不好,說:「好像還在芙蓉苑裡頭……」


  凌氏對盼兒這個兒媳婦不滿意,即使沒做什麼刁難人的事情,但卻不讓盼兒去請安。


  明面上說是不想立這個規矩,讓新婦太過辛苦,實際上則是因為盼兒的出身太低,只要一想到一個嫁過人的奶娘當了侯府的主母,凌氏就氣的心口發疼。


  眼神暗了暗,把瓷盒兒放在桌上。


  從一開始盼兒就知道嫁到侯府的日子不會過的太舒坦,即便凌氏不喜,沒有為難她,就已經算是好的結果了,但凌月娘一來,凌氏就對這個侄女十分親熱,把她這個正經兒媳婦都比到了地上,盼兒心裡頭哪能舒坦?


  人家特地來府拜訪,盼兒也沒跟凌月娘見過面,於情於理還是應該去芙蓉苑一趟,否則府裡頭那些嘴碎的下人們指不定又會傳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帶著翠翹一起,主僕兩個直接走到了芙蓉苑。


  此刻凌月娘站在凌氏身後,雪白小手搭在婦人肩膀上,力道正好,輕輕揉捏著。


  李嬤嬤快步走進來,悶聲道:「夫人,少奶奶來了。」


  手上的動作不停,凌月娘眼神一暗。


  她怎麼也想不通,要是林盼兒是個世家貴女也就算了,明明就是個渾身土腥味兒還沒洗乾淨的村婦,嫁過人生過孩子,先前來到侯府也是做奶娘的,這樣的女人,當個妾室也就頂天了,怎麼能配給表哥當正妻?


  盼兒剛走進正堂里,就感覺到一道刺人的目光緊緊的黏在她身上,隱晦的打量著。


  即使這道視線並不算太明顯,但自打盼兒把靈泉水喝進肚,雖然身體沒比往日強幾分,但感覺卻是要敏銳了不少。


  不著痕迹的皺了皺眉,順著視線的方向往前頭看去,她發現凌夫人坐在八仙椅上,身後站了一個穿了粉色小襖的女子,巴掌大的小臉兒,挺翹的瓊鼻,五官與凌氏有幾分相像,一雙眸子好像含著水兒,嬌嬌怯怯的沖著盼兒點了點頭。


  只可惜這姑娘太瘦了,就算臉蛋生的俏,面頰凹陷下巴尖尖,看起來病怏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的緣故,此女瘦的厲害,皮膚雖白,卻顯得有些粗糙,胸脯臀肉沒有一處是鼓起來的,全然沒有半點兒曲線可言。


  在盼兒看著凌月娘時,後者自然也上上下下的將她看了個仔細。


  先前沒見著盼兒時,凌月娘還以為她只是個空有美貌的村婦,現在一瞧,這女人臉蛋又白又嫩,好像剝了殼的荔枝,上頭還帶著汗津津的甜水,五官嬌美也就算了,偏偏身段兒又生的好,胸前兩團鼓鼓囊囊的,即使有一層妃色小襖遮擋著,也能看出個七八分。


  低頭掃見自己胸前平坦一片,凌月娘小手捏緊了拳頭。


  他爹納過幾房妾室,其中有個女人胸脯生的十分飽滿,雖然容貌一般,沒有太出挑的地方,但卻極受寵愛。


  一開始凌月娘還不明白,只覺得那樣普通的女人根本比不上她娘。


  有一次她娘含著眼淚對她說,男人都是眼皮子淺的,就愛那種奶大腰細妖里妖氣的賤人,魂兒都快被勾走了。


  凌月娘以為表哥跟他爹不是一種人,但現在看到林盼兒的模樣,她知道自己看走眼了。這女人就是個天生的狐媚子,當著她的面就這麼風騷,暗地裡指不定使出多少不要臉的手段勾引表哥。


  想到自己先前自薦枕席,就差把衣服脫光了躺在表哥的床上,偏偏那人對此不屑一顧,甚至罔顧她的心意,直接將她送回了凌府。


  回到凌家后,她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都快哭瞎了,卻沒有一個人心疼她,就連一直疼她的爹爹,也覺得她是個沒用的,不能嫁給褚良,他們凌家哪還有什麼出路?

  指甲死死的摳進肉里,刺痛讓凌月娘臉浮上了一層潮紅。


  眼神從飽滿的豐盈一掠而過,凌月娘眼裡露出一絲嫉恨,一口銀牙都差不點兒咬碎了,明明光看臉蛋,她的容貌並不比林盼兒差多少,偏偏胸口這處一馬平川,渾身乾瘦的沒有二兩肉,就跟骨頭架子似的。


  說的好聽了這叫弱柳扶風身量纖纖,要是往難聽里說,她這身子跟還沒發育的幼童又有什麼區別?

  越想越氣,不過礙於凌氏還在,凌月娘也不好表現出那副妒婦的模樣,甜甜的笑了笑,叫了一聲:

  「表嫂。」


  即使凌月娘不主動開口,盼兒也能猜到她的身份。


  畢竟凌氏心高氣傲,能讓她近身帶著的女子,除了凌月娘之外,也沒有別人了。


  「月娘表妹。」


  只看了一眼,盼兒就對著嬌嬌柔柔如同柳條兒般的表妹沒什麼好感,甚至還有些厭惡。


  畢竟凌月娘打量她的眼神,可完全稱不上純善,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就算盼兒心裡在怎麼不痛快,面上也不能表現出來。


  「知道婆婆喜靜,不喜兒媳打擾,不過今日是頭一回見到月娘,就主動過來了,還請婆婆千萬別怪罪。」


  老侯爺跟褚良都不在芙蓉苑裡,沒有那兩個主事的男人在,凌氏連話都不屑跟盼兒說一句,只當是耳旁風。


  早就知道凌氏的態度,盼兒臉上尷尬之色一閃而逝。


  凌月娘扭著小腰兒走到她面前,親親熱熱的拉著她的手,笑著說:「姑母的性子最好,侯府里人丁不多,嫂嫂可得多陪陪姑母。」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凌月娘心裡清楚,凌氏對林盼兒這個媳婦,可謂厭惡到了骨子裡,平時不在眼前晃也就罷了,要是天天都主動湊到面前來,恐怕這婆媳之間更沒有安生日子了。


  看出來了凌月娘的小心思,盼兒也沒有點破,她沖著凌氏行了禮后,就直接坐在了圓凳上。


  凌氏身為長輩,可以不待見盼兒,但芙蓉苑的奴才們卻沒這麼大的膽子。


  就算林奶娘走了狗屎運,從奴才搖身一變成了主子,也輪不到她們輕慢。


  誰讓林奶娘不止生了一身好肉,那肚皮也爭氣的很,剛一進府就帶了個小的來,少爺還認了那孩子當兒子,再看看一大一小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一看就是親生的。


  下人們麻溜利索的端上了熱茶,盼兒掀開茶蓋散了散熱氣,笑盈盈說:

  「早就聽說表妹是個大美人兒,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輩子沒吃過幾頓飽飯,最後活活餓死的緣故,盼兒現在就喜歡稍微豐腴些的姑娘,像凌月娘這種乾瘦的跟竹竿沒差別的女子,她還真不覺得多好看。


  她的飯量雖然不大,每頓只吃七分飽,自打生了小寶之後,從女孩到女人總歸是有些變化的,她身子比往日更加綿軟滑潤,不止胸脯大了,就連臀肉也比先前飽滿不少,只是小腰依舊細的驚人,翠翹每次伺候盼兒洗澡時,都會臉兒通紅,手腳都不知該往哪擺。


  所以嘴裡誇獎的話完全是客套,凌月娘也不會當真。


  跟凌月娘說了一會兒,門外突然傳來了通報聲:

  「少爺!」


  府里能被稱作少爺的,只有褚良一人。


  想到自己多日未見的表哥,凌月娘面頰泛紅,胸口劇烈的起伏兩下,明顯就是有些激動的模樣。


  餘光掃見她這副模樣,盼兒暗自冷哼一聲。


  她就說凌月娘看她的眼神不善,原來還以為是錯覺,此刻瞧見女人這副春心萌動,馬上要見到情郎的欣喜神情,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嬌滴滴的小表妹,怕是早就看上了表哥,只是不知道褚良到底是什麼心思。


  那男人要是想坐享齊人之福,她就、她就!

  高大健碩的男人昂首闊步的從外頭走進來,他身上穿了一件鴉青色的勁裝,肩膀寬闊,大長腿公狗腰,手臂結實的肌肉將布料撐得緊梆梆的,一看就知道這人多麼有力,夜裡那雙大掌燙的厲害,摟著她的腰.……

  在心裡啐了自己一聲,盼兒小臉不免有些發紅,低下頭去,也不看那男人。


  褚良走到堂中,先跟凌氏請安,沖著凌月娘微微頷首后,就直接坐在了盼兒身邊。


  凌月娘臉上劃過一絲黯然,眼眶微紅。


  「你表妹好不容易來府一趟,怎麼不說話?」


  褚良一來,凌氏終於開口了,她心裡頭還是希望凌月娘嫁給褚良,不過林盼兒已經生了兒子,米已成炊木已成舟,這樁婚事怕是更改不了了,要是月娘不嫌棄,就讓她這個當姑姑的做主,娥皇女英,做個平妻算了。


  凌氏也不想想,但凡京城裡稍微有些規矩的人家,就不會娶平妻,否則兩個女人針鋒相對,后宅裡頭哪還有什麼安生日子?

  也就是凌氏這麼些年在定北侯府里過慣了舒坦日子,褚良的父親從來沒有納過妾室,后宅只有凌氏一個正房夫人,才把她養成了這麼一副簡單的性子。


  「良成親之前,表妹就來過一回,何談好不容易?」


  凌氏被噎了一下,好半晌沒說出話來,倒是凌月娘主動開口了,嘴唇微微抿著,問:

  「表哥這麼說,難道是不想見月娘?」


  說著,凌月娘臉上露出了傷心的神情,從凳子上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小腰輕輕擺動,身上散著一股的香氣,無孔不入,直往鼻子里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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