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委屈了盼兒
許老三連滾帶爬的回到相府,在路上跌跌撞撞的不知摔了多少回,偏他不敢停下,趕忙走到了許清靈的院子,見到蘭香端了點心走過來,一把將人攔住,面色猙獰道:「快去通報一聲,我有要事要跟小姐稟報!」
蘭香猛地被許老三抓住手背,差不點將手裡頭端著的盤子摔在地上。
「你作死!鬧出這麼大動靜,驚擾了小姐你有幾條命都不夠賠的!」說著蘭香狠狠的颳了許老三一眼,許老三暗罵蘭香是個婊.子,這些年就仗著自己大丫鬟的身份,在他們這群人面前耀武揚威慣了,要是他能逮到機會,肯定要剝了這賤蹄子的皮!
嘴上說了幾句,蘭香甩開許老三的手后,小步走進了主卧中,先是用美人捶給歪在軟榻上的許清靈捶了捶腿,見主子閉目養神,也沒有開口,任由許老三那個莽漢在外站了近半個時辰,這才將事情說了。
許清靈美眸一閃,她派許老三去收拾林氏母女,現在這人回來了,估摸著兩個賤人也到了她們該去之處,許清靈可不信齊川的胃口那麼好,在林盼兒成了人盡可夫的妓女后,依舊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
「讓他進來。」
蘭香應了一聲,轉頭走進了院子里,看了一眼被凍的渾身發麻滿臉通紅的許老三,施恩般道:「小姐讓你進去,入了主卧后可得規矩著些,萬萬不能讓小姐心頭不虞……」
許老三陰瘮瘮的看了蘭香一眼,口中含糊的應了聲,跟在這丫鬟屁股後進了主卧,他身為外院兒的奴才,即便幫小姐辦事,往日也從來沒有進過許清靈的卧房中,今日剛一邁過門檻,且不提屋裡頭精緻的擺設,就說那股直往鼻子裡頭鑽的淡淡牡丹香氣,都讓許老三這個糙漢晃了心神。
蘭香見到他這副模樣,暗自啐了一聲,領著人走到軟榻前,看著穿了一身鵝黃色褙子的許清靈已經坐起身子,手上端著茶盞,一雙美目清凌凌的掃過來,問:
「事情辦的如何了?」
撲通一聲,許老三跪倒在地,他心裡清楚大小姐雖然相貌十分嬌美,但卻是美人皮蛇蠍心,自己將事情給辦砸了,甭提其中是否有忠勇侯的參與,大小姐怪罪的依舊是他許老三,萬一說不清楚,他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見許老三滿臉誠惶誠恐,沖著自己不斷叩頭,許清靈心裡咯噔一聲,將茶盞放在一旁的紅木小桌上,聲音略冷了幾分:「到底怎麼回事?」
「小姐,原本奴才已經治服了林氏,要將這娼.婦賣到勾欄院里,哪想到忠勇侯突然出現,將林氏給救了下來,忠勇侯殺人不眨眼,就算借奴才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在他手裡搶人……」
許清靈猛地從榻上站起身,因動作過急過猛,身上的織錦百褶裙被邊角劃了一下,細膩柔滑的布料最經不起磋磨,馬上就抽絲出來,顯然是不能再穿了,偏許清靈半點兒不在意這身衣裳,形狀彎彎的秀眉緊緊皺起,口中喃喃道:
「忠勇侯怎會跟那一對腌臢東西有牽扯?」
許老三見小姐面色不對,又接著說道:「奴才也不知道,明明那母女兩個去護國寺是為了給林盼兒相看人家的,只有她母女兩個,正是難得的好機會,偏忠勇侯怕是已經猜出了小姐的身份,在奴才回來前甚至還出言要挾,以至於奴才無論如何都不敢再動手了……」
想到京城裡關於忠勇侯的流言,許清靈向來鎮定的神情突然露出了絲裂痕,兩手死死攥住桌角,手背上迸起青筋,閉了閉眼道:「此事暫且放放,就算那對賤人有忠勇侯護著又如何?指不定是做出了多不要臉的污穢事,才能有今日的結果,侯爺能護得了她們一時,卻護不了一世!」
即使許清靈是堂堂宰相千金,依舊得罪不起忠勇侯,畢竟忠勇侯在武將中極有聲望,文臣與武將向來有些不對付,好在定北侯府的態度不明,這才讓她爹稍稍安心不少。
原本許宰相還想讓許清靈嫁到定北侯府,如此一來也能將朝中一員猛將拉攏到文臣這邊,偏褚良毫不留情的將此事拒絕,甚至還給許清靈一個難堪,許家乃是勛貴之家,許清靈更是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哪裡能受得住這份委屈?與其嫁給這樣一個不識抬舉的男人,倒不如找一個合心意的,正巧齊川中了狀元,許宰相左思右想之下,便擇了他當自己的女婿。
許老三抬頭望了許清靈一眼,發現向來清冷淡然的小姐氣的渾身輕輕發顫,一雙鳳目通紅,裡頭爬滿了血絲,那模樣即使是他一個男人瞧了都不由心驚膽戰,看來這最毒婦人心一句話,果然並非信口胡言。
蘭香帶著許老三從卧房中離開,邊走在連廊裡邊道:「讓你辦點事情都能給辦成這副德行,也不知道要你有什麼用,虧得你還在府里領著月錢,連宮裡頭的那些閹人都不如……」
越聽這話,許老三的臉色就越發陰沉起來,不過他好歹有些理智,知道蘭香自小到大一直伺候在小姐身邊,在相府也是個有臉面的,像她們這種大丫鬟,比小康之家的姑娘養的都精緻,看不上他這種粗人也是自然,要是有朝一日蘭香落到他手,他定然不會放過這個賤人。
憋了一肚子里氣從相府里出來,許老三去酒館打了壺酒才回家,烈酒喝進肚后,讓他腦袋暈乎乎的,神智也沒有先前那般清醒,倒在炕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睡夢中許老三沒有發現,他屋裡突然多了一個人,手裡頭拿著火摺子,先將桌上剩下的半壺白酒灑在地上,之後火摺子往下一扔,火花鬨的便燒了起來,洗的灰撲撲的帘子頃刻之間就被大火吞沒,饒是許老三睡的再死,身上那股刺痛感依舊難忍。
從睡夢中醒來,許老三看到自己身處一片火海之中,嚇得腿軟了三分,好半晌都沒從炕上爬起來,他褲襠上的布料已經著起火了,連連用枕頭拍打幾下,才將火苗熄滅。此刻許老三牟足了勁兒想要往外跑,這老房子本就是木頭壘起來的,雖然結實卻經不起火燒火燎,房梁木搖搖晃晃,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聽在耳中簡直瘮人極了。
偏許老三又燙又怕,臉上脖子上被燎起了一片水泡,每一個都晶瑩透亮遠比黃豆大小,疼的好像有無數根細如牛毛的針在狠狠扎著般,但他卻顧不上這一點,拼了命的踹門,眼見著門上的木栓掉在地上,許老三眼裡露出了狂喜之色,還沒等他從大火燒著的屋裡跑出去,只聽哐的一聲,房梁木直接砸了下來,將男人的腿給生生砸斷了。
許老三口中不斷發出哀嚎聲,疼的眼前一黑馬上就要昏迷過去,不過他不想死,強撐著一口氣往外爬,好不容易爬到了門口,周圍的鄰里見到這邊冒起的濃濃黑煙,生怕殃及池魚,紛紛挑了井水過來救火,費了好大力氣將大火撲滅,也保住了許老三一條命。
只可惜人雖然救下來了,也保住了一條命,但那房梁木掉下來砸的實在是太准,落在了許老三的臀根處,這麼狠狠一砸,不止雙腿齊斷這輩子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可能,連帶著男人最寶貝之物也傷著了幾分,日後怕是不中用了。
許老三原本就是相府的奴才,現在出了事後,就是個沒用的廢物,許清靈只聽過一耳朵,讓人送過去幾十兩銀子,就將此人徹底忘到了腦後,再也沒想起來,不過林盼兒想要嫁人之事,許清靈卻記在心底,在她看來,像林盼兒那種滿身泥土味兒都沒洗乾淨的村婦,還嫁過一回了,哪裡配給人當正妻?那吳家也真是瞎了眼,才會上趕著娶這種不要臉的婦人過門兒。
沖著蘭香招招手,許清靈直接道:「你去將吳夫人請過來……」
聽到這話,蘭香心裡明白,小姐怕是還要整治那林盼兒,只不過因為忠勇侯先前放了話,她不敢使出太過的手段,只能在暗地裡稍稍謀划謀划,給林盼兒下點絆子。
許清靈身為相府千金,她想要見的人還沒有見不到的,蘭香四處打聽找到了吳府後,一路暢通無阻的見到了吳母,提了許清靈的身份后,吳母便喜不自勝的上了轎,心中雖摸不準那位小姐到底是什麼想法,但只憑著那尊貴無比的身份,就夠讓吳母歡喜的了。
她兒子現在只不過是個秀才,若是與相府的人熟識,日後入朝為官也有人照拂,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吳母心中想的極好,被引入相府時,看到裡頭雕梁畫柱極其奢靡的景象,更是眼花繚亂,走路時兩腳都有些打飄,雖竭力鎮定但渾身緊繃的模樣卻根本遮掩不住,蘭香回頭瞧了一眼,眼底暗藏著絲鄙夷,輕笑著將主卧的帘子給撩開,房中一片暖融,淡淡淺香舒展。
讓吳母在外間稍等片刻,蘭香先進去通報一聲,過了會才將人領了進去。
吳母進去時,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一看到坐在圓凳上的清麗女子,趕忙福了福身,諂媚道:「民婦吳周氏,見過許小姐。」
主卧裡頭燒著銀絲炭,即使身處嚴冬依舊不帶半分寒意,許清靈穿了一身水紅色的絲綢罩衣,發間紅寶石滴珠步搖輕輕晃了晃,雪膚烏髮,晃的人眼睛疼。
吳夫人渾身僵硬的坐在了許清靈對面,端起茶盞的那隻手都忍不住輕輕打晃,好在許清靈沒有賣關子,喝了一口嫩綠的茶湯后,便直接開門見山道:「今日叫夫人過來,實則是有一事相求。」
聽到「求」這個字,吳夫人嚇得一哆嗦,口中直道不敢當,她臉上撲著厚厚的一層脂粉,此刻噗噗的往下掉,配上那副倉皇的神情,還真是個上不得檯面的。
「聽說令公子要娶妻了?「
吳母心裡咯噔一聲,支支吾吾的應了。
「娶妻是好事,但婚姻大事可萬萬不能馬虎,人選必須得好好相看相看,夫人怕是不知,林盼兒先前曾經嫁過一回,她嫁的那人便是新科狀元齊川,也是輕靈的未婚夫婿……」
「這……」吳母嚇得直咽唾沫,即使此刻眼前的這位許小姐說話輕聲細氣,眉眼間帶著三分笑意,但只要一想到她的身份,就知道這是個不好惹的人物,她處處賠著小心,暗罵林盼兒是個攪家精,現在將整個吳家給拖累了。
「小姐,民婦實在不知林盼兒曾經與狀元郎有過一段,像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是萬萬入不得我們吳家的門兒……」
「這話說的就不對了。」
許清靈輕一擺手,用綉了翠竹的錦帕按了按嘴角,在吳母不解的目光中緩緩開口:「人肯定是你們吳家的,不過既然婚書還沒有送過去,適當改動幾筆也是成的,像林盼兒那種女子,當個妾室就算抬舉她了,實在不堪為正妻,不過她費了好大力氣才能相看到你家公子,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她生的美貌,雖然品行不端,但將來娶個規矩的正房夫人壓著,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就算一開始吳母不明白許清靈的意思,聽到現在也琢磨出了一二分,因為林盼兒之前嫁過狀元郎,這位許小姐是個心眼兒小的,咽不下這口氣,這才變著法的折騰林盼兒,讓她由妻變妾,一輩子都沒有好日子過。
見許清靈如此心狠,又得罪不起這位矜貴的主兒,吳母哪有不應的道理?腆著臉連連稱是,最後得了一百兩銀子的賞賜,被馬車送回吳家時,身上冒出來的冷汗都把褻衣給打濕了,風一吹那股寒意從骨頭縫兒里透出來,讓她臉色青白頭重腳輕的進了屋。
娶妻改為納妾這種事情,吳母一個人自然是做不了主的,她心頭驚慌失措,將此事原原本本的跟吳老爺說了,夫妻兩個商量一番,又讓丫鬟將吳庸叫了過來,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吳老爺摸著短須,看著身形玉立面容清俊的兒子,問:「此事你準備怎麼處理?」
眉頭緊皺,吳庸的咬緊牙關面色怒意根本遮掩不住,惱恨道:「既然是相府千金的吩咐,咱家自然不能違拗,更何況兒子將來還要入朝為官,現在只不過委屈盼兒一陣,等到許小姐將此事忘到腦後,再將人哄回來也不遲……」
見兒子想的通透,沒有因為一個女人就誤了自己的前程,吳老爺心中十分滿意,面上不由露出幾分來:「你喜歡那林盼兒也無妨,雖然是妾,但也是一直呆在咱家裡的,人都進門了她再鬧也沒有任何用處,況且不過是個女人,你疼寵無妨,切莫讓她懷了身子,否則許小姐折騰的可就成了咱們吳家的骨血……」
「孩兒明白。」
吳庸說這話時,腦海中浮現出林盼兒嬌美柔嫩的小臉兒,心中不免有些愧對,不過他們吳家只是小門小戶,根本不敢得罪了相府千金,盼兒性情那般柔婉和順,想來也能諒解一二。
盼兒並不知道吳母已經見過了許清靈,此刻她提起十二分的心思,仔細跟著林氏認字,盼兒的年紀雖大,之前還渾渾噩噩的傻了十幾年,但自打恢復后,腦筋變得比先前靈活許多,林氏一天教幾十個字,盼兒仔細記了后,都能記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見女兒學得快,林氏忍不住教的再多些,畢竟吳家都使了媒人來,估摸著要不了多久就會定下成親的日子,等到嫁到林家后,再想學點東西怕是沒那麼容易,林氏心疼女兒,不想讓盼兒被吳家人看輕,這才琢磨著教她讀書習字。
拿了林氏寫在紙上的字往房裡走,盼兒低著頭推開門,直接坐到桌前,自顧自的伸手將桌上的蜜罐子打開,倒了一碗溫水,舀了些花蜜出來,再在裡頭加了些靈泉水,輕輕攪拌開來,邊喝邊看,巴掌大的小臉兒上滿是認真,不肯懈怠分毫,紅潤小嘴兒一開一合,低聲念著,生怕自己記錯了。
昨日盼兒學了自己跟林氏的名兒,因為馬上要嫁到吳家,今日紙上寫的就是「吳庸」二字,庸字比劃要稍微多些,盼兒雖能認出來,下筆時卻將字寫得歪歪扭扭,難看極了。
她心裡不由有些泄氣,一把將狼毫筆直接撂在桌上,軟毛處吸滿了墨汁,此刻一甩就甩在了盼兒胸口處,她今日穿的衣裳也是新做的,若是髒了的話怕是不好洗,趕忙伸手將小巧盤扣解開,顧不得身上只穿了一件水紅色的肚兜兒,手裡拿著小襖走到水盆前,用胰子仔細揉搓了一陣兒,等到小襖上的墨跡搓洗乾淨后,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屋外寒風凜冽如刀呼呼作響,屋裡雖然燒了炕,但還是有些冷,她忍不住抱著臂抖了抖,剛想爬上床鑽進被中,就看到門外一道黑影閃過。
盼兒也是一早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先前她跟林氏先後都遭了暗算,要是今日再有歹人過來,恐怕就沒人能救的了她了,心裡轉過此種想法,盼兒在房中看了看,別的東西都不合適,只有漿洗衣裳時的棒槌最為稱手,她將棒槌緊緊握在手裡,在那人從外將門打開時,使了全身的力氣狠狠往下砸,卻被人一把攥住了手腕,因為力氣用的不小,盼兒只覺得骨頭好像斷了般,大眼兒中蒙上一層水霧,再也拿不住棒槌,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看清了來人的臉,盼兒驚得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一股冷意從骨縫兒中彌散開來,讓她面上血色盡褪,整個人蒼白的很。
男人身上穿著並不很厚的棉袍,因為身形十分高大,筋肉竟然將棉袍撐得規規整整,尤其是肩頸那處,即使他一動未動,那股爆發力也可想而知。
見女人疼的掉淚,褚良虎目中露出絲嘲諷,鬆手后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女子閨房之中,輕車熟路好像來到自家裡般,半點兒也不顧及盼兒訂親之事。
整間榮安坊都是自家的,外頭自然不會有別人,但盼兒仍如同心虛的小賊般,抻頭出去看了看,確定無一人瞧見了褚良后,這才仔細將門給闔上,轉頭怒瞪著坐在桌邊的高大男子,紅唇一開一合道:「先前你明明說過,再也不會來找我……「
褚良掀唇冷笑,滿布糙繭的大掌將桌面上薄薄的紙捏了起來,上面歪歪扭扭的寫了「吳庸「二字,雖寫得不好,但也足夠讓男人的理智被胸臆間燃起的熊熊怒火焚燒殆盡。
「怎麼?你嫁人了就打算把老情人給忘了?「
一雙黑眸寒光如電,直直落在盼兒身上,她覺得自己好像被猛獸盯上的獵物般,雙腿如陷入泥潭中,動都不能動彈一下,只能任由男人一步步逼近,用堅硬如鐵的胸膛從后摟著她,粗糙手指狠狠的捏住了女人的下顎,又磨又疼將那處白皙皮肉掐的青紫。
即使這樣,褚良眼中仍舊沒有半分憐惜,既然眼前這個女子都能如此無情,說嫁就嫁,看來也是心硬如鐵之輩,哪裡還需要他來可憐?
「為何不開口?」男人低著頭,他比盼兒足足高出了一頭,女人此刻只到他肩膀處,熱氣噴洒在後頸連帶著耳廓的一片皮膚,平日里那處嫩肉甚少觸及,自然比別處敏感些,滾燙的薄唇以及挺翹的鼻尖似有若無的貼在了盼兒的肩頸處,那股麻癢讓她忍不住顫抖了下,下意識的掙扎開來,偏男人的手環的極緊,她就算使出全身力氣,也如同螳臂當車不自量力罷了,根本不能挪動分毫。
眼見雪白脖頸逐漸染上一層緋色,那淡淡的紅如同花瓣般,比起胭脂還要生嫩幾分,看起來十分可口,褚良眸光如同深井般,越發不可測,在盼兒驚恐的神情中,對著那處嫩肉,狠狠的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