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媒人上門
還沒從梅林中離開,盼兒就見到兩個身穿青袍的僧人踏雪而來,一高一矮,高的那個看起來大概二十齣頭的模樣,而矮的只有八九歲,一張小臉兒又白又嫩,冷風一吹凍的通紅。
小沙彌雙手合十,滿臉認真的看著盼兒,問道:「敢問女施主可姓林?」
盼兒挑眉,彎著腰笑眯眯的打量著眼前的小娃娃,道:「我是姓林,怎麼了?」
「您母親有事,已經先回了京城,方丈派貫悟與師兄送女施主回京……」
見吳庸之前盼兒便與林氏說好了,過半個時辰就來洗墨亭附近相聚,現在娘竟然一個人回了京城,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想到此,女人臉上不由露出了幾分擔憂,面色蒼白道:「那就麻煩二位師傅了。」
護國寺後院兒停放著一輛馬車,盼兒見貫悟手腳並用的往車上爬,費了老大的力氣都沒爬上去,便伸手扶了一把,貫悟回頭一看,圓臉漲的通紅,只覺得這女施主長的真是好看,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
盼兒也跟著上了車,車廂將寒風都給擋住了,貫悟又遞給盼兒一個套了藍布的湯婆子,抱在懷裡一會兒,只覺得渾身都暖和起來了,她坐在貫悟旁邊,發現小沙彌臉上的紅暈未消,便笑了笑問:
「小師傅,我娘應該不認識貴寺的方丈,怎的今日由您二位送我回去?」
貫悟瞪了盼兒一眼,嘴裡咕噥道:「師傅就師傅,幹嘛還加個小?聽說是忠勇侯派人來知會方丈的,具體是怎麼回事就不清楚了……」
忠勇侯?
盼兒自己就在忠勇侯府當值,日日都得去照顧那些嬌貴的花草,但幹了這麼多日活兒,老忠勇侯見了幾次,但新的這位卻一眼也未曾見著,怎麼會跟娘有牽扯?
因剛剛在外頭凍了太久,捧著湯婆子的雙手暖和后便通了血氣,此刻又漲又麻,有種被針刺的痛感,盼兒忍不住揉搓了一通,頭靠在車壁上,腦袋裡亂糟糟的一團,先是林氏,又是吳庸,最後甚至還想起了褚良。
她雖然沒有讀過書,卻也不是瞎子,剛剛在洗墨亭裡頭,吳庸滿臉的驚艷是騙不了人的,就算這人嫌棄自己二嫁的身份,但男人大多都是好美色的,見著美人兒怕是連腳步都邁不動,就算吳庸是個讀書人,也不會是例外。到時候這樁婚事成了,自己嫁人後,以褚良的性子肯定會徹底熄了不該有的心思,也能少些麻煩。
過了一個時辰,馬車回到了京城,停在了鋪子前頭,這兩日母女兩個忙著收拾,一時間還沒有將招牌給掛上,昨日她二人便已經商量好了,鋪子叫「榮安坊」,裡頭各種門類的吃食都有,主要賣腌菜點心等物,過兩日便是上元節,倒是可以做些元宵來賣,家裡頭剩的干桂花也不多了,還得再買來些才夠用。
下了馬車后,盼兒讓貫悟先等了等,小跑著進了鋪子里,從林氏做糕的地方拿了幾塊栗子糕與冰糖桂花糕,用紙包好,直接送進了馬車裡。
小孩子都抵擋不了甜食的誘惑,貫悟嘴上雖在推辭,但一雙又圓又亮的大眼兒好像黏在了紙包上般,鼻子連連抽動了幾下,顯然被這股糕餅的香味兒給饞壞了,可勁兒的咽唾沫。
盼兒不由失笑,將糕餅放在了馬車上,道謝後轉身回了鋪子。
將木門關好,盼兒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林氏的身影,她皺了皺眉,小手扯著裙擺,直接上了樓梯,走到林氏的屋門前,輕輕敲了兩下:
「娘,你在裡頭嗎?」
「進來吧。」
聽到動靜,盼兒將門推開,一看便看到坐在圓凳上的林氏,明明出門之前林氏穿了一身藕荷色的小襖,怎的這一會兒的功夫就換了一件?仔仔細細打量一番,盼兒發現林氏的神色雖好,眼皮卻略有些紅腫,柔白腕子像是被蹭破了皮,一圈皮肉都是青紫色的。
盼兒只覺得腦袋裡嗡的一聲響,什麼都顧不得直接衝到了林氏身邊,拉過她的手腕,忍不住提高聲音道:「到底出了何事?為什麼您要先回來?」盼兒生怕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林氏受了委屈,她活了兩輩子,心中唯一的執念就是想要好好護著自己的親娘,若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她未免也太沒用了。
林氏被盼兒捏的有些疼了,想要抽回手,卻發現盼兒死死咬牙,渾身緊繃,就這麼蹲在地上,一動不動。
心裡一軟,林氏輕輕拍了拍盼兒的手道:「方才我在林中遇著了歹人,幸好碰上了忠勇侯,被他救下后就直接送回來了……」
盼兒滿臉狐疑,她們娘倆剛剛進京沒幾個月,林氏又是如何認識的忠勇侯?她可不認為堂堂的侯爺會這般細心照顧一個素不相識的寡婦,莫不是忠勇侯見林氏貌美,動了歹心吧?
「無論如何,您日後就好好獃在京里罷了,我就在您身邊陪著,咱娘倆兒可別亂走了……」她自己出了事倒是無妨,但林氏苦了這麼多年,身體又不好,一旦遭了罪能不能熬過這道坎兒還是兩說,盼兒只剩下這麼一個親人了,自然得經心著些。
今日之所以去護國寺,完全是為了相人的,林氏先前沒有見過吳庸,現在便忍不住問了一嘴:「那吳秀才如何?」
盼兒臉紅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兒微微閃躲,說:「模樣生的還挺清秀的,人也斯文,不過我不識字,若嫁了個秀才的話,他怕是得嫌棄我……」
即使男人們嘴上說著女子無才便是德,但若是自家媳婦真大字不識一個,恐怕日後隨之而來的問題也不會少,林氏一早便想叫盼兒識字,她雖然不是什麼才女,肚腹中也沒多少墨水,但識得幾個字還是沒問題的。
「明日去買筆墨紙硯,這些東西都得備齊了,再讀些女則女戒之類的,能說上幾句便成,況且那吳秀才只是有些才學,並不算才子,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到底這樁婚事成是不成,還得看吳家是什麼心思。」
盼兒坐直了身體,她倒是不覺得吳庸會看不上她,畢竟那男人一見她就直了眼,步子都邁不動的模樣,顯然是相中了的。
母女兩個說好了,盼兒略緩了緩,幫著林氏將帶皮的五花肉洗凈,切成兩指寬的長條,找了一塊乾淨的棉布,仔細搌干豬肉上的水分,放在一旁的白瓷碗中,林氏往碗里放了薑末、糖鹽、醬油等調料,用手揉捻了一回,這樣肉塊會更加入味兒,之前盼兒就一直饞著粉蒸肉,但因為這菜做起來比較費工夫,入京都有三個月了,林氏這才倒出手來伺弄著。
粉蒸肉若想做得好,其中的米粉萬萬不能馬虎,米粒必須大小適中,口感綿軟,帶著肉香與米香方為上品,林氏一邊在鐵鍋里炒米粉,盼兒一邊往腌肉的海碗中滴了些靈泉水,米粉的香氣漸漸在廚房中滲了出來,平時母女兩個因事情較多,都是草草吃上一口便罷了,今日林氏難得有空,她自然得多吃點。
另外一口灶上燉著一隻灰撲撲的瓷罐,瓷罐里的東西比鐵鍋上炒著的米粉還要饞人,冬日裡的活魚本就少,昨個兒盼兒從忠勇侯府回來時,見到一個老漢在街上賣魚,聽說這京郊有條不小的河,現在天寒地凍,河面上結了一層厚冰,得用鑿子鑿上許久才能將冰面打穿個兒窟窿,好在裡頭的鯉魚生的十分肥美,盼兒買回來后就放在屋裡養著,剛林氏回來的早,將這條分量不輕的鯉魚去鱗開膛,直接片了魚片,放在鍋裡頭熬煮著魚片粥。
娘倆兒的飯量都不算大,一葷一素加上熬得軟糯的魚片粥剛剛好,等林氏將粉蒸肉上鍋蒸時,盼兒想起房裡頭還有一點從侯府弄來的凝翠膏,之前她的手被茶湯燙著了,老爺子給盼兒拿了一盒,因為有靈泉水,那東西便一直放在屋裡,到現在都沒派上用場。
先前在護國寺里,林氏手上蹭破了皮,雖然沒流血,但估摸著也不好受。
進屋后,她在柜子里左翻又找,裡頭零七八碎的東西不知有多少,盼兒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那做工精緻的青花小盒給翻找出來,打開蓋子,一股沁涼的蘆薈香味兒直往鼻子里竄,往瓷盒中倒了幾滴靈泉水,用乾淨的筷子攪了攪,盼兒這才蓋上蓋子,將凝翠膏拿到廚房裡頭,沖著林氏好說歹說,這才將葯給上了。
原本這凝翠膏就比一般的傷葯要好些,此刻裡頭又添了靈泉水,功效更是只強不弱,林氏剛將藥膏抹在手上,那股刺痛感便消失不少,等到粉蒸肉做好后,原本撞在石頭上磨出來的血印子已經消失了大半兒,只剩下丁點兒痕迹了。
盼兒把飯菜端上桌,平時她們母女兩個吃的簡單,一般都是清炒個小菜,配上兩碗粥便對付過去了,像今日這種大魚大肉的時候實在不多,盼兒狼吞虎咽的夾著菜往嘴裡塞,林氏見了,兩道彎彎的柳眉不由皺了起來。
「慢點吃,飯桌上攏共就咱們兩個,也沒人跟你爭跟你搶,若你出嫁了還是這副模樣,少不得要被人說嘴的,一口菜至少嚼上十下,這樣既不傷胃,也能養好身段兒……」
盼兒聽到這話,夾菜的速度慢了下來,按著林氏的說法,細嚼慢咽起來,一開始她還有些不習慣,不過林氏吃頓飯的功夫一直在旁盯著,無奈之下,盼兒只能小口小口的吃著。
吃完飯後,盼兒拿了些鹼面洗碗,林氏想要幫忙,還被盼兒給推出了廚房,見女兒這麼辛苦,她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兒,好在白日里來鋪子中買吃食的客人不在少數,只要將欠牙婆的五十兩銀子還上,她娘倆的日子就能好過些了。
吳家。
吳庸恍恍惚惚的從護國寺中離開,滿腦子都是盼兒巧笑嫣然的嬌美模樣,這世間美貌的女子不少,但像林盼兒這般嬌艷欲滴的,吳庸還是頭一回見,到了吳家后,吳母迎了出來,用帕子將吳庸肩頭的雪花撣了撣,口中不滿道:「你叔叔這一回真有些過了,明明那林盼兒以前已經成過親了,竟然還讓你去相看她,明著說是和離,但實際上指不定有什麼腌臢事兒,你找個由頭直接將此事推了,咱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見母親滿臉厭惡,吳庸這才回過神,面上神情不免帶著幾分古怪,跟在吳母身後進了正堂,坐在凳子上,接過茶碗喝了一口微燙的茶湯,心裡頭琢磨著該如何開口才能不惹母親動怒。
吳庸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明顯是瞞不過人的,吳母見狀,試探著問:「你不是真看上了那個林盼兒吧?」
「母親,今日兒子見了林盼兒一回,的確是個不錯的姑娘,性子也和婉柔順,雖然出身不好,之前又嫁過一回,但就是這樣的女人才孝順,兒子將林盼兒娶過門后,有人幫你照看家裡,您也就不必這麼辛苦了……「
任吳庸話說的再好聽,幾欲磨破了嘴皮子,吳母臉上的神情依舊沒有半分好轉,甚至怒意更濃,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冷聲道:「那個賤蹄子到底那點好?你只不過見了她一面,就吵著鬧著非要將人娶過門,我看她也是個會勾引人的,若是手段不夠,你哪能變成這副德行?」
「母親……」
「好了!」吳母氣的心口發疼,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只不過今日出門了一趟,就為了一個嫁了兩回的小娼婦頂撞自己,沒進門兒就能鬧出這種幺蛾子,要真將林盼兒給娶了,這家裡頭指不定會鬧成什麼樣子。
吳母憋著氣回了卧房,吳老爺正在軟榻上靠著,見自家夫人氣的臉色漲紅,便問了一嘴:「出了何事,怎麼動這麼大的肝火?」
「還不是你那個好兒子,只不過見了林盼兒一回罷了,回來就想將人娶過門,那種賤人要是進了吳家大門,豈不是丟人現眼嗎?」
吳老爺咂咂嘴:「話雖是這麼說,但那林盼兒可是個絕戶,家中沒有兄弟扶持,要是庸兒娶了她,她家新在城裡買下來的鋪子可就成了庸兒的了,咱們家裡頭本就沒有恆產,我去別府當個教書先生,哪裡比得過林氏母女來錢快?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吳母眼神閃了閃,當家之後才知道柴米油鹽貴,她兒子現在還在讀書,家中雖然過得去,但請了一個書童兩個丫鬟后,也有些捉襟見肘了,聽她小叔子說,林家母女雖然是外地人,但來到京城不到三月,就在前街買了鋪子扎了根兒,顯然手頭上也是有銀子的。
這麼一想,雖然林盼兒嫁過一回不清不白的,但卻能讓庸兒成親后的日子過的舒坦些,不過她身上若帶著些不三不四的習性,再想調教怕是也得耗費一番力氣。
見吳母的態度有些動搖,吳老爺又連番說了一番好話,他兒子雖然讀書不錯,但家裡頭實在沒有銀錢,光他當教書先生那些銀子,還不夠一月嚼用的,虧得他弟弟這些年生意做的越發紅火,每月都能接濟些,否則這日子怕是更加難過。吳老爺雖然讀了這麼多年書,卻更像是生意人,心裡頭的算盤打的啪啪響,半點兒也不肯吃虧。
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吳母不願意的話,這樁婚事是無論如何都成不了的。
吳庸心裡頭好像壓了塊大石般,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卻連一點睡意都沒有,林盼兒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子,杏眼桃腮,紅嫩小嘴兒水潤潤的,細白的頸子,往下就是豐盈高聳的雪團,即便那一對兒被桃紅色小襖給緊緊包裹住,但吳庸也不是個瞎子,怎會看不出那玲瓏的曲線?
今日在梅林中,他就恨不得直接將林盼兒壓倒在皚皚白雪之中,撕爛她身上那件兒小襖,露出雪白柔膩的身子,仔仔細細的將那勾人的身子嘗個夠。
縱使吳庸不同意吳母的說法,也覺得她有句話說對了,像林盼兒那種女人,一看就是個會勾引人的,否則他怎麼會滿腦子都是她?
越想吳庸就越覺得口乾舌燥,夜裡房中十分安靜,男人的呼吸聲極為明顯,一點點的粗重起來,他將手探入到褲.襠中,上下擼.動著,過了好一會兒,男人悶哼一聲,房中彌散著一股腥膻味兒,吳庸喘息的更加厲害,下床換了一條褻褲,喝了一口涼茶后,心頭的燥熱才減了幾分。
第二日一早,吳庸起身後面色明顯不好,吳母看到兒子這副德行,心裡頭對林盼兒更加厭惡了,不過那蹄子最合適,要是錯過了再想找一個也就難了,還不如先讓庸兒將人娶回來,要是有什麼不三不四的毛病,慢慢教導也就是了。
「我跟你爹找了媒人,今日就去林家說和說和……」
聽到這話,吳庸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反應過來后滿臉喜色,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
吳家使媒婆去時,盼兒在忠勇侯府,並未在家,她還記得林氏說要教她識字的話,早上還特地買了紙筆,只等夜裡回去好好學學,也省的大字不識一個,被人知道了笑話。
林氏本就想給盼兒找個歸宿,媒婆的嘴上功夫就極強,死的都能給說活了,天花亂墜的讓林氏對吳庸極為滿意。
今日吳庸和吳老爺也跟著一塊兒來了,林氏見著真人了,也覺得這人的模樣生的不錯,一身的書卷氣,看起來也是個性情溫和的。
說媒后還得納吉,林氏將盼兒的八字交給了吳老爺,心裡頭甭提有多高興了,之前她女兒遇人不淑,因為齊川耽誤了這些年,又白白賠了名聲,現在好不容易遇上個好的,身家清白,肚子里又有些墨水,只可惜她手上沒有多少現銀,也不能給盼兒好好備上一份嫁妝,若是被婆家人看低了,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盼兒夜裡帶著紙筆回來后,便知道今日有媒人上門了,她將東西放在木桌上,一雙大眼兒異彩連連,小臉兒紅潤潤的,明顯是高興極了。
林氏伸手戳她的腦袋,嘴上道:「還沒見過你這麼不知羞的,今日吳家只不過使了媒人來,婚事還沒有定下,就把你高興成這副模樣,還真是女生外向……」
將紙筆鋪在桌面上,盼兒嚷著讓林氏教她識字,母女兩個笑鬧成一團,等到夜色漸深后才去歇下。
定北侯府。
書房。
暗衛單膝跪地,額頭上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聲音略有些發顫道:「吳家請了人去說媒,估摸著婚事已經快定下了……」
啪的一聲脆響,被男人拿在手中的茶碗因為受不住那股大力,頃刻之間碎成幾塊兒,邊角尖銳,將褚良的掌心戳破了個窟窿,殷紅的血呼呼的往外冒,滴在紅木製成的書桌上。
將軍一聲不吭,跪在地上的侍衛心裡頭直打鼓,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不過就是個小門小戶的女子,除了那張臉生的好點兒,還有哪點強過別人的?要是真看上了,直接擄到侯府中佔了身子便是,一開始能鬧挺一陣,時間長了估摸著也就安分了,為何非要花費這麼多的心思,還派他去林家門口盯著,現在到嘴邊的鴨子都飛了,實在憋氣。
褚良擺擺手,示意暗衛退下。
等到書房的雕花木門被關上后,男人臉上露出絲獰笑,虎目中透出陣陣凶光,若膽小的見了他這副模樣,恐怕會被嚇得腿軟。
男人怎麼也沒想到林盼兒的膽子竟然這麼大,前腳剛拒絕了自己,後腳就跟別的男人勾搭上了,現在竟然還興沖沖的想要嫁人,像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就算嫁給別人,難道就能安分了?
褚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