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皇帝解圍
連玄康都沒有想到,吉存義會為了逼迫自己進青樓瓦市,竟然要以武力相脅,而且不惜動用兵馬,甚至於不惜令洛京出現兵戎之災。
而他更沒有想到,竇剛也是這般得敢於硬扛,以巡城司的禁軍抵抗吉存義並不理智的決定。
他有些猶豫,自己要不要控製事態。以他如今的武功,想要挾製吉存義並不難。吉存義不是吉存仁,在吉家十三個太保裏,也是武力最弱的一樣,因為他是天生含著金鑰匙的人,若不是因為被大將軍吉昌逼迫著,學了些花拳繡腿,他隻怕連武藝都不會。
現在,自己與吉存義之間的距離很近,中間隻隔著竇剛一人,隻要一個飛縱他就可以躍到吉存義的馬上,順手就能夠掏出匕首抵住他的咽喉。
那樣一來,洛京城的禁軍火並就不會發生,但是他卻要背負上謀刺留守的罪名,雖然這罪名比不上謀刺主君的罪,但也是一個砍頭之罪,如果大將軍在洛京,應該不會把他怎麽樣,但是如今大將軍並不在洛京,以後的局麵他也不知道會往哪個方向發展。
就在玄康猶豫之時,吉存義帶來的禦林軍已經和竇剛的巡城司禁軍交上了手,到底吉存義的人多,眼見著就要將竇剛的人逼退,猛聽得吉存義的身後傳來一了聲高喝:“住手!都給朕住手!”
這一聲喝令雖然不是很大,但是所有的人都聽得清楚,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轉頭順聲望向那喊喝之人。
玄康也看向那裏,馬上見到皇帝虞昀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圍觀的人群之中,他一身便裝,身邊帶著女扮男裝的慶陽公主,還有一個大內的侍衛,也是玄康見過的。
這個時候,虞昀出現在這裏,顯然他是在宮中呆得膩了,溜出來透透氣的。他這樣的皇帝,不過是大虞朝的架子,就算是他不坐朝堂,對於諸大臣來說,也是無所謂的。
雖然虞昀喝斷了雙方動手的人,但是玄康還是有些失望,因為無論是吉存義也好,還是竇剛也好,都不會聽從他的命令的。
虞昀也知道這兩位主官不會聽命於自己,但是作為皇帝,他也有看不下去的時候,這個時候,他緩緩地走進了陣中,站在了兩方人馬的中間,冷冷地道:“你們兩個人不是要火並嗎?那好,先從朕的身上踏過去!”
雖然皇帝的權威不在,但是在老百姓的眼裏,還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即便大將軍吉昌在麵前,也絕不會對皇帝不敬。
吉存義和竇剛都沒有想到皇帝會出現在這裏,竇剛連忙躬身施禮,就算是虞昀隻是一個象征,他也要把禮數做全;倒是吉存義一臉得嫌棄,冷哼一聲,仿佛沒有看見,但是他也沒有再下令攻打巡城司的人。
對於吉存義來說,如今在洛京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他覺得整個京城中,已經沒有人能夠製約得了他了,所以才會如此得狂妄。
“陛下!”竇剛恭敬地喊著,同時將這裏發生的事情,簡要地說了出來。
虞昀點點頭,來到了玄康的身邊,看著他,玄康也望著虞昀,四目交織之時,虞昀卻是當先地一笑,低聲地問道:“十三郎,你這麽窮嗎?非要拋頭露麵地在大街上賣藝?”
“陛下不知生活之苦,從不為柴米油鹽發愁,自然會覺得存勇丟人!但就存勇而言,卻要為養家糊口掙紮!”
“養家糊口的方法有很多,為什麽要采取這麽丟人的方式呢?”
玄康看了吉存義一眼,道:“所有的活路都被人堵上了,存勇要吃飯,不得已而為之!嗬嗬,陛下可能不知,這是有人希望存勇越丟人越好,便是我如今這般,依然不能令人滿意,還要趕我入青樓瓦市去賣皮相!”
虞昀轉頭看向吉存義,沒有再問玄康,又走了回來,到了吉存義的馬前,仰頭道:“吉家二郎,能否看在朕的麵子上,不要再為難吉存勇呢?”
在這裏,虞昀特意地將玄康叫作吉存勇,而且還把這三個字咬得特別重,實際上是在提醒吉存義,他在難為的也是一個姓吉的人。
吉存義皺著眉頭,他並不願意理會皇帝的求情,就算是他將玄康殺了,他也相信吉昌不會把他怎麽樣,大不了責罰一下罷了,他和吉昌可是血緣之親,自然不是玄康這樣的假子可比的。隻是眼看著那些巡城司的人從各處紛紛趕到,已然將他和他帶來的這些人包圍了起來。
在洛京城內作戰,畢竟是巡城司的拿手好戲,他也不是竇剛的對手,想來今天可能真得不能把這個可惡的十三郎如何了,隻是他有些不甘心罷了,如今以他洛京留守的身份,在名義上可是洛京的首腦,卻不能夠為所欲為,的確令人沮喪。
正在思考間,忽然又聽到了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留守大人帶著兵跑到長街上來,所為何事呀?”聲音冷酷而又威嚴。
吉存義被嚇了一跳,轉頭順看看去,便看到宰相糜慶與皇城司的正使周旋正緩緩走來。
他的心一跳,若說在這個洛京城裏他最怕見的人就是這兩個人了,周旋是吉昌的心腹,吉昌將他派回洛京就是為了調查大哥吉存仁的中毒案,而糜相才是如今洛京城裏真正的掌權者,沒有他掌握的中書手令,任何命令都發布不出去,即便是他想要調到禦林軍的某個營,也需要糜相與吉存仁兩個人共同簽章,以他的能力,最多也隻能調出一個都的兵力來。這也是他為什麽隻能帶出一個都的兵的原因。
糜相一臉得陰沉,周旋卻是幸災樂禍般得看著自己。
他趕緊在馬上行禮,解釋著:“糜相有所不知,適才有人在長街打架鬥毆,我才帶人前來驅散!”
糜相冷笑一聲,道:“維持洛京街市安全是巡城司的事,還用不著留守大人親自帶著禦林軍前來平亂吧?需知,禦林軍出馬,要麽是平叛平亂,要麽是出征打仗,難不成洛京也發生了叛亂?需要留守大人親自統兵出戰嗎?”
豆大的汗珠從吉存義的臉上滴落,他惡狠狠地看了玄康一眼,沒有再作任何解釋,一撥轉馬上,怒喝了一聲:“我們走!”打著馬,走開了。